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扬传-第2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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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看气色已是好了,你这几日可是又美了几分。”李扬进屋,见朵儿直盯了自己,便找了话头说道。
朵儿却是有些担心而道:“李郎,可是有事,莫要瞒了妾身。知夫莫如妻,你莫要骗了我们。”
李扬哑口,知是让朵儿看了出来,自己虽是在笑但心里的苦还是透过了眼睛让朵儿瞧去了。
“阿郎!”柳叶儿被冬梅扶着,脸上的气色已是如常,这身子也是丰润了些。自朵儿大好后,李扬对李苍头的医术已是大信,便也让他为柳叶儿看了,李苍头这次对宋太医令的方子却是大为赞赏,说道,可依此服用,定保无事。至于那州医博士当真来家下相拜,但让李苍头拒绝了,只说交流二字,那医博士自是高兴,本是官身哪里真心相拜一个下人为师,这不过是碍了李扬的面子而已,怕担个言行不一致的结果。
“听梅子这丫头说,你早早的回来了,妾身便想过来瞧瞧。”柳叶儿又道。
茉莉忙过去挽了让她坐下,缓声与柳叶儿说道:“都是妹妹多事,还劳累了阿姊过来,妹妹真是该罚。”
李扬见三女俱在,各各都为自己而紧张,心里便将自己骂道,不好好的珍惜眼前之人,偏去想那些不能更改之事,真是糊涂!
第三百三十一章 杨钊
午饭过后,李扬身着家居便服正与同样穿白宽袖宽松衣裙的朵儿下着棋,见妾朵儿随着局势时而皱眉时而浅笑,人比花娇,动人之处往往使之不能落子。夏莲相侍左右,添茶指点是为惬意。人生之道也不过如此!李扬将一子落下,断了朵儿的一只小龙,劫活了自家的一片江山。
“李郎,让妾身一子可好?你瞧瞧,妾身都被尽数屠尽了。就算是偏安一隅也没逃过覆灭的境地,要是如此,妾身只能撒子认输了。”朵儿掩口娇笑,那纤纤一指竟去偷着去捏双活中的黑子,想要当成自家的双眼,围死与自己白子缠纠的黑龙。
李扬是瞧见了,却只当是无视,笑着回道:“那让你三子如何?”
夏莲一旁撇嘴忍不住插话:“老爷就是善心,奶奶还偷了你一子呢?”
“多嘴,看我不打你。”说中了朵儿的心虚之处,将手里的子放进篓里,作势要打。
夏莲讨饶:“老爷,你得与奴婢作主,奶奶明明错了,还非要打了奴婢,老爷!”
朵儿咯咯笑道:“讨饶也不行。即是你与老爷说了好话,那今日晚间你便进来服侍,也省得整日里与冬梅几人乱嚼了舌头,说是我不与你机会。”自病过一场,朵儿便是有些看开了,对往日里的争风吃醋也感的有些好笑,又因了这几日身子刚好,不能承受李扬,便有心将夏莲推了出去,以免自己失了宠,毕竟夏莲是自己多年带出来的人,怎么也好过便宜了别人。再则说来,就算是从房里出去成了六房的茉莉虽是未处了不长的时间,但到如今也还是对自己好是恭敬,这就在心里打定了主意。
冬梅一怔,忽是掩面哭了起来。
李扬也没想到朵儿会说了这话,便是笑着与她说道:“你家奶奶是与你开着玩笑,你莫要当真了。”又对一脸不解的朵儿道,“娘子,莫要说了这些受不了的玩笑话了。冬梅她们这些丫头你大姊早做了安排,许几年长成时,便放书让她们配一户好人家去。”
“我才不稀罕!”冬梅将泪擦了大声的说道,“老爷,奶奶,奴婢哪里也不去,便一辈子服侍你们了,就算老死在这院里就心甘!”说罢,便转身哭着跑了出去。
“这,这又是为何?”朵儿明知故问的自语道,本想冬梅是应该欢喜的,没想到这丫头脸皮薄竟是受不了这些笑了,而阿郎又不明白女儿的心思,当着面说了放书的话,岂能不让冬梅恼怒。阿郎呀,你真的不明白这些小娘的心里是如何想的。但事到如今也不能再说了,等李扬走后,再慢慢的劝着冬梅吧。
李扬哪能知道这些,只当是这些奴婢由着各房惯的野了,便有些生气的埋怨道:“娘子,这冬梅也实是不像话了,哪里敢对你如此的放肆。不若让她回长安去,再换了旁人过来。”
“李郎,言过了。冬梅自流南一直到随在妾身这里,心性脾气都是摸的清清楚楚的,要是换了旁人,妾身可是不依!”朵儿起身至李扬身后,轻柔的捏着他的额头道,“李郎,这些日子妾身可是拖累了众人。如今是好了些,但这身子却是不能与你同欢,阿郎可是怨了妾身?”
“娘子,你怎会有如此的想法?”李扬扭了头说道,目光却是瞪在了朵儿的胸前,随势靠了上去,柔软坚挺之间好是一种享受。
“老爷,有客访?”出去复又归来的冬梅进来说道,只是眼睛有些生冷的看着李扬。
“哦,问了是谁人吗?”李扬倒是没注意这些,却不知已是伤了冬梅那柔软的心。
“问过了,是三奶奶的娘家中人。单名钊字。”冬梅低声的回道。
“哦,知道了,你去交待他们,请到客房里稍坐,本官一会便去。”李扬说罢,又与朵儿笑笑,“不能与娘子对弈了,为夫去看看这杨钊是哪路的仙人,为何太真却从来未是提起过呢?”
朵儿与他甜甜一笑,轻声道:“那便去吧,好生的待客,再怎么说能指出妹妹的名讳那便是有些关系的。”
李扬别了朵儿,穿院门来至前边,到客房见一身材魁梧之郎君站于当堂之上,正看着墙上挂着的自己手书的条幅,心道这便是那杨钊了吧,于是拱手问道:“来客可是娘家之人?”
那人回了头,李扬不禁赞道好一个仪表堂堂的郎君,只见那人躬身拜道:“正是杨钊。”
“坐,来人,上茶。”李扬将杨钊请入了座位,笑着问道,“敢问杨兄台,是哪里的人呢?”
杨钊拱手回道:“小的是河东蒲州永乐人,先祖为亡隋上柱国、吏部尚书杨讳名汪。堂妹正是李县男之妾室杨娘子。”
“哦,原来真是杨兄长,真是找失礼了。小弟在这里与杨兄长赔礼了。”李扬与杨钊重新而见礼后又是说道,“杨兄长,此次来沙州可是有事?有什么难处尽管与小弟提出,小弟自会相帮的。”李扬见杨钊身着一领麻布白衣,便知寻了自己定是有事。
“这”杨钊迟疑了一下道,“不瞒妹婿说,小的真的是有事寻来。”
“尽管说出。”
杨钊先不忙的说话,从怀里取出一封信来,放在桌上推过笑笑道:“请妹婿看过自会明白了。”
“哦”李扬看了杨钊一眼,感到此人有些腼腆,不禁笑了,取过来看了封面竟是太真的手迹,当下这心里便是没来由的激动起来。忙是折开相看。
杨钊端了茶杯慢慢饮着,小心的观察着这刚过弱冠的堂妹夫,见他如此的着急,心中也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想到自己自蜀中而来,想要寻个前途,先是去了洛阳,见了叔父杨玄珪,却被劈头一顿痛骂,说自己不长进又说快进了而立之人却不务正业。骂完倒也留了饭,却是见了太真的二个阿姊,一个排行在三,另一个排行在八,因是太真家中少男,过继连带着早夭便只剩了四个,也是顺口便称大、二、三姐,太真坠了老幺为四姐。大姐早嫁博陵望族崔家,去岁,杨二姐也嫁了河东裴氏,算是有了好归宿,就剩了个三姐还待自闺中等候郎君折桂。相见之时杨二姐便是有些喜爱杨钊,便是支了个招,说为何不去走走小妹太真的门路,如今妹夫李扬可是了不得,官居沙州司马,又是听闻人说新近加了爵位,为此叔父还相称了太真嫁了个好夫婿。前些日子刚通了书信,现在居了咸宜公主的宅院里,你倒是看看有多么的风光。那随意的说上一句便足顶旁人忙上数载的。听了这话,杨钊便是心动,第二日早早的辞的叔父而进了长安。至咸直公主宅中,恳求了半天也未是进去,恰好出了位太真家中的刘姓管事,听得自已呼了太真的名讳,方才问了几句,回禀了堂妹太真,才入得了院中,至客厅相见,倒是好是让自己一阵恍忽,面前那位娇美如仙子的小娘竟是那小时哭涕的小堂妹,真是不敢相认了,只是依稀有些小时的熟悉,便是大胆的攀问,这才与之相认。赔了些眼泪,用了些珍奇的点心,便是将自己的来意说了出来。堂妹太真倒也不见生,安慰了几句便是写了一封书信,与自己取了盘缠又是做了几身衣物便让自己来这沙州来。如今见着这贵为县男的妹夫,见其还算和蔼,便是放了一小半的心,这才将书信取出交于李扬,看看他下文是如何的说道。
第三百三十二章 问答
太真与李扬的家书上书道,昨日家书已收,知二姊安好,妾与姊妹不胜喜泣。妾客居兰陵甚好,勿念之。家中也好,莫挂念。每逢深寒初露时,常惊而起,妾彷徨四顾,企望西北之地。同祖兄钊,少时为人忠厚仁义,常照拂妾。今番寻来,不忍其牵家流留,飘浮不定,妻儿受苦,特恳郎君代妾安置,使其有衣、有食、有住,妾感之。
看罢,李扬心绪直飞三千里,急是想回至家人之身边,又是逐安逐行的相看了数遍,方才不舍的按原来的折痕放发,放入怀里,沉思了一小会说沉不作声的李钊道:“兄长,你可是识字,会盘算、工计或是其它?”
杨钊狂喜,知是这便宜妹夫答应了下来,便是手指不禁的抖动了几下,端着的茶杯跟着晃了晃,将其放下,却见杯里的茶未少半分,极力的压制了激动,平声而道:“只念过几年书,识得些字。”
“哦,那便好,如是不嫌可否在我任下作一房曹司的佐史。兄长,你看如何?”李扬问道。
杨钊想过离座与李扬拱手道:“全凭妹婿安置。”
“那好,兄长先与此处住着,等明日我与使君说过后,便来上公。如是缺少什么可问人取来。”李扬随对陪着的下人道,“去叫了李公进来。”
等李苍头进来,李扬指着杨钊与其说道:“李公,此为我妻兄,请尽心的照料。”
李苍头连说不敢,便指派了一小厮与杨钊收拾了一间客房相住,里面一应物品尽数配齐。
见李扬安排妥当,杨钊也是大为心喜,又与李扬直言道:“不敢妹婿笑话,我在蜀地之妻儿尚无买米之资,可否先行取俸一二,托人捎去。”
“兄长言重了。李公,去支些钱来,付于杨兄长。”李扬见李钊也为直爽,便点头笑着与侍立的李苍头交待道。
此间,李扬也道:“兄长,分居千里,不若接来,也省的牵挂。”
杨钊面有犹豫,狠了心说道:“为兄也是想过,只是你嫂出身下贱娼门,怕是为人不齿。”
李扬知道,这是说与自己听的,是怕在这里被人说三道四,于是笑道:“无妨,你我不语,谁人能知。恰巧州府有公房数间空闲,待明日小弟一并要上几间供兄长安榻,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好,即是妹婿如此说,那我便应下了。”杨钊喜道。
李苍头拿了一包钱过来,唤了李扬道:“老爷,前些时办事,柜里只余了这些,老朽尽数全拿了过来,共一贯五吊钱,请老爷过目。”
“哦,放在那里吧。”李扬皱了眉道,居家不知米贵钱少,前些时举债买奴又过了年,这余下自是少了,但没想到却是如此之拮据,当下有些难为的与杨钊说道,“兄长,弟真是汗颜,你且安心住着,明日我再借些回来。”
“妹婿!你这是?”杨钊没想到李扬如此热忱,不禁心中感到,忙摇头道,“莫要为难了,我只需那五吊足亦。小户人家有些即可,不必多事。”
李扬笑而不语,便是又寻了别的话问了些,得知这妻兄杨钊原先也自个小康之家,但自小仗义却好酒喜赌,平日里也无什么活计,自家父逝去,境地一落到地靠着四处卖力或是举债过活,前些时实在是过不下去了,便与好友蜀中大户鲜于仲通与了些钱,打听了洛阳任土曹的叔父前去投奔,这接下来便是来了沙州了。期间听到是受了杨二姐的指引,李扬不禁想到那个软软的瘦弱却是极是聪慧的女子,笑了说道:“二姐去岁嫁了河东的裴家可是风光的很,那时太真在沙州无暇分身,捎了一朵玉百合过去,为此二姐嫌人未来受了制,落下一句埋怨回来,让太真难过了好几天,这个二姐可是长着一颗伶俐的心。对了兄长,三姐不是早早的许与秦家么?为何倒是二姐先嫁了出去?”
“叹!也不知为何。”杨钊叹道,“退了!这可真是我杨家的大辱!”
“哦”李扬不能问了,便是又道,“大姐可是有信?”
“这倒少有,崔家风气严谨,自嫁入后便是三言二语,又因大伯去后更是少之又少。逢了年关,在蜀中就见过省亲数次而已。”杨钊应声回道,语气之中难掩那一丝的落冀,大抵也是想起了自己的境遇。
李扬心道,这世道就是如此,门当户对而已,当杨家落败时便是被人冷淡了许多,想当年杨家岳父在世之时,定不会这样,不由的心中也有了同感,摇了头道:“世上多艰事,不愿人心冷。兄长,请将心放宽些。”又想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