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你好-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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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尔上车前看了他一眼,顺口一问,“哪个部队服役?”
“陆军第十一军团第六部队,先生。”小伙子有力地行了个军礼。
相比一个开门的小伙子的精神抖擞,维尔则是无所谓而散漫。他上了车,门关上时他突然莫名其妙地笑起来,金眸里的懒散后面全是冷酷感。
陆军可比星际军好对付多了,至少没星际军那么能打。不夸张地说,星际军全都是怪物,他为全人类的星际军自豪啊。
“啊戚。”戴着毛线帽子的年轻人拿着花手帕拼命蹭鼻子,他两眼红得像是从基因克隆室里出来的兔子。
感冒病毒真是太强大了,自己乱吃药果然不行。
列车刚刚进站,因为终点站还有列车进站消毒的程序,所以门要等候五分钟才会开启让旅客出去。
年轻人走到列车整洁的公共洗手间里,卫生间采用全自动式的冲洗系统,随时保持着最高标准的整洁。温度随时调整在人体适宜的温度中,在明亮干净的洗手间里他又拼命打喷嚏,眼泪都飙出来了,让他被激光武器剁一刀都比这痛快。
那个该死的廉价过期空气机,他现在把所有生病的错都推给了租赁房里那台不合格产品。早知道就该多花些钱去住好一点的地方,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身体就没有活干,没有活干他也不活了。穷鬼的穷鬼你真伤不起啊。
他站在洗手盆前,对着镜子拼命眨眼睛。左眼尤其刺痛,棕色的瞳孔有一阵子的扭曲,他咬牙切齿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抱怨,“不合格产品,骗我钱,还说什绝对没问题。”
这个世道越来越不好混了,他不该听信路边摊老头的话,什么第八层的名牌产品,防水防火防反光,名牌隐形眼镜有这么次的吗?
小伙子低头小心地用指腹将左眼里那层薄薄的柔软剥下来,露出眼睛原来的颜色。
他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慢慢抬手捂住左眼,右眼棕眸里满是血丝。镜子里那个黑色头发的家伙,此时才露出他本质那一面上的冷漠与残忍,他听到自己似嘲笑的声音,“是亚种啊。”
什么是亚种?师傅。
哼,基因的残缺者,也就是说你是个怪物,小鬼。
“我是……怪物吗?”镜子缓慢地裂开在年轻人的手掌下,他只是一时不查控制不住力气。
镜子里的那个人面无表情得有些狰狞地看着镜子外的自己。
一管清涕突然从他的鼻孔里溜出来,狰狞的小伙子恶心地呸出声,不小心吃到不该吃的东西。气死人的感冒,啊戚!啊戚!
作者有话要说:睡觉去。
、六
磁力悬浮车有全自动,半自动及手动三种操作方式。每次维尔坐在车后座时,前座的操控系统就会转换成全手动。司机总会很注意那一长串,可以转换操控模式的密码锁。可能是古老的汉字,可能是联邦通用语,也可能是外星的某个星球上的方言。
司机将车子开上了贵族专属的空中车道,悬浮的车体如子弹般坚定锐利地破开空气,朝前笔直驶去。维尔坐在宽敞的皮质沙发上,摇着手中高脚杯里的红葡萄酒,像头冷漠的野豹那样望着窗外。
天桥的人行道上有一些年轻的孩子提着购物袋,三五成群地打闹而过。青春抵抗了衰老的战争,他们此刻像极了出生的太阳,生机勃勃而肆意挥霍。
天桥上空是各种各样的空中车道,车子像一群困在网中央的尖头鱼,拼命上蹿下跳。九层就是魔鬼美丽的乐园,吸引无数下层的人争先恐后进入,再吸干他们所有能力,金钱及才气。
“开慢点。”维尔对前面的司机说,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前座的人一眼。
司机没有立刻减速,而是看向坐在他隔壁的东非。优秀的侍者有些无奈地叹气,然后没辙地点头。
他才是大爷,所以我们都得听他。
东非从后视镜里看到漫不经心正在欣赏车窗外的景色的维尔,他长得很漂亮,符合了一个真正贵族的所有条件。
高傲,颓废,金色的头发与眼眸,永远高人一等的残酷。这一切特质极易组成一个拥有上层贵族气质的领导者。
可是东非却不知道他是谁,他来自哪里,他是不是……真的贵族?
当初上层将他从星际特种部队挑选出来时,他得到的资料及其有限。不过他也不需要太多这个人的资料,他得到的命令是保护,服从眼前这个金色头发的男人。不需要对命令有任何异议才是一个军人的本分,当然他也会无条件地服从上层最后一个命令。
监视并且禁锢维尔。
维尔的任性在贵族圈里赫赫有名,他就喜欢折腾人也不怕得罪人。想笑就笑想玩就玩,有时玩狠了也不怕弄出人命。反正所有人都知道这个任性的男人背后,站着圣玻里的领导者,那个红头发的雅克-西莫。谁都知道西莫宠他宠得逆天,只要这位少爷肯开口,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
维尔有时都觉得自己是神,可以操控他所能看到的一切,多么可怕的错觉,贵族生活的腐蚀性他清楚得很。
车子用一种比较慢的速度进入中心区,悬浮车从空中车道进入地面车道。东非看到后视镜中的维尔转过头来,俊美的脸上挂着冰冷的嘲笑。他发现东非在看他,不在乎地对他摇摇手指的红酒。
东非有些脸红地转开视线,看得太明显了。
车窗外的人与车子多了起来,因为进入人行道与车道公用的大街,地面的土地运用总不如空中那么挥洒自如。土地是这个星球的人梦寐以求的东西,所有的土地都归属九层的贵族领导层,被淹没的一二层与即将被淹没的三层也是,所以贵族们才能这样无所谓地重建,或者放弃那些只属于他们的土地。
没有商量余地的弱肉强食规则,仿佛一场世界兼并大战下来,人类的人权规则也倒退了十万余年。只有嘴里的肉,没有孩子手里的花。
维尔有规律地摇晃着杯子,他在数秒针,脚也轻轻敲着车里的绒毛地毯。熟悉他的人才看得出这个男人懒散的外皮下,浑身肌肉绷得死紧,像一头匍匐潜在草丛里的食肉动物,随时暴起冲刺。
可惜,熟悉他这种习性的人一个都不在。
就在东非刚移开视线的那半秒,维尔手中的酒杯随即落地,砸到地毯上满是稀红。他也在杯子放手的刹那,听到正在行驶的悬浮车车门轻微地“咔”一声,门锁自动开启。
要在这辆车上动手脚还真不容易,维尔手撑住沙发,侧脚凌空踢开车门,整个人顺势在手掌的支撑下跃出门,一点都不在乎车速带起的冲劲伤害。司机吃惊地按下停车键,那个金发男人早已经借势乘机滚到车道上,刚才那种颓散虚弱的贵族摸样现在哪还有剩。
他高兴地咧嘴大笑,金色的头发在逐渐黑暗下来的大街上像火山喷发出的宝石,与他傻气而又正派的大笑一样夺人眼球。
维尔冲到一辆停在路边的蓝色磁力悬浮车前,抬眼扫过车子的认证图标位置,车把上的认证屏幕显示条闪过一阵混乱的异物乱码,仿佛在拼命对抗外来者的篡改。却马上溃不成军,车门自动打开,来人通过了车内的基因身份认证。
上车后维尔伸手飞快篡改起整辆车的操控模式,在十分之三秒内完全掌控住这辆车的终端系统,并且飞快断开普通车辆终端上的市内追踪系统。
这辆车,现在完完全全属于他的了。
他毫不犹豫将车子调整为手控模式,冰冷的车键如流水在他指尖跳跃而过,车前窗下出现一块黑色的四方黑洞,手控的操作圆盘从里面伸出来,
维尔双手握住操作圆盘,他喜欢手动操控,因为以他的手速哪怕身下是一辆最普通的磁力悬浮车,他也有信心开出小型飞行船的速度,当然这辆车事后会不会报废就不关他的事。
东非在维尔蹿出车门的那一瞬间就将司机推下车,反应快而狠。他马上坐到司机座位上按下启动键,车子纹丝未动,终端操控系统拒绝东非的基因指纹。
这时那辆蓝色的悬浮车早已经像一把锋利的直剑,速度可以刺穿人造风的惊骇地往中心区外逃窜而去。
高桥与车道组成的渔网似乎也被这道直光砍破开,看到的人都以为那道光会让车道崩塌,等眼睛调整回焦距,才发现不过是速度扭曲了空间所造成的错觉。
东非狠狠地砸了一下车键,到底是什么时候车辆被动过手脚?明明都是手动行驶没有给他篡改的机会。
他打电话给城市安全中心,口气强硬,“A级封锁,抓人,伤他者死。”
亚麻色短发的侍者此刻才见军人的煞气,他要的是完成任务的服从,绝对服从。
东非抢夺过路人的一辆车,坚定而疯狂地尾随着刚才那道车的光辙追去。维尔少爷,你能逃到哪里去?你的生命是西莫先生给的,你的富贵是西莫先生给的,你的自由是西莫先生给的,你的囚禁也是西莫先生亲自下的命令。
谁也不能违抗西莫先生的命令,哪怕是你。
、七
维尔看着前方的路成为模糊的虚线,车子开始在这种摧残的速度下发出抗议的解体声音。
安全中心的军队已经出动,空中的三维广告影像屏条变成戒严的警告通知,硕大的红色字体在上空翻滚,如天空的死鱼眼瞪得太过用力而一直出血着。
他有几秒感受到自由的快感,但更多的是冰冷的孤独,就像身下这辆车子,被疯狂的痛苦折磨着,又爽又牙酸。
他想起了那片大自然最伟大的黄沙,广袤的沙漠上是苍白的太阳,在那里有这个世界上最广大的土地,死亡的骸骨掩埋在一层薄沙下,风一吹就露出森森的骨白。
他喜欢沙漠的味道,没有血腥味只有干燥的尸骨,没有狭仄的束缚只有接近死亡的极限安静。
那种安静让他想起星空,想起太空飞船的残骸及危险的黑洞。
那是他最爱的地方,比沙漠更爱。
十几辆深绿色的军用悬浮车从民用车道上横冲直撞下来,刚好堵住飙飞而来的蓝色悬浮车,一辆军用车的前盖上突然打开,一张巨大的捕捉黑网从天而降。
维尔踩着刹车板,速度猛降回来,大网险险挨蹭过车头,他手抓着操控圆盘用力往上一提,车子笔直冲天而起。大网完全落空,那辆蓝色的悬浮车用一个漂亮的漂移甩尾乘机冲出包围网。
蓝色车主几乎是豁出命跟那些身后的军车玩起突围战,他十指操控操作圆盘的能力,已经达到人类神经控制所能做到的极限地步。车子像抓不到网不到围不到的幽灵鬼船,安全中心的军人小队长气得直在后座大骂前头的司机废物。
仅仅不过是一辆出厂五年,时速不过八百公里的老式M35磁力悬浮车,军用的改良飞车竟然会追不上,如果人真的跑掉他们也可以饮弹自尽了。
这位爷的车只能堵不能出动任何武器拦截,让他逃脱与让他受伤最后得到的惩罚根本没差别。
九层的列车站十三条空中轨道上,红色外壳的列车出站进站的快速形成一道美丽悠长的风景。
一百三十一班次列车刚刚经过消毒区域,缓缓停在入口处,电脑合成音的女声通过广播提醒旅客可以下来进站。
车站的中心大厅上无数个彩色的屏幕横条突然变成一阵混乱的乱码,各种电子仪器发出吱吱的挣扎声,在电脑控制中心还来不及纠正时,一辆老式的M38磁力悬浮车撞碎了车站透明材质的大门,像个不知死活的疯子冲进来。
有些没见过战争场面的外来旅客扔掉行李,蹲在大厅里惊恐地尖叫,一个曾参加星际旅行的商人的帽子,被这辆从他头上飞过的车子蹭飞,他按着自己的秃顶瞪大眼睛说:“M38什么时候改装成飞行船了?”
车子到了这里已经接近极限,蓝色的M38内部零件一下损耗了三十六年的使用寿命,车体拖着智能主机发出一阵温度过高的爆裂声,然后就此壮烈退隐。
车子直撞上刚进站的红色列车外身,前盖与车头因相撞而磕磕碰碰摔落到地面。一个有些狼狈又快意无比的金发男人从冒烟的车上滚下来,他揉着自己的手气势汹汹撞开刚下门的旅客,一头扎进列车厢里,引起了一阵混乱。
军用车已经包围了列车站,所有列车都在电脑中心的命令下停止出站,担心把那个人带出九层。
一队墨绿色军服的陆军训练有素地冲入车站,里三层外三层地进行封锁,一个旅客都不允许放行。
维尔进入车厢,他冷笑地跳跃过一张红色的单椅座位,真是的,太久没动身体都生锈了,不过就是一辆M38,手竟然还没恢复过来。
令人厌恶的贵族生活,像个困住猪的囚笼,呆久了敏锐的身体神经及本身的官能都变成腐烂的木头,干脆给他一个水晶棺材来得痛快。
他清楚地听到军人奔跑上车的脚步声,那种经过特殊训练,有固定节奏,也很有力量的奔跑速度。军队,让人无比怀念的一个地方,现在则成了追捕他的死神。
列车尽头有一扇门,维尔千钧一发之际闪了进去,是一个清洗得无比干净的公共洗手间,一个旅客站在洗手盆前面有些发愣地看着这个突然闯进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