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复仇纪事-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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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婠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她眨巴着眼睛说道:“离开祥宁宫后,婠婠在宫门处遇见了长公主。婠婠从未见过这么漂亮的姑娘。后来长公主还邀请了婠婠和魏夫人去了公主府用午膳,还问了婠婠好些话。最后长公主还和婠婠说,以后要常去公主府坐坐。”
当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老夫人听得此话,眼里多了道喜色。不得太后的喜欢不要紧,能得长公主的喜爱也是一样的。长公主极得圣宠,若能攀上长公主府,那也是极好的。
老夫人看向沈婠的目光又恢复起初的殷切,但话语间还是淡淡的。
“以后在长公主面前要谨言慎行,不能无理取闹。知道了吗?”
沈婠乖巧地应道:“婠婠明白。”
老夫人露出笑意来,“如今天色也晚了,你陪我一起用晚饭吧。”
。
沈婠颇是不解长公主的举动。
她细细地回想了长公主问自己的三个问题,长公主一来便问自己害怕猫吗,二来又直接问可喜欢葡萄,最后还问喜欢弹什么曲目。
上一世的自己是怕猫且喜欢葡萄的,长公主问的这些问题不可能是凑巧。
若是长公主也是重生的,性格大变也正常,好比她自己性子也变了不少。可即便长公主是重生的,上一世的长公主与自己也没有多大的关联,甚至连话也没说过几句,长公主会不会知道有自己这个人的存在都难说,又怎会知道她的喜好和厌恶?
怪矣怪矣。
。
容铭一大早便过来接沈婠过去,口里是说要看看她的棋艺有没有生疏,实际上是他最近又得了好多新药草,急需整理。
与容铭相处了那么久,沈婠多多少少也能摸得清容铭的性子。
瞧他一副急切的模样,沈婠便笑着问:“先生可是需要学生帮你整理药草?”
容铭咳了咳,仍是面不改色地道:“嗯,顺便考验下你能不能沉下心来。”
沈婠也不揭穿,笑着道:“是的,先生。”
到了容铭那儿后,刚下马车,沈婠就怔了怔,容铭“啊”了声,说道:“王爷来了。”
沈婠有些不想进去。
但是人都在这儿了,她也不可能说不进去,只好硬着头皮和容铭一块进了屋里头。裴明泽坐在轮椅上,手里握着一册书卷,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来,温和一笑。
“你回来了。”
容铭说道:“你怎么过来了?有事的话让览古过来便是。”
裴明泽合上书卷,含笑道:“无妨,我见今日阳光好就想出来走走,刚好路过你这儿,便想与你下盘棋。没想到刚好碰上你不在。”
容铭道:“我过去沈府接沈婠过来。”
裴明泽说:“我看见门边的那几筐药草了。”
容铭又咳了咳。
对上裴明泽的目光,沈婠欠身行礼,“见过王爷。”
裴明泽摆手,“这里不是宫中,你不必多礼。”
沈婠规规矩矩地应了声“是”,而后又和容铭说道:“先生,我去整理药草了。”说罢,便急急地带着霜雪去了偏厅里。
容铭摸摸鼻子,说道:“我这学生似乎有些怕你。”
裴明泽笑了声。
“来下棋么?”
“好。”
。
两个草箩筐里的药草,沈婠很快就整理分类完毕。
沈婠只觉肩膀有些酸痛,便伸手捏了捏肩膀,霜雪马上说道:“大姑娘可是累了?让奴婢来。”霜雪伸出手替沈婠揉着双肩,沈婠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霜雪姐姐,你这双手真是巧得很呀。”
霜雪笑道:“大姑娘别夸奴婢了。”
半晌,想起还在正厅里的裴明泽,沈婠说道:“等会我们便与先生告辞,想来先生与王爷下棋,今日也无法考察我的棋艺了。我们早些回府,刚好还可以陪祖父用午饭。霜雪姐姐,你现在去看看容先生是否还在和王爷下棋。”
霜雪刚应了一声,便有人敲了敲门。
“沈姑娘。”
霜雪去开了门,览古进了来,说道:“沈姑娘,容大夫有急诊。”
沈婠道:“先生有急诊,我也不便打扰,这就……”回府二字还未说出口,览古便已是道:“容大夫说让王爷来考察沈姑娘的棋艺,如今王爷正在等着沈姑娘。”
沈婠强颜欢笑地道:“是……是吗?”
真是害怕什么就来什么,果真姓裴的一家都是她的克星。
览古笑道:“是的,沈姑娘这边请,”微微一顿,“对了,还请霜雪姑娘去灶房里做些糕点吃食,王爷有些饿了。”
。
门一关,正厅里就只有沈婠和裴明泽两人。裴明泽坐在棋盘前,上边还摆着之前容铭与他所下的棋局,他拈了颗白子,对沈婠微微一笑,道:“你来了。”
沈婠极是不喜被人看透的感觉,每次见到裴明泽,她总觉得自己无处可逃。她咧开一个笑容,“还请王爷手下留情。”
“还是黑子?”裴明泽问。
沈婠也不扭捏,直接道:“是。”
裴明泽眼里浮起笑意,说道:“小姑娘就是直接点才可爱。”
沈婠说:“王爷也只比婠婠大九岁。”
“是么?我有时会觉得我已是二十有九。”裴明泽落下一白子。
沈婠紧跟裴明泽的步伐,也道:“王爷既然觉得自己二十有九,难道就不觉得难为一个小姑娘很无趣吗?”
裴明泽微微挑眉,“我有时觉得你像是双十年华。”
沈婠笑了声,“方才还说婠婠是小姑娘,如今又说婠婠像是双十年华的姑娘。王爷岂不是自相矛盾?”
裴明泽微怔,随后大笑道:“你倒是口齿伶俐得很,竟是将我绕了进去。”
“多谢王爷夸奖。”
裴明泽也不下棋了,睁眼看着她,缓缓地道:“你不是很怕我么?”
沈婠说道:“婠婠认为,越是怕就越是要迎难而上。”
“迎难而上……”裴明泽琢磨着这四字,哈哈一笑,只道:“你这性子真不像沈州。”他又道:“你如今可还会怕我?”
沈婠老实地道:“怕。”
“你怕我什么?”
沈婠说:“王爷像是一阵风,捉摸不透,且还有些古怪。”说到这里,沈婠有些渴,她伸手去摸茶杯,却不料裴明泽也伸出手来去落下一白子。
刚刚好的,两个人的手轻轻地碰了下。
沈婠倏地缩了回来。
裴明泽一直带着温和笑意的脸猛然大变,红疙瘩迅速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一粒一粒的,一张俊俏的脸瞬间就变得惨不忍睹。
看到此般巨变,沈婠先是张大了嘴巴,而后猝不及防地笑出声来。
沈婠深吸一口气,很辛苦地才忍住了笑容,心里仍然大笑不止,总觉得狠狠地出了口恶气,让你平日里总在装模作样,明明自己也是老气横秋的,偏偏还来说她老气横秋。
沈婠说道:“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裴明泽黑了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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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一片寂静。
容铭回来时;映入眼底的就是一副这样的场景。沈婠坐在角落里,离裴明泽远远的,一脸心虚的模样,还时不时抬眼瞅瞅裴明泽,而后又迅速垂首,肩膀微微地有些抖。
而向来脸上都是温和神色的裴明泽,很难得的出现了黑脸。
瞅着裴明泽脸上的红疙瘩,无需沈婠解释,容铭也知发生了何事,他轻咳一声,道:“王爷,我去给你开个药方。婠婠,你且跟我过来。”
沈婠连忙站起,跟着容铭走了出去。
一离开正厅,容铭就和沈婠说道:“你不必担心,王爷不会责怪你的。说起来,你怎么会无端端地碰到王爷?”
沈婠很是心虚。
她说道:“我……我想要喝茶,不小心碰到了王爷的手指头。”她发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也不是蓄意的;虽然她有过这个念头,也想过抹他一脸手掌印;但是没想到上天真的如她所愿。
沈婠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
方才见裴明泽的脸色极是隐忍,拳头也微微握起;想来是难受得紧。沈婠问道:“那些红疙瘩什么时候才会消去?”
容铭说道:“一两个时辰左右。”
沈婠稍微松了口气,幸好时间不长。
“不过,”容铭又道:“那些红疙瘩奇痒无比,王爷这两个时辰有得熬了。”
沈婠脸色微变,表情也有些苦巴巴的。容铭见状,说道:“王爷的忍耐力非比寻常,虽是奇痒,但王爷还是能承受得住的。你若是担心的话,下回记住不要碰到王爷便是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王爷也不会与你计较什么。你大可放心。”
沈婠问:“王爷这怪癖可以治好么?”
容铭叹了声;“我试了许多法子,也不曾成功。”
沈婠好奇地问:“王爷这怪癖是何时开始有的?”
容铭说道:“这个我倒是不太清楚,只依稀听王爷提过,说是很小的时候就有了。”
沈婠一脸唏嘘,心想真是可惜,这么好的容貌恐怕这一辈子都无法娶妻生子了。
。
容铭煎好了药,亲自端了进去。
览古在厅里侍候着裴明泽,见到沈婠进来,龇牙咧嘴地看了沈婠一眼。沈婠躲在容铭身后,露出怯怯的神色来。容铭说道:“婠婠也不是故意的。”
沈婠如小鸡啄米式地点头。
裴明泽此刻是浑身又痒又痛,仿佛有无数虫蚁在他身上又啃又咬似的,只不过瞧了瞧沈婠的模样,他又云淡风轻地对览古说道:“无妨,我早已习惯了,不是什么大事。”
沈婠心底愈发愧疚,看着裴明泽一脸隐忍的样子,她小声地道:“王爷,是我不好,对不住。”
裴明泽瞅了沈婠一眼。
容铭道:“王爷,喝药吧,等凉了药效就没那么好了。”
一碗堪比黄连的苦药,裴明泽面不改色地喝下。容铭问道:“估摸着再多一个时辰,红疙瘩就能消掉了。在此期间,王爷还是暂时留在我这里,以便有什么突发状况。”
裴明泽颔首。
沈婠问:“王爷,有什么是我可以做的?”
裴明泽凝望着她,良久,他问:“会弹琴么?”
沈婠是会的,只是她这个岁数还不曾习乐理,沈婠左思右想了一会,还是咬牙道:“不会。”
裴明泽一脸似笑非笑的模样。
“那给我念书吧。”
沈婠道:“好,王爷要听什么?”
裴明泽说:“容铭这儿有什么,你便念什么。”
沈婠看了眼裴明泽手边的书册,想到之前进来时便是见到裴明泽在翻看此书,她刚想走过去,但又急急地止住步伐。
裴明泽说道:“览古,把书拿给沈姑娘。”
览古应了声,递给沈婠时,瞪大了双眼,里面的警惕之色不言而喻。沈婠嘿嘿一笑,自个儿搬了张坐墩,离裴渊远远的。
她坐定后,开始翻开手里的书册。
是一本史记。
沈婠清清嗓子,缓缓念起。
女童的声音软糯而柔和,仿若深山里涓流不息的小河,山风飘拂,枝叶沙沙作响,伴随着河水低吟的清凉迎面吹来。身上的痒痛稍微有了缓解,裴明泽安静地看着沈婠。
她读得很认真,也很入迷,一双乌漆亮黑的眸子似是星辰般在熠熠生辉。她定是不知,她此时的神色压根就不想一个十岁的姑娘。
裴明泽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真是个奇怪的小姑娘。
沈婠并未注意到裴明泽的神色,她起初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可后来却是越读越沉迷。上一世姑娘家该念的书都念了,唯独没有看过史书。那时的她对这些压根提不起兴趣来,只想着要相夫教子。
这一世重生后,她更多的兴趣在医书上。
如今一读,沈婠只觉眼前的天地豁然开朗起来,有一种前所未有过的感受。她甚至都忘记了裴明泽就在她的附近,也忘记了此时自己不是一个人。
她完全沉浸在书里头。
直到裴明泽咳了咳,她才抬起头来,发现裴明泽脸上的红疙瘩消了一大半时,沈婠这才惊觉时间过得飞快。她说道:“什么时辰了?”
这话一出,她又觉得不妥。
裴明泽是王爷,她这语气也随意了一些。她望了望周围,容铭早已不在,览古在门外站着,霜雪亦是在外边候着。她轻咳一声,又道:“王爷看起来似乎好了许多。”
裴明泽也不在意,他道:“已过了午时,见你念得入神便没让人打扰你。第一次看史书?”
沈婠点了下头。
裴明泽笑道:“你这话倒是真的。”
沈婠的嘴角微抽。
裴明泽说道:“与你说话挺累的,你总不爱说真话。”
许是与裴明泽相处了久的关系,沈婠此时有些几分放松,她回应道:“可王爷总能分辨出哪句是真是假,不是么?”
“老气横秋。”
沈婠道:“王爷也是。”
“你……”裴明泽顿了下,却也不说话了。他捧起茶杯慢慢地喝口茶,“读史书可有什么感悟?”
沈婠心知裴明泽说不过她才转了话题,也不揭穿,她含笑道:“颇有感悟,且有几处不懂。”
“哦?说来听听。”
沈婠道:“宋太祖的将领石守信等人皆是忠心耿耿之辈,与宋太祖一起打天下,其汗马功劳也是不胜枚举,为何宋太祖登基后会如此防范他们几人?虽说石守信等人手掌兵权,但既奉宋太祖为帝,岂不是……”
沈婠怔住了。
她瞬间想通了。
若她为石守信,手有兵权,宋太祖又是黄袍加身称帝的,有先例在前,自然也会有后例,无关信任。
裴明泽淡淡地说道:“宋太祖为帝,自是会担心有人功高盖主。有史以来,当皇帝的都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