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艳天下之农门弃妇-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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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几名侍卫,闻言吓得脸色煞白。面前的少女可是宫中最嚣张跋扈的公主殿下,谁胆敢唤她“公猪”?这位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公主殿下,眼下是玩的哪一出?
莫不是,恼烦他们没有在马车旁边等着,而是去里头喝茶了?脑中转着念头,膝盖便不由得一软,立时便要跪下。蓦地,眼前一闪,却只见宇文婉儿不知何时抽出腰间的鞭子,对着他们当头抽下:“滚去驾车!”
这一声清叱,使得几人心肝胆颤,连忙往马车旁边去了。另一边,任飞烨愣愣地瞧着,眼中已经聚集了大量的疑惑。
宇文婉儿脸上的阴沉依旧,抬头对他说道:“谢谢你陪我逛街。我回家了。”说完,转身大步往马车上走去。手里仍旧提着鞭子,只见她握着鞭柄的手,因为太过用力,指节都变了色。
马车渐渐驶远,很快在视野中消失了。
任飞烨仍旧站在原地,伸手挠了挠头,才转身往公孙家的方向走去。心中有个奇怪的结,让他隐隐有些明悟。然而又有什么暗中阻挠,不让他思考下去,仿佛解开这个结,对他毫无好处。
宇文婉儿坐在马车里,手指紧紧捏着尚未缠回腰间的鞭子,脸色阴沉的厉害。在她旁边,是小心翼翼地抱着坛子,一动不敢动,生怕触怒生气中的公主殿下的青儿。
马车的帘子随着车厢颠簸,而一下又一下地晃动,偶尔有一角街边的景色传入眼底,然而宇文婉儿丝毫没有心情去看。她的目光透过帘子,狠狠地瞪着外头的几名侍卫。
这是一群猪么?怎么在外头叫她的封号?叫任飞烨听见了,心里怎么想?
任飞烨是个坦率爽朗的人,宇文婉儿喜欢跟他在一起,一点儿也不想叫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她只想这般平等自然地跟他做朋友。偏偏,叫这几个蠢货坏了她的事!
任飞烨是个聪明的人,宇文婉儿虽然已经尽力补救了,但是打心底里并不认为,任飞烨会这般轻易就被她糊弄过去。一来,她的行动不够自由;二来,她的言行举止不像平民人家的姑娘;第三,秦羽瑶不知对他说了什么,他心里觉着她可怜,万事不由己。
综合起来,那一声“公主”,足以叫任飞烨清楚一切。想明白过来,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心中一想到,下次再见任飞烨,他便不会对她这般自在,宇文婉儿只觉得心中难受得厉害。
故而脸色愈发阴沉,不仅吓得马车里的青儿抖抖索索,更吓得外头的侍卫们腿肚子发软。他们后知后觉地想起,当时宇文婉儿的身边是站着一名年轻男子的,看着穿着打扮似乎是平民。他们,该不会是坏了公主殿下的好事吧?
因着这层忧虑,倒叫侍卫们不约而同对此守口如瓶,回宫后被主子们问起,便只说宇文婉儿与秦羽瑶在一起,倒是为宇文婉儿避过了另外一桩麻烦。
宇文婉儿回宫后,已经接近黄昏。等她换了一身装扮,便已经是红霞渐退,天幕渐渐归于一片灰青色。
“公主,皇上和贵妃娘娘都曾派人来过,叫公主回来后去一趟。”宫女红儿低头轻声细语地答道。
“知道了。”宇文婉儿面无表情地道。脚下一抬,出了英华殿,一路往皇帝所在的正阳宫去了。
此时,皇帝正在用晚膳。因着没了辣椒酱,口中觉得淡淡,甚没滋味。他皱了皱眉,问向身后的大太监:“公主还未回来?”
不等大太监回答,只听外头响起一句:“参见公主殿下。”
是值守小太监跪下磕头的声音。
大太监便笑了:“皇上不必念了,公主殿下这不是回来了?”
宇文婉儿自从进了正阳宫后,脸上便浮现出一副生动的表情,一路大步往里边走来,待看见皇上,便轻笑着随意行了一礼,而后把手里抱着的坛子放在桌上:“父皇,您要的辣椒酱。”
皇上佯恼地道:“怎么疯了一天才回来?”
宇文婉儿便笑道:“这不是父皇要吃辣椒酱么?阿瑶特意做了新鲜的,这才耽误了些时辰。”
皇上也不质疑其中的真假,只叫大太监把坛子口打开,盛出两勺在盘子里。浇了几滴在米饭上,顿时红艳艳的辣椒酱汁,混合着晶莹剔透的白米粒,吃到口中,米饭筋道,酱汁火辣,直是叫皇上舒服得眯了眯眼睛。
这才是他要的滋味,血液沸腾的滋味,年轻的滋味。睁开眼睛,只见宇文婉儿还站在旁边,伸手一指旁边的椅子,问道:“婉儿可用过了?不如坐下来陪父皇用一些?”
宇文婉儿还没有吃晚饭,此时也有些饿了,便道:“谢父皇。”在宫人端来的面盆里净了手,又微微挽起袖口,摒除了伺候的宫人们,拿起筷子用了起来。
皇帝的晚饭共有六十六道菜,其中有几道是宇文婉儿十分喜欢的,故而吃得也很高兴。只不过,她时不时地舀一勺辣椒酱,却让皇帝不禁皱起眉头:“统共就这么些,你不许吃了!”
宇文婉儿愣了一下,忽然笑出声:“父皇,不过是一坛子辣椒酱罢了,才值得几两银子?怎么堂堂天子,连一勺辣椒酱都舍不得赐给女儿?”
皇帝哼了一声,抬起头道:“还不是你?为了能常常出宫,每次只盛这么一小坛子来。”
宇文婉儿做了个鬼脸,眼珠儿一转,说道:“不然你叫阿瑶来京里好了,什么时候想吃便差人取,来回也不过一个时辰罢了。”
闻言,皇帝的眼中却闪过一抹冷笑,口中只是打趣一般:“她敢来京么?”如今就连宇文轩都离开京城,在青阳镇住下,皇帝才不信秦羽瑶敢进京来。
宇文婉儿装作没有听懂,面上一派天真又有些小狡黠地道:“怎么不敢?父皇,四国来朝的日子就快近了,何不让阿瑶进京,进入御衣局,准备明年与白国打擂的衣裳?”
宇文婉儿自己有麻烦,不想叫秦羽瑶烦心。可是,就在她不知道的时候,秦羽瑶已经为她打算了许多。比如,任飞烨今日挖空心思哄她开心,宇文婉儿便知道,定然是秦羽瑶对任飞烨说了什么。
既然秦羽瑶默默为她打算,她也该如此回报秦羽瑶才是。宇文婉儿心中想着,便放下碗筷,偏头看向皇上,有些神秘又故作得意地道:“父皇,阿瑶做衣裳的本事可是一绝呢。先头桂花节时,我和母妃穿的衣裳,父皇可是赞了两回呢。而且,父皇不知道,如今阿瑶做的衣裳在京中也有卖,许多人都为了争抢而差点打起来呢!”
皇帝看着宇文婉儿一派热忱的面孔,不知不觉想起花芊泽娇媚妖娆的模样。那才是小妖精呢,心思百转千回,似隐若现,连他有时也看不透。相比之下,婉儿虽然也古灵精怪,却到底是长于深宫,又被他宠上了天,而心思浅显许多。
自以为明白宇文婉儿的心思,皇帝不应下也不拒绝,只是道:“朕知道了。用饭吧。”说完,便低头一本正经地用起饭来。
宇文婉儿得不到皇帝的答案,心中有些失望。抿了抿唇,只觉得入口的饭菜也不香了。
饭后,宇文婉儿见皇帝神情淡淡,便识趣地告退了。
是夜,正阳宫中静谧一片。宇文婉儿走在晚风里,裙裾随着走动而摆动,不时裹打在脚踝上。她抬头看了看天边,只见星隐无月,天幕黑洞洞如巨兽张大的嘴巴。心中渐渐涌上一股莫名忧惧,似乎,这深宫中风云要起。
“公主,贵妃娘娘那边,您不过去一趟吗?”红儿低头跟在宇文婉儿的身后,只见宇文婉儿从正阳宫中出来后,便往英华宫的方向一路返回,不由出声提醒道。
宇文婉儿脚下微顿,侧首看向华清宫的方向,眼中渐渐浮上一层浓浓的讥讽:“改日吧。”
知女莫若母,在李贵妃的身上体现得并不深刻。相比之下,知母莫若女,在宇文婉儿的身上却体现得十分彻底。
李贵妃的立场,宇文婉儿只从一个细节上便体会到大半——若是李贵妃向着她,那么早上皇后说出那句话时,李贵妃便会不软不硬地挡回去。而非今日这般,唯唯诺诺,一声不吭。
她,大概成了李贵妃的弃子。心中一空,宇文婉儿只觉得胸中气息一短,浓浓的悲伤如潮水一般从心底涌出,又被她狠狠地按下。
此时,任飞烨躺在公孙家的客房中,忽然一拍脑袋,猛地坐起来!宇文婉儿,并非像她试图弥补的那样,是被嫡母嫌弃的,被下人欺负的“公猪”,她实实在在就是一名公主!且,是大顺朝唯一的公主殿下!
秦羽瑶口中的不得自由的可怜的少女。
初见时被人流甩到街角的落寞的少女。
一点气也受不得,掏出鞭子抽木如眉的跋扈少女。
一只脚踩在木如眉的脸上,神态狠毒的少女。
被侍卫叫破身份,抽出鞭子毫不留手地抽下去的阴沉少女。
面对他时,总是嬉笑怒骂从不遮掩的最为真实的少女。
她,是尊贵的公主殿下。
任飞烨心中忽然砰砰跳了起来,他怔怔地转头,望向窗外深深的夜色,只觉得此间静谧,入耳全是胸腔中激烈的心跳声。
☆、第一百六十五章 御衣局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民妇秦氏,擅工擅衣,圣上特召,入御衣局,为民衣计。即日进京,不可延误。钦此。”
一个异常尖锐的声音拉长了尾调,随后身穿一袭靛蓝色宫衣的宣旨太监,合起手中象牙白绣五爪金龙纹的圣旨,对跪在香案前头的妇人说道:“秦氏,接旨吧。”
秦羽瑶等到那卷圣旨递了过来,才低头起身,接过手中:“秦氏接旨。”
宣旨的太监将圣旨递过去后,便站在原地,双手交叉握在身前,微微眯起眼睛,笑吟吟地看着秦羽瑶。按照规矩,前来宣旨的太监总会有那么一笔灰色收入的。这位姓秦的小妇人,听说跟轩王爷走得十分亲近,说不得日后还会变成轩王妃。这样的人物,总不会太抠门吧?
果然,他的想法才在心中闪过,便只觉手心里塞过来一只绣得十分鲜艳的荷包。宣旨太监碾动两根手指头,在那荷包上捏了捏,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秦夫人太客气了。”
秦羽瑶只见宣旨太监笑得满足,便知荷包里头的分量是够数了。她笑了笑,微微上前半步,极客气地道:“小妇人另有一件事请教公公。”
“秦夫人请说。”宣旨太监得了一份格外厚重的红包,此时心情极好,就连坐马车一路劳顿的疲乏都消失了,此时耐着心思笑着说道。
秦羽瑶便问道:“敢问公公,可知公主殿下近来如何?不瞒公公,我曾经在公主的英华宫中待过几日,承蒙公主殿下照顾,待我极厚,故而久日不见,倒也有些挂念。”
前几日,秦羽瑶算着皇帝的辣椒酱该吃完了,便早早备好了,等着宇文婉儿来取。谁知,当日只见宫中马车,就连英华宫中的青儿都来了,偏偏不见宇文婉儿。
论起宇文婉儿的心思,秦羽瑶自忖是有几分了解的。那丫头,最是亲近她,又喜欢出宫来玩。便是给皇帝的辣椒酱,特意用小坛子盛了,也是宇文婉儿的主意。故而,宇文婉儿没有来,倒叫秦羽瑶心中咯噔了一下。
那日,秦羽瑶问及青儿:“你家主子为何没有来?”
青儿只是闭口摇头,半个字也不肯说。
秦羽瑶从青儿的口中问不出来,又进不了宫,便在心中存了一分担忧。今日恰好见了这宣旨太监,便捉住机会问了出来。
这位宣旨的太监,却是正阳宫里头并不太出头的一位。只因着青阳镇上路途遥远,在其他小太监的眼中,便是穷乡僻壤的地方。故而这宣旨的差事,便落在了他的头上。
因着不是什么得宠的,故而这小太监对宇文婉儿常常出宫,便是为了给皇上取辣椒酱的事,并不是多么清楚。闻言,只是以为秦羽瑶想要交好宇文婉儿,并没有往旁的地方想,笑着说道:“公主殿下的亲事定下来了,明年六月份便要出阁了,故而被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拘了在宫中,学些女红等手艺。”
孰料,秦羽瑶听罢,却是心中一震:“公主殿下的亲事定下来了?不知定的是哪位?”
“是秦太傅家的公子。”小太监答道。
大顺朝的女子,十六岁便可出嫁,故而寻常人家十三四岁便定下亲事。似宇文婉儿这般,十六岁才定亲,属于晚了的。可是,谁叫宇文婉儿的性情恶劣,阴晴不定,又暴戾残虐呢?
故而,但凡是亲生爹娘,每每被委婉问到,可愿与皇家结亲?必然是笑着说出,自家孩儿已经与某某家的女孩儿定了亲,却是无缘高攀公主的话来。
也有那利欲熏心的爹娘,不顾孩子的意愿,上赶着透露出想跟天家结亲的意思。然而这样的人家,大半被李贵妃给拒了,少半被皇上给拒了。故而,宇文婉儿的亲事,一拖便拖到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