大唐李扬传-第3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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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的商量了好一气,苦着脸来与小荷告状。小荷叹道:“莫要闹了,她二人也是不易。”便嘴里发苦,转身去读道德经了。
九月,封南诏蒙归义(皮罗阁)由越国公进云南王,并遣中使王承训、御史严正诲参与军事,诏以统六部。而助其为六诏之主的大唐朝剑南节度使王昱却因兵败安戎城,而被贬括州刺史。可谓让人一叹。
十月,李扬隔一街的安善坊建成一院,入住金满县主,但母子二人自居住后便大闭其门,以绝世人之面,凡各类用度皆由奴仆出行。李扬也过其门,除能看到敕造金满县主宅之匾额和紧闭的大门外,便什么也看不到了。但他不知的却是,院中一楼之上,美妇怀抱其子望了这边,眼泪如雨下。
其子大完颜哭问:“母亲,为何而哭?”
“莫要相问了,你尚小,如是长大了,母亲自会告诉你。”拉祜忙是擦了泪水说道,其眼仍是想透过那高高的墙头,看到那一边那个让人思想的阿郎。
“儿知道了。儿要快快的长大,以后再也不能让母亲流泪了。”伸了小手来帮母亲擦泪,却不知引的拉祜更是心痛,方止了的泪水又涌了出来。
十一月,李扬之岳父自荆州公干而回迁正七品上京兆府司录参军事一职,择日唤李扬带妻妾与子儿来宅相会。
用过饭后,杨父与李扬至书房,上茶后遣退旁人,杨父道:“贤侄今来可好?”
“回岳父大人,小婿尚可。都是蒙尚书、侍郎二官长相带,政务已是精通,凡冤假错案也办了不在少数。”李扬恭敬而答。
杨父好似未听到,只是想着自己的事情,听李扬唤了一声岳父大人这才回神又道,”我是去了次荆州,你是知道的。”
“是”李扬回话。
杨父又道:“虽是公干,但也是见到了张长史。”
“哦,岳父大人,他如今可好?”李扬忙问,只因如今二家已是姻亲,便更为亲近了。近来忙了些,只是托人捎去一些东西而已。
摇头头的杨父,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好苦,但只得咽下而道:“他如今身子不大好,虽是生长的南地,但荆州之地冬寒夏湿,张相公是受了罪的。往日单薄之躬如今更显瘦小,话虽精干但其意却是差了在京师许多。不好,哪能好呢,起码这心中是难为了些。与之坐了一个时辰,也说了些话,后又念了一首诗,‘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不堪盈手赠,还寝梦佳期(唐,张九龄,望月怀远)。其心极苦,便是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了。又书了一首与我,‘海燕岁微渺,乘春亦暂来。岂知泥滓贱,只见玉堂开。绣户时双入,华堂日几回。无心与物竞,鹰隼莫相猜(唐,张九龄,归燕诗)。若心不苦,何必又道无心与物竞呢,这归隐之心怕是早已种下了。只可叹张相公一生操劳为国,却只落得鹰隼莫相猜的下场。”又顿了道,“我知你与他相善,但也不必过于紧密,他如今是贬臣,你与之交通过甚,怕会与他带来麻烦,你可明白?”
“小婿知道了。”李扬心中有堵,闷在胸前难受,站起身来朝南而拜道,“张相公,后进李扬百人不如张相公一人!”
杨父看着他拜,点了点头道:“贤婿,这里有张长史于荆州之作,你且观之。”于书简之是取出一卷白纸铺于桌上,“你看看吧。”
李扬忙自净了双手,过来相看,见上写了感遇二字,下面诗作十二首,“兰叶春葳蕤,桂华秋皎洁。欣欣此生意,自尔为佳节。谁知林栖者,闻风坐相悦。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幽人归独卧,滞虑洗孤清。持此谢高鸟,因之传远情。日夕怀空意,人谁感至精?飞沉理自隔,何所慰吾诚?鱼游乐深池,鸟栖欲高枝。嗟尔蜉蝣羽,薨薨亦何为。有生岂不化,所感奚若斯。神理日微灭,吾心安得知。浩叹杨朱子,徒然泣路岐。孤鸿海上来,池潢不敢顾。侧见双翠鸟,巢在三珠树。矫矫珍木巅,得无金丸惧?美服患人指,高明逼神恶?今我游冥冥,弋者何所慕!吴越数千里,梦寐今夕见。形骸非我亲,衾枕即乡县。化蝶犹不识,川鱼安可羡。海上有仙山,归期觉神变。西日下山隐,北风乘夕流。燕雀感昏旦,檐楹呼匹俦。鸿鹄虽自远,哀音非所求。贵人弃疵贱,下士尝殷忧。众情累外物,恕己忘内修。感叹长如此,使我心悠悠。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岂伊地气暖,自有岁寒心。可以荐嘉客,奈何阻重深。运命唯所遇,循环不可寻。徒言树桃李,此木岂无阴。永日徒离忧,临风怀蹇修。美人何处所,孤客空悠悠。青鸟跂不至,朱鳖谁云浮。夜分起踯躅,时逝曷淹留。抱影吟中夜,谁闻此叹息。美人适异方,庭树含幽色。白云愁不见,沧海飞无翼。凤凰一朝来,竹花斯可食。汉上有游女,求思安可得。袖中一札书,欲寄双飞翼。冥冥愁不见,耿耿徒缄忆。紫兰秀空蹊,皓露夺幽色。馨香岁欲晚,感叹情何极。白云在南山,日暮长太息。我有异乡忆,宛在云溶溶。凭此目不觏,要之心所钟。但欲附高鸟,安敢攀飞龙。至精无感遇,悲惋填心胸。归来扣寂寞,人愿天岂从?闭门迹群化,凭林结所思。啸叹此寒木,畴昔乃芳蕤。朝阳凤安在,日暮蝉独悲。浩思极中夜,深嗟欲待谁。所怀诚已矣,既往不可追。鼎食非吾事,云仙尝我期。胡越方杳杳,车马何迟迟。天壤一何异,幽嘿卧帘帷。(唐,张九龄,感遇十二首)”看罢久久不能语,这借故事,借花鸟草木所感之言使人读之有如亲临其境,又让人不得不叹张九龄的心胸宽广以及用借物咏情之情。手捧之转身又朝南而拜,声已哽咽道,“岂是百人?就若屈大夫在世也不如张相公!李扬受教了。”拜罢,拭泪与杨父道,“岳父大人,可否让小侄临摹而书?”
“写吧,最好让满天下之人皆是知道张长史。”杨父轻叹,“张长史还言,子仁有我之风,但断不可与我学。”
“什么?”李扬停了手中之墨,不解而问,“张相公何出此言,难道为国忠君不可为么?”
杨父摇头笑了笑道:“张长史不是此意,他道李相公此人有手段,但顺至尊之意过甚,就没了自己的主意,若是至尊英明那皆是天下之福,若至尊孔犯了糊涂,那不违其意便是天下之祸了。他此言是道,你可愿意帮李相公以扶这天下么?”说罢,心中暗道,张子寿,你可莫要怨了我,若是不借你之口,这李家之子如何能真心投了李林甫。且让他做个身在曹营心在汉的徐庶又何妨呢,这于公于私皆是好事。
李扬怔了怔,点头不语继续研磨,以笔沾之,一笔一划公正而抄录。
自杨宅回家中,李扬便吩咐了道:“莫要让人烦我,我静一会。”便独自进了书房,就连逗子女之心也欠缺了。坐于室中,默默将所书的张相公诗作取出铺好,边看边以手抚之,心中实是难受。
众人心切李扬,齐聚门外静然不敢语。半响,李扬推出而出,见众人笑道:“已是晚了,用饭!”蹲下身来,将二子抱起,又与牵衣的瑶儿道,“今日,父亲与你们玩耍可好?”
儿女大喜,跳起拍手呼之。
自有奶娘忙是过来抱去,低头而退。
李扬摇了摇头,与小荷轻叹:“用饭吧!”话中略有一丝的埋怨。
“阿郎,莫要说了这些。来人,快去准备。”小荷岂能不知这大户人家的规矩,父子是不能亲近的,就是想亲近也只是浅抱一下而已。天伦之乐不过只是说膝下有子罢了,至于想亲身抚养,那是不可能的。不说别的,自瑶儿生下,自己还不是便请了奶娘相带,这长大了些,便派了丫头服侍,几年来,抱在身上的次数可是能数的过来。
不管如何看李扬无事了,众女皆是高兴,有说有笑的陪在别桌与李扬用了次饭。夜间睡时,轮自茉莉处,太真取笑了一声,那茉莉便早早的掩了羞红的脸跑了回去,等李扬进了门后,茉莉竟然死死的用被裹了身子埋头而睡。李扬洗过脱衣睡下,将身穿了内中与小衣装睡的茉莉搂了,明显感到光滑的身子颤了颤,便小声问道:“太真与你说了什么?”
茉莉仍是羞着,但依于李扬身上心中满足之极,小声的道:“三姊,她是个坏人!她说茉莉到现在还不懂的如何来服侍阿郎。”
“哦,呵呵,这个太真实是让为夫不知说什么了。也好,等去她处时,为夫替你出气如何?”李扬心中暗笑不已。
茉莉听后这羞恼之气便是消了,又是想起了什么,拍开李扬作怪的手,坐起将内中与小衣除下,复躺下紧紧贴在李扬的身上,闭眼轻道:“阿郎,爱了妾身,妾身要与你生个孩子。”
感受身边温软之极的身子,李扬岂能忍往,翻身压上动作了起来。
二日,梅子进来服侍二人起床,竟然浑身发颤,双股有些站立不稳,一双毛眼四下乱瞧就是不敢抬头相看。再瞧了李扬好似未睡醒,打着阿欠慢慢腾腾。而茉莉在被中露了一张布满红晕的俏脸,似快乐似痛苦的睡着。
“老爷我去官署当番,让你家奶奶多歇息片刻,大奶奶那边老爷去说,你至厨房将饭端回即可。”李扬吩咐着,也不知那痴痴呆呆的梅子听去了没有。
至刑部,与众官员见礼后等开含光门,见李林甫慢慢骑马而来,一群人便上前来施礼。
李林甫下马回礼,瞧见李扬竟是挤到了前边与自己见礼,便是含笑问道:“李县男,今日为何来的这般早?”
李扬知道此话的意思是说往日自己仅仅是远远的施礼而已,哪有今日这样靠前,便拱手回道:“呵呵,李中书令,往日是下官误时来的甚晚,但从今日起,下官一定不能再误了。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吧。”
“不晚,岂能晚了。哈哈。李县男,你可真会说话。”李林甫大笑,好好的看了此时毕恭毕敬的李扬一眼,转而与别的官员说话。
见李林甫破格的与李扬说着话,一班官员皆又朝李扬施起礼来。李扬一一回礼,再起身时就见裴耀卿远远的站着似笑非笑的盯着自己。
李扬忙过去见礼,这时门开,裴左丞相却是点了点头,随三公三师甩袖而去。
李扬心中难过之极,但仍是以笑脸侧立于门旁,等候过来的李林甫与诸部尚书、卿、监入内方才跟着进去。
快至六部之门时,李林甫转身停下转身唤了李扬,随意小声的道:“李县男,小女腾空可是念念不忘你的救命之恩。你若有时间便来登门一叙,我之家门尚缺一位十六婿。”也不知道今日之李林甫也不知想通了哪根筋,竟然说的如此明白,“呵呵,大丈夫哪个不是妻妾众多,小女添为一房也不是未可。李县男,本官可是看好于你。”说罢不理一脸惊异的李扬转身而去了。
第四百五十四章 心境
过几日为假,李扬自喀秋莎房中出来,整了整衣冠未与妻妾相跟,早早的来至养心院中,至正房前缓缓跪倒。有婢女见着惊吓过甚,瑟瑟发抖过来陪跪,叩头以劝老爷。李扬摇头咐咐了:“你等不必相等,好好做事去吧。”
婢女岂敢起身,忙以膝行至房门叩问急道:“太奶奶,老爷在房前跪着了。”
门开,母亲着急的冲了出来,下阶来扶问道:“我儿为何如此?”
“让他跪着!”屋内父亲叹气而喝。
李扬叩一头,与母亲笑笑道:“母亲,父亲说的极是。儿这跪着心里却是好受多了。”
“嗯!”母亲点头,却是笑着含泪将李扬抱在了怀里。
许久,得了消息的小荷等人赶了过来,瞧李扬如此,岂能不担心,慌里慌张的跪于李扬身后,朝屋中说道:“公公,阿郎何事烦了公公,请公公看在孙孙的份上饶过他吧。”
“唉!不是我做难与他,是他自己的心在作难!你们都起来,此事与你们无关。娘子,快让媳妇们起来。”父亲自屋中出来,站于门外,“子仁我儿,你明白了?”
“父亲,儿明白了!”李扬叩一头回道。
“嗯!那日你岳父也是与我说过,但我不便教你,如今你已是明白,那父亲的心便是大慰了。记住,不管何时何处都要心想着这天下,心想着这大唐!”父亲说罢转身回去,从屋中传出声音,“即是明白,何不去做!”
“儿,知道”李扬叩头起来,回头与众女笑着相望道,“娘子,让你等担心了。”
“阿郎!”小荷等女因有母亲,虽不敢扑了过来,但那关切之情却是浓烈之极,犹如那化不开的蜜一般。
回至内宅,李扬让小荷留下,将其它几女遣了出来,手拉妻子之手歉意的笑道:“娘子,这些年你可是受苦了。”
“阿郎莫要这般说,我等姊妹相处的极好,妾身不怪你。只要阿郎心中有妾身,想着妾身,妾身就心满意足了。”小荷笑着说道,只是将头别在一边,眼角的小小泪珠出卖了她真实的想法。
李扬心疼之极,轻轻的拉过将其抱住,柔声说道:“娘子,有什么苦,你就说出来吧。”
小荷嘴角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