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豪门新贵-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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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安南莫明其妙的消沉了几天,每天心事重重的,工作之余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话都很少说。
但也仅是三两天的时间,很快就变得警觉起来。儿女情长可以成为折磨他的利器,却终归要不了他的命。跟整个鹏程集团比起来,阮苏荷不足以成为他萎靡不振的理由。
原因是阮江州这段日子和刘琳琅频繁接触,有两次还被阮安南撞见。就连肖文琪都说:“你爸有意江州和刘琳琅的婚事,奇怪的是,以前他的决定哪一次江州不是梗着脖子和他对着干?这回你爸再提起来,他竟然没有作声,我看是有商量的余地。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别人不知道,阮安南却心知肚名。
阮江州这些年一点儿都没闲着,处心积虑的想要搬倒他。据他所知他还差一笔资金,急切的想要找个合作伙伴,想来刘家被他当成目标锁定了。
突然寒意顿生,其他任何事都可以疏忽大意,可是事关阮江州的却不能掉以轻心。
起身往外走:“妈,今晚我不在家里吃饭了。”
肖文琪急急的唤他:“你去哪里?今晚刘琳琅来家里吃饭,都聚齐了,你不在家怎么看好。”
阮安南一边向外一边拔打电话,之前一直让人调查阮江州,收集来的资料就放在他的办公室里。
据他所知刘琳琅是骄傲的女人,刘军只会比她更骄傲,倚老卖老,加之是这个圈子里的前辈,看不惯小辈的张狂,岂会真的将这些毛头小子放在眼里。更别说往他的眼睛里揉砂子。
阮安南在全城最高档的一家餐厅宴请刘军。
刘军到来的准时,满面堆笑,一脸客套。
“世侄今天怎么想起来约我一起吃饭?”
阮安南亲自替他斟酒,笑容可掬:“不瞒刘叔说,我今天是有事要和你谈。”
刘军“哦”了一声:“有什么事,尽管说。”
阮安南做犹豫状:“有些事情按理不该我来说……可是,这些年我没少得刘叔的照顾,否则很难做出今天的成绩。所以,我一直将刘叔当成自己的亲叔叔来感激。有些事我就直说了,刘叔真的想让琳琅嫁给江州?”
刘军笑笑:“我和你爸爸都有这个意思,我们上一辈就感情颇深,亲上加亲不是喜事一桩。”
“要真是这样那当然再好不过。可是,刘叔有没有想过,这些年过去江州一直不同意,为什么偏偏现在就动摇了?”
刘军沉吟:“以前年纪小,我知道他的玩心未泯灭,现在也该到了成家的时候了。”
阮安南莞尔:“据我所知,江州现在的玩心也并未收敛,这几个月他倒是不怎么回家,听说在跟一个女人同居……如果两家联姻,只为商业利益,琳琅真是太不幸了。”
刘军怔了下,脸色发沉。
阮安南又补了一句:“我知道琳琅是刘叔的心头宝,所以这些话我不得不说。如果刘叔质疑我的话,不防找人调查一下。”
一顿饭刘军吃得郁郁寡欢,阮安南的话很见成效。最后没吃上几口就借口离开了,阮安南一直送到餐厅外面。
车子一开走,掏出一根烟点上,光火明灭,瞳色晦暗如深。
唇角漫漫裂开一个笑。
大概是忙,阮苏荷觉得阮江州瘦了不少,上来的时候中午就已经过去了,而他还在病房里连午饭都没顾得上吃。
“你再这样下去非垮掉不可,再忙也得吃饭啊。”
阮江州低着头写写画画,修长的指松松握着,笔端线条流畅。
漫不经心:“哪一天也没少吃。”
“那是有心事?”阮苏荷盯着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刘叔不是一直都很看好你,老早就想让你娶刘琳琅,现在是怎么了,为什么又说这事不急了?”
阮江州写字的手顿了下,眨眼恢复如常。
并不接她的话,只问:“你来有什么事说?”
阮苏荷翻了下白眼:“为什么你总是这样?什么事都不肯跟我说,说出来我可以帮你一起分担啊。”
阮江州淡淡说:“不需要。”
阮苏荷无奈,叹口气说:“不想说算了,不过我有事跟你说。我和林钟会的婚期订了,下个月十二号。”
阮江州下意识看桌上的时间表,满打满算也没有几天了。
“怎么这么仓促?”
“既然想在一起,为什么不珍惜每一天的时间呢。”
阮江州淡淡的眯起眼:“也是,到时候我会给你份大礼,难得你把自己嫁出去了。”
阮苏荷又好气又好笑的:“哪有你这么说姐的,好像我很难嫁一样。”
阮江州唇畔浮起笑。
当晚回家去,同阮安南前脚后脚的进门。
深沉的对视一眼,阮安南转身向厅内走。
心知肚名两个人都不痛快,阮江州的步伐暂时被牵制住,再找新的财团不是简单事。而阮安南如今的敌人却不是他自己,有一股暗流风起云涌,正对整个鹏程雀雀欲试,阮安南已经感知到了。
加之两个月前公司起过风波,不等彻底恢复,又迎来一波。
不过他还是笃定自己胜券在握。
这样一想又舒畅不少,那个最为灰头土脸的人只能是阮江州。
他的日子当真是不好过,阮江州对局势的分析一向敏感,有不可思议的预知能力,现在风向偏向一边,最怕在自己来得及动手之前,鹏程集团已经被人釜底抽薪了。
每天关注鹏程动态,可拿到手的一大部分信息都是虚假的,现在阮安南错误估计了形式,把他视为头号敌人,里里外外的防备。阮江州内部的那几个人现在形同虚设,根本不被重要。
这种焦灼秦漫也发现一点儿,阮江州是那种泰山崩于前都可不动声色的人,可是,秦漫还是发现他的慌张。在笔记本上浏览信息的时候,碰洒了手边的杯子。按理说这也没有什么,可是,他盯着蜿蜒的水流竟然一时无措,仿佛根本没有醒悟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直到水流滴到线条流畅的西装裤上,才想起快速的抽出纸巾去擦。
见秦漫走过来,不动了,眸子盯紧她,冷冽桀骜。
她知道他已经有所怀疑。
清峻白皙的脸颜过份绷紧,映着光,眸色幽深迷离:“如果我不痛快了,你也休想痛快!”
秦漫扬起冷冷的笑意,人一生中有许多次博弈,有的时候无关紧要,有时却残酷至极,输掉的不止的身家利益这样简单。
明知故问:“跟我有什么关系?”不过她还从未见过阮江州恼羞成怒的样子。
这一刻见到了,不言而喻的爽快。
阮江州合上电脑又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背对客厅站着,清峻挺拔,略微消瘦,灯光打上去又仿佛淡化去一条,便越感觉单薄。
秦漫看着他,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
现实中的阮江州更加清冷孤僻,梦境里还不止一次的见过他笑,年轻英俊,像太阳一样。或许只是角色转换的问题,在那里她是他的病人,自然而然得到他的关爱,有时竟像刻意哄着她。
可现在的阮江州,就像一把锋利的剑,锋芒内敛,多看一眼都有噬骨的风险。
不过,没关系,很快他们之间就要扯平了。
秦漫是在新闻上了解到鹏程集团土崩瓦解的消息,方宗仁力挽狂澜,成了鹏程集团的第一大股东。
整个计划缜密周全,几乎滴水不露。前期并未表现出怎样的强悍,没过多久市场风向却极俱偏转,想绝地反击也不可能了。
阮安南将大部分的注意力放到阮江州的身上时,无论如何没想到方家会对鹏程痛下杀手。有了那些攸关成败生死的绝密资料,等同对时局的精准预知。不仅及时躲避回击,还顺带从中赢取暴力。
便这样不动声色,不露丝毫破绽的给了鹏程致命一击。
多少年来屹立不倒的鹏程集团倾刻间被蚕食殆尽,阮安南眼睁睁的看着只是无能为力。隐约是有人暗中计划很久,才会达到这种天翻地覆的效果。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无底深渊,带着邪恶的意念一步步将他吞噬其中。昔日骄傲的资本……巍峨不倒的大厦,眨眼烟消云散。
不是没有输过,却没哪一次这样致命,他输掉了整个世界。
此后巨额的债务背上身,想翻身是不可能了。
鹏程集团本来一直是阮安南和阮江州两个人争夺的目标,谁都没想到最后会落到别人的手中。
这样一想,惨败的人不止阮安南!
阮江州很晚的时候推门进来,喝了酒,眼底腥红。见秦漫坐在沙发上,屏幕上仍旧是关于鹏程集团的报导,等他走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将电视关掉了。
为了搬倒阮安南他准备了多久?五年?十年?……或者更久。只差一步得偿所愿的时候,鹏程再度移主。他的计划还没有实施就已全盘皆输,再来一次,又需要多少年?或许这一辈子他都要与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失之交臂。
秦漫知道他一定不甘心,更多的是痛心。顿悟过来了,杀她的心思都有了,他不是没有打过她。
她呆呆的坐在那里,茫然的抬起头看他,竟然一点儿都不害怕,似已做好了准备就等这一刻的到来。
不想阮江州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盯紧她。不发脾气反倒更可怕,幽沉的眸子风云莫测,仿佛下一秒就会掀起惊天大浪。而她不过一只飘摇的扁舟,注定在这场浪涛中尸骨无存。
低低的,他终于开口:“如你所愿,我现在仍旧一无所有!”
说出来不是不悲哀,阮家有一半的家业该是他的,可是这些年过去他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跟阮安南比起来,他就是一无所有的那一个。他不过想凭借自己的力量拿回来,不想到最后仍旧竹篮打水。他很清楚,这一次再失去,就休息再拿回来了。
命运就是这样刻薄,将他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夺去,每一样都是用虔诚换不回的。
他想不明白命运的激流会将他带到哪里终结,他的生活从来都这般无望,仿佛只有死去,才能跌撞着靠岸。
到了这一刻,他终于是绝望了。
秦漫微微震动一下,本来该是决然的快意,他利用他们得到什么,而她正用这个东西摧毁了他,再公平不过的事。可她还是心底打颤,望着他的平静,慢慢的脊背生寒。
阮江州眼底里有难以掩饰的失望,利剑一样刺伤了她。
最后他缓缓的坐下来,嗓音嘶哑:“你知道我妈是怎么死的么?”
秦漫更加恐惧了,本来不知道,不过逃出去的那一次在咖啡厅里看了相关的报导,和方倍儿的事一起。
上面说席琴当年患了卡普格拉妄想综合症,入院没多久跳楼自杀了。透过报纸上的字字句句依旧能够感觉当时的悲觉,想象那时的凄惶月色。
而她看到的时候,胸腔内像塞进了什么。窗外大片大片血红的日光映满整面玻璃窗,连室内都是,就那样硬生生的充斥进来,竟堵得人喘不过气。
骤然想明白,原来林东竟是方倍儿梦中意识的衍生物,被“阮江州”那个意识臆想出来,实则就有席琴的影子。怪难那时入他的梦只感觉模糊不清。
阮江州再度开口,声音很低,却吓得秦漫一个激灵。只听他说:“我妈早就知道我爸有外遇,被折磨到精神失常。入院不久就死了,跳楼自杀,坠落的时候我亲眼看到,从五楼跳下来,那么远又那么近,那时候我只有五岁……”
稚嫩纯真的年纪,亲见一场惨烈的背弃,不是不可怜。
“到现在我还时常梦到我妈的样子,七窍流血,躺在一片血泊里……”血液像流水一样蔓延,一直蜿蜒到他的脚下,他努力睁大着眼,连哭都忘记了。只见她也大睁着眼睛,小小年纪不懂这就叫死不冥目,伸手想要拉她,自己却被医生紧紧的抱着,动也动不得。再看到那些人手忙脚乱的将她抬走,他才终于爆发出哭声,挣不脱,就只能撕心裂肺的哭喊……
他轻微哽了声,半晌不能发音,最后小心翼翼说:“后来我才知道,我妈死前肖文琪去见过她,她是受了她的蛊惑才跑去自杀。我爸不可能查不出,是他说过如果我妈死了,就让肖文琪母子进门。而我妈跳楼后的一个月,他就真的娶她进门了。”
那时他虽然只有五岁,却积蕴了满腔恨意,没有一天不想摧毁阮家。席琴的死就像在他稚嫩的心口上划出血淋淋的口子,何况这些年过去,并没有一个人来替他抚平伤口,是他自己舔舐着过来的。
秦漫呆怔的坐在那里,他说她就静静的听着,他不说了,她照旧不说话。
明白他恨什么,也知道恨着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像一锅滚烫的沸油泼洒到心口上,而他恨着整个世界。
阮江州不声不响,双肘支在膝盖上蒙住脸,像小孩子一样。声音里有淡淡的悲哀:“秦漫,我多想杀了你!”
说完却无动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