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皇后]身不由己-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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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娴摆摆手,“罢了,他们好好的和嫂子们在一处,若要叫过来又是停车又是换地儿的,岂不多添麻烦。只不知三嫂子怎么样了,她如今怀了身孕,大约吃不消坐马车的。三哥也是,让他在家陪嫂子不听,非要一块儿带了来。若是有个好歹,岂不是我的罪过。”
流朱在一旁听了便道:“格格不知道,三爷可不愿让三奶奶来的,却是三奶奶听说了要去庄子上,去跟夫人求了才能跟来。想是平日里在家也烦闷得很,想趁机出来走走呢。其实也不碍,我娘怀我弟弟的时候,七八个月了还要干活呢,还不是顺顺当当的生了。”
凝碧在她背上一拍,“碎嘴的小蹄子,你娘能跟三奶奶比吗。在格格面前说什么怀不怀的,也不嫌害臊。格格您放心,三爷准备的可妥当了。才出来的时候奴婢去看了,马车里垫了厚厚的毯子,今儿走的又慢,大约没那么颠。咱家庄子旁也有一个大夫,庄子上伺候的几个老妈妈也是有经验的,必定出不了差错。若非如此,恐怕夫人也不会答应让三奶奶来的。”
景娴点点头不再言语。
车轱辘压在路上,留下浅浅的痕迹。远处一阵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下下打在景娴心头,竟有股说不出的疼痛。
流朱在一旁抱怨:“这是谁家这样嚣张,没见着道上还有马车吗,偏这样快的跑过去。好在咱们坐在头,不然可不又得吃一嘴的灰。”
景娴将头靠在窗边,手指绞在一块儿,却再也没有掀起帘子看一眼。
待到了庄子上,各人分房住下。景娴在房里坐了一会儿,又觉得无趣。想起来时听到的马蹄声,就有种热血沸腾之感。
“凝碧,去吩咐人备马。”
话一出口便开始后悔,她连如何骑马都不记得了,就是有了马又能怎样呢。
凝碧略带迟疑的劝她:“格格,才坐了一路的马车,要不先歇歇,明儿再去吧。”
景娴皱起好看的眉,声音带了一分冷冽:“我说,去备马。”
凝碧吓得缩了头,立刻转身出去找人去了。三爷吩咐过,若是格格要去骑马,一定得事先告诉他。
讷里听了也不觉得奇怪,往常每回来这里,景娴头一件事便是骑上她的坐骑溜一圈。这回在家忍了这么多日子,恐怕早就迫不及待了。因吩咐人去备马,又亲自检查了一番,才让丫头去叫景娴。
换了一身大红的骑装,景娴来到门口便看到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
讷里走过去将马鞭递给她:“上回你那鞭子也不知道丢在那里了,我索性让人给你另做了一根,你试试顺不顺手。玉兔上回也受了惊吓,这段日子才养好。你今儿慢点跑,我就在一旁跟着,万一有什么不对赶紧叫我。”
景娴握着马鞭,走到玉兔的身边,轻轻抚了抚它的鬃毛。玉兔似有所感,喷了口气,昂了昂头。
讷里笑道:“这畜生竟也通灵,也只在你身边才这样乖巧。好了,上去吧。天不早了,咱们溜一圈就回来。”说完便翻身上马。
景娴学着他的样子,踩着马镫子一用力便上去了。坐稳后连自己都有些不信,竟是这样简单。
景娴要过小厮手中的缰绳,轻轻夹了马肚子,玉兔便慢慢地往前开动。不甚和煦的阳光笼罩着一人一马,从远处远远看去更像是画中的景象,雪白的马上一团焰火,好不耀眼。
讷里见她面带微笑,不复来时的愁苦,也放下心来,暗道果真该早些带她出来散散心。他的妹妹就应该恣意潇洒,扬鞭驰骋,岂是像那些小家子气的女人一样,关在家里不见天日的。
越往前走,人烟越发稀少,不远处有一片小树林,附近连户人家都没有。景娴看着眼前空旷的一片,心里有些痒痒,用力一夹马肚子,马鞭落下。玉兔嘶叫一声,下一刻便如闪电一般冲了出去。
讷里才感叹完就看到景娴冲了出去,忙挥了鞭子,远远的跟上。虽说来前亲自检查过,不怕别人做了手脚。可景娴好些日子没骑马了,这会儿乍一狂奔,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远处小树林里头也出来几匹马,其上坐着的皆是几位华服公子。
一人指着远处的白马叹道:“穿得这样艳丽,想来是个姑娘家。有此等骑术,当真不凡。”
一旁有人回道:“四爷说的不错,想来又是那拉家的格格来庄子上玩了。我从前也见过几次,那马上功夫可是了不得。只是听闻几个月前出了一回事故,差点连命都丢了,他们家居然还敢让她出来。”
被叫做四爷的人问道:“哪个那拉家?”
另有人回道:“四爷怕是不知道,那那尔布不过一个佐领而已,大约是镶蓝旗还是正蓝旗的,奴才却也不清楚。他们家的庄子就在不远处,来时看到的那家便是。”
“原来是她。”那人笑笑,又看了一阵,便调转马头,“天色也不早了,爷先回去了,你们留个人等春和。”
“不用等了,看那边的是谁。”
那人举目远眺,果然见远处有一匹枣红色的马正向此而处来。而不远处,正是刚刚说的那拉格格的白马。
两匹骏马齐头并进,毫不相让。
☆、第010章 坠马
话说景娴正策马奔腾,好不快活,岂料后头跟上一匹马来。她原以为是哥哥追上来了,便也不在意。谁知待那马跑到她前头,才看清并非三哥,而是一个不认识的少年,看起来也不过十五六岁。景娴一时好胜心起,狠狠地抽了两鞭子,追上了少年。
前头两人赛马赛的欢快,可苦了后头的讷里。他的骑术原就不及景娴,费了老大劲儿眼看就要追上了,谁知道偏又杀出个程咬金,撺掇着景娴一路快马加鞭。
可惜不管景娴怎么加速,前面的少年永远快她半个身位,让她十分羞恼。情急之下,景娴也不知是被什么迷了心智,发狠的抽了两下玉兔。玉兔吃痛,嘶叫着开始狂奔,渐渐失去了控制。景娴先时还能紧紧抓着缰绳,只是随着速度的加快,马背上又颠簸的厉害,手上力道越发放松。最后,那缰绳竟从手中滑了出来!
弘历盯着两人看了一阵,见景娴忽然在马上摇晃起来便知道要出事,挥动着马鞭就往那边赶。
傅恒见四阿哥跑过来,还以为是来给他加油鼓劲的,忙高兴地朝他挥挥手,浑然不知身后的姑娘正处于危难之中。
景娴除了在缰绳脱手的一瞬间有些害怕和茫然,晃了两下便回过神来,在颠簸中用尽全身力气趴到马背上,抓着鬃毛。心中除了恐慌,便只有后悔。明明都不记得该怎么骑马了,偏要来,又一时兴起跟人家赛马,如今害得自己“骑马难下”,可是自作自受。
弘历直冲着景娴而去,哪里有闲暇顾及傅恒。他原想把景娴拉到自己马上,可速度如此之快,连出声提醒她也来不及,便换了个主意。眼瞅着就要接近了,弘历放慢速度,侧身坐在马背上。
眼看着两匹马直冲冲的就要撞在一起,景娴害怕的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根本无法思考任何事情,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完蛋了。
一黑一白瞬间交错,弘历抓住景娴散落的缰绳,一个翻身便到了她的马上。一手勒紧缰绳,一手抱住景娴。好在他自小便精于骑射,这样突然换过来也能稳住,不然怕是二人要双双坠地了。
玉兔感受到陌生人的气息,即便缰绳被勒紧,也丝毫没有放慢速度,更加疯狂地往前奔。
眼看着就要进入前面的小树林,纵横的枝桠必定会把人划伤。弘历来不及多做考虑,一手抄起景娴,纵身跃下马,一直在地上翻滚多圈才堪堪停下来。
突如其来的疼痛和眩晕让景娴没办法集中精神,她只知道自己被人抱着,没了高速奔跑的感觉,只道已经脱险,一放松便晕了过去。
一旁的几个赶忙下马过来查看,讷里在后头看的心惊胆战,也顾不上看这几位到底是谁,几下就拨开了人挤了进去。
“小妹,你怎么样了,小妹?”讷里紧张地唤她,却丝毫没有回应。
一旁有人出来指着他道:“还不赶紧把你妹妹扶起来,压坏了四阿哥,看你如何担待得起。”
讷里一听更是慌了,谁能料到突然冲出来救人的会是当朝四阿哥呢,忙伸手去拉景娴。
弘历忙出声阻止:“慢些,她晕过去了,你先把她抱起来。你们几个谁赶紧去找辆马车过来,爷后背有些伤,怕是不能骑马回去了。”
众人一听四阿哥受伤了,这还了得,赶紧叫了两个人回去叫马车,请大夫,另留了两个人守在这里。
讷里将景娴半搂在怀里,心里也是急得不行。出来时小厮还在后头跟着,可这会儿早不知道被甩到哪里去了。景娴如今晕着,他又不能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回去叫人,更不敢求助四阿哥。
弘历已被人扶起,只是背上的伤似乎有些严重,使不上劲也不能过去看看景娴。见讷里一人看顾着,也没个报信的人,便叫过一旁的傅恒,“春和,今儿你太莽撞了,害的格格这样,是不是该罚?”
傅恒低着头不敢言语,他不过看这位姑娘骑术了得,便起了比较之心,哪里知道会出这样的差错,更连累四阿哥受伤。想来便是平日里对他甚为疼宠的大姐知道了,也要责骂于他的。只他大小被家里宠着,自从自家大姐成了四福晋,就更有许多人捧着,岂肯轻易低头认错。
弘历又道:“罢了,这会儿我也不说你,格格这样躺在地上也不是回事,你去往那拉府上跑一趟,叫几个人过来。”
傅恒讷讷的应了,翻身上马,又看了一眼躺在讷里怀里的景娴,这才扬鞭而去。
讷里感激道:“多谢四阿哥救命之恩,若非您出手相救,小妹怕是……”
弘历半合着眼,背上一阵阵的发痛,“举手之劳罢了,原就是春和的错,明儿个我就让他去府上请罪。”
讷里哪敢让富察家的少爷赔礼,忙道:“也是小妹好胜心切,四阿哥言重了。”
弘历不再说话,靠着随从的身上养神,他今儿也有些莽撞了,偏生没做成英雄反倒让自己受了伤,若是让宫里知道了,怕是又要挨呲。只当时情况紧急,他也来不及多做考虑便扑了上去。
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景娴,弘历竟觉得这个场景似曾相识。苍白的脸色,紧闭的双眸,还有刚才坠马的一瞬间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浓浓的绝望,让他心疼,更让他不解。在宫中初见时分明还那么生动的人,现在却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那时她虽然不曾给过什么好脸子,总归碍着身份情面会跟他说上几句话,这会儿这个样子,看了都让人觉着可怜。只是不知道是上回坠马把她吓怕了还是怎么的,才刚竟是连一声呼救都没有,就那么认命的跟着他栽了下去。
因那拉府的庄子离得近,傅恒很快便领着小厮回来了。
讷里见四阿哥的人迟迟未来,到底不好抛下他们先走,便道:“奴才家的庄子就在不远处,不如四阿哥先去庄子上歇歇。这儿附近也就一个大夫,就在庄子不远处,也方便。”
弘历也不愿硬撑着,这会儿后背虽不甚痛了,却也有些难耐,便道:“也罢,傅恒,你去找他们两个,若是请到大夫了便叫去那拉府上,爷先过去。”
傅恒张张嘴,最终没说什么。本来就是他理亏,再说被四阿哥差遣也是该的。
大马车内,弘历靠坐着,一旁便是仍旧晕着的景娴。讷里原想进去陪着,又觉着尴尬,索性亲自驾车去了。只是行到半路便有些后悔,若是传出去,免不了被别人说三道四。只这会儿再进去却又不好,便只能小心的驾着车,一边竖起耳朵听听里头的动静。
弘历肆无忌惮的盯着景娴的俏脸,却不同第一次见面时的审视,只是怕她瞬间就那么消失了。明明才见过几次,偏把这人放在了心上,倒也不是真的看上了,只是她身上有太多吸引他的地方,太多的未知和不解让弘历没办法把这个娇俏的身影从心头驱赶。但是弘历也清楚,若只是因她进了宫里一趟才这样上心,怕也是假话。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景娴这张脸,任凭哪个男人看了,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晕厥中的景娴忽然有了动静,人没醒,手却动作开了,倒像是梦魇。纤长的十指紧握成拳,关节处泛着清白之色,透着一股狠绝。
弘历伸手想去安抚她,不料手臂反挨了一下,力气倒不小,隐隐的竟有些疼。他打小练射箭,手臂上可都是硬邦邦的肌肉,可见景娴是花了大力气的。只是他并没有缩手,反倒忍着背上的不适靠过去,更加强硬的包住了景娴的拳头。
景娴挣扎了两下,如何都不能挣脱,终于放弃似的软了下来,不再动弹。只是眼角随之溢出了泪花,喃喃的说了一句:“是不是我死了,便好了。”
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