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马刀玉步摇-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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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什么好物件儿!”韩忱鹳连忙将那个写有蒙文的双耳纹花铜镜收了起来:这是同卜远、图那按照元人的习俗结“安达”的时候,图那送给他的礼物。
“好生贵重的东西……”
赵心玉看着那物件儿,觉得这断不是什么“不好的东西”。记得以前在俘虏的蒙古人当中见过类似的,这是身份的象征,若非是权贵,如何拥有这样的东西?若是缴获的,如此的功臣做什么偷偷摸摸的?
莫非……
想到这里,赵心玉竟有些害怕,似是紧张地看着对方。
“我若想杀你,易如反掌,可若在家母面前做这样的事,让她一把年纪的见了血,不好。况且若如此做了,二哥的‘点天灯’之刑可不是吃得消的!”韩忱鹳摆了摆手,“你走罢。”
“你不怕我告密么?”赵心玉倒是奇怪对方的反应。
韩忱鹳笑道:“怕什么?我也是汉人,只是天下若不太平了,恁谁也别想过上好日子。想来你也是长住在内城的,如今襄阳成了什么样子你也是清楚。投靠敌军确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过就算敌军能收买一两个人,汉人许多的百姓又当如何说?日后大汗定会统一天下,再无流离失所之事。”
“你怎地如此肯定?”赵心玉觉得甚是好笑。
韩忱鹳微微一笑:“只单是我一个人肯定了么?”
“……看在你如此孝顺的份上,我杀了你也不合适。”
“你也会武功么……”
“过来!”
赵心玉猛地一拉,将韩忱鹳和陈氏拽到自己身后,直直地看着迎面走来的几个人。
正是张贵和他的手下。
“怎地又是你们?难不成你们每天只会闲逛么?”赵心玉暗中牢牢抓住韩忱鹳已经按在刀柄上的手,不耐烦地冲张贵吼着。
张贵也是个聪明人,昨日吃了亏,今日自然要乖些,连忙行礼:“小的给郡主请安!”
赵心玉冷笑道:“给我请安么?你是巴不得我早些儿死了,好一报昨日的仇罢?”
张贵嘻嘻笑道:“郡主说的哪里话?小的怎么敢和郡主有仇呢?郡主怎么教训小的都对!小的昨日是有眼无珠了,有眼无珠了啊!”说罢,轻轻地抽了自己几个嘴巴。
“杀了你我还怕脏了我的手呢!我们走!”赵心玉说着拽了韩忱鹳和陈氏便要离开。
“郡主留步!”
随着张贵一声喝,三个人都吓了一跳,韩忱鹳也豁出去了,将刀拔出了一些,随时准备拼命。
赵心玉镇定了一下,转过身来,冷笑道:“你算什么东西,敢叫我留步?”
张贵笑道:“小的自然是不敢叫郡主驻足,只是在这乱世之中,郡主还是小心为好,不要看谁都像好人,若是因此受了伤,王爷可要怪罪小的了……”说罢走近韩忱鹳和陈氏,上下打量他们一番,说道,“这个小兄弟好生面熟,是否在哪里见过……”
原来,张贵和张顺的水军攻占襄阳时,韩忱鹳一直处在拼杀当中,和张贵有过几次正面的交手,但也亏当时脸上满是血污,所以现在张贵才只是觉得他面熟。
韩忱鹳笑道:“城中人多了,军爷自然是看我有些面熟,兴许咱们是在哪个青楼楚馆遇见过的。”
张贵冷冷一笑:“在哪里遇见的,随我走一趟便都知道了!”说罢就要来抓韩忱鹳的胳膊。
见此情景,赵心玉也顾不得许多了,一个箭步上前,伸手就给了张贵一个巴掌,骂道:“休要再动一步!我的人也是你随便带的?昨日便宜了你,今日你却来劲了!看来不把事情闹到我爹那里算不得!”
张贵自恃是一员忠君爱国的将领,本事也是不错,这会子却挨了女人的打,自是窝了一肚子火儿,但苦于对方是郡主,一时间也只得陪上笑脸:“郡主这一巴掌着实有力,若是用在打旁的人脸上恐怕对方受不住的……”
“我打了骂了不算,只怕你不长记性!”赵心玉打断他的话,怒气冲天,“我看,要等我爹打了骂了才算!告诉你,这两个人都是我爹的远房亲戚,一直住在外城,现在世道乱了,才想着把他们接到府中去住。你给我记住了:他们要住的不是我的郡主府,而是我爹的景王府!怎么,王府你也要搜?我这便给你带路!”说着便让开一条路,“到时不要说我妨碍你们抓叛贼,你们可是搜过了王府的!”
“郡主息怒,小的不是这个意思……”
“这可是你自己不要去的,不是我阻拦你!”赵心玉抓住机会转身对韩忱鹳和陈氏说,“走罢,休要让我爹等久了。”【﹕。。 。。】
“浪费了这许多时间,王爷怪罪下来,算谁的?”
韩忱鹳也是会演戏,拉住陈氏就走,赵心玉紧随其后。张贵可是急了:“郡主……”
“非要跟去见我爹么?”赵心玉回头冷冷一笑。
“不,不……没事了。郡主走好,走好……”
虽对韩忱鹳和陈氏怀疑着,但一想到若赵心玉说的是事实,自己却要一意孤行地带走二人,这从皇亲国戚手里抓人,岂非是犯了株连九族的大罪?又何况景王爷虽无兵权却有政权,虽远离天子却也是当今的皇叔!张贵想到这些,虽不甘心,一时间也只得作罢了。
两天之中,两次栽在同一个人的手里,张贵委实心有不甘,可面对景王爷的势力他又能如何?若他真为襄阳百姓着想倒也不必惧怕这些,只是自生自灭的道路是他自己选择,旁的人也是插手不得的。
且说赵心玉助陈氏母子逃过了张贵的盘问之后就直奔城外而去,一路上自然也少不了官兵的盘问,都被她一一挡下了,陈氏母子感激不尽。直至离元军大营只有几里了,赵心玉才住了步。
韩忱鹳激动地一把抓住她:“到了我们那里比你在内城更安逸一些儿!我带你认识我那结拜的大哥二哥,他们个个都是侠义之人!哎,尤其是我那个二哥,特别得到大汗的器重,封他做了远征将军。你是旧朝的郡主,他是大元的将军,要不是大汗已将公主许配给他,我看你们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说这么多做什么?如何不晓得好好谢谢人家!”陈氏打断儿子的话,拉住赵心玉的手,对她看了又看,笑道,“大娘也不会说什么……像你这么好的姑娘,将来一定能得个如意的夫婿!你若是不嫌弃,你的姻缘就包在大娘身上了,——送你个好夫婿,也算是我们母子二人对你的回报。大汗身边及军队当中倒是有许多出众之人,小伙子个个都不错。自然了,你这个郡主也应配个将军才得当。”
“大娘,韩大哥,你们不用如此费心思的,”赵心玉笑了出来,“什么姻缘,我现在哪里能想到这些儿?一旦嫁了人,哪里还能到处去玩?也休要说些感激之类的话儿,兴许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过了今日便再也见不到了。时候也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就算我爹不疑心,那些守城的士兵也要疑心了。”
“你真真儿地连想也不想?”韩忱鹳话中有话地问。
赵心玉笑道:“自古道忠臣不侍二主,你既已投靠了蒙古人,那个什么孛儿只斤忽必烈又若真像你说的那般好,你自当好生为他效力。至于我,我爹没有兵权,也就如此了,——除非是民意……”说罢,边无奈地摇着头,边转身慢慢走开了。
“那个家伙!”
已进了城,赵心玉才猛然想起还有一件事情要办:自己是因何才“找”到韩忱鹳的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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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小民富贵得奉承
“郡主息怒,白天当真不是我的错!那个女人非要说些不着边际的话,嘴长在她的身上……郡主一定要相信我……”
果然如赵心玉想的那般,一回到郡主府,郭成梁早已等着请罪了,一见她回来,更是费尽了心思讨她欢心。
赵心玉气道:“我留你在身边,是为了让你给我讲笑话、品琴棋书画的。你以前做什么的我可不管,可你招了不三不四的女人来,把我的郡主府当成什么地方了!奇'﹕'书'﹕'网你要娶妻生子的话不打紧,我立时便能给你找到一所宅院,可你若是把宅院变成妓院,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了!”
“郡主,你接着说,我喜欢听,”郭成梁一副认真的样子。
赵心玉冷笑道:“你喜欢听那些女人说罢?”
“郡主……”郭成梁往前坐了坐,看着赵心玉,说道,“我不知道郡主是如何想的,但我郭成梁对天发誓,我对郡主你绝对是忠心耿耿!郡主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我若想不出什么方法来报答,那也太不是人了!可是,论财力势力,我都不及郡主的一成,我郭成梁就是一个小小的脚夫,是遇到郡主后才一步登天的,两日之比,乃是天壤之别!郡主对我的厚爱,他人尚且看在眼里,又何况我?多说无益,只盼郡主能信我。那些女人,郡主要是不喜欢,我就断了和她们来往!到时不要说是她们,就是他大元的公主来了,我的眼里心里也只有郡主一人!”
“那你的妻室呢?”赵心玉听得满心欢喜,却还是问道。
郭成梁笑道:“她如何能和郡主相比?郡主给了我一切,她给了我什么?更何况我现在还未娶妻。只要郡主愿意,我愿一辈子陪在郡主身边,永不婚配!”
“那你去当太监好了!”赵心玉忍不住笑了出来,“去叫丫鬟到厨房给我端冰镇燕窝粥来罢。今日的事就算过去了,今后不要让我看到!”
“是!”郭成梁欢欢喜喜地去了。
算是原谅了这个人,可赵心玉总觉得有点别扭:听得好话便成这样,那以后还不知如何……
——她不是那种听得阿谀奉承的人,只是面对亲近之人,面对熟悉之人,总有些儿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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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归是栽在女人的手上,叫我如何咽下这口鸟气!”
近几日,襄阳城里的宋军营颇不平静,张贵见了谁都觉得对方是在嘲笑自己:堂堂七尺男儿竟然两度被女人吓退,纵然对方是郡主,对他来说也是没有面子的。
郁闷了几日,又不见元军来袭,张贵又心痒了,便没有带兵,独自一人来到街上,也不去找什么茶馆酒楼,径直来到郡主府附近。他自己也不晓得要做些什么,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着,就藏在影壁后面。
不一会儿,就见郭成梁大摇大摆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倒背着手,四处看了一下,向门口的轿夫一招手,将对方叫了过来,撇着嘴:“速速准备一下,郡主一会子要到茗阁去选茶叶。都吃饱饭,免得没劲儿再摔了郡主!还有,把我那匹枣红马也喂饱了牵来,我与郡主一同去。”
“是!”轿夫们嘴上虽应着,心中可是不高兴,都在想:你郭成梁算个什么东西,没有郡主,你什么都不是!想是想了,话可没有说出来,一旦被郭成梁听了去,哪里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张贵也不傻,看出了些端倪,便等郭成梁回去了,就来到几个轿夫面前,一抱拳:“敢问几位大哥,方才那个是何许人?竟完全不把几位大哥放在眼里!”
一个轿夫没好气地回道:“打听这个做什么?知道了也是心病!”
张贵笑道:“其实我如何看不出?此人定是与郡主走得很近,如若不然,如何驱使得了你们?”
张贵这话可是说到几个人心里去了,于是,几个人要么不说话,要么唉声叹气,与方才和郭成梁说话时并无两样。
见此情景,张贵更是有底了,就也不多问,微一抱拳,转身又到大街上,径直奔了茗阁。小伙计见来了贵客,自是忙不迭地招呼,张贵也不管这一些,开口就问了:“将你们这里最贵最好的茶叶拿来!”
小伙计笑道:“哟,爷,瞧您说的。我们这儿可都是好茶叶,哪分什么‘最’不‘最’的……”
没等他说完,张贵就迫不及待地举起一大锭银子:“够了么?”
“爷,您等着,我这就给您拿去!”收了那锭银子,小伙计一溜烟儿地奔后房去了。
张贵笑了笑,坐下来等着。不多时,小伙计已经抱了一个大盒子出来,盒子并不精致,只是一打开,一股诱人的茶香便扑鼻而来。
“爷,这可是小店多年的珍藏!”小伙计小心翼翼地捧着盒子,“掌柜的本不想卖的,谁想到这兵荒马乱的,万一哪天店都没了,丢了这东西,岂不是心疼!爷,这是上好的陈年潽尔饼,自大理一路过来的。掌柜的也交代了,谁出的价高就卖与谁。想那达官显贵都弄不到这么好的东西,让您得了去,岂不是……”
“若是有人问起,你便说不知道是谁买了去的,明白么?”张贵抱着盒子,冷冷地看着他。
小伙计哪敢说个“不”字,只一连声儿地应了。
出了茗阁,张贵就直回了军营,将那贵重的普洱饼细细地放好,又忙不迭地吩咐兵卒准备沐浴的热水,要好生地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