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凡同谋-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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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知罪!在下罪该万死!罪该万死!”闵扶桑讨好地看着黑煞:“还请煞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手下留,留情。”
见闵扶桑面对生死时,竟是这般没有骨气,清心嘴角轻轻一嗤:想不到她这个亲爹不仅大逆不道,还是一个贪生怕死之辈!这点自己倒是与他大不一样!
“往日的情分?”黑煞哈哈冷笑起来,这笑声裹挟着一股冷风,将外面的梧桐树叶拂得沙沙乱响。笑毕,黑煞用灵蛇剑将闵扶桑富态的下巴抬起,强迫他看向自己。
“那你说说,你往日是用怎样的情分对待本煞的?”
“这个——,煞兄,本王也是迫不得已啊,这你是知道的。还有,还有——。”闵扶桑见黑煞略略垂了眼脸,阴鸷的眼里忽然闪过一抹锐芒,忽然一抬脚,朝黑煞的两腿间踢了过去,同时伸手将灵蛇剑一拨,身子往外一窜,竟从黑煞的剑下窜了出去,那一脚也差点踢到了黑煞的命根上。
注明一下:黑煞被人下了恶咒后,必须在每个月圆之夜与女子交合,将根部的毒火散发出来,否则,就会因血管爆裂而废,后来因魔性施虐迅速,女子需求量大,不能完全败火,以至于本根被废。但因这一切都是魔性作祟,所以,当锦蓝枫用乾坤袋将他的魂魄净化后,他便又完全恢复到以前的身体了。
所以,这一脚若是踢中,那力度足以致他的本根第二次报废。好在,那一脚踢过来时,黑煞已迅速反应过来,他身子往前一倾,屁股往后一翘,躲过了这凶险的一脚。饶是如此,他也惊出了一身冷汗,要是再——
眼眸竟然痛苦得一窒。
他幽息一声,不容自己沉入某段故事中去,手指轻轻一弹,一道红光射向正准备往屋里逃去的闵扶桑,闵扶桑惨叫一声,抱着右腿翻滚在地——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重重的擂门声——
黑煞一怔,只得绕开闵扶桑去开门。
清心知道是梅兰国的羽林军到了,亲情的本能,让她来不及多想,忙溜到闵扶桑的身边,使用吃奶的力气,将他拖到一簇蓬勃的花草间隐藏了起来——
099,沦为人质
门刚一打开,就见外面火光冲天,一队人马率先闯了进来。为首的那个,身材颀长,长发如瀑,一颗深蓝色的抹额在火光中闪闪发光,正是那个俊美的锦衣卫指挥使夜景天。
闵扶桑的右腿膝盖骨大概被黑煞的指力击碎,疼得身子揪成一团,额上冷汗直冒,却不敢乱动乱哼,其痛苦状看得清心的眉心轻轻一蹙,手指不由慢慢伸向那个疼处——
那里已经濡湿了一片,粘到手里黏黏的,一股腥味直冲丹田。不用说,是从伤处流出来的血。
在火光的照射下,这蓬花草显然不能好好的掩护他们。清心四下里看了看,见后面不远有一片像翠屏一样的藤蔓,上面缀满粉色的蓓蕾,像是一株粉红凌霄。紧绷的神经蓦地一松,她蹲身下来,用两手叉着闵扶桑的胳肢窝,慢慢将他拖到那凌霄花下,自己也一头钻了进去,并用花藤将两人遮盖严实。
“黑煞兄,怎么是你?”夜景天略显惊讶的声音传过来:“这里面如此静谧,难道人都已经逃走了?”
“他们都被本煞转移了。”黑煞淡淡地说道。隔着花藤,依稀见到黑煞负手而立,那股强大的气场仿佛与生俱来,让人望而生畏。
夜景天的声音顿时低了下去:“可皇帝传旨,闵扶桑是蓄意谋反,按律应合家诛杀,在下正是奉旨前来办事,黑煞兄怎么——?”
“蓄意谋反的是闵扶桑,与他的家人有什么关系?滥杀无辜,这皇帝大概是皇位坐得太容易些了罢!”黑煞冷哼道:“再说,这样的杀戮也有悖谷主锦蓝枫的慈悲之心!”
“这——,不管怎么说,叛臣就是叛臣!自古以来,但凡犯谋逆之罪的都要诛杀九族,正因为皇上英明,念其为国立过功,在民间口碑甚好,所以,仅赐本家大小老少一死,并不株连其九族——。”大概是始终对锦蓝枫不能释怀的缘故,一听这话,夜景天的话里明显有了一丝不耐。
“对不起,人已经放走了,夜指挥使是否要将本煞拿回去问罪?”黑煞冷笑道。
“这个在下不敢。不过,在下既然是奉旨行事,也总得对皇上有一个交代吧?”
“这有何虑?请随我来。”黑煞说着,转身朝正厅门前走去。
清心见黑煞将夜景天带到闵扶桑倒下的那个地方去了,心不由一沉,手指在袖中握得紧紧的,连指甲都要扎进肉皮里了。她知道,若是见闵扶桑不见了,他们一定会展开地毯似的搜捕,到时候,不但闵扶桑性命堪忧,自己恐怕也难逃罪责。
果然,夜空中传来夜指挥使的一声怒喝:“给我进去一寸一寸仔细的搜!”
一声令下后,那些人举着火把像蚂蚁一样迅速四面散去。随后,夜景天与黑煞也分别掠进了屋子。偌大一个院子,就只剩下守门的两个年轻锦衣卫——
空气似乎凝固了,清心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脏扑通扑通激烈地跳着。
这时候是逃出去的最佳时候,但门口的两个人怎么对付?难不成过去将他们一人一刀捅死?但是,此刻不要说杀人,就是拿一把刀在手里,她也会生出一股罪恶感。奇怪的是,这种超越常人的感觉是在自己修炼灵力之后才出现的。
闵扶桑见人都进了屋子,疼得终于忍不住闷哼了一声。随即用低萎的声音问道:“你是谁?”
这骤然一问,让清心下意识地啊了一声,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想了想,便随口回了一句:“一个过路人!”
“过路人?”闵扶桑虽然受了伤,但身上的王爷气势丝毫未减,他严厉地盯着清心:“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能有什么本事进本王府?——难道,你是新买来的奴才?”
“不是!”
“那你是哪个奴才的女儿?”
“也不是!”清心忽然有些恼怒起来,左一个奴才右一个奴才,她哪点长得像奴才了?这人也太势利了吧。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搜索的人就要出来了,到时候,不仅是你,连我这个好心人也逃不掉。所以,当务之急,你还是快点想办法逃出去!”她嘴角狠狠地嗤了一下,忽然对这个叫做爹爹的人异常恶心起来。
“办法倒是有,只是要委屈你这个好心人了。”闵扶桑忽然阴冷地笑了起来,手一抬,蓦地扣住清心的手腕,道:“既然不是本府奴才,那就别怪本王抹脸无情了!”
“你,你想干什么?”清心大吃一惊,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紧紧的,丝毫未动,脸顿时一白,忽然想起锦蓝枫的那句话来:——关键时候能跑则跑,别成为他手中的人质!
当时,自己对他的这句话还很是反感呢!因为,在她善良的想象中,再怎么恶毒的人,终究不会对自己的子女下手,‘虎毒还不食子’呢,何况是一个位高权重的王爷!而事实上,是自己的人生看得不够透彻,这闵王爷远比自己想象中的要贪婪恶毒!
不仅逼死自己的福晋,而且还将一双毒手伸向了自己的亲生女儿——闵子皎,更没有想到的时:为了逃命,他竟会毒手反抓,拿自己的救命恩人来当人质,这普天之下,大概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真不知道,这么一个人,究竟用了什么糖衣炮弹,轻而易举地俘获了民间一颗颗朴实的心!
从手腕传来的刺痛一阵阵袭来,也将从亲情的幻象中拉到了冷峻的现实。此刻,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就是不该一时怜悯救下这个人!或者,自己就是那东郭先生的翻版,救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条欲壑难填的狼!
想到这,她凄冷地一笑:“王爷,难道为了你的野心,你真的连自己的亲人都可以杀吗?”
“亲人?”闵扶桑盯着她,儒雅的脸被疼痛扭曲得狰狞可怕:“只要是本王的绊脚石,不论他是奴才还是亲人,本王一律格杀勿论!在本王眼里,权利胜过一切!怎么,难不成你这小丫头是本王的什么宗亲?”
“你眼里还有宗亲么?”清心冷笑道:“既然权利胜过一切,即是宗亲又如何?还不是你手中的一只蝼蚁,生死富贵也不过是你王爷的兴之所至!”
“不错!自本王受天隐太子密授以来,就已经没有了任何感情,有的只是为了夺得这大好河山而不惜一切代价的索取和杀戮。”闵扶桑阴鸷的眼里充满杀气,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清心:“小丫头,念你有几分灵气,本王可以不杀你。不过,你得乖乖地听本王的话,待会儿他们出来了配合一下本王,否则,本王一样会杀了你!”
100,比虎还毒
“杀了我你也一样活不了!”清心没好气地回敬了一句。这人如此阴险毒辣,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竟不听锦蓝枫的劝告,巴巴地将自己送来给他当人质。
这时候,搜寻的人陆陆续续地出来了,结果是肯定的。他们再怎么搜,也不会想到花园里还有一个逃命的洞。
夜景天一袭白袍,与黑煞一前一后从大厅出来。在院子中间面对黑煞站定,声音不热不冷道:“黑煞兄,既然闵扶桑已被你击伤右腿,想必也不会跑远吧?但这里里外外都搜遍了,怎么连个人影也没有?你说,在下回去怎么向皇上交代?”
“夜指挥使是怀疑本煞么?”黑煞冷笑道。
“在下不敢,但事实——。”
“拿火把来!”不等夜景天说完,黑煞忽然飞身掠起,随手夺过一个人手中的火把,然后像一只雄鹰落在闵扶桑倒下的地方——
血迹!清心忽然紧张起来,她当时只顾将闵扶桑弄走,却忘了他的膝盖是受了伤的。
“小丫头,你怕了么?”闵扶桑挑了挑眉,扣着清心的手缓缓一紧。
“哎哟!——怕,怕什么?他们找的是你,又不是我!”清心疼的呼吸一窒,两眼不由愤恨地盯着闵扶桑。如果眼睛里有一把刀子,这闵王爷恐怕早已被大卸八块了。
“本王膝盖已破,寸步难行,黑煞如何不知?而这一路血迹,恰恰可以证明是有人救了我——梅兰国的叛臣!”闵扶桑阴测测地笑了起来,并且将叛臣二字咬得很重。
“你!”清心眼眸一窒,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悲怆一声:“真后悔来认你这个亲爹!”
“你说什么?”闵扶桑脸色微变,眼里一道精光射向清心——
“他们肯定就在这院子里,你们给我仔细搜!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们给我找出来!”夜景天磁性冷冽的声音传过来,将失望之极的清心吓了一大跳。
这声音离他们是如此之近,仿佛就站在这花藤边。清心忙用自由的手轻轻拨开藤蔓看了看,果然见离花藤不远处站着一个颀长的男子。男子白袍曳地,发丝垂腰,美如珠玉,蓝色抹额闪闪发光。若不是手上一把凌厉的宝剑,便是繁华深处走出的一位翩翩佳公子。
忙将花藤掩好,捂住嘭嘭乱跳的一颗心,蹲在花蓬里一动也不敢动。
闵扶桑似还没有从惊愕中缓过神来。他怔怔地盯着她,阴鸷的目光在黑暗处闪闪发光。半晌后,他忽然笑了起来,笑声很大,听得人寒毛一竖。听到这恣意的狂笑,周围紧张的空气骤然一松。
脚步几乎同时朝这边跑过来了,火把像火浪一般卷了过来,花藤被刀斩断,火光将里面照得纤尘毕露。清心将头低垂着,不敢与夜景天和黑煞对视。
“清心?!”耳边传来夜景天略略颤抖的声音。这声音不是责备,也不是吃惊,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疼惜。因为,在火光的照耀下,他看见清心的手腕已被闵扶桑扣捏得青紫一片,简直就是一种酷刑。这种力度,柔弱的她能一声不吭地扛着,叫他怎么不疼惜?
“你们都别过来,否则,本王将她的脉搏捏断!”闵扶桑大笑着看着眼前一张张愤怒的脸,情绪四平八稳,俨然稳操胜券。
“别,你别胡来!”夜景天心尖一颤,忙朝后踉跄了一步,同时朝两边一摆手,那些人得到指令,也只好往后慢慢退去,隔着十步之遥站定。
“夜景天,你长了几颗脑袋,居然敢闯本王府?”闵扶桑一脸王者气概,虽是躺着,但那气势依然嚣张得很,俨然一位呼风唤雨的并肩王。
“呵呵。闵扶桑,你图谋不轨,欲篡夺皇位,皇上已将你贬为庶人,你还有何颜面自称本王?不要玷污了这两个字的清白!要不是皇上念你体恤下情,早已将你一门九族都诛杀了。所以,在下劝你快快放手,放了清心,也算是为了救赎你罪恶的一生!”
“水清心?难怪!”闵扶桑两眼上上下下地大量着清心,点点头:“原来,你就是那个孽障!想不到你还活着,而且,居然还有胆子来王府认亲!看来,本王的命令黑煞并没有真正执行,他一直都在骗本王!”
“什么孽障?什么还活着?你究竟在说些什么?”这番话说得清心的心蓦地一沉,她双手握成拳,转眼看向清风朗月般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