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江湖-第5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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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线型的锋刃。
半弦月的刀身。
是雉子游原刀。
雉子游原刀出鞘,京兆眉双手擎住长长的刀柄,将刀尖微微上扬,侧在右肩膀的一侧,沉声道:
蓝玉棠,我曾经的好兄弟,也算得上是我的授业恩师的你,刚才,我记得你好像说过,一个人只要撇去自己内心的仇恨和邪恶之心,就可以战无不胜,
那么,现在,你就用你的不死玉箫向我证明一下事实确实如此吧,而我,也会用同样的心情跟你战斗到底。
如果我打败了你,那么,就说明刚才你所说的那些都只不过是一些迂腐无用的说教,我会看不起你。
如果你打败了我,那么,就证明你的话是对的,而我,也正好可以用自己的鲜血洗刷掉对师傅的罪孽,以及对你的大不敬。
京兆眉刚才虽然遭到了不死凤凰蓝玉棠黄金凤凰枪致命的一击,可是,现在,他浑身散发出来的杀气却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加浓重,更加强大。
此刻,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那漫天杀气重却已经没有了仇恨,没有了愤怒,取而代之的是强大的斗志和惊人的气势。
而蓝玉棠好像也一样。
他猛然一抖手,那支像血一样红,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又在突然间伸出来,露出黄金凤凰枪的样子。
蓝玉棠在这漫天夜雨中抖了一个枪花,然后,一腿撑地,一腿弹起,做出金鸡独立的姿势,用枪尖猛然一指京兆眉,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么,来吧,京兆眉,在经过了我的黄金凤凰枪的洗礼之后,你就可以清清白白地去你师傅洪辉的面前谢罪了。
蓝玉棠浑身凝聚的真气犹如火山内部的岩浆一般,也开始滚滚沸腾着。
他们两个人就这么相互对峙着,身体在燃烧着。
而天空中那些倾泻而下的暴雨似乎都已经被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强大而炽烈的气势给沸腾燃烧起来了,呼呼地冒着热气。
雨,终于不再落在他们的身上。
雨,被他们身上所散发出来的那种强烈而炽热的气势给完全隔离起来,犹若落子了一层玻璃罩的外面,纷纷倾斜着,从他们的身边斜落开去。
当他们两个人体内所积蓄的火山般的真力凝聚到最大程度的时候,突然间就爆发了。
两个人突然跃起,在半空中错身而过。
然后,漆黑的死亡森林中,凄冷的夜雨中,忽然闪过两道刺眼的光芒。
那是雉子游原刀和黄金凤凰枪的光芒相互撞击在一起的景象。
十二、微收刀锋()
两个人突然跃起的身体在半空中交错而过,然后,以流星坠落般的气势在半空中相互撞击在一起,散发出星辰相互撞击的大爆炸。
俄而,整个死亡森林中就安静了下来,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声音。
甚至连半空中仍然连绵不断的大雨也没有了声息。
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定格。
然后,他们两个人从半空中轻飘飘地落了下来,落在那满地地污水中,莲花花瓣般大小的雨滴落在他们那裸露的坚实的胸膛上。
镜头就在那一瞬间突然定格。
然后,蓝玉棠的身体突然颤抖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了一下,便慢慢地栽倒在那满地的污水中。
胸口,一个长长的口子,在汩汩地流着血。
嘴角,也有大口大口的血花溅出来。
京兆眉则仍然保持着原样,定格在那里,然后,忽然收刀,刀锋微微下斜,任凭头顶的雨水落下来,冲刷着刀锋凹槽上的血迹,缓缓地道:
蓝玉棠,我曾经的兄弟,也算得上是我曾经的授业恩师的不死凤凰,你说的没错,一个人的内心充满着仇恨的时候,确实是无法达到刀法上的至高境界的。
刚才,我原本想单纯地使用师傅洪辉教给我的雉子游原刀的闪电刀法,来应战你这个曾经的授业恩师的你的,
可是,最后,我仍然还是忍不住使出了荻镜宫的最强奥义,星辰之棺的魔功,因为我对代表正义的闪电刀法实在没有把握。
如果我打一开始就听你的话而全心投入到闪电刀法中跟你对阵的话,也许,这个时候我已经成功了。
看来,邪,始终还是无法胜正的,下一次,我一定听你的话,好好地使用师傅洪辉传授的代表正义的雉子游原刀的闪电刀法。
说到这里,他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诡秘地笑意,那是一丝解脱的笑,那是一丝无奈的笑,接着道:
可是,现在,恐怕已经没有下一次了。
如果世间真的有来生的话,我希望在下辈子还能够接受师傅洪辉的教诲,无论他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会觉得很幸福的,
我更希望在下辈子还能够再遇到像你这样真正的男子汉,到时候,我希望我们不会再这么刀枪相向,而是成为真正的好朋友,把酒言欢。
说到这里,他又微微顿了一下,接着道:从荻镜宫宫主那里,我才知道,原来,你是富甲山庄江丰和凤飞飞的独生子,
现在,我要告诉你的是,富甲山庄马上就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身体便像是再也支撑不下去似的,重重地栽倒了下去,胸口有大团的血花喷涌出来,与地上的污水融汇在一起。
然后,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可是,他的脸上却没有痛苦,却有种说不出的解脱。
他的嘴角,甚至还露出一丝微微的笑容,那是一种真心的,洒脱的,重新做人的笑容,仿佛在道:
师傅,阿爹,眉儿很快就要到你的身边了,虽然我曾经走错了路,做错了事,可是,我相信您仍然会原谅我的。
我本来是想留下来将洪门继续发扬光大的,可是,现在,我实在……
然后,他的眼睛终于闭上了。
永远地。
这个时候,最后一丝夜幕也被京兆眉嘴角那一丝解脱的笑容给消融了。
天,终于亮了。
而下了整整一夜的雨,也慢慢地停了下来。
东方终于有微微的朝阳跳出云层,慢慢地爬上远处的石头。
雨后的第一缕阳光投过冷杉稀疏的树枝落下来,落在京兆眉那渐渐冰冷的尸体上。
江丰抱了抱肩膀,似乎有些不适应这初冬的清晨的凉风,然后,踏着这早晨第一缕投落在这世间的第一缕阳光,走近这片死亡森林。
他在经过兆眉那苍白的,已经开始僵硬的尸体旁边的时候,才慢慢地停下来,负手看着京兆眉,脸上的表情也不知道是怜悯,还是痛惜。
然后,一抖手,将披在身上的蓝色斗篷解下来,覆在他的尸体上。
他就那么对着这带着浓浓的冬意的朝阳,背对着已经封印了蓝玉棠一半身体的蓝玉棠,缓缓地道:太阳终于出来了。
蓝玉棠虽然没有扭头,也不能扭头,去看一看说话的人,可是,却似乎已经猜出来说话的是谁了。
这个人,是他在梦里已经不知道呼喊过多少次的。
这个人,是从小就让他声活在一种巨大的光环中,带给他的也不知道是幸福,还是巨大压力的人。
他蓝玉棠对于这个人的感情,就像是京兆眉对于洪辉一样,是一个已经封存在记忆深处不敢再去想的。
所不同的是,京兆眉将对于洪辉的感情封尘起来是为了仇恨,而他将这个人的感情封印起来时为了遗忘。
他是为了让别人遗忘自己的身份。
他是为了让别人在听到不死凤凰蓝玉棠——哦,在提到他江湛的名字的时候,只会说是江湛,是不死凤凰蓝玉棠,而不是富甲山庄的主人江丰的儿子。
他从小就离开富甲山庄,改名换姓,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现在,他终于做到了。
现在,他终于成了名震江湖的不死凤凰,可是,他……
就在京兆眉不惜一切要去刺杀闪电刀洪辉的时候,他才赫然明白,自己这么做,也许是真的错了。
长期以来,京兆眉都在误解着闪电刀洪辉,而自己呢,自己又何尝不是在误解着自己的父亲,江丰呢?
所以,在京兆眉为闪电刀洪辉而解脱的时候,他自己,也已经从江丰那巨大的光环下解脱出来了。
无论不死凤凰怎么样,他始终还是江丰的儿子。
蓝玉棠什么也不是,他只不过是江丰唯一的儿子,江湛。
星辰之棺已经开始发挥威力,正在一点一点地吸耗他的真力,让他经过激烈的战斗之后虚弱的身体更加虚弱。
所以,在听到江丰的话之后,他只是缓缓地道:是呀,太阳虽然出来了,可是,现在,我却要在星辰之棺中长眠了。
京兆眉的星辰之棺果然厉害,我原以为自己已经避开了,可是,最后,却还是要被这星辰之棺永远地封印在里面了,直到全身的精力被吸食耗尽为止。
江丰的肩头微微一颤,但仍然没有转过身来去看他一眼,仍然压抑着自己的感情不让自己爆发出来,道:
湛儿,几年不见,我原以为你已经变得成熟了,刚才,就在你开导京兆眉的时候,我原以为你已经想通了,可是,现在,我才发现,你还是没有想通,
你还是没有成熟,你,毕竟还是当年那个执拗任性的孩童。
十三、小主人()
蓝玉棠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轻轻地道:儿子就是儿子,即使长到八十岁,在自己的老子面前,永远还是孩童。
阿爹,现在,我真的很想还能像小时候那样,能够骑在您的脖子里撒娇,可是,现在,恐怕已经没有机会了,
你看,星辰之棺正在慢慢地在我的身上凝结,开始进入永久的场面,而您,可能也要很快地离开这里了,
我想,刚才您应该也已经听到了京兆眉在临死前提到了富甲山庄,我想,现在,富甲山庄一定已经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在他们的头顶上,虽然初冬的阳光散发着柔顺的光芒,可是,蓝玉棠的身上冰峰一般的紫水晶却在急剧地凝结着,凝结着
慢慢的,慢慢的将那裸露在外面的最后一点儿缝隙封印起来。
仅仅是一眨眼的功夫,一具犹如水晶般的棺材已经将蓝玉棠完结封印在里面,就跟当初封印了佼佼和尚天刀的一样。
紫色的星辰之棺在朝阳下褶褶地发着光。
江丰就这样怔怔地站在朝阳下,双手负在身后,始终没有扭头去看一下即将与自己,与这个世界永别的儿子一眼。
也不知道是在看这大雨之后重新降临世间的第一缕阳光,还是在感慨在这个江湖的雨夜所发生的这一切。
这个江湖的雨夜带给了他太多的变故。
在这个江湖雨夜中,他先是失去了最好的朋友,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洪辉,而现在,他马上就要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
此刻,他的内心似乎应该是极度痛苦才是。
可是,他却一脸的平静。
他就那么负手站在那里,看着朝阳,目无表情,一言不发。
然后,一个阴冷的,带着无限讥诮的声音突然从这死亡森林的某个地方传了过来,犹如寒夜中风吹树干所发出的嘎嘎的声音,道:
哼,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变成雕塑,你个老小子还真能沉得住气呀,居然能不动声色,服了,我是真服了。
话音刚落,江丰就倏然感觉到一阵沉重的杀气,犹如头顶上这漫天飘落下来的阳光,将自己完全包围起来。
带着极北之地阴冷的气息,几乎连这阳光都要被冻结了。
然后,就见那原本插在京兆眉尸体旁的曾经救过蓝玉棠一次的那把尚天刀的剑突然微微颤动了一下,犹如正在被一双无形的手慢慢地拔起,拔起
然后,倏然就从泥土中飞了出来,在这初冬黎明的第一缕阳光下散发出冰峰一般的光,朝着江丰负手的背急刺而来。
可是,江丰仍然没有一动未动,仍然那么把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平静地望着这新的一天的第一缕阳光,浑然不知道自己将要被这剑给洞穿。
尚天刀的飞剑眼看就要从背后刺入江丰的身体,洞穿他的心脏。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已经贴到了江丰的皮肤,可是,突然就停了下来。
贴着江丰的皮肉定格在那里。
刚才那个阴冷而带着无尽讥诮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沉声道:好小子,看来,你不仅得到了剑三十的真传,更学会了他遇事不乱的德行,真恶心呀。
然后,语气突然一变。
那原本能够把阳光都可以冻结的杀气倏然就消失了,而定格在江丰背后皮肉伤上的长剑发出“铮”的一声龙吟,跌了下来,插进泥土中。
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