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江湖-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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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六,南狩()
更何况,嵩阳还有一个足以与凤南天比肩的雷千啸。
谁都知道,作为当今天子景平帝的第一宠将、国内排名第一的权兵卫的大统领雷千啸是如今炙手可热的人物。
当今天下这一文一武两人,足以让嵩阳这座小城在全国数百个城市中脱颖而出,成为风头最劲的一处所在。
而临近的南陵城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迅速崛起的原因,除了沾染了嵩阳城和那位凤南天的富甲之气和雷千啸的威猛之气外,更重要的是位于它境内的韶冲山狩猎场是当今为数不多的几个皇家猎场之一。
而发生在三年前的那场震惊天下的“黄金血之殇”无疑将它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尽管那场国殇几乎将整条南水都染红了。
尽管今年的采花匪帮将这里闹得人心惶惶,可是,依然阻止不了这座临水而建的小城日渐一日的繁华。
景平帝一年一度秋狩的日子近了。
虽然景平帝并没有说尽量秋狩的围场要选择在韶冲山,可是,沿河两岸的治安巡查却依然紧张起来。
嵩阳和南陵之间虽然有畅通无阻的官道相连,可是,要想欣赏嵩阳和南陵沿途最美丽的风光,乘船南下却是最好的选择。
更何况,按照往年景平帝南狩的惯例,官道将被严密地监视起来,陌生人的面孔将会遭受突然而来的盘查。
驻扎于两地的郡兵除了严密监视着周围山林中的山贼强盗的动静之外,两郡的捕快和密探也经常混迹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中,查探身份可疑的人群。
尽管他们将自己掩藏得很深,可是,顾邕却依然能够一眼就看出来,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究竟是良民,还是密探,还是某个企图浑水摸鱼的山贼和强盗。
此刻,顾邕就在秋水镇。
——位于嵩阳城和南陵之间靠近南水的一个小镇。
地方虽小,却因为地跨两界,所以鱼龙混杂,是打探消息的最佳所在。
当然也是官兵、暗探和山贼啸聚的所在。
顾邕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鬼混?
或许是闲得无聊吧。
自从穿越到这个由他自己设定的叫做《武林遗卷》的游戏世界之后,就开始了他的无聊之旅。
作为曾经接受过正统的马克思政治经济学说的他而言,深知钱的重要性。
特别是现在在跟好友闻停远失散的情况下,更要保障自己的衣食无忧。
所以,他便动用了自己的私器,按照记忆中的地点挖出了自己在程序中为了某种私心而埋下的藏宝的地点。
——谢天谢地,虽然这个游戏世界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但是,这种为了一己之利而埋下的小宝藏还都在。
之后,他便像是挖出了宝藏的基督山伯爵那样给自己买了一套舒舒服服的宅子,甚至还买了几个漂漂亮亮的小丫头将自己伺候得无微不至。
同时,他也深知要想保护自己的财产,就要拥有强大的武力,所以,他又第二次动用私器找到了自己埋藏于某处的武功秘籍。
当然了,这种武功都是速成的,迅速得让他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就成了八品上的高手。
在享受着这种坐吃等死的富家翁生活的时候,一本叫做《江湖见闻录》的通俗演义小说开始在江湖中流传开来,成为无数少男少女行走江湖的完全攻略指南。
虽然从署名上看不出是谁,但是,从充斥期间的大量只有网络时代才有的流行语却可以看得出来,这本书完全是他那位好朋友闻停远的手笔。
即使不是闻停远所写,也应该跟他有莫大的关系。
而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剑三十在春空山与武林盟主仇万千一战成名,成为江湖中新近崛起的武林新贵。
好友的种种成绩激起了马面的那颗不羁的心。
所以,他遣散家奴,卖掉别院,开始行走江湖,以抓捕强盗去官府领取花红为乐。
一时间,倒也博得一些名声。
渐渐地,江湖中一些有些名头或者没有名头的绿林人物被他抓了不少。
但是,他却没有一点儿成就感。
总觉得这只是一种类似于做任务换积分的刷本行为,实在没有什么挑战性。
就在他无聊得几乎要收手重新退隐江湖的时候,将南陵城闹得风生水起的花间派采花贼才重新燃起他的激情。
就在他觉得自己可以一展身手的时候,却与分别很久的好友相遇。
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但顾邕在看见闻停远的时候,却气不打一处来。
——你说我玩得正嗨呢,你横插一杠子进来算是怎么回事?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两人谈判未果,顾邕便觉得再在南陵城里待下去只能给风头正劲的闻停远充当炮灰,所以,便想到临近的嵩阳城或者其他更远的地方诸如帝都或者北蛮敕勒去看看有什么新鲜刺激的事没。
这一日,他来到秋水镇。
镇上非同寻常的商业繁荣让他突然对那位传说中的富甲天下的凤南天产生了强烈的好奇感。
是不是得去位于缥缈山凝秀峰上的富家山庄去拜访一下?
要去富家山庄,最快捷的方式是渡船。
沿南水入嵩阳城一百里进缥缈山,换舟蹬车便到。
可是,当他来到河边租船的时候却发现,岸上有几个行为诡秘的人群聚在某个很不起眼的小船上嘀嘀咕咕,仿佛在商量着什么。
现在是景平帝南狩的紧要关头,只要是可疑人群,隐藏在人群中的官府密探肯定会盯上他们的。
可让顾邕感到意外的时候,旁边那几个很明显就是衙门里伪装的捕快却偏偏对他们的诡秘行为视而不见。
很明显,那些捕快知道他们是谁,甚至知道他们想要干什么,却因为接受了他们不菲的贿赂只好对他们违法犯纪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顾邕是个好管闲事的人。
他实在很想知道,这几个家伙在商量什么。
他最喜欢做的事就是对别人的事横插上那么一脚。
虽然他最讨厌的事就是别人对他的事横插一脚。
他决定为吹皱这平静的小镇上的一池秋水。
他尽量隐藏自己的行踪,将眸子里那种锐利的目光收敛,放得平和而宁静,不让对方觉察出自己在被窥视。
那群诡秘的人群的中心,是一个相貌英俊、年纪大概在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公子哥们儿。
虽然他经过刻意地改装,可是,马面一眼就看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公子哥儿,而是一个半老徐娘的……
靠,是她!
——焚香听雨楼的大老板,萧千秋。
她不在楼里老老实实做他的老鸨,跑这里干什么。
哦,对啦,她的焚香听雨楼好像被人给烧了,难道想改行从良了?
四七、宰肥羊()
顾邕实在很好奇。
一好奇呢,就更想知道他们在商量什么了。
但是,他又不能在一个地方窥探得太久,所以,得借助不停走动假装寻找租船的商户的掩护进行偷听。
——为了出行方便,他特意将自己打扮得很路人,所以一点儿也不害怕被他们窥破了身份引起注意。
尽管水上和岸上人声鼎沸到处都是喧哗声,可是,作为八品上的绝顶高手,顾邕还是断断续续知道了他们在商量什么。
他们正在讨论停在南水中间的那条大船。
原来,从几天前开始,这南水上就突然从北方驶来一艘大船。
这艘船虽然很大,从外面看上去也是一副朴实无华的样子,与普通的商船、货船也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连吃水也不是很深。
可是,作为见多识广的江湖人,萧千秋一眼就看出了这不是一艘普通的船。
据花间派欲开堂的探子来报,这艘船好像是从帝都方向驶来的。
所以,更坚信了他们的想法。
——这艘船,非富即贵。
这艘船行驶得很慢,仿佛并不急着赶路,而是在享受沿途的迤逦风光一般。
就在昨天,船,就在秋水镇停了下来。
船上有人上岸,采购了一些新鲜的果蔬、甜点及生活用品。
这些人很谨慎,也很讲究,采购的东西都是精品。
更重要的是,他们所付的都是十足十的金铢。
这更坚信了萧千秋认为他们是肥羊的想法。
她现在最急需的,就是这种“肥羊”。
作为南陵城最大的销金窟、花间派最重要的财源之一—焚香听雨楼被毁了,大老板非常震怒。
虽然这是他答应姓梅的用来对付向不负的条件之一。
可是到头来,向不负不仅没死,甚至还将原本谈好的五十万金铢提高到了五百万。
大老板却将这笔帐原封不动地算到了他萧千秋的头上。
这让她感到很愤怒,甚至还觉得有些不可理喻。
她看出来了,大老板其实并不是一个能够做大事的人。
但她却还是依然决定跟随在他的身后,因为,她是受命而来。
命令,来自位于帝都的那位大人物。
哦,不,应该是来自那个甚至凌驾于帝都那个御座之上的某个大人物,诸如那个曾经为巨豪轩布下结界的那位……
甚至是来自遥远的西方圣域的那位……
乱世,马上就要来了。
她要为那位王者重新这个世界打好前站。
而这,都是需要钱的。
先不说那些用来收买江湖人物需要大笔的资金,甚至连那支隐藏在韶冲山上的奇兵更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虽然南陵城里还有巨豪轩作为充足的饷银顶着,可是,大老板却依然命令她不管用什么法子,也一定把这些损失给补回来。
而补回损失最好的办法除了“卖”就是抢!
所以,在昨天晚上焚香听雨楼被焚、大老板震怒要她想法填补损失的时候,她立刻就想起了这艘已经被盯了很多天的船。
萧千秋站在岸边,遥望了一眼水中的那艘诡秘的大船,回头问道:“你们有没有打听清楚,他们究竟什么来历?”
作为老江湖,萧千秋觉得还是小心谨慎些为妙。
可是,她手下的这群兄弟却满不在乎。
他们是花间派欲开堂的精英,有充足的情报系统,又有小蓓堂的数十名好手相助,还怕谁来着。
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来自韶冲山上的好手相助。
那位好手,听闻来自某个最原始的宗教,手段残辣异常。
曾经见识过他手段的这些兄弟想想都觉得残酷。
所以,才觉得要对付这么一艘普普通通的船只——管他是王孙贵胄还是商旅大户,是件不足为虑的事情。
听到萧千秋的询问,欲开堂负责收集情报的一个马脸汉子站了出来。
他曾经透过那位来自韶山冲的好手的帮助,将船上的情形打探出了个大概。
船的内部,不像它表面上显露的那么质朴无华。
据那位“好手”形容,船内简直就是富丽堂皇的现实反应。
据说,连他们晚上用来照明用的都不是富贵人家才用得起的鲸油红烛,而是十来颗鸡卵大小的夜明珠。
船的主人,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年轻公子哥,看上去柔柔弱弱的,举止斯文。
应该是帝都某位瞒着家里的大人出来挥霍的富家公子。
贴身的几个随从倒是有点儿扎手。
离得近了,甚至能够感受到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某种戒备森严的杀气。
可是,他坚信,自己要对付他们还是绰绰有余的。
末了,那马脸汉子还添了一句,我们兄弟三个对付他们一个,还收拾不了他们的随从?!
他自信满满。
萧千秋仿佛也被他的情绪所感染,终于商定了今晚动手的策略。
之后,他便派那马脸汉子将他们商量的结果告诉那位来自韶冲山的好手,让他届时如何进行协助。
可是,一说到这些,所有的兄弟立刻脸色大变。
曾经跟他打过交道的马脸汉子更是变得厉害,仿佛看到某种骇人的场面。
但命令难违,最后还得乖乖地去。
而在一旁早就监听了很久的马面故意跟船主在价钱上没有谈拢既而拂袖而去,悄悄地跟在那马脸汉子的后面。
那马脸汉子进入临水的一间客栈。
然后,战战兢兢地进了二楼的某个房间。
马面跟在后面,虽然离得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可是,未进门,却依然感觉到从那个房间里传来的了某种恐怖的气息。
对,是狼……的气息。
哦,不仅仅是狼,还有来自深海的恐怖气息……诸如海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