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皇后]身不由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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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更加担心景娴,怕她受刺激,因此巴巴的过来想要安慰她。只是有些事不能明说,也只好殷勤些,不想反倒惹得景娴心中不安。
“爷,真的吃不下了。”
弘历连忙停手,见她秀眉微蹙,便知是真的,一时便有些尴尬。
景娴颇为体贴,夹了一块鱼肉给他,“爷只顾着我了,也不多吃些。原该我伺候爷才是,若是让外人知道了,又该多嘴了。”
弘历听她这样娇嗔,心里舒坦不少,“理他们作甚,横竖好坏爷心里有数。你就是吃得太少,太单薄了些。”这后面半句“不利于生养”,他自然是不会明说的。
景娴淡然一笑,“哪里单薄了,我瞧着高格格才瘦弱了些,毕竟怀了胎,很该多进补些。按说这些事是福晋处理的,我不该插手,只是如今她既然和我同住一个院子,我少不得上点心。”
这格格可没有抚养阿哥的资格,外人看来,福晋这样安排,无非是说高格格肚子里的孩子会交由侧福晋抚养。
弘历的态度却有些微妙,“你这个丫头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竟还想着别人,有这功夫,养好自己的身子要紧。那边,我已经吩咐人过去了,你别管。我知道你平日也不大爱出去走动,这些日子委屈你,就安心在屋里待着,别跟着她们瞎起哄。”
“爷……”
“爷是为你好,旁的不用多说,万一出点什么事,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倒是避开去的好。其余的,爷自有打算,你安安心心的养好身体,赶明儿给爷生个大胖小子才是正经事。”
景娴一听这话便红了脸,一旁还有人伺候着,青天白日的说这些,她自然不好意思。只是心里也觉着奇怪,往常这位爷可从来没说起过这个事儿,为何偏偏高格格有了,就来催她,竟是让她不由的多想一些。
弘历丝毫未察觉这句话带给景娴的波澜,待用完了膳,便吩咐道:“爷还要去书房,晚上再过来。我瞧你这几日气色不好,赶明儿请太医来瞧瞧。那边爷自由安排,你还和往常一样,甭管她就成。”
“是,一切听凭爷吩咐。”
另一边,两个女人因这一夜四阿哥下榻侧院,不知扯烂了几条帕子。
这喜事,来得快,去得也快。不出半月,高格格便滑了胎。
这是自高氏怀孕后,弘历第三次踏足这间房。
“爷,孩子,我们的孩子……”高氏躺在床上不断地低喃,嘴唇毫无血色,两颊显现出两抹妖异的红,眼角还有未干的泪痕。此刻的她再没了争宠的心思,心心念念就是跟她无缘的孩子。她还没来得及体会做母亲的欣喜,孩子就离她而去,带给她的只有沉重的打击和无尽的悲痛。
弘历站在床边,只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
“你好好歇着,身子要紧。”弘历低声宽慰,又吩咐一旁的两个宫女,“你们好好伺候着,有什么缺的只管去找福晋。”
“嗻。”
高氏竟似未察觉,纤细的十指紧紧抓着锦被,两眼无神的看着帐子,嘴里反反复复就是那么两句话。
富察氏拖着病体亲来探视,反复宽慰,好话说了一车子。见高氏仍旧是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倒也不介怀,吩咐人把上好的人参、燕窝都送来,又敲打了宫女们两句,端着福晋的架子走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另一间紧闭的房门,富察氏的声音竟透着一股阴狠,“嬷嬷,这侧福晋也是,自己院子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竟连个影儿都不见。你说,是不是怕见到了,心里发虚呀。”
乌嬷嬷赶紧四下打量,见无人靠近才道:“福晋,这毕竟是在侧福晋的院子,咱们先回去吧。”
乌嬷嬷扶着富察氏的手,慢慢的往主院走,“王爷这么宝贝这位高格格,就连身边的宫女都是亲自挑选的。如今这孩子不明不白的没了,王爷怕也不会就此罢休。您呐,就安安心心的守着二阿哥吧。”
一提起永琏,富察氏脸上便换了一副神色,尽是柔情,“对了,永琏昨儿还说要吃上回的荷花羹,吩咐厨房备着。他小小年纪就要学这学那的,我也不能帮上忙,只能在这些上头多尽点心了。”
“福晋您放心,咱们二阿哥好着呢,爷不也经常夸赞,说二阿哥虽然比大阿哥小两岁,可天资聪颖,学业上更是比大阿哥好了不少。”乌嬷嬷自然知道如今福晋最在乎的便是二阿哥,只要一提到他,福晋的心情多半就好了,因此使劲的夸赞。
“那是自然,永璜的模样生的虽好,只可惜随了他额娘,不大活泛。”富察氏嘴角挂着讥笑,偏要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我也有心把他跟永琏放到一处养着,只是不好拆散他们母子,再者自从三儿去后,我这身子也不好,分不出精力来。”
“福晋慈悲,但也要先顾着自己的身子不是。皇后娘娘和熹妃娘娘可都吩咐了,让您好生保养呢。”
富察氏笑道:“皇额娘和额娘疼我罢了,总不能把府里的事儿都丢开去。哎,只可惜我没个得力的助手,要是侧福晋身体好些还能帮一把手,只是我瞧她三天两头的不舒服,也不好折腾她。若是真累出病来,侧福晋这样的美人儿,不说爷,就是我也心疼的。”
“福晋说的是。”
陈嬷嬷端着药碗进了房内,正瞧见景娴坐在炕上绣花,“福晋,歇歇吧,该用药了。”
景娴放下手上的活计,再没有以前对药的反感,主动接过去,一口就喝完了。陈嬷嬷递了一个瓷罐过去,景娴摆摆手。
“罢了,都喝惯了,也觉不出苦味,这蜜饯怪甜的,吃着腻得慌。”
宋嬷嬷接了漱口水放到一边,“福晋如今竟是习惯了,从前一闻见药味就别扭呢。好在这是最后一帖了,太医说往后就不用再喝了。”
景娴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这苦日子,可算是到头了。对了,陈嬷嬷,西厢房怎么样了?”
“太医才来过,这小产比生孩子还伤根基,恐怕得养好些日子。刚福晋才去看过,不一会儿就出来了。福晋,高格格毕竟住在咱们院子,要不要……”
“不用,我见天的待在屋里头,你们几个也从未往那边去过。再说了,那房里的人都是王爷亲自安排的,若果真有什么问题,自有王爷去查,咱们这么着急跳出来作甚。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不是我做的,谁还能赖我头上不成。”
景娴四平八稳的模样让两位嬷嬷放心了不少,却不知她也是因之前王爷的一番话才隐隐察觉了事情的真相。
只是有些人心里明白,有些人却是直犯嘀咕。这好好的人,住在侧福晋的院子里没几天,就小产了。碰巧这侧福晋又“病了”,这几日都是闭门不出,后院里谁不多想?这想的多了,不免就要犯嘀咕,女人嘛,总是多嘴长舌的。倒也不是替高氏抱不平,孩子没保住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有这个一举两得的机会,谁又肯放过。
景娴倒是沉得住气,这说闲话的都敢到眼跟前儿来了,她愣是不为所动,弘历那里更是连提都没提。一来并非她下的手,自然无愧于心;这二来嘛,她可算是弄明白了,后院这点事儿,这位爷往常只是不愿多管,但发生了什么可是一清二楚的。况且以这位爷的性子,如今这样的局面,自然只会对她更加怜惜。
这些人就盼着能少一个争宠的,却不想反倒成了推手,把王爷这块香饽饽又往侧院推了。
☆、第023章 探母
又是一年冬至,景娴笼着手炉,透过半开的窗子看着院子里一株梅花,眉头是化不开的忧愁。
“福晋,您的风寒才好,可别又着了冷风。”凝碧一边说着,一边上前把窗子合上。
景娴被扫了兴致,也不责怪她,就着靠垫歪在炕上。
“流朱,家里可有消息?”
凝碧悄悄给流朱使眼色,流朱如今也机灵了许多,再不像从前那么心直口快,“回福晋的话,并没有人来传话,想是夫人的病情已有起色了。”
景娴装作没看见这两个丫头的小动作,心里透亮儿。若是额娘的病已经有了起色,阿玛和哥哥们又岂会不让她知道,好叫她安心。更何况,前次阿玛既然会叫人来报信,必然是额娘真的病得厉害了。
只是她嫁入皇家,又非住在王府上,要想回家探母,哪儿有这么容易。如今富察氏时时刻刻都盯着她,想要拿她的错处,即便回了家,也不知道会惹出多少风波。害了她自己事小,若是牵连到整个那拉府,那就得不偿失了。
“去把我的佛珠拿来。”她如今能做的,也就只有替额娘祈福了。
“好好的,又念什么佛经,你才多大,竟跟额娘似的成天想着这些神佛。”
弘历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吓了景娴一跳。
待弘历进来,景娴早已半蹲在地上,“王爷吉祥。”
“起来吧,说了多少回了,在自己院子里不用这么多礼。”弘历虚扶一把,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谢王爷。”景娴避而不答,这话他的确说过不止一回,可她也不愿平白让人多一个把柄,“王爷怎么这会儿来了,也不叫人提前知会一声。”
“今儿沐休,爷想出去逛逛,你可愿意陪爷一块儿去?”
景娴不明白这位爷打的什么主意,想要推辞,可一想,她可是有好长时日没有出去过了。这两年,除却去园子里避暑,连宫门都没出过,都快忘了外头是什么样儿的了。这样想着,便有些蠢蠢欲动,连带脸上也显露出两分真心的笑容,“既然爷由此雅兴,岂有不去之理?”
弘历难得看到景娴这样俏皮的模样,暗道果然是个好主意,便即刻吩咐吴书来去准备。
马车一路驶出宫门,外头的声音渐渐透过布帘传进来。景娴瞧见弘历正闭目养神,便小心翼翼的掀起了一个小角,想要瞧瞧外头的风光。不过一年有余,于她竟是恍如隔世,她原先还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能踏出宫门半步,再也无法得见这宫外的光景。
弘历原就没有把眼睛闭死,见景娴这样孩子气十足的举动更加高兴,便继续假寐,不愿打扰。这一年来,景娴十分隐忍,更是收敛了从前的性子,多半于房中闭门不出。若非皇额娘时时召见,还不知道得憋闷成什么样子。他几乎都快忘了,那个快马扬鞭的爽利女子,曾经拥有何等明媚的笑容。
马车穿过热闹的街市,景娴才算意犹未尽的放下来帘子。待马车又往前行了一段路程,景娴才想起来,她竟是忘了问问王爷,他们到底是去哪儿。只是这会儿若是问了,打搅了王爷,又怕惹出事端。索性已经出来了,景娴便按捺下心中的疑惑,也闭目养神起来。
马车到了一处停下,景娴一睁眼,就对上了弘历灼热的目光,又下意识的低下头。
弘历略有些不快,倒也没说什么,拉着景娴的手就说:“下车。”
景娴心中惴惴不安,待下车站定,看清眼前的大门,眼中瞬间布满了水汽。这分明就是那拉府,她的家。
因弘历早就吩咐不得声张,那尔布也并未亲自到大门迎接,而是在二门处等候。弘历知道景娴思母心切,便叫她直接往后院去,余者不必理会。
前头的事儿景娴不懂,但也不会蠢笨到以为王爷跑这一趟就是为了带她来看额娘,因此也不推辞,跟着丫头去了后院。
一见到额娘,景娴忍了许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侵染了衣襟。
“额娘,女儿来看您了。”景娴半跪在榻边,握起那拉夫人略显干枯的手。她出嫁之时,额娘用一双巧手亲自替她梳妆、挽髻,如今短短一载光阴,竟如此形容枯槁,可见受了多少病痛的折磨。
那拉夫人眼皮微启,瞧见女儿亦是十分高兴,“娴儿!是额娘的娴儿!”
“额娘,是娴儿来了,您看看我呀!”
那拉夫人伸出手在半空中虚划几下,“快,快扶我起来。”
景娴想要上前扶她,谁知被一旁的老嬷嬷拦住了,“格格,夫人这般光景,太医说了,万不可轻易挪动。”
再看那拉夫人,早已昏了过去,不见半点动静。
景娴擦干眼泪,走到外头,指了那拉夫人贴身的一个嬷嬷和丫头来问话。及至听闻太医下了诊断,怕是过不了年关,心内百感交集,几欲晕厥。
“额娘病的这样厉害,为何不见人来报信?”景娴一句责问,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她想不通,哥哥们再糊涂,也不至于把这样大的事瞒着她。
那老嬷嬷惊奇道:“格格竟是不知道的?怪道呢,三爷几次来也没见提起格格,更不见有人来送信,原是格格不知道此事。只是自八月间夫人患病,老爷几次三番派人去报信,近来更是因夫人日渐沉疴,欲叫格格回来见夫人最后一面,难道格格一回也没见过家里人?”
景娴大吃一惊,“竟有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