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2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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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大小姐,也属于绝不能惹的范围。一时间,众多下人们的心里,全都冒出来这一个念头。且,秦羽瑶在他们的心中,隐隐竟比秦辉和秦夫人的地位还高上一分。
惹了秦夫人和秦辉,多少还能巧言辩驳一番。可是惹了秦羽瑶,竟是当场就会被打断了腿。他们回想着方才,秦羽瑶拎着木棍,面色冰冷,下手狠辣,将几只壮硕凶悍的大犬都打得夹着尾巴跑,愈发齐唰唰打了个冷颤。
“爹,这些不中用的下人,找人伢领了卖出去吧?”秦羽瑶走了过来,对秦太傅说道:“一群大男人,连我一个弱女子都比不了,留着何用?没得白白浪费水米。”
秦羽瑶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向小心翼翼撵着几条受伤的大犬,出了明珠苑一直往外走的下人。只见那些下人追在大犬的后头,弯腰哈背,仔细谨慎的模样,竟是恨不得把它们抱起来似的,不由得满脸冰冷之色。
真是好大的下马威,秦羽瑶心中冷笑,对于这件事的始由,竟是想也没想便扣在了秦夫人和秦辉的头上——这几只大犬旁的地方不去,单单来了她的明珠苑,蹊跷不蹊跷?秦太傅叫下人们去撵,听听他们说的什么?
“这是大少爷驯养了逗夫人的,若是有个好歹……”
堂堂太傅大小姐的脸面,竟比不得几只畜生的好歹了!不是下马威又是什么?因而走到秦太傅面前,毫不留情地道:“堂堂太傅府的下人,连几只畜生都摆不平,说出去没得让人笑话,咱们太傅府没落了!”
这一声,又暗暗指责秦夫人管家不力。
旁边的下人们都听懂了,故此不禁浑身打了个颤,暗暗想道,这个大小姐竟是厉害得很。不仅手腕利落,连嘴皮子也利落。
只不过,大小姐明明是秦夫人所出,为何母女两人还未见面,却隐隐散发出火药味?秦夫人不来迎人,秦羽瑶打了狗,竟是不相上下,端的是蹊跷。
秦太傅却没有多想,他听到秦羽瑶叫他一声“爹”,直是激动得什么也顾不得,张口便道:“说得是!一群大男人,做事却连瑶儿这样的柔弱女子都比不了,羞愧不羞愧?如此不中用,留着也是浪费!”
说到这里,转动目光把余下的下人们扫了一圈,又看向秦羽瑶慈爱地道:“等人伢来了,瑶儿亲自来挑,都搁在你的院子里使唤,谁若不听话,瑶儿只管发卖了,爹再给你买好的。”
秦羽瑶听到这里,不由得笑了:“谢谢爹。”她肯叫秦太傅一声爹,便是从方才的事情上,看出来秦太傅一心为她着想。
虽然秦太傅在家里没甚地位,然而他既有心,便当得起这一声“爹”。父女两人愈发亲密,只看得一众下人们撇嘴。
苍天在上,是他们不中用吗?明明就是这位大小姐蹊跷吧?那力道,那眼神,他们绑一块儿也比不了啊?人人心中无不在想,秦太傅方才说的将那些下人发卖了,到底是说说而已,还是当真的?
毕竟,其中有两人是秦辉使唤得顺手,在秦夫人面前也常常露面的。
念头方落,便听秦太傅微微提高声音,唤道:“秦大管家?”
话音落下不久,只见明珠苑外头,下人所站立的队伍末尾,走出来一位年逾五十的老管家。脸色有些发黑,褶子深深,步履有些苍老,走过来对秦太傅道:“大人唤老奴?”
众多下人们只见秦大管家从队尾站了出来,竟是再没有叫秦太傅多喊一声,不由得十分惊奇。只因为,这位秦大管家有个毛病,那便是耳朵不太好使,常常揪着他的耳朵喊,他也是听不见的。
这一回,秦太傅只叫了他一声,又没有刻意高声,他怎么就听见了?一时间,全都好奇地看着秦大管家,听着他和秦太傅的对话。
只听秦太傅用平常说话的那般音量说道:“你可记得方才那几个下人的脸?到夫人院子里去,把他们的卖身契拿来,叫人捆了明日便卖出去吧。”
众人只以为秦大管家必然是听不清的,谁知他不仅听清了,竟然也敢应下:“是,大人。”说罢,行了一礼,便退了下去。
众多下人看着秦大管家的背影,仍旧是苍老的,可是似乎又隐隐有些不一样。仿佛,竟是笔直了一些?再不似那个暮霭沉沉的老年男子了。
这位秦大管家,原本是秦太傅早年的心腹之一,故而才被赐姓了秦。后来府上出了一名心腹撞墙自尽的事,旁人不知因由,他却是知晓一些的。毕竟,寻找秦羽瑶下落的事,便是由他操办的。
他办事不力,始终没找到秦羽瑶的下落,以至于秦太傅心灰意懒,再无心家事,将一切事务都交给秦夫人打理,再不过问。秦夫人的手段严苛,偏听偏信,府里的气氛渐渐变了,愈发盛行起阿谀奉承来。
老管家不喜这些,便渐渐敛了锋芒,蛰伏起来。多年过去,老管家虽然不曾捧着谁,却也兢兢业业做事,几乎没有出过岔子。倒也有几回被秦夫人扣了帽子,要撤他的职位,换上她的亲信,都在秦太傅的出面下不了了之。
大概是秦夫人摸到了秦太傅的底线,后来再没有动他,只不过府里的要事、带油水的差事,再也不找他办罢了。渐渐的,秦大管家便得了时常听不清话的毛病,这些年做的差事越发少了。
若非跟随过秦太傅多年,还有些脸面,且府里也不缺他一个月五两银子的月钱,只怕早就撵了出去。当然,这也造成了,秦大管家手中实权不多。
背对众人不紧不慢往外走去的秦大管家,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里,渐渐散发出了清明的精光。他家大人,看起来似乎要立起来了。而他家大小姐,也不是个面团子的人儿。
方才几只大犬在院子里肆虐的时候,秦大管家全都看见了,却没有出声。他垂首敛目站在下人们的最后面,扮演着一个老眼昏花,已无用处的老仆人。心中,其实没有希望的。
他家大人已经心灰意懒了许多年,不曾管事,自然难免被下人们怠慢。而他家大人真正的嫡出血脉,这位大小姐的身份虽然尊贵,却因为新来乍到,自然也辖制不住那些刁仆。
谁知,秦羽瑶不靠任何人,自己拎了条木棍,便把那几只大犬都给收拾了。那时,无人看到,秦大管家垂着的面孔,隐藏在耷拉眼皮下的眼珠子,闪过一抹精光。
他才五十岁,他至少还有二十年好活,他已经蛰伏了二十多年,再不想浪费最后的二十年了。除此之外,他还有一干儿孙,他不想叫儿孙们谄媚野种,或被野种的爪牙们所欺。
秦太傅交给他的这件差使,是一个投名状,他必定要办好了!
另一头,秦敏如终于从砰砰乱跳的激动中回神,猛地扑到秦羽瑶的身前,两眼亮晶晶地道:“姐姐,你真厉害!”
此时此刻,秦敏如终于相信,秦太傅之前说与她听的,桂花节当日,秦羽瑶在御前便把丞相之女当胸一脚踹飞了的事。因为,秦羽瑶柔弱美丽的外表下,竟是有着真正的本事!
那些可恶的大犬,如今终于来了一个敢收拾它们的人。秦敏如想起昨日被大犬逼到床上,差点吓晕的事,只觉此刻无比痛快。她并不敢想,秦羽瑶是为了她,才把这些大犬们收拾掉的。但是,心中厌恶的大犬被亲姐姐收拾了,还是叫她十分痛快。
便将俊秀的脸儿一正,指着院子里的乱七八糟,脆声说道:“姐姐莫气,说起来这些小畜生还做了件好事呢。姐姐不喜浓烈艳丽的家居摆设,正好由它们挠乱了,却省了我再撤去的工夫。等吃过午饭,我重新设计一回,给姐姐布置一个素淡的。”
说着,又悄悄朝秦太傅努了努嘴,说道:“爹爹的库房里有不少好东西,姐姐别客气,都搬你屋里。”
这样玲珑剔透的小姑娘,真是叫人喜欢,秦羽瑶投桃报李,也凑她耳边说道:“你喜欢什么,也只管告诉我,到时候我一道儿给你拎出来,回头都送你屋里去。”
“多谢姐姐。”秦敏如惊喜不已,这回直是高兴得连话也说不出口了,只是抿着嘴儿笑。却因为太高兴竟是抿不住,便抬起手来,捂着嘴儿笑得眼儿弯弯。
因着明珠苑被几只大犬糟蹋得面目全非,而满院子里又到处充斥着狗毛,秦太傅直皱眉头,说道:“瑶儿,这里下不了脚,不如你先到敏儿的院子里坐一坐罢?等这里收拾干净了,再商量布置的事情。”
秦羽瑶点了点头:“好,但凭爹安排。”
这一句话,愈发叫秦太傅的心中生起熊熊万丈的慈爱。他板起面孔,严肃地看向明珠苑外站着的一干下人们,沉声说道:“一个时辰之内,把院子打扫干净,不允许再见到一丝狗毛!”
下人们只得低头答道:“是,大人。”
然后,秦羽瑶便被满脸兴奋的秦敏如给拉了出去,往她居住的院子行去。
两个院子挨得近,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便到了秦敏如居住的敏苑。牌匾上的字迹,与明珠苑的乃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然而仅仅从名字上便能看出来,秦太傅真正的父爱归属。
秦敏如是个兰心蕙质的姑娘,自然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只不过,在她的心里,秦羽瑶是流落在外多年,缺乏父亲教导的可怜姐姐。
与此相比,她自小生活在太傅府上,由秦太傅手把手地教了许多东西,已经是幸福之极。不仅不该与秦羽瑶争宠,反而应该多多亲近、弥补这个姐姐才是。
这也是秦羽瑶为何如此喜欢这个小姑娘的原因,心思极正,又心怀悲悯。
一路走进敏苑,秦敏如便拉着秦羽瑶往自己屋里走去,口中笑着说道:“我这里没什么好东西,仅仅有几本书、几套棋谱、一盘棋子罢了。最好的东西,也就是爹爹给题的几幅字画。”
秦羽瑶只当她是谦虚,便笑着说道:“很是文静秀雅,该是一位淑女应有的房间。”
一句话说得秦敏如羞红了脸,愈发觉得秦羽瑶亲切体贴,便拉着秦羽瑶进闺房坐了,一面有些埋怨地说道:“姐姐早些年回来便好了,我也有人玩。姐姐不知道,我在家里——”
她说到一半,才想起来,秦羽瑶第一日回来,她很不该拿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给她听的。便转了话头,说道:“哥哥不爱跟我玩,府里连个小一点儿的弟妹都没有,我十分寂寞呢。”
秦羽瑶余光打量屋里的摆设,笑着打趣道:“过两年你自己生一个,可就不寂寞了。”
一句话说得秦敏如面色通红,不依地道:“姐姐怎么这样?”
秦羽瑶便笑道:“我可是说错了?明明你屋里都是出嫁才用的大红绣品。”说着,指了指筐子里还在绣的一块肚兜儿,抿着嘴直笑:“定得哪一日?”
秦敏如羞得不行,连忙把绣了一半的肚兜儿收了起来,然后羞涩答道:“明年开春。”
“快了。”秦羽瑶点了点头。
秦敏如闷闷地又坐了回来,说道:“可惜竟是不能跟姐姐多亲近些日子。”
秦羽瑶拍了拍她的手,说道:“便是你不嫁,咱们也亲近不了多么些日子。我已是嫁了人又生了孩子的,平日是不住在太傅府上的。况且我近来在御衣局办差,白日里也不回来,忙起来晚上也不会回来的。”
秦敏如一听,不由得皱眉,陡然想起来一件事。她抬眼望着秦羽瑶盘起来的妇人发髻,有些犹豫:“姐姐,听说你男人,是轩王爷?”
当初秦太傅跟秦敏如说起桂花节的事,秦敏如便对秦羽瑶十分好奇与仰慕,偶尔也会问起来。而秦太傅有意让姐妹两人亲近,便有意无意多说一些。
故而秦敏如对于秦羽瑶的事情,也知道一些。因而心中有疑惑,却怕触动秦羽瑶的心事,并不好直接问出来。
秦羽瑶却不在意,只说道:“对,我同他有了夫妻之实,且又生了儿子,但却因为许多事,并未成亲。”
“他不肯娶你?”秦敏如皱起眉头,有些替秦羽瑶抱不平。哪有这样的男子,占了人的便宜,却不给名分?真是混账。
秦羽瑶同她交情不深,不愿多提,便转了话题:“你不瞧瞧我给你带的礼物?”
秦敏如顺着她的目光,看向被放在桌上的素面包袱,眼睛一闪。毕竟是别人送她的礼物,且是除了父亲之外的亲人,秦敏如心里是极开心的。早在收到的时候,便想打开来看,只是不好意思罢了。
听了秦羽瑶的话,脸上闪过一抹羞涩,随即抹去了,开心地道:“想!”说着,便起身拿过包袱,放在腿上打开来。
只见素面包袱里头,却整整齐齐叠着两件颜色鲜艳,布料精致,针脚细密的衣裳。乍一看,便知价格不菲。
“多谢姐姐!”秦敏如方才摸着便猜到了是衣裳,然而打开来看,仍旧是有些惊喜。这样价值不菲的衣裳,对秦羽瑶来说,实在是很贵重的了。
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