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你好-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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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弱不禁风的小病毒,怎么到了如今科技巅峰的N世纪,也找不到彻底抹杀的方法。
他模糊间想起自己第一次杀人的场景,那是一个灼热的午后,太阳也像现在高高地在天空上苍白着。那种让你浑身发痛的温度,高得好像三层外的漫天黄沙都要淹没上来,将整个九层吞噬到地心里。
沙尘暴一直刮着,贫民区的人拼命地缩在地洞里躲避,没有钱的老鼠连开口抱怨都是无比可笑的。
师傅交给他一把玩具枪,是那种一打出来就有一滩红色颜料的恶作剧东西。之前为了训练他不怯场,那个同为吃这行饭的人总是让他自己先试着练习瞄准,把这滩颜料打到路人身上。
师傅让他站在那家人的窗户外,教他怎么利用一切死角掩藏自己的身影。
他躲得很好,他必须让自己比谁都优秀才能获得拥有食物的机会。那是在七层区域一家有钱人的别墅窗外,躲过了对方的监控系统与机械狼狗。他把这个当成很好玩的游戏,因为比起瞄准东西躲在洞里当老鼠更不好玩。
他瞄准的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他猜着这个女人肯定花过大价钱做了基因美容手术,所以皮肤才会白得像是可以发出荧光。
他开枪后站在原地一会,他以为那个女人会像那些路人一样站起来骂他恶作剧。
他到现在还忘不了那个女人死时眼睛像是要突出来的样子,也许师傅过来会比较好,他可以让人死得毫无痛苦。
后来师傅问他杀人有什么感觉,他低头想了一会才回答,其实没什么感觉。
那把激光枪跟玩具枪弄出来的红色并没有区别,他想,也许杀人就是这么回事吧。
师傅沉默了一会,然后带他去地下酒吧,他叫了很多酒开始喝。最后他歇斯底里地红着眼睛狂笑,“小子,那是你妈,那个贱女人可是你妈啊,哈哈哈。”
他似乎也是跟着笑的,没什么思想的玩偶只会跟着人笑。地下酒吧里的所有人都在笑,所以他也跟着笑着。后来他小心地从烂醉的师傅手里偷过来那杯红色的酒,浑浊的酒水柔软得如同那滩贯穿人体后激涌出来的液体。
他珍惜地舔一口,发现很苦很苦。他不懂为什么有人会喜欢这种味道,就算他长大了,他还是不懂当时那么憎恨苦味的自己,为什么能将那杯红色的酒喝下去。也许他想喝的不是酒,而是干净的水。
列车在空中轨道进入层区边线检查区,一条长约一公里的空中黑洞隧道。黑暗覆盖住列车,车内灯光自动打开。所有上车的人的身份证明都在车站资料库里,黑洞里有数十万个数据连接口,可以采用特殊扫描的方式,核对每一位乘客的血型与发丝结构,人数及身份同步扫描完毕没有异样后,列车才能进入终点车站。这是防止偷渡客上车的最好方法。
前面是九层的停车站,九层是这个星球上最美丽的城市,这个城市只对七八层的有钱居民开放申请进入,他们来赌博观光,甚至来买外星宠物。
大多数星际飞行员都来自七八层的家族,他们吃的了苦,是九层贵族的马前卒,走狗,忠心的军队组成者。九层之所以会这么热闹繁华,也有因为大量七八层新晋贵勋进入带来人气的原因。
他想这次工作可能太贪心了,他从来没有见过一千万联邦币。哪怕他是这个圈子里的积分榜第一。杀一个贵族能让自己的血热起来吗?像是那一滩从那个女人身上喷涌出来的红色,冒着热气。不知道呢,这真是让人好奇的问题。
师傅也曾讲过这行饭的历史,他说杀手跟妓女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职业,这两行饭从来不用担心会失业。无论人类科技发展到哪种地步,只要还是人杀手跟妓女就不可能消失。
只要是人,就会有欲望,只要有欲望,就有他们。
年轻人食指蹭蹭鼻子,一行鼻涕流下来。他打了一个难受的哈欠抱怨着,“感冒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古老的病毒,我感冒了怎么办啊。”
、四
进入九层就看不到真正的太阳,那个苍白,无力的,充满病菌却高高在上得让人不舒服的圆形物体。在这个离天最高的城市里,透明的空中轨道与绿色的磁力悬浮车道交缠错开,城市的建造者将空中领域的利用价值压榨到一丝不剩。无论在这个城市的哪个死角,你抬头都可以看到如蜘蛛网般的悬浮桥及特制公路。
所以喜欢摆点谱的家伙多半不喜欢在地上看公路,巨型的空中堡垒理所当然从让人惊骇的重型武器,变成摆谱的各位贵族的休闲度假地。他们喜欢在这个高高漂浮在城市上空,带满了各种镭射各种炮弹各种炮台的城堡内,举行华丽的宴会或者参加拍卖会。
城堡内的中央大厅采用拱形圆顶的设计风格,九层对于这种设计审美总有固执的坚持,可能他们觉得有所坚持才能保持一个贵族的威仪吧。
维尔一身深蓝色的西装,他在胸口处的口袋里塞了一朵红色花朵,像个轻浮的家伙。他不喜欢束缚的领带,所以弃之不用。
大厅里圆形地安排着座椅,中间是一个展示台,上面放置着要拍卖的物品。
他坐在离拍卖台最近的第一排,坐姿懒散地翘着二郎腿,一双金色的眼睛里充满颓气。
空中城堡的大厅四周,建造了菱形的特殊玻璃墙,水晶质感的防导弹墙体外是人造的天空罩顶,冰冷的蓝色很纯粹,很机质。人造的太阳体慢慢西沉,亮光会从中午最亮的八度慢慢暗沉到黄昏的四度。
昏黄的光线从菱形的窗外飞跃而过,投射到大厅地板的圣母图像上。阴影中的光斑如花,而贵族们就坐在黑暗的花朵上寻欢作乐。
穿着制服的侍者端着托盘,托盘上是干净的水或者昂贵的酒。他们为一切客人服务,送食物回答问题帮忙清洁,甚至是性。
维尔要了一杯蓝色的幻想癫疯鸡尾酒,顺手还掐了那个女性侍者的臀部一把,弹力十足的触感让这位少爷总算提起些精神。
站在他一旁的东非装作看不见,他正在努力成为一个好的贴身佣人,而且还是纯人类的那种。
贵族为了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与财富,通常会使用纯人类作为佣人。因为比起机器人,纯人类更灵活更昂贵,贵族败家子喜欢最贵的东西。
对于展示台上的东西维尔兴趣缺缺,今天有来自各个星球上的战利品。会飞行的犀牛,不过那种丑大个买回去干什么?吃掉他温室里所有的仿制的维多利亚玫瑰花?珍贵的蝴蝶人标本,如果活着倒还考虑。标本?能看不能吃的东西放着堵心。
当然对于维尔来说,各种珍贵的古董武器及新出的新式武器,他想都举手。
可是东非一句话让他彻底颓废了,“少爷,没有西莫先生的允许,任何金属制品都是无法带入圣玻里的。”
不仅仅是金属制品,而是一切有危险性的东西都不能通过那个该死的安全母系统的控测。圣玻里,雅克-西莫所统治的区域,那就是个军队疯子聚集的地方,因为雅克西莫本身就是个军事疯子。
这个地方与九层的另一个区域“天堂”齐名。哦,所谓的天堂,就是让人吃喝玩乐,寻欢作乐的地方。那块寄生虫遍地的鬼地方的领导者是个大胖子,听说已经做了两次局部基因美容改造,可惜不知道是手术失败还是家族遗传太过强大,他至今还是大胖子。
维尔有时会恶毒地看着那个大胖子,见他一扭一扭地走上磁力悬浮车时,总觉得那辆车会因为不合理的重量摧残而翻个跟斗。
道上盛传胖子跟八层的某个星际军队少校有一腿,也不知道谁上谁下。他见过那个少校一面,拥有一头浅红色的头发,长得很刚毅,身体是标准的军人体格,强壮而健康。这样的人哪怕住在八层也不可能被胖子压吧,压不过啊。
维尔只要想到趾高气扬的大胖子被人压在身下,就忍不住拍着椅靠大笑起来。空旷,只有拍卖槌落下的声音的大厅里,这笑声是那么嚣张而无礼。
展示台上的拍卖师连忙挥手让人将下一件商品抬上来,为了解除场面上的尴尬而开始大声解说,”来自人马星系的M星球女奴隶。“
侍者抬上来一个精巧的银色笼子,维尔看着小心蜷缩成一团的无翅精灵,颤抖着身体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听说M星上的男女外表都接近人类,不过比人类来得脆弱。他们靠食用母星上自产的花朵存活,体有异香外貌精致。是星际人贩子最佳的战利品,这类宠物运回去总能拍出天价,哪怕不好养。
精灵肤色有种白玉的稚嫩感,全身上下只裹着一件白纱,银色的长发如流水铺在身上,若隐若现的绝色。年纪不算太大,所以那种稚气在她那双银色的大眼里尤其明显。她害怕地透过笼子看着台下那些人,最后眼神停留在最前排的维尔身上。
维尔金色的眼眸与金色头发在一片红发绿眼的贵族中尤其显眼,来自M星的精灵会盯着他看,是因为M星的异性也都是金色金眸。
任性的少爷一扫颓废,他觉得还蛮有乐趣的。所以他前倾身体,第一排离展示台近到只有一步之遥,然后他伸出自己戴着白色手套的手指,凑近铁笼里似要逗小猫的姿势。
拍卖师尴尬地举着槌子不知如何是好,这位少爷他得罪不起。而东非站得直直的,作为侍者他站得实在太直了,不像端着盘子的那群人总是微微弯下|身来。他冰冷地看着笼子里那只宠物,只要他家少爷不小心被咬了,他就得快些跃起来踹死那只M星奴隶。
这才是一个侍者该表的忠心,侍者嘛,就是一切以主子为首。这还不容易,想当初……啊呸,哪来的当初,他就是一个侍者。
笼子里的女人,或者还是少女先是犹豫了一会,她小心翼翼舒展开身体,优美的肉体线条让现场很多人窒息了一会。接着她伸出白皙的手握住那根手指,轻轻向前伸长脖子,如垂死的天鹅那样美丽。她伸出粉红色的舌头,舔了舔对方递过来的指尖。
维尔感受到丝织的手套下,指尖上有种温润感,他嘻嘻地对着这个跨越星际而来的奴隶笑开了花,俊美的脸上很是孩子气。
“我要买她。”维尔指着笼子里的人对着愁眉苦脸的拍卖师说,一点都不觉得这里是拍卖会。
“还有没有人愿意出价?”拍卖师出于职业习惯对着场上的人问一声,没有人举手。也对,谁会为了个奴隶而得罪维尔这个混世大魔王。
“成交,第七十六号商品——人马星系M星女奴隶归维尔先生所有。”拍卖师高高地举起槌子朗声说道。
东非皱起眉,他看向自家少爷对着那个奴隶笑得像个得了腥的孩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先声明,这绝对不是嫉妒,一个好的侍者是不能有这种丑陋的情绪的。
“东非,她又不是危险品,难道雅克的安全系统也不允许她进入吗?”维尔像是背后长了双眼,他边逗着那个少女边冷哼地对将脸皱成包子的东非说。
“当然……不是,我去替她办理圣玻里的通行证。”东非撇嘴忍不住想,真是个难侍候的主子。然后他举起拳头狠狠又揍了自己一下,疼得龇牙咧嘴。
敢对主子不满,你去死去死快去死啊。
作者有话要说:黑着眼圈,脖子痛。继续写ING。
、五
维尔从拍卖会走出来,人造的黄昏颜色单一,一种冷冽的淡黄覆盖了九层的人造天空。九层像是人类建造的巅峰杰作,如一个放在精致的水晶球的小世界,你从哪里看它都是美丽的,坚固而无法逃脱的。
维尔抬头看到复杂繁多的空中轨道,地上的建筑物统一而华美,人们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几乎看不到交通事故的地方里,按部就班地活下去。贵族们也习惯了醉生梦死的糜烂生活。
他想起最外围的三层,一开始环境没这么恶化的时候,一层跟二层是以适宜人类居住的城市形象出现。后来上层的公司阶级为了利益而扩大生产,把工业污水及垃圾都扔到下层,造成下层土地污染严重。
后来沙漠吞噬了一二层,现在的三层是所有最穷困走投无路的人的死亡墓地。那里连最基本的空气过滤系统都没有,只有低矮的城墙,拥挤肮脏的巷道,老鼠一样的各种地洞,那里充满了犯罪份子与特殊从业人员。
也许你某天一睁开眼,三层已经被淹没在沙漠里。至于拯救,就让那群肮脏的罪犯下地狱去吧,这是九层某个领导者的原话。
维尔不觉得自己是圣母,但是他为冷眼旁观的四层冷笑,三层死光光就轮到你们了,耗子们。然后是五层、六层、七层、八层……真可惜,如果能摧毁星际航道就好了,让所有漂泊在外面抢夺星球资源的军队回不来,也让腐朽的九层指挥者们被沙漠吞噬掉。
最终会像丧家之犬一样被这沙质化的星球驱逐出境,就是全人类的共同命运。
维尔走到豪华的大型磁力悬浮车前,自会有人恭敬地弯下挺直的腰为他开门,是个穿着墨绿色军服的红发年轻小伙子。他目不斜视,充满生人勿近的冷硬。
维尔上车前看了他一眼,顺口一问,“哪个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