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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鸾凤酬梦-第26部分

小说: 鸾凤酬梦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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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走过去,接过那冰冷的枯枝,提起看了看,只见枝头尖利,倒是容易在雪地上涂划。我视线往四周一看,寻了块尚未踩上的雪地,便垂眉在雪白如画纸的雪上开始挥动手中枯枝。
  那杜之涟观画尤不过瘾,转头示意身后抱琴的侍女上前,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看着须尘,“学生作画,你这做先生的不如在一旁以琴为伴。”
  须尘垂下衣袖,看了他一眼,猜不透他的用意,淡淡地说道:“这恐怕不妥。”
  “又何妨,雪天弹琴,岂不快哉!”杜之涟笑得意味不明,手里的琴已经一把塞到须尘怀里。须尘盛情难却,只好席地而坐,坐在梅花树下,将琴搁在膝盖上,幽深的眼睛望着雪地,“那你可要听好了。”
  雪天清寒,我低头作画,他低头弹琴,谁也不看谁,那琴音却总是绕在我耳边,枯枝划雪的簌簌声也落在他耳边,起初尚能神智清明,弹得清清幽幽,无情无感。到了后来,便如入了琴境,指尖轻挑,眉毛渐凝,琴音却越发温柔似水,含情脉脉,明明是阳春白雪,那股清冷劲偏偏荡然无存。
  我握着枯枝,手心渐渐发热,那雪上线条陡然一变,似乎随着他的琴音而动,若是琴弦拨动得急了,我手中枯枝斜斜一划,线条凌厉起来,若是缓了,我也画得柔情绵绵起来,虚笔居多。我身处其中却毫不知情,只是随心而画。他指尖顿住,琴音陡然凝固,随即又轻轻响起,空旷而渺远,似乎从这怪异的气场里苏醒过来了。
  我连忙抬头,却猛地看到须尘正一脸痴迷地望着杜之涟。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我又马上低下头去,假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一阵风吹来,吹落了梅树枝头的积雪,夹杂着嫣红的梅花瓣纷纷落下,恰都落在了须尘衣襟上,琴上。他低着头,正仔细拨弄琴弦,冷不防被雪与花瓣遮住,抬手拂去,琴音滑出一片,犹如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我提起那沾满雪痕的枯枝,收好最后一笔,然后重新抬起头,“雪过于松软,倒也难画得很。”却见那梅树下少年正拂袖弹去琴上的花瓣,眼眸专注,面容温柔。
  我手中树枝微微一动,下意识描画了几笔,却全都落在空气里,谁也看不出我方才描的是什么。
  杜之涟慢悠悠地走过来,低头看了看雪地上的画,只见一处闲亭,坐着几人,一壶好茶,几盏茶杯。画得极其简单而分明。“容妹儿的画,倒是越发素净了。”
  我将手中的树枝搁在雪地上,一时不知他这是夸自己还是贬自己,我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画,忽然发现那线条有几处不太一样。我不知哪里出了差错,怎么看怎么觉得怪。
  这时须尘也搁琴起身,走过来,他瞄了地上的雪画一眼,不置一词。我已经重新拿起枯枝来,然后朝画上胡乱一涂,“真是画得糟糕之极,我将它涂去。”我一边说,一边拨弄积雪,眨眼间那副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惜,可惜……”杜之涟摇头叹息,“好端端的,毁了做什么。”
  须尘及时地开口:“现在不涂去,等天晴日暖,积雪融化,画也会消失,何来可惜。”
  杜之涟侧头看他一眼,嘴角含笑,“须尘说得倒也在理。”
  君容不解地看着他们两个,不知道他们在打什么机锋。只觉得话里有话,玄虚得很。我只是单纯地发觉自己的画出了差错才动手毁了。须尘站在一旁,表情淡淡的,我已经越发看不透这个人了……
  ***
  大雪之后,便是节前了。大林寺庙派人来接须尘上山,听闻夫人喜欢这位小先生,答应节后再下山继续教习。杜夫人这才放心地让须尘暂时回去,她亲自准备了一大堆东西,堆上马车,让小厮一路赶着运到寺庙须尘居住的厢房。
  须尘知道之后,要想推拒根本来不及。他摇摇头,至今还没有明白这郡守府的人为什么对自己这么好。只有心存感激,越发将教习的任务当成极其重要的事情来看待,对自己这两位女学生也就越发严厉起来,他知道自己脾气不太好,恼起来又不能直言,杜君姿却极会察言观色,一旦察觉到他生气了,便马上乖乖作答,即使不会也要硬着头皮回答。
  离别前夕,他照例坐在房里静坐,手里褪色的佛珠垂在手腕上。他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视线落在桌上的黑色画匣。他拿起画匣,准备把它也带到山上去。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他站起来推开门。
  我提着食盒站在门口,身旁还站着叽叽呱呱说话不停的木加危。原来木加危跟着潘婶儿学会了做糕点,兴冲冲地要送到这里给须尘尝。我刚好征得母亲的同意,要来这里给他送行。原本君姿也应该来的,但是她很不幸地在雪地里摔了一跤,不能起床。我只好自己过来,空手而来不像话,便提着木加危的糕点过来了。
  木加危开始还很不高兴,他想要自己一个人去找须尘,偏偏后面跟了个水灵灵的姑娘。但是我一点都不怕他,走在路上的时候不断问他关于做糕点的事情,他听懂了我问的话,高兴起来便恨不得把自己这些天学的菜式都告诉我。
  我认真地听着,一路走到这东厢房,三句话里倒有两句话听不懂。
  须尘推开门,让我们进来。我先把食盒搁在桌上,然后转头对他说道:“先生,这是母亲给你准备的糕点,你回到山上之后可以带上它。对了,这糕点还是木加危跟着潘婶儿一起做的,你可不能嫌弃它。”须尘在一旁看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怎么会。”
  木加危说的十句话还不如我这几句话来得清楚明白,他见须尘不看自己,跑过去抱着食盒,就要打开给他看里面的糕点,须尘抬手拦住他,“不用了,我知道,这是你做的。”木加危这才作罢。
  “简直像个孩子,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我看着他夸张的行为,故作懊恼道。
  须尘摇摇头,“不急,慢慢来,时间久了,他自然就能明白很多事。”这就像养孩子一样,总得一步一步教,急不得。
  等木加危安静下来,须尘才对着他慢慢说道:“你不用跟我一起上山,留在这里。”木加危眨眨眼睛,懵懂地看着他。自从上次须尘没有告诉他下山的事情,结果他下山来寻自己,须尘决定以后都告诉他接下来的安排。“等节过完后,我会回来找你。”
  原本以为木加危会拒绝,没想到他点点头,竟然很快就接受了这个安排。我见须尘面露不解,悄悄地说道:“木加危跟潘婶儿可投缘了,他要跟着潘婶儿一起过节,好像把她当成了娘亲。”
  须尘讶然,一半是为这事一半是我怎么知道这么清楚。我连忙解释道: “方才潘婶儿亲自送来糕点,听说我要来见先生,她让我转告给你的,说既然是先生的师弟,她要收他当养子,自然要跟你打个招呼。”
  原来如此,须尘点点头,这样他也就放心了。木加危说是他的师弟,不如说是他的朋友,毕竟木加危并没有真正地入了佛门。
  料理好东西后,须尘临走前去见郡守大人和夫人告别。他们见他越发清俊秀气,心里其实不舍得他离去,只是那长老派人催促,庙中有庙中的规矩,他们想强留也不行,只好放行。夫人看着他,就像看着漪儿,“你回去后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尽管派人告诉我们。等到了十五上元节,若是长老还不肯放你下山,府里会派人上山接你。”
  须尘点头应了。
  夫人身子不便,没有出门。杜守言却起身,亲自送了他到大门口。这般的礼遇,须尘也是大感奇怪。但终究没有多问,站在门口辞别郡守。
作者有话要说:  

☆、二

  府里上下都在忙着过节,张灯结彩,又是打扫又是贴红联的。杜守言素来交情好的好友文人纷纷往来,府里渐渐热闹起来,多了许多生面孔。而我和杜君姿一律待在室内,不准随便走动。
  这样乏味的日子一直熬到除夕过后,门口依稀传来爆竹的声音,想必大街上早已热热闹闹,爆竹声不断。听说城里有耍花灯的,极其好玩,我坐在屋子里,听去过外面的丫鬟们窃窃私语,说些外面的风景。我闷了好几天,走到窗前静静听了一会儿,心生向往,但想想出去的希望,几乎是没有。也就不再听下去,又闷闷地坐回去。
  这几天也来了几位女眷,大家穿得簇新漂亮,团团坐在一起闲聊吃瓜果糕点。夫人跟她们唠嗑,聊些大人们的事情,又互相夸夸各自的儿女。我依偎在母亲身边,听得乏味,来来去去也就这样。
  我的日子过得正乏善可陈,门前哒哒的马蹄声却送来了一封迟迟才来的书信。
  邢兰从春暖阁回来,手里捧着信,脚步匆匆地走在长廊上。她知道杜君容等着这封信已经许久,夫人拆开来看过之后便让她送来。绕过回廊,却看到方才还在夫人屋子里的二姑娘已经守在那里了。
  “二姑娘,怎么站在这风口里?受凉可不好。”邢兰将手背在后面,悄悄地将信收到袖子里。
  君姿披着石榴红花纹锦长衣,慢条斯理地伸出自己的手,“拿来。”
  邢兰装着一脸糊涂,“二姑娘,过年夫人长辈岂不是给了你许多压岁钱、荷包金银锞,您不赏小婢一二,怎么反倒向我讨要来了。”
  “谁向你讨这些来了,将你手中的东西拿出来。”君姿不与她插科打诨,直奔目的。她方才眼尖,见了信是用澄心堂纸所写,坚洁如玉,并非寻常人家用得起的。夫人没说信的内容,她琢磨一下,无外乎是京都来的。因此早早地候在这里,想要把信夺走了。
  邢兰不知道她夺信的目的,但这信是君容一心等着的,她若半途弄丢了信,恐怕也不好交代。因此不肯轻易将信交出来。君姿见她立在那里不动,眼露凶意,“谁是主子,谁是下人,邢兰你还要我提醒你么!”
  邢兰大惊,不知道小小年纪的君姿怎么会说出这番话来,再见她俏丽的模样,正露出一些戾气来。这些天君姿到底是受了谁指点,竟变成了这副乖张的模样?往常她也骄纵,却从没有说出这般阴森森的话来过。她年纪稍长,将府里三位姑娘都看得透彻,自从到了君容身旁照顾,便很少关注君姿了。多日不见,今天一遇上,君姿似乎变了很多……
  “二姑娘,您说什么呢。自然您是主子,邢兰不过是个下人。”邢兰连忙伏低做小,顺从地回道。君姿这才稍稍收敛了怒气,“那把信交给我啊!”
  邢兰环顾四周,这里树木掩映,旁人极少看到这边来,她温吞着,想拖延时间,但是君姿已经不想等下去,她直接走过来,伸手就要从她手里夺过信来。
  “二姑娘,您可别失了分寸!”邢兰将信捏得紧,君姿已经攥住信的一角,两个人不禁拉扯起来,若是被外人看到又何成体统!邢兰不肯松手,只是因为仗着自己有个姐姐服侍夫人得力,到时就算闹到夫人那里也有人帮自己说得上话,因为打定主意要跟君姿扛到底了。
  君姿见她竟然胆大包天,敢公然违抗自己,心里怒气大盛,也顾不得大过年的,踮起脚尖伸出手便要朝着邢兰掴掌。邢兰仗着自己个高,将头一仰,躲过了。君姿扑上来还要打,这次她双手一推,将君姿推到了地上。
  君姿个小,在这点上吃了大亏,现在被推倒在地,若是夫人在这里,她定是要大哭了。现在无人看着,她知道哭了也没用,她慢慢站起来,斜长的眉眼此时正恨恨地瞪着邢兰,看得邢兰心里发毛,她连忙上前弯下腰来,“二姑娘,我方才是不小心的。”
  但是她要打自己,却是不能让她得逞的。
  君姿脸上又露出古怪的戾气来,“你给我等着!”她转身离去,那样子哪里有昔日二姑娘的风姿。
  邢兰后知后觉,终于意识到自己冒犯了这位。
  邢兰将信交到了我手里,她是藏不住心思的人,赶紧将方才在长廊上的事情统统告诉了我。话里透露着到时我可要站出来给她做主的意思。我拿到信,一看落款竟然是君颜,原本欣喜异常,信尚未看完,那邢兰拉着我喋喋不休,偏要我听完不可。
  我一时不知是该先看完信,还是先安慰邢兰才好。邢兰讲完了,见我表情淡淡的,没有什么表示,眼圈一红,假哭道:“枉费我替容姐儿掏心掏肺地护着,如今受了委屈,容姐儿竟然什么也没有表示,我……我倒不如一头撞死罢了,免得到时受了二姑娘折羞!”说罢装腔作势便要朝着门柱撞去,我不知真假,吓得连忙站起来,拉住她的手,“大过年的,邢兰姐姐何必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到时母亲责问起来,我给你做主便是!”
  邢兰这才吃下定心丸,立马不闹了,然后指了指搁在桌上的信,“容姐儿,快看信吧。”
  我这才明白她是在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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