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李扬传-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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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在外门应声而去,小荷好好的看了看屋里,默然而思。
李扬去了二堂坐定,将李苍头唤过道:“苍头,今日我家娘子要回云州,这一路上你就辛苦些,带着刘一等人将她们送回去。”
“老爷,太客气了。老奴尽心尽力办就是了。”李苍头拱手应是,眼皮仍是塔拉着。
刘一进拱手道:“老爷,有一孩童让奴将此转交老爷,请老爷过目。”
是一折好的麻纸,李扬展开上写了北道玉门四字,看笔迹与留书之人相似,便心里一动。合了笑问:“那孩童可仍在?”
“在,属下交于司法史看管。”
“将他带来,不可吓着他。”李扬交待。
不一会,领过看也机灵的十岁左右孩童,见正面李扬坐着便指着笑道:“就是你了,叔叔给了三文钱,让我将东西给你,可东西让他拿走了。”又去指了刘一。
李扬将麻纸晃了晃笑道:“是给我了,我问你,你可是认得给你东西的那人么?”
那孩童也不怕生,眼眼转了几圈道:“不认得。”
“苍头,给他五文钱。”
接过钱孩童笑道:“认得,不就是神仙叔叔吗?认得。他给我们变戏法。”
“哦,怎么的一个神仙叔叔呢?”李扬好奇的问道。
孩童举了双手向上跳了跳道:“他能跳好高。”又眯了眼用手做抛物状道,“还能用石子打雀。”
“嗯,是神仙。”李扬知道定是游侠高手,便又问道,“你可知神仙叔叔住在何处?”
“知道,在城里的知天观里。”孩童却又是说道,“你们可是要去抓他,别去了,他今日便和我说,要是有人问他住在哪里,那便是有恶人去抓他了。你是那个恶人吗?”
“我,当然不是了。”李扬止住了往外走的刘一,又道,“那你说说,我还能在哪里见到这神仙叔叔。”
孩童侧头想过,又去看了李苍头。李苍头苦笑摸出五文钱递过去,孩童方说:“叔叔说了,每每别人要知道什么,就与他要好处。既然你们给了钱,那我便能说了,他说让你去一个地方,还说你知道,还说不能带别人不然就不要见了,还说你肯定有手下要去,还说让他们都滚蛋。”扑哧一声笑道,“还说你肯定会愁死,肯定不敢去!因为你是个惜命的胆小鬼。”摇头晃脑有些滑稽。
李扬有脸色很难看,摆手让刘一带下去说道:“去让家人好好的管教。”
刘一出去拍着孩童的后脑笑道:“真是童言无忌。”便将他抱起低笑了几声朝街坊而去。
“苍头,备马。”李扬的心里气极喝道。
李苍头朝他拱手道:“是,老朽这便去。一并说与脱不也花小心的跟着。”
“算了,还是我不人去的好,可不能真让那人耻笑了。”李扬摇头。
“这?”
“快去!本官倒要看看是何人。”一句胆小鬼将李扬的内心燃成了火,自是不与人话柄。
“是”李苍头退下准备。
北道玉门,至寿昌西北一百一十七里。又道旧关。后汉定远候班仲升(名超)在西域上疏曰:“臣幸得护西域,如自以寿终屯部,诚无所恨,恐后代谓臣没西域,臣能无依风首丘之思域!臣不敢望酒泉郡,但愿生入玉门关。”此玉门关就是北道玉门。
现已残破,失去了往日的车马碌碌、人声啸啸,只留了一道高高的关口挡着半墙高的黄沙,向世人叙说着人间的苍桑。
一匹钝马放任自随,不住的用蹄刨着地面,想从里面找出可食的草根,听得有动静,将头抬起,双耳耸立朝来声方向,嘶叫数声以示自己的存在。
断垣之上,一人盘坐于上,啸声长呜,引正在奔往这里的李扬注意。
加急一鞭,来到竟前,指了喝道:“你是何人?”
那人笑而答道:“来者皆是缘,随意找个地方坐下。”见李扬将马放开走到一处阴影下,纵身一跳便从上而下落来,走到近前拱手道,“李寿昌别来无恙?”
“是你?”李扬看的惊住,这不是那日的乞丐么,但看如今白袍净面,腰悬宝剑,好一个浊世的佳公子,风度之雅,让众多儿郎折腰,不免些有自愧起来。
“是我,在下河东柳思成!”潇洒的回道,“如鄙人猜的不错的话,你便是河东云州李扬了。”
“正是本官”有些自卑,便用身份来搬回少许。
柳思成很满意自己给李扬的压迫感,不由的小看了李扬,又道:“那日是迫不得已,请李寿昌见谅。”
“哪里,本官还得谢过柳侠士,若不是你提前示警,怕是我与娘子都会遭了毒手,李扬有礼了。”李扬退后一步堪堪躲过那逼人的气势,施礼道。
柳思成见此微笑:“无他,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那么,本官问你,那些死去的马贼也是你所为了?”李扬轻声的又问。
“呵呵,好大的官威”柳思成淡淡的一句就将李扬营造的官场击溃,紧迫一步笑道,“难不成还要将我这个救命的恩公绳之以法么?那么尽请来吧,柳某甘心就擒。”
李扬哑然,处处落于下风,随笑着摆手道:“恩公说笑了,只不过是在下随意问问而已。”
“哦”柳思成转身背过道,“君看这苍茫的天地如何?”
李扬深吸气,前一步站于柳思成之左道:“天之幽,无边无际。地之阔,浩浩荡荡。斯人为尘土,随波逐流而已。苍茫何来?不外乎心之境也。”
柳思成回看了李扬一眼,有些惊异的道:“君是入世的佛陀?”
李扬抓住这难得的机会,高声说道:“哪一人不是佛陀,那一佛陀不在世间!”
“好,好的很。那老子有云,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已。故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是以圣人处无为之事,行不言之教。万物作焉而弗始,生而弗有,为而弗恃,功成而弗居。夫唯弗居,是以不去。这又是为何?(摘自道德经二章)”柳思成赞赏而道,又提一问道。
李扬朝天一拜,回道:“南云真人(庄子)云,昔者庄周梦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俄然觉,则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胡蝶与?胡蝶之梦为周与??周与胡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摘自庄子,齐物论)一切皆是因果,物即是我,我即是物。”
“善!朋党比周之誉,君子不听;残贼加累之谮,君子不用;隐忌雍蔽之人,君子不近;货财禽犊之请,君子不许。凡流言、流说、流事、流谋、流誉、流愬,不官而衡至者,君子慎之,闻听而明誉之,定其当而当,然后士其刑赏而还与之;如是则奸言、奸说、奸事、奸谋、奸誉、奸愬,莫之试也;忠言、忠说、忠事、忠谋、忠誉、忠愬、莫不明通,方起以尚尽矣。(摘自荀子,致士篇)又做何为?”柳思成点头言道。
李扬想了想道:“此之谓君待士之道,衡听、显幽、重明、退奸、进良之术也。扬为一方县令,只求导扬风化,抚字黎氓,敦四人之业,崇五土之利,养鳏寡,恤孤穷,审察冤屈,躬亲狱讼,知百姓之疾苦。(摘自唐六典卷三十)保境安民,合其安居乐业,替圣上分忧,替大唐守土足亦!”
柳思成注视李扬许久,缓缓而道:“那娶妻当为爱护,为何又接二连三的再纳好人家之女数人。君不见寿昌境内饥者企天而食,无妻者辗转难寝,你一人独霸天之娇女若干,这难道也是士之所为吗?”
第二百五十章 问讯
李扬愤然,甩袖而道:“你是为何意?”
“何意,无他,心有不平罢了。”柳思成自嘲而笑,也不欲在此事上过多纠缠,见李扬有些激动,用手压了压道,“莫要生气了。此次约你前来,却不是与你要说这些的。送你一件礼物吧,来,这边。”说罢,前边走去。
李扬平稳了心绪,对此人大为头疼,也是看透究竟是何人,不由的气馁。深吸一口气便随着过去。
到一处偏辟废弃的民居之中,柳思成小心的绕过蒙尘的椽梁,指了断墙一角蠕动的布袋说道:“李寿昌,你也是看到了,那里可是有人,何不去看看是谁?”
李扬点头过去将袋口解开,露出一个人来,惊呼出声:“何羯达!”
那何羯达见是李扬却是睁大了眼睛,呜呜直叫。
“今日留书之人可是你?”李杨抬手扇了何羯达一巴掌,转过头问柳思成。
柳思成点头称是:“那日,我出手救下你家娘子,这何羯达见事情败露便想跑去,却是没能逃得了,让我擒住。见他面为大奸之徒,问讯之下,此人骨头倒是硬实,不肯吐露半句,无奈之下便施了些手段,套出些话来。听后自是惊讶,便夜间留书于你,想必也是看到了,此中的利害也应知道。李寿昌,你看如何处置。”
李扬朝柳思成轻点头谢道:“谢柳侠士援手”,伸手将何羯达嘴里的布团取下。
“我说,我什么都说,只求速死!”何羯达仿佛全身的力气都随那布团而去。
李扬点头道:“这样就好,本官问你,你将本官的妾室掳去是为了取悦大食呼罗珊总督那个老贼?”
“是,这不假。阿西木垂涎康国的康居公主美色,哦也就是你的妾室康茉莉,去康国讨取没能寻到,便猜想自在唐境,于是便派出几路人马在这边寻访。二月,我去长安时,见着她面,自回去后便与阿西木交待了,总督,那老贼一听果然着了急便又让我潜入沙州,打机会将她掳去。那日也是见了她也许是怕人群太挤,独自离了众人,这便让我寻了机会,指挥了手下的几个婆子冲上去,用迷药将她迷倒抢过。可万万没想到,那康国竟有人时时的看护着,随后追来,复将她抢回去。而我却让,”偷眼看到柳思成淡淡的笑意,却吓的差些尿了出来,一想到再往自己身上施着那些手段时,也是如此的轻笑,就感到那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又在身上泛起,不由的尖叫道,“我说的都是实情,实情!”
柳思成却道:“怕是你这狗东西,想邀功于是出了这主意吧。对么?”
“对对对,是我出的主意说河中之地最美的女子当数康居公公。因为我恨,我恨康国自以九姓之首,处处压迫我何国,出丁、出钱、出美女以供他王使用。为什么都是月氏的后人,却要高我一等。于是我便去康国和那老匹夫乌勒伽要人,哈哈,你们却是不知,那老匹夫对我恭敬有加,差些就要吻我的靴尖,就连他的第十九妃子都乖乖的献上。我也不客气,连带着将那一宫的女子尽数玩弄了个遍,只可惜没能找到康居公主。后来我因事去长安,途经寿昌后才见了她,以后的事就全是真的了。”何羯达的脸上有一股兴奋的潮红。
“啪!”李扬忍不住反手又扇了一记,骂道:“畜生!”
何羯达将嘴角被扫破的血迹吸入嘴里,笑了笑道:“李寿昌,我也告诉你,康居公主是我们粟特人的至宝,那可比教中圣女更高的存在,任何人都不能猥亵于她。我虽是想献于阿西木,也是要将她囚禁于呼罗珊,但如果是真正敢侵犯了她的话,我定将他杀死!李寿昌,你到得意,将我昭武九姓的珠宝蒙了尘,那就准备着接受万千族人的怒火吧!哈哈”
柳思成的脸色也是古怪之极,定定的看了李扬,转脸轻叹一声,心里默道,一念百次转,终是梦中人。那人今在,他人怀抱中。痴念入脑,这脸色便狰狞了起来,将手慢慢的握在了剑柄之上。
李扬还是面朝何羯达问道:“这些不劳你挂心了。本官再问你,那日你去长安之际所持的书信怕也是伪造的吧?”
“不错,你终是明白了,可笑,唐皇糊涂但下臣各各精明。反正日后也会明了,告诉你又如何。那书信是求人伪造的,目的是引起你们大唐与突骑施之间的隔阂,最终让你们反目。只有除了突骑施,那我河中的九姓之人就用不着去看你们大唐人的脸色。大食之人可恨不过是多摊着钱粮与女子,而你们大唐却是要将我九姓之人尽数同化、灭绝。但可悲的是,我族人却是乐与做个大唐人而背弃了祖宗,你看看,如今的粟特人个个又唐人自居,处处以大唐为准,就算让他们现在将先人抛弃转为大唐,都会挤破了脑袋。如是这样,不出十年,河中之地尽是唐音。我不许这样,绝对不许,我月氏人起源虽是昭武,但最早也是炎黄之后,为什么你们唐人就能已宗主自居,而我们却变成了番夷!到时突骑施一除,我们借大食兵席扫天山南北,到那时,你们唐人还有何话说。”
“狂妄!”李扬指着何羯达骂道,“你们才是背弃了先人祖宗!本是同源生为何要分个你我,为何要借他人之手来屠我之族人百姓!即是同源又谈何同化,本就是一家人,自会有家长,兄弟姊妹,如今我大唐强盛,难不成让我大唐臣服于你们么?这简直就是荒唐!”又是不解气,站起用脚踢了几下道,“本官这就上表圣上,将你们的险恶用心说个明白。”
“哼!书生之言。”何羯达冷哼道,“晚了!前些时,阿西木又定下一计,于今岁初在河中之地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