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皇后]身不由己-第2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姑爸爸怎么不再睡一会儿,听李嬷嬷说昨儿就没歇好,可是刚才我们闹得太厉害了?”
皇后招招手,把她叫到身边坐下:“没有的事,只是这会儿睡足了,夜里就太精神,索性不睡了。刚才宫里来人了,说是西三所出了事,你可知道?”
景娴笑容一滞,生怕跟自己有关,毕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心里便有些慌了。
“高氏假孕,西三所大乱,事情闹大了。”
景娴心里咯噔一下,连皇后都这样说,肯定是出了大事,难不成出了什么变故?顾不得思考太多,景娴立马跪倒在地:“此事是奴才思虑不周,请皇后娘娘责罚。”
皇后没有立刻表态,只是静静的看着景娴跪伏在地上。她自诩眼光不差,大半辈子见了这么些人,好坏还是能分清的。从头一回见到景娴,即使因为皇上的态度多她多了两分关注,可后来的疼爱的确是因为实打实的喜欢这孩子。在宫里这么些年,皇后都快忘了,未出阁的姑娘家该是这样的单纯又快乐,仿佛未曾沾染世俗尘埃的仙女,活在自己单纯的世界里,与世无争,与人无怨。只可惜,这样一个心思剔透的孩子,终于还是进了宫,甚至在短短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景娴一向是个守规矩的孩子,可那时在自己身边,可不像现在这样谨小慎微,一点点风吹草动便如临大敌。皇后明白,想要在后宫立足,这是最基本的要求,她虽然心疼,却也因景娴这样的成长而高兴。而那天,当景娴告诉她已经对高氏下手的时候,皇后心里竟透着一股欣慰,因为景娴终于不再傻傻的忍受着那些人的欺负了。
而今事情闹大,皇后突然又担心起来,难不成当初景娴的天真和单纯,都是伪装出来的,只是投她所好,找着一个靠山?还是说,只是单纯的巧合,毕竟假孕可是大事,谁也没料到那高氏会把事情闹大。可转念一想,说不定景娴就是猜中了他们的心思,又或者高氏会这样坚信不疑,其中也有景娴的手笔?不管真相如何,这一回可以说是一石二鸟,富察氏和高氏一个也别想逃,而景娴身为侧福晋并不在宫中,岂非坐收渔翁之利还轻易的把自己撇开了?只是景娴又是如何料定能出宫养胎呢?
皇后思绪万千,一时理不出头绪来,景娴跪在下头也不好受。她当初之所以把对高氏下药的事直接告诉皇后,就是不想跟皇后生了嫌隙,更想让皇后明白她对皇后是毫无隐瞒对的。可现下把事情闹得这么大,看起来除了下药处处是巧合,可偏偏太巧了,连她自己也不由得心生怀疑。
皇后思忖良久,终于开口问道:“你当时,可有想过后果?”
“娘娘明鉴,奴才当时只是气急了,想教训她一下,让她知道得而复失的滋味,并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陈嬷嬷也说了,那药对身体无害,下的分量不过五六天就会自动失效,因此奴才才敢用呀。”
皇后斟酌一番,又道:“娴儿,并非本宫不信你,只是你要记住,你如今是宝亲王侧福晋,争风吃醋的事可以做,却不能太过,连累了你家王爷的名声。堂堂王爷,连后院都不太平,被外人知道了岂不没脸?这件事本宫已经让他们去处置了,好在还没传开来,若是传到宫外,你想想人家会怎么看弘历?”
景娴低着头,凄然一笑,她倒是忘了,皇后对她再好,也不可能越过王爷。更何况王爷小时候在皇后身边长大,眼看着又是铁定的储君,皇后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必然对他上心。从前皇后偏帮于她,是因为她的行为不曾伤及王爷,更因为皇后对从使女超拔为侧福晋的高氏原本就心有不满,更何况她一进宫就顶着皇后认的侄女的名头,若是轻易被人欺负了,也是落皇后的面子。如今却不同,这件事让西三所都乱了套,富察氏那样要强的性子也压不住,这不仅使宝亲王脸上无光,就连身为后宫之主的皇后,在皇上那里恐怕也难辞其咎。
额头重重的撞在地上,即使隔着一层毯子,也着实有些闷痛:“奴才知错了,请娘娘责罚。”
景娴这样,皇后反倒不好再说什么,毕竟对高氏下药的事,她事先就已经知道了,况且这种事情闹出来,谁的脸上都不好看。只是若不给她一个教训,皇后怕日后真管不住景娴,便道:“有意也好,无心也罢,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是该受罚。你怀有身孕,也不好总在外头走动,这几日便在房里安心抄经书吧,也是一件功德。”
“谢娘娘开恩,奴才告退。”
景娴跨出门槛,明白她和皇后之间,已经不仅仅是一扇门的距离。经此一事,她和皇后之间就隔了一堵墙。
☆、第028章 临盆
谁也没有料到,看起来柔柔弱弱的高氏,这一次竟像着了魔似的,当着众人的面就指着嫡福晋的鼻子,说她心怀不轨,欲加害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饶是富察氏深谙内院争斗之道,奈何没遇到过这样直接又下面子的质问,一时之间竟也不知道如何反应,以至于满院子的奴才都听到了高氏癫狂的叫骂,想再封口也难了。
弘历仔细的问过太医,方知晓高氏并非有喜,而是假孕。只因她自上次流产之后思子心切,又迟迟怀不上,便有了这样一出。虽然是亲自下的令,也知道高氏必定不能产子,可见了她如今这样狼狈而又憔悴的模样,弘历到底还是心软了。
众人听闻王爷对高侧福晋温言细语的安慰了一番,又赏赐了许多珍贵药材,福晋那里却是不冷不热的嘱咐了几句,要她管好西三所,便各自有了思量。明眼人都瞧得出来,王爷对高侧福晋确实宠爱非常,不过小产便得了个侧福晋的封号,而对育有嫡子的福晋却是渐渐冷淡。那拉侧福晋如今又不在宫中,高侧福晋还需静养,可不就是争宠的好时机。几个格格也都不是吃素的,苏氏、金氏更不是省油的灯,一时间西三所倒是前所未有的百花齐放,雨露均沾。
景娴却是担心了好久,原以为皇后会即刻把她送回去,没想到堪堪过了半月还未有动静,对她也是一如往常。只是她并不认为皇后就此把这事儿揭过去了,这隔阂一旦形成,哪里是那么容易消除的,不过她道行还浅,猜不透也不足为奇。
别说景娴猜不透,就是皇后自己也弄不明白如今的状况。她们都以为高氏是因为景娴才闹出这么大动静,可太医那边传来的话却是高氏精神恍惚,即便没有那药,要会如此,可见是想儿子想魔怔了。另有一事,皇上向来不理这些事,这回却透出了一点意思,并不让她插手,只让她照看好景娴肚子里的孩子。
“娘娘,这是男是女,约莫五六个月的时候才能诊出来呢,您怎么这样着急。”
皇后扶着李嬷嬷的手坐下来,因没有外人在,脸上难得挂着愁容:“前儿皇上的话,也不知是什么意思,西三所看似平静下来了,可内里,就是那几个格格也都不是省油的灯。偏这么些人,这几年竟也没能给弘历多添个一儿半女,若景娴能诞下一子,还真不知是好是坏。”
李嬷嬷自然知道皇后如今对这位侧福晋也有了些疑心,想了想便道:“按理,奴才不该说这话,可奴才冷眼看着,打从头一回进宫开始,侧福晋就同别个不一样。若换了他人,既入了您的眼,又被皇上亲封为宝亲王侧福晋,十五六岁的人,多半会恃宠而骄。便是懂事的,恐怕也不会如侧福晋这般处处忍让。恕奴才僭越,恐怕侧福晋心中未必喜欢这门婚事。”
皇后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些我自然明白,瞧瞧刚进西三所那会儿,哪里有从前的娇俏可人,这一年下来,总觉得她性子静了许多。只是我担心的却也是这个,你以为她同从前一样天真无邪,又怎知她没有丝毫改变呢?近墨者黑,我就怕她如今已经被逼得改了初心。”
这下倒是李嬷嬷有些不解,问道:“您不还时常劝她不能万事皆忍,怎么这会儿……”
“你也糊涂,我让她不能一味退让,一则是真心疼惜她,不愿她总受委屈。二来满宫里都知道我这个皇后十分偏爱她,若她真被人欺负到头上来,岂不是连带着我也没脸?比起那富察氏,我也的确更加属意景娴,可我不能让她为了自己而害了弘历。不管怎么说,后院的女人,身家性命乃至一生的荣辱兴衰都系在爷们儿身上。如今这个时候,她们的一举一动若是带累了弘历,必定引来皇上不满。弘历这孩子风流多情已经让皇上不喜,要是后院再接二连三的惹出祸端,恐怕也不只是训斥那么简单了。咱们这位爷从当年的贝勒府到如今的紫禁城,嬷嬷难道还看不出来,他最忌讳的就是这个,因此如今的后宫才这样简单。”
说到底,还是为了宝亲王。李嬷嬷知道自大阿哥去后,皇后娘娘心无牵挂,好容易后来将四阿哥抱在身边养着,真真是把他当做自己亲骨肉疼,如今这样真心实意的为他打算也是情理之中。李嬷嬷却还忘了一层,皇后对弘历好,弘历自然明白,不管是出于对皇后多年关怀的感恩还是对皇后这个身份的看中,他一向同皇后亲近更甚自己的亲额娘。若是弘历将来坐稳了那个位置,于皇后来说自然是最好的。
“那,娘娘的意思,侧福晋那边可要多加注意?”
皇后思忖半天,又摇摇头,道:“宋嬷嬷和陈嬷嬷也是宫里的老人了,最是明白事理的,想必不会让她太出格。弘历子嗣不盛,这时候可不能再出差错了,便果真有什么事也等到孩子出生以后再说吧。”
皇后顾忌更多的是皇上的态度,当初富察氏指给弘历也是他拿的主意,可现在越发的看不上眼,更奇怪的是对景娴的态度。一个侧福晋明堂正道的从宫门抬了进来不说,就连大婚的规格也都是比照着嫡福晋的旧例来的,堪堪比富察氏当日低了一点点。有不知内情的自然说是她这个皇后偏心,又或者是皇上重视四阿哥,谁会想到一个佐领家的女儿能得皇上看重呢?想起皇上曾经隐隐透出来的景娴有宜男之相,皇后突然觉得,景娴这一胎至关重要!
在这样诡异的平静下,日子竟也快得很,一晃眼便到了初冬。
雍正端着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突然问道:“苏培盛,那边有消息了吗?”
“回皇上的话,奴才才遣人去问了,稳婆说才发动,侧福晋又是头一胎,恐怕得入夜才能生下来。”
雍正把玩着手里的一件玉雕,良久才吩咐道:“罢了,若是有了消息即刻禀告。”
“嗻。”苏培盛弓着腰,往后退了两步。
今天是万寿节,雍正素喜节俭,下令礼部不得铺张浪费,只在圆明园简单办了。只是毕竟是皇帝的寿辰,不说满朝文武大臣、功臣勋贵,还有番邦来的使臣,也是热闹的很。
景娴因快临盆了,并没有入席,只在房里待着。因这几个月提心吊胆,到了这一天越发有些不好,提前半个月便发动起来。好在接生嬷嬷和太医都在,坐胎日子也不算太短,只因是头一胎才有些费劲。
皇后得了消息,自然不会把一园子的人都撇下去看景娴,只派了李嬷嬷去看着,想了想又叫人去回了皇上和宝亲王。弘历也无法脱身,便吩咐吴书来去看看,自己耐着性子应付着大臣和使节,真有些坐立不安。雍正一贯是冷冷的神色,只给苏培盛使了个眼色,知道他能将事情办妥。只是一直过了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宴席也快结束了,那边还未有消息过来,知道消息的几人便都有些着急,因此才有了刚才那一问。
富察氏自然也得了消息,却比皇后那边晚了许久。听闻那拉氏要临盆了,正好这里也快结束了,便主动跟皇后告罪,说是要去看看侧福晋。原本她身为嫡福晋,这个时候自然要亲自坐镇,既是显出当家主母的风范,也让人知道她的贤惠大度。
谁知等富察氏说完,皇后还未表态,坐在下首的熹妃就迫不及待的说:“我就知道你是个贤惠的,既这样你就过去看着,好歹都是弘历的子嗣,千万不可大意。”
周围的忽然都静了下来,那些内命妇一脸怪异的表情,眼神从熹妃身上移到皇后那里,来回不断,脸都憋红了。
皇后原本也打算应下,富察氏这样是应当应分的,这么多人伺候着也不怕她闹出什么幺蛾子。可熹妃这样打她的脸,拿自己当盘菜,这口气皇后可不想就这么咽下去。原本这半年多她住在园子里,也隐隐听闻熹妃在宫里一方独大,裕妃是个本分的,自然不会跟她计较,其他人位分又不够,想来是这几个月的奉承让熹妃有些轻飘飘了。
不轻不重的一声冷哼,皇后挺直了腰板,在一身吉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端庄威仪。一双凤眸似笑非笑的乜了一眼熹妃,继而看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