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皇后]身不由己-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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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谬赞了,皇后娘娘在家时与奴才最亲近,所以才知道这些。她虽然性子活泼,有些男孩子气,却最喜欢精致的小东西,不但要精致,还要雅致。不说首饰,就是房里一些个摆设都是选了又选。额娘曾说,再没比她更爱美的了。”讷里的话里隐隐透着一股炫耀。
弘历从未注意过这些细节,听讷里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致,又问道:“果真如此?真不知皇后在家时是个什么样子,听说你们兄弟三人都把这个妹妹当做女儿似的宠着。”
讷里一听,尾巴都要翘起来了:“那是自然,小妹是咱们家唯一的女孩儿,自然要宠着,就连她的名字也是阿玛托人请了一位老学究给取的。奴才兄弟三个打小都是摔打着长大的,大哥和二哥更是十一二岁便被阿玛送进了军营。唯独小妹,身边一群人伺候着,到了三岁还是脚不沾地,也从未被阿玛说过一句重话。”
那边讷里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景娴小时候的事,弘历也听得入神,心想怪不得他们兄弟三个取的都是满语名字,偏景娴十足像是个汉人名。满人并不注重女子的名字,不像汉人还有待字闺中的说法。他从前也是无意间才知道景娴的闺名,在想封号的时候便给景娴一个“娴”字,那时候也是想着这个字合她的性子。又想她在家时天性自然,无拘无束,如今宫里各种规矩束缚,别人看着她也是温柔贤惠,端庄大方,谁能想到曾经那么淘气呢。不过从私心上来讲,他更喜欢那个打马驰骋的景娴,那一天的洒脱和惊艳,比之前世见到景娴的第一面更让他印象深刻。
“既然你这么了解皇后,朕还真有件事要托付于你。”
讷里小心翼翼的看了座上的人一眼,他怎么没听出来这是件好事啊。
“不过现在还早,等到时候差不多了朕再告诉你。”弘历故意把话说了一半,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朕瞧你对于经商一事十分在行,改日你进宫来,和朕仔细说说。今日不早了,朕就先回宫了。”
讷里满腹疑问,又不敢问出口,只能先将这位爷送出去,回家暗自纠结。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章娘娘的戏份比较少,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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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专栏·白日做梦
☆、第054章 请安
景娴听说自家三哥被提擢为蓝翎侍卫的时候几乎吓了一跳,傅恒如今也不过是蓝翎侍卫;更何况她心里明白自家三哥虽然聪明;却没有傅恒那样的本事。皇上突然下这么一道旨意;外头指不定传成什么样子呢。
如景娴所想;许多大臣对此都有些微词;但是人家是皇后的兄弟,他们又能说什么。只是傅恒心里十分不快,听说那个讷里不过是个纨绔子弟;如今二人官职相同;偏偏一个是当年嫡福晋的弟弟;一个是如今皇后的哥哥,总有人要把他们拿来比较。
而弘历这回真不是爱屋及乌;因此在景娴委婉的表示自家哥哥恐怕不能胜任时;便对她直说了:“娴儿难道以为朕是那任人唯亲的昏君?朕知道外头都说讷里是个纨绔子弟,家里两个哥哥都在军中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差事,偏偏只有他守着家产祖业,成天勾搭些狐朋狗友,只知道吃喝玩乐。只是他们都没瞧见,比起那些真正的纨绔,讷里可是精明了不少。朕听说你娘家的产业如今都是他在打理,几年间也开了不少新铺子。”
“皇上恕罪,阿玛也是怕哥哥赋闲在家学坏了,因此才叫他做做生意。”景娴有些拿不准他的意思,不过八旗子弟不准从商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怎么说也是个把柄。
“朕不是怪罪的意思。当年太祖皇帝入关,定下种种规矩,而今看来却遏制了八旗的发展。自圣祖皇帝以来,八旗扩充,人口日渐繁多,京城之地早已容不下这么多人。况且这么多人,也不能全去军营,又不能经商,又不能务农,生计也是个大问题。先帝在时就曾与朕说过这个问题,只是苦无对策。”
“皇上的意思,竟是要废止这禁令?”景娴不觉问出口,猛然回神,忙道,“妾身多嘴了。”
弘历摆摆手:“原是朕同你说的,咱们夫妻俩私下里说话,不相干。到底如何处置朕还没有头绪,只是经商一事朕的确有些兴趣。”
“可历朝历代从来都是重农抑商,农事乃是国之根本,若贸然兴商事,恐怕不大妥当。”景娴虽然叫讷里替她也弄了几家铺子,但是更多的还是买了田庄。
弘历道:“民以食为天,这个道理朕自然明白。圣祖亲事耕种,畅春园里那几亩农田现在还留着呢,朕也没打算动摇国本。只是朕下江南时见商贩南来北往,异地而贩,获利颇丰,也觉得有些奇怪。如苏杭一带的茶叶、绸缎,在当地低价购入,运到北方便能以几倍甚是几十倍的价钱卖出,而所费不过是点人工钱,实在是暴利。”
景娴还是有些不明白,难道身为皇上还要与民争利不成?
弘历见她一脸疑惑,便不再多言,他总不能说自己是为了过几年打仗筹银子呢,便道:“这些事你想不明白也就算了,没的费神。太医说你现在可以下地,每日走上一阵子,有助生产。”
“知道了,早上我去给皇额娘请安,也跟皇额娘说了,从明儿开始就恢复嫔妃请安。只是愉嫔和嘉嫔也正是要紧的时候,便先叫她们安胎要紧。”景娴说的自然,两个嫔在她怀孕的时候怀上了孩子,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都很难说,反正她这个皇后脸上是不那么好看的。但是在两位太后看来,都是替皇家开枝散叶,也是皇后贤德,才能让后宫接二连三的传来喜讯。
弘历也没有多想,子嗣不丰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如今没有富察氏的阻碍,几个皇子也来得早了些。“后宫的事都由你做主,朕很放心。只是你不许逞强,若是不舒服便即刻叫太医,皇额娘也不会怪罪你的。”
“妾身知道了,您都说几回了。”景娴有些烦躁,似乎并不愿意接受他的关心。
弘历尴尬的摸着鼻子,次数多了,他都已经习惯了,也学会了给自己找台阶:“那就好。朕叫了几个大臣商量事情,这就回乾清宫了。”
景娴自己不大方便,便吩咐几个奴才:“流朱,叫人倒盆温水进来,环佩,告诉外头,皇上要起驾了。”而后又对弘历道:“这天越发热起来,您也小心些,顶着大太阳来回跑,恐怕一个不仔细就要中暑,先洗把脸再去吧。”
弘历心里熨熨贴贴的,又不敢拿言语调笑,便只一个劲儿的对着景娴笑。
景娴后悔自己又多事,只是照顾皇上的身体是她这个皇后该做的,何况从前也习惯了,便轻轻推了他一把,自己安坐在榻上不说话。
等到终于送走了弘历,景娴就把陈嬷嬷给叫了进来,仔细的嘱咐了一番。
“你去通知家里一声,叫大嫂递牌子,我有些事要和她商量。”
“嗻。奴才还有一事要启禀,安贵妃昨日见了娘家嫂子,似乎从宫外带了什么东西进来。”
后宫严禁私相授受,无论是进宫还是出宫都是要检查过的。但是景娴也知道,宫里和外头必定是断不了联系的,就说她自己也是如此。因道:“你且不用声张,去查查到底是什么东西。若是害人的,再查得仔细一些;若是其他,倒也罢了,她如今在宫里也不容易。”
“嗻,奴才明白了。”
“对了,愉嫔和嘉嫔那里……”景娴忽然又想起些什么,说到一半又停下了,“算了,没什么事了,嬷嬷先下去吧。”
“嗻,奴才告退。”陈嬷嬷也被她弄得有些糊涂,到了外头和宋嬷嬷好一阵嘀咕。
“我就说这事儿娘娘心里指定不舒服,这也太巧了些,偏偏还是两个。”宋嬷嬷眉头皱得紧紧的,额上三道皱纹更加明显。
陈嬷嬷叹道:“可不是,真没见过这么巧的事,何况她们也是潜邸的老人,这么些年也不见怀,赶巧都在这时候。老姐姐,你说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别的门道?”
“噤声,你也糊涂了,这种事哪能说得明白。不过就凭那位的下场,恐怕还真是有蹊跷。要我说也是件好事,你没听见外头都说咱们娘娘贤惠吗,还是个福星,一下就招来那么多皇子。况且娘娘到底比她们早几个月,也不怕被她们抢了风头。”
“也是,如今就是那位太后也没话可说了。要不你什么时候劝劝娘娘,可别胡思乱想,对胎儿也不好。”
“我想也不用。咱们跟着娘娘这几年,你可见过她把这些事十分放在心上过?就是那时皇上不大过来,外头风言风语的时候,娘娘也没把这当回事,如今恐怕也并非因此事而烦恼。娘娘看着是个温柔的,内里却刚强不过,只怕咱们俩是瞎操心。”
“也是,别人都争的头破血流的,偏咱们娘娘竟是毫不在意的样子,皇上不来的时候连一丝失落和期盼都看不出来,也不知是好是坏。”
宋嬷嬷闪着精光的眼珠转了转,笑道:“若放在当下,却是极好的。”
陈嬷嬷乍一听这话还有些不明白,一会儿便恍然大悟似的朝宋嬷嬷点点头,自以为找到了自家主子得宠的原因。那么些人,唯独娘娘不对皇上趋之若鹜,皇上自然也待娘娘与众不同。况且男人的天性,越是高岭之花便越要去采。
不争即争,若是景娴知道两位嬷嬷对她的评价,不知会如何的哭笑不得。
“锦心姑姑,皇额娘起了吗?”景娴一手托着肚子,一手扶着流朱。她刚领着嫔妃去钮钴禄氏那里请过安。乌拉那拉氏身体时好时坏,那么多人聚在一块儿就觉着烦,便不叫妃嫔请安,只说景娴有空的时候来陪她说说话就好。
“给皇后娘娘请安,娘娘先进来坐吧,太后还在梳头呢,一会儿便好。”锦心也不敢大意,忙引着景娴进去,又叫人上茶。
“姑姑不用忙了,我如今也喝不得什么茶。皇额娘这几日歇的可好?听说前儿又请了太医,可要紧?”
“难为皇后娘娘记挂,太后时有晕眩之症,又拖着不肯叫太医,是奴才们自作主张叫来的,幸而没什么大碍,因此也没特意报与皇上。”锦心说着从身旁的宫女手上接过茶碗,“这可不是一般的茶,您一定能喝。这还是林太医的偏方呢,说是对女人家好。”
景娴掀开盖子一看,一下就认出了桂圆、莲子、红枣等物,便道:“只瞧这些便知道是补血益气的,果然不错。”
“娘娘英明,可不就是这个功效。里头加的东西也不止这些,煮一碗茶竟比熬药还繁琐。奴才还问过林太医,怀了身孕也能喝,只是不能多喝,反而在月子里每日喝上一碗才好,奴才还想着什么时候去承乾宫借花献佛讨个赏呢。”
景娴笑道:“难为姑姑的一番心意,真该重赏。”
“谁该重赏?锦心,你这丫头莫不是又跟皇后要赏了?”乌拉那拉氏轻笑着走过来,两边宫女搀扶着,越发显得她龙太龙钟。
景娴见她这样心里有些不好受,先上前行礼:“给皇额娘请安,皇额娘吉祥。”
“还不快把皇后扶起来,你挺个大肚子也不容易,不是早告诉你免了这些吗。”乌拉那拉氏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高兴。
景娴被扶着坐下,回道:“礼不可废,多少日子没给您请安了,总是不踏实。”
“有什么不踏实的,你这样跑来跑去的,哀家心里才不踏实,可别累着哀家的皇孙。”乌拉那拉氏看着景娴的肚子,眼神格外的柔和。自从唯一的儿子夭折以后,孩子就成了她的一块心病,同时也是一个弱点。
景娴难得撒娇:“皇额娘,这可不是乱跑,太医说趁着现在稳当了正该多动动,这孩子长得快,恐怕生产的时候不容易。”
“可是哀家冤枉你了,瞧这小性子,还跟以前一个样。”乌拉那拉氏见她这样更加高兴,一时兴起又拉着她说了许多往事。
“这时间过得可真快啊,我那时选秀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一转眼孙儿都那么大了。”乌拉那拉氏不由得叹道。
景娴听到“选秀”不由得怔愣了一下,这已经是今天第二次听到这个词了。
“可不是,我参选的时候,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亲自主持选秀。”
“嗯?”这下换乌拉那拉氏疑惑了,她可并没有听到任何关于选秀的风声。转而一想,又问道:“是刚才请安的时候,她提了?”
景娴勉强笑道:“原是应该的,因为先帝驾崩才停了这两年,若是再不选,不知得耽误多少姑娘婚配。再说皇上后宫并不充盈,就那么几个老人,着实有些不好看。”这些自然都是钮钴禄氏的意思,说出来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好听,话里话外都是要替儿子多找几个贤惠的妃子,替皇家开枝散叶。当时在座的嫔妃,就是高氏也没能幸灾乐祸,只觉得这话膈应人,不止是膈应皇后,连她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