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江湖-第3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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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给烦死的。
我的事情想必你也听说过的,大家都觉得我是一个拐走别人妻子的不义之徒,说我是个武林败类,不知道多少人想我死。
既然如此,那你还等什么?如果你能将我杀死的话,就可以扬名立万,再也不用做白轻侯的影子,再也不用像只狗一样被人使唤。
说到这里,他耸了耸肩膀,仿佛在等着火龙燮的进攻,手中的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仿佛在燃烧着。
而火龙燮的大肚子则是有节奏的一鼓一鼓的,仿佛正在积聚全身的真力,准备作出致命的一击。
空气突然凝结了似的。
刚才原来还轻松活跃的气氛,此刻,却突然像是被人抽空了似的,看不见任何的动作,听不见任何声音。
与此同时,大家也恍然大悟,哦,原来,火龙燮进来并不是要杀红柳的,他的目标居然是蓝玉棠。
火龙燮顾着大肚子,仿佛已经准备出手,只是不知道不死凤凰这次是不是真的会变成一只死凤凰。
红柳一会儿看看火龙燮,一会儿又看看蓝玉棠,脸上的神色焦躁不安,似乎是想阻止这场即将开始的决斗。
她虽然知道蓝玉棠是打不死的凤凰,可是,火龙燮的武功她曾经是见识过的,也正是因为见识过,她才更明白火龙燮究竟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人。
所以,她才更替蓝玉棠担心。
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就无法阻止两个人出手,所以,只有把希望寄托在跟蓝玉棠似乎是朋友的向方身上。
可是,在看到这种情形的时候,向方却又偏偏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向方大马金刀地坐在那里,撩起长衫的下摆,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面,轻轻地晃着,看着自己高高翘起的靴子尖。
而梧桐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向方的那双手,那双几乎完美无暇的手。
在她的心目中,在这个世界上,恐怕再也不会有其它任何比这双手更值得欣赏的了。
红柳看着梧桐,梧桐看着向方,向方一脸悠闲地看着蓝玉棠和火龙燮,而这两个人则相互对峙着。
红柳又急又气,却又偏偏没有一点儿办法。
一场决斗眼看就要开始。
可是,双方的杀气忽然凝聚到最高潮眼看就要爆发的时候,蓝玉棠却忽然坐了下来,看了看火龙燮,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你现在自信满满的,也许,这次你真的可以将我变成一只死凤凰的,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让我也死得瞑目一点儿。
我一直都觉得很奇怪,你我原本就不认识,更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可是,你却一见面就想要杀我?难道是因为我在掷金山庄里杀了荻镜宫的人,你们怕荻镜宫找你们的麻烦,所以,就想先下手将我杀了,然后,就可以对荻镜宫有个交代?
火龙燮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看着他手里的那支像血一样红,像玫瑰一般艳丽的不死玉箫,冷笑了一下,道:
我这次来,本来是有这个意思的,可是,在出门之前,白老板却又突然告诉我说,你现在也已经是荻镜宫的人了,我们惹你也就相当于在惹荻镜宫,这么亏本的买卖白老板是绝对不会做的。
更何况,你之所以要杀那些人,并不是因为要背叛荻镜宫,而是不想那些人对妨害你去做宫主交代你去做的事。
蓝玉棠看了看他,仿佛觉得很意外,他怎么会知道这些原本只有他和宫主之间才会知道的秘密,然后道:哦,那你是为什么却又违背白老板的意思要杀我?
火龙燮却突然“嘿嘿”冷笑了两下,然后,犹如发现猎物的秃鹫,猛然一指蓝玉棠身旁正瑟瑟发抖的红柳,恶狠狠地道: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都是这个女人连累了你?自古以来,女人一直都是祸水,你这么精明的人想必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吧?
听到这话,蓝玉棠拍了拍红柳的肩膀,让她在自己的怀里坐下来,然后,看着火龙燮,微微笑道:
你说的好像还有些道理,可是,你似乎忘记了还有另外一句古话,叫做宁肯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不过,我想像你这样犹如水缸一般的东西,一定没有享受过女人所带来的那种种妙处吧,否则,一定不会这么说的,这话,我相信快刀向方一定会比你明白得多。
向方却笑而不答,依旧按照原来的拍子,轻轻地敲着桌子。
火龙燮看了看仍然目不转睛地盯着向方的手的梧桐,又看了看蓝玉棠,冷笑了一下,道:这个我倒看得出来。
蓝玉棠像是已经释然了,将梧桐扶好,突然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掷金山庄的方向,淡淡地道:
六六、招式如烟花,绚丽灿烂()
一 掷金山庄开得虽然是赌场,可是,我相信里面的女人一定不比妓院里少,因为男人赌,女人也照样赌,漂亮的女人赌得更凶。
既然赌,也就当然会输,男人输掉了自己的性命要变成掷金山庄的奴隶,那么,女人输掉了自己的性命变成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所以,今天你应该去那些输掉了自己性命的女人应该去的地方找女人的,而不应该来这里找我们。
我们这里虽然有两个女人,可是,绝对没有一个是你找的,至于后堂那位青烟老板娘,虽然丰韵犹存,可是,我相信一定不合你的胃口的。
火龙燮却冷冷地道:你说的没错,掷金山庄里的女人确实很多,简直比皇宫大内皇帝老子的后妃还要多,
输掉性命的女人有的被送到归云庄里为妓女,而有的则留下来为庄里的弟兄们以及庄里的客人服务,
那些女人,无论是在相貌还是在身材方面,都足以与你们这两位女子相媲美,可是,我今天还是要出来找你们,
不,准确的说,应该是来找跟着你的这位红柳姑娘。刚才我就说过,我之所以要杀你,就是因为这位红柳姑娘连累了你?
蓝玉棠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他在想问题的时候,总会习惯性地摸自己的鼻子的,这个毛病他还是从江湖中的某个前辈那里学来的。
据说鼻子和大脑联系在一起的,摸鼻子可以帮助梳理头绪,鼻子越摸越大,鼻子越大的人越聪明。
蓝玉棠用大拇指抵着鼻尖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了看火龙燮,仿佛直到这个时候才听清他的话,笑道:
哦?那我能不能问问,为什么说是红柳连累了我?难道是因为我阻止了你杀红柳,所以,你才要杀我?
火龙燮脸上的肥肉开始颤动。
他在笑的时候肥肉颤动,哭的时候肥肉也颤动,紧张的时候肥肉颤动,激动的时候,肥肉颤动得更是厉害。
只是不知道,这个时候他满脸的肥肉突然颤动起来,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是紧张,还是激动。
因为他所有的表情都已经被那一脸厚厚的肥肉给遮盖起来了。
然后,就听见怪异的声音从他那厚厚的肥肉堆里传来过来。
声音之所以奇怪,是因为他的嘴巴也已经完全隐藏到了那堆肥肉当中,所以说话的时候就会受到影响。
他的声音虽然说的不清,可是却能让每个人听懂他的意思,冷冷地道:红柳本来就是我们掷金山庄的奴隶,被送到归云庄卖身偿还所欠下的债务。
三年前,她把自己押了五千两银子,可是,现在她甚至连五千两银子的利息还清,就私自离开了那里。
掷金山庄的规矩是,无缘无故地离开自己的地方,就必须死,所以,她就得死,既然你想要英雄救美,所以,你也得死。
不管你是不死凤凰也好,不死小鸡也好,不死小鸟也好,只要是想破坏掷金山庄的规矩,这就是唯一的下场。
听到这话,红柳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血色。
她的嘴唇瑟瑟地发抖,几乎都咬出血来,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在为蓝玉棠担心,所以将蓝玉棠挨得更紧。
火龙燮的话音刚落,她也不知道忽然从哪里来的勇气,径直走到他的面前,低声道:我自己该死,那我现在再跟你回去行不行?
火龙燮脸上的表情虽然还是那么和蔼,那么可亲,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如落地的钉子一般干脆,冷冷地道:不行。
红柳的头垂得更低,脸色更是煞白。
蓝玉棠却忽然笑了笑,将她揽在怀里,轻声道:我说过,只要有我在这里,就没有人可以杀得了你,也没有人可以杀得了我。
说到这里,他抬头盯着大水缸那满身的肥肉,原本和善的脸上,忽然变得深沉冷酷,犹如激怒的森林之王,道:
既然你有那么大的把握能杀得了我,那么,你现在可以出手了,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出手,就一定会后悔的。
因为我已经下定决心,今天就算我溅了一身的脏水,也要捅破你的肚子,看看这里面装的是不是阴沟里的脏水。
原本已经溶解的空气,此刻再次凝结起来。
他们四目相对,冷冷对峙。
作为旁观者的快刀向方和梧桐,此刻,也已经被笼罩在房间里的那股杀气所感染,呼吸也跟着沉重起来。
他们甚至已经不敢呼吸,不敢眨眼,仿佛是怕在眨眼的那一瞬间里,就要错过一场世所罕见的决斗。
不死凤凰是江湖中所有的高手,可是,谁也没有看见过他出手,因为看见过他出手的人都已经死了。
蓝玉棠的招式是绚丽的,是灿烂的,犹如烟花,就在它绽放出最美丽的花朵的时候,就会瞬间消失。
在这罂粟般沉重而又散发着浓烈氤氲的杀气中,梧桐仿佛有所心动,目光已经从快刀向方的手上移开了。
向方的手虽然完美无暇,举世无双,可是,她更不想错过蓝玉棠的出手。
向方的手可以经常看到,可是,蓝玉棠出手,却是百年一见的,或者,这根本就是她这辈子最后一次机会了。
她开始盯着蓝玉棠的手。
蓝玉棠的手虽然不如快刀向方的手那么完美无暇,散发着优雅的气息,可是,仔细看来却又有某种说不出的美丽。
更何况,那支令人闻风丧胆的不死玉箫此刻就握在他的手里。
这是一支充满幻想的箫,也是一支杀人的箫,只是不知道,蓝玉棠这次使出的究竟是凰之夜想曲,凤之镇魂曲,还是黄金凤凰镖。
但是,不管怎么样,看来,又有鲜血来浇灌这支不死玉箫了,要么是大水缸的血,要么就是蓝玉棠自己的血。
此刻,不死玉箫就像是已经闻到了弥漫在空气中血腥的味道似的,开始在蓝玉棠的手里低声长吟着。
它就像是刚刚沐浴了深秋寒夜露水的玫瑰,在无声无息中慢慢绽放着,变得更红,更艳,就像是等待着噬人的野兽的亢奋。
火龙燮全身的肥肉已经停止了颤动,就像是忽然被什么冻结了似的,上面已经冒起一层薄薄的白气。
而那些薄薄的冷汗已经力透衣背。
他对自己的武功虽然一向都是很有自信的,可是,此刻当他在面对这位传说中的不死凤凰的时候,才豁然发觉,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自信。
六七、火龙呀,咆哮()
一 不死凤凰的身上仿佛与生俱来一种让人震撼,让人惊怖的东西,哦,对了,这种让人惊怖的东西就是气势。
或者说,杀气,铺天盖地的杀气。
他努力地想睁大自己的眼睛,可是,眼睛睁得越大,他越是觉得眼前模糊,甚至已经开始有微微的晕眩。。
他像梧桐一样,死死地盯着蓝玉棠的手,盯着他手中的那支不死玉箫,仿佛也在猜测着他究竟是先用凰之夜想曲,还是凤之镇魂曲,还是黄金凤凰镖。
但是,猜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无论他出哪一招,自己都没有必胜的把握。
他的冷汗流得更厉害了,地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汗流的越多,气息喘得越急,肚子也就鼓得越大,刚开始的时候还只是像青蛙,然后,就变成了骆驼,接着变成了大象。
等到他的肚子鼓得就像是一只挣扎燃烧着的炸药包马上就要爆掉的时候,忽然就出手了,快如飞马。
但奇怪的是,他出手的对象却不是蓝玉棠,而是正在一旁做出一副悠闲的姿势打算看好戏的向方。
而火龙燮突然出手的既不是劈下来的鬼头刀,也不是刺过来的剑,更不是射过来的飞镖,而是一团火。
就像他的名字一样,仅仅是一瞬间,一条火龙就像是射出的箭一样,突然就从他的袖子里蹿了出来,扑向向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