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剑江湖-第1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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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飞飞道:“本来呢,钱呢,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是呢,我是大姑娘嘛,大姑娘总是要吃的,要喝的,要买胭脂水粉的,要……哎呀,反正我我们大姑娘要用钱的地方多了去啦,你们这些穷鬼怎么会明白呢。”
虽然她一口一个“穷鬼”让江丰很不爽,可是,江丰却不打算将她跟她计较那么多了。
凤飞飞仿佛也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这副模样确实不像是花了钱打扮过的模样,便冲着江丰猛然一瞪眼睛,大声呵斥道:“喂,你笑什么?你以为本大小姐这么穿是很落寞吗,哼,才不是呢,这是尽量最流行的穿衣打扮的范儿,这是……哎呀,反正说了你们也不懂,你只要知道如今的有钱人都这么打扮就是了。”
江丰嘿嘿笑道:“我明白,我明白。”
凤飞飞突然颓废了,口气也软了下来,有气无力地道:“好吧好吧,我承认我现在的样子很落寞,如果你想笑的话,就尽管笑好啦。不过你放心,你的那个大子儿,我一定会加倍还你的。”
然后,她突然就大叫了起来,指着江丰那个手推车一脸憎恶地道:“喂喂喂,你车上这么脏,让我怎么坐呀?”
江丰道:“呀,真是麻烦事,我帮你擦擦不就行了。”
说到这里,用手扯着袖子,将车子里的尘土啦,杂草啦,阿里不达的脏物啦使劲地的擦了又擦。
他甚至还从车子底下扯出一把牛皮伞,哗啦一下撑开,插在手推车中间的把手上,将手向前一摆,做了个“请”的姿势。
可是,大小姐还是不满意。
她的嘴撇得能榨油了,道:“你看车子上硬梆梆的,让我怎么坐呀,去,给我找个鹅毛绒的垫子放在上面。”
江丰差点儿没笑出来,大声道:“什么?鹅毛绒的垫子?我是不是还要给你拿个西池国出产的毯子呀?”
凤飞飞竟然没有听出这话里的嘲讽之意,很认真地点了点头,道:“如果有的话,那就更好了。”
江丰忿忿地一摔车把,冲着凤飞飞就是一阵撕心的怒吼,道:“喂,我的大姑娘呀,你知不知道,你现在身上连一个大子儿都没有呢?”
凤飞飞点了点头,道:“我知道呀。”
江丰道:“那你怎么还那么多事?”
凤飞飞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淡淡地道:“喂,臭小子,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多废话啊,本大小姐不是都已经向你保证过了嘛,等我到家之后呢,会加倍给你的。”
江丰只好勉为其难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垫在车子上面。
抚了抚褶皱,做了个请的姿势,忿忿地道:“哼,鹅毛绒的垫子没有,西池国的毯子也没有,破衣服只有一件,你坐不坐呀?”
大小姐嘟着嘴巴,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道:“唉,既然这样,那我就勉为其难一次,随便坐坐意思意思啦。”
二九、净说废话()
我们的这位凤飞飞大小姐是第一次坐这么简陋而又不舒服的车子。
而江丰呢,则是第一次推这种独轮的车子,更是第一次用这种简陋的独轮车子推这么一位可笑的大小姐。
大小姐虽然看起来比一只兔子胖不到哪里去,可是,当江丰推着她上坡的时候,却觉得她比一只大象轻不了多少。
坡虽然不是很陡峭,可对于第一次推这种车子的江丰而言,不异于身体虚弱的人爬一座大山。
他甚至把把吃奶的力气都拿出来了,可独轮车依然不动分毫。
爬不上坡,本来就已经够江丰难受的了,可让他感到更加难受的是,我们的这位凤飞飞大小姐坐在车上竟然还在不停地催促他道:“喂,你怎么搞的,快点儿走好不好呀,慢腾腾的,小心不付你车钱呀。”
江丰本来想把车一摔让她赶紧去球滚蛋的,可是,仔细一想,不行呀。
如果现在自己忍不住发了火的话,就可能把这位大小姐给吓跑。
大小姐一给吓跑呢,他此前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最终任务还是无法完成。
任务无法完成呢,回去之后肯定会被朋友们笑,被那个黑面熊骂的。
想到这里,他努力地将满腔怒火转化为动力,道:“好好好,等爬上去这道斜坡我一定走快一点儿的。”
但凤飞飞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避免了从车子上摔下来沿着斜坡滚下去的风险,继续优哉游哉地坐在独轮车的伞下冲着他撇嘴道:“看着挺精神,谁知道是个银样镴枪头,不干实事,净说废话。”
江丰喘着气嘟囔道:“废人听废话。”
凤飞飞耳朵倒是挺好使,冲着他一瞪眼,道:“喂,你说什么?!”
江丰继续用力推车道:“我什么也没说。”
凤飞飞道:“哼,我知道你憋了一肚子气,我也知道你是在故意跟我赌气,但我更知道你想尽办法接近我有所企图,但我就是不揭破你,我是在故意整蛊你,哼,这就是欺瞒本大小姐的下场,不服气吗?不服气就对啦。我是故意的。怎么着?你咬我呀?你打我呀?你一赌气逃走呀。”
江丰推了一路本来就憋了一肚子气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又听她不停地唠叨,实在受不了啦,便把车把狠狠地一摔,大声道:“我没有赌气。”
凤飞飞伸脚踢了踢他,道:“喂,你为什么不推了?”
江丰瞪着她道:“我没有劲儿了。”
凤飞飞道:“为什么没有劲儿了?”
江丰恶狠狠地道:“我没有吃饭,哪来的劲儿呀?”
凤飞飞摸了摸耷拉在肩膀上的头发,道:“你的主子既然派你出来监视我跟踪我,为什么不让你吃饱饭?”
江丰看了看她,“哼”的一声,走开了。
凤飞飞立刻从车子上跳了下来,追着他嘻嘻笑着道:“喂喂喂,小伙子,怎么啦?你要去哪里?”
江丰瞪着她大声道:“我要解手,行不行呀?!”
凤飞飞继续在后面跟着他道:“喂喂喂,刚才你不是还说你没吃饭嘛,没吃饭你解什么手呀?”
江丰道:“我水喝多了,小便行不行呀?”
凤飞飞喃喃地道:“喂,你是不是骗我呀。你是不是受不了想逃走呀。喂,你的主子花了钱派你来监视我,如果你半途而废,回去你不怕你的主子打你屁股呀。喂,你是个奸细呀,监视我不能半途而废呀。别走嘛,你继续留下来监视我嘛。我大不了不动,在车子上老老实实地待着让你推还不行嘛。”
这里是荒山野岭。
其实,她是怕江丰抛下她。
留个奸细在身边虽然危险,可与她一个人被留在这荒山野岭比起来,还是被人监视着安全一些。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江丰并不是在骗她。
因为江丰虽然一副脚底抹油的样子,可是,当凤飞飞跟在他的后面看他究竟想干什么的时候,却发现他找了一处草丛茂密的地方便停了下来,然后,居然真的开始解腰带,干那龌龊之事。
吓得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甚至连逃都忘记逃了。
她就那么直愣愣地看着江丰,也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有了其他想法。
这一切,江丰都被蒙在鼓里。
虽然他对这位大小姐的大小姐脾气实在无法忍受,可是,那种将她抛在这荒山野岭之事却还是干不出来的。
既然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好借着撒尿的机会先躲开她,让自己的耳根子好好地清净一下。
人生得一清净,真不容易呀。
以前的时候,有青衣姐跟着,老是唠叨着别忘了多穿衣服,不要喝酒,不要到处乱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已经让他够头疼的了,可是,现在想来她跟这为大小姐比起来,那可真是一个安静斯文的好姐姐呀。
这位大小姐呀,哪是什么姑娘,简直就是一个话篓子。
如果……哎呀……
他刚一转扭头,居然发现这位大小姐正正在自己的身后,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由一慌,大声道:“喂,你看着我干嘛?哎呀……”
尿手上了。
凤飞飞的脑袋终于清醒,但又不想就这么退让,只好故作安静地冲着他道:“我不看着你,怎么知道是真的小便,还是想逃走呀?”
江丰将已经解开的腰带重新系好。
——其实,他的本意是想继续开尿的。
——你一个大姑娘家的都不怕,我一个大老爷们儿怕什么。
可是,要他真的在一个大姑娘的注视下撒尿,这种事,他还真干不出来。
他只好一边在身上蹭沾在手上的尿,一边道:“当然是真的了。谁闲着没事干跟你玩尿遁呀,走开走开,你看着我我尿不出来呀。”
凤飞飞知道在这场对峙中,自己占了上风,眼神飘忽了一下,一耸肩膀道:“哼,那你就慢慢等吧,反正是你急,又不是我急。”
江丰想发脾气,却又偏偏不知道该如何发脾气,只好在肚子里念念碎,道:“哼,没想到堂堂的一个千金大小姐,竟然这么不讲道理。”
凤飞飞嘟哝着嘴,开始强词夺理地狡辩道:“我不是不讲道理,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是真的想小便还是想借机逃走将我抛在这荒山野岭而已。”
她这就有点儿强词夺理了。
三十、清明时节()
既然她都不怕,那江丰也就没理由再怕了。
想他堂堂一个行走江湖的少侠,难道还怕她一个大小姐不成。
想到这里,便冲着凤飞飞一挺胸脯,两手放在腰间,一脸促狭的笑着道:“你真的想看我是真的还是假的喽?”
凤飞飞很认真地点着头道:“当然。”
江丰道:“好,我就让你看。”
凤飞飞毫不畏惧,甚至还向前走了一步,大声道:“哼,只要你有胆子脱,那我就有胆子看。”
这话有点儿勾引——哦,不,挑衅的意味儿了。
江丰道:“你真的敢看?”
凤飞飞摸了摸耷拉在肩膀上的头发,一脸得意地道:“当然了。”
江丰道:“你真的要看?”
凤飞飞已经很不耐烦了,道:“我说过要看了嘛,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没一点儿男子气概。“
江丰道:“好,我就解开让你看。”
说到这里,他猛然把腰带解了下来,冲着凤飞飞一挥。
其实,凤飞飞本来是在跟他赌气而已。
从小到大,她都是跟连湘儿在一起,两个人胡闹惯了,没什么男女之妨碍的,现在江丰真的动真格了,她才意识到自己是个女的。
如果真的看了,对自己的名声那是大大的不利呀,所以,两手把眼睛一捂,哇哇大叫着就跑开了。
一边跑一边像只受惊了的兔子般大骂道:“流氓,你个死流氓。”
看着凤飞飞狼狈逃窜的背影,江丰像是打了一场大胜仗似的,将接下来的腰带往脖子里一挂,吹着口哨得意地在那东扫西射攻城掠地,嘴里还不停地嘟嘟囔囔道:“嘿,我就知道你不敢看。”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但现在,既没有细雨纷纷,路上的行人也不如织,更不是清明时节。
但江丰已经气喘吁吁,几乎连一步也走不动了。
凤飞飞却坐着不闲腿疼,在车上不停地催促着,走呀走呀,怎么不走了,怎么跟着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
当然了,凤飞飞是千金大小姐,说话不可能如此粗鲁。
但她举手投足之间的那种表情所要表达的,却偏偏就是这个意思。
江丰也懒得跟她计较什么,只是双手伏在车把上冲着她连连摆手道:“哎呀,不行啦不行啦,真的不行啦,实在走不动了,我看这天儿也快下雨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歇脚养足精神再走吧。”
凤飞飞也不知道从哪折了一根树枝,冲着他“唰”的猛一挥道:“这荒郊野外的,我们去哪里找什么地方歇呀?”
江丰喘了口气,扶着车把站起来,手搭凉棚四处远望,终于看到一个牧童骑着黄牛施施然而来,便道:“那个什么,我去问问那个小鬼。”
说着,把独轮车往旁边一放,跑到那牧童身前,满脸堆笑地跟他打探这附近可有什么可以歇歇脚吃点儿东西的地方。
但是,那牧童人虽小,脾气可不小,性格倔得简直就像是他屁股底下骑着的老黄牛一般。
只见他将江丰上下打量了一番,哼的一下把脑袋扭到了别处,很不给面子地道:“谁让你叫我小鬼了,我就是知道也不告诉你。”
说着,一夹双腿,驱着黄牛就走。
他仿佛是故意气江丰似的。
只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