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旗草原-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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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出人类的不可形容的美丽。但是,当我每一想到他的最终的命运的时候……我便
只有悲怆了。
这样衰弱的死亡,竟会滋长在这强壮的活力之上吗?
他们是不甘的,他们是揭竿而起了。
再没有比这草原“江北的胡子”再多的地域了吧,再没有人类最精美的力量的
错误的运用,再比这个更可哀惨了罢。
所以有的人不忍看着他们永远的在黑夜里摸索,便试想着给他们以光明了。于
是一个振臂一呼的大学生,便从天而降了。奉赠他们一些术语,一些路线。但是这
与他们无关,因为毕竟是没有从天而降的人。所以他们的步伐,并不如一般学者们
所要求的那样正确整齐。
但是他们是怎样的走法呢?
这是一个艰难的回答。
因为我始终认为在中国的现阶段的农村里,能发现一个自发性的绝对的觉醒者,
恐怕是很难能的。像海绵那样的会吸收的农民型,能够意识的捉住许多不同的现象,
然后再在这里参悟到自己的地位,同伴们的地位,将来的命运,于是……这样的人
是被写出了。已经被我们的作家,很认真的写出了。但这是真实的吗?固然,他可
以按照作者的意志,一会儿到青岛一会儿又回到农村,去看了那么许多,听了那么
许多,吸收了那么许多,参悟了那么许多……但是这种人型,是在中国的土地里,
生长出来过的吗?真实并不体恤幻想的苦心的,他不跟着幻想走。
我写出大山固然不同于这一类型。但大山却是贫困的农民自己站起来的之一。
但他要吻合于客观条件的,他不能在未播过种的地掘出豆子来。但他可以向掘出豆
子来的地方去掘。他可以向那地方去走,直到他也吻合了那地方,他再吸收了那地
方,推动了那地方。这需要极长的锤炼哪。我们不能自己说谎,还强迫着自己去相
信,把真实掐弄得如我们所愿意听的那么短。
大山还是一个未完成的性格,不,未完成的是他的脚印,他在现阶段,已经完
全把自己交给时代了,他没有留下一点体己。这个巧克力色的男性的血球,一定还
有更沉重的锤炼,他会更向光明走近,更向时代吮吸的,他的性格,将更能推动真
实,而他自己也更向真实学习。更强固的命运,会在我写的《龙门锁的黑砂》里等
待着他,那里他会碰见了健康的真理……
至于我写的其他的农夫,也是经过一种极严密的分析的,有许多人把举凡农夫
都标准在一个系统之下。这是不对的。农夫与农夫之间的社会距离,也是很远的。
他们的思想,行动,希望……而也就因这距离而化分极远。丁四爷与杨大瞎的见解
是不同的,他们是绝对的两个,但在某种大前提之下,他们又是一个。可是他们的
要求又不能尽同。不把这个十分的把握着,而把万千的农民勾勒成一张脸,谱一颗
心,那是怎样的错误呢?要知道他们不是完全不同的几个,同时他们也不是绝对的
一个。
至于花占魁之被写出,是我在农村里碰见蓝皮阿正式的“闲人”太多了,蓝皮
阿五是帮闲者,是咸亨酒店的议论者。而花占魁却是小唱本的说教者,他自己是被
毒害了的,他还卖弄的毒害别人,这是一种多么厉害的人类的残忍。他从“小唱本”
里吸收极公式的封建意识来作自己学问的全部,而以这学问作本身地位的基础再向
农民说教。他是一个被医生注射了梅毒病菌并指定再向别人去传染的人,难道这一
个可怕存在,不应给发现出来吗?所以我写出了他。
三、关于“丁宁”
丁宁自然不是我自己。但他有新一代的青年的共同的血液。
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