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妖乱-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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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无敌卷起了袖子，朝秦时月走过去。
“你别过来，别……过……过来啊。”秦时月吓得直往后边退，一边退一边摆姿势：“喝哈！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哈哈，看我教训教训你这个有眼无珠的鼠辈！”欧阳无敌朗声大笑，双掌齐发……
秦时月的连声惨叫在天山上响彻云霄，水无涯微微眨动长且密的睫毛，没有睁开眼睛。思及，该是欧阳师傅在教训秦时月。活该。慢慢地进入睡眠。
水无涯是在秦时月哀哀地叫声中醒来，看见秦时月鼻青脸肿，对着镜子呲牙咧嘴。
“醒了？”东方昂急忙走来，看看水无涯的气色，放心不少，于是说道：“这里冰天雪地不适合你养伤，等过些时候，待你能够挪动的时候，我们就下山，回风云山庄。”
“一切凭师父安排。”水无涯没有异议。
秦时月小心碰触他的肿胀的脸，看一眼东方昂：“起码还要一个月他才能移动。”然后皱着眉毛给自己做了打算：“不行，我要离开这里。”
“为什么？”东方昂故意问他，刚才要不是他出手相救，秦时月这会儿该是被挂在冰山上风干呢。
＊＊＊
“那个老匹……老师傅。”秦时月才要骂，急忙赔笑改口：“招待客人，太过热情，正巧，我在山上也待的腻了，准备下山，我就在邺城等你们，如何？”
东方昂略有些疑迟疑，水无涯的伤，他不放心，但是也不好限制客人自由。
水无涯看着秦时月，平静的眼底却是幸灾乐祸。
“好吧。但是，小兄弟要信守诺言。”东方昂做了决定。
“当然，信用，是我们棋罗岛的优点之一，好了，我走了。”秦时月说着，就要走了，但是迎面就遇到进门的欧阳无敌。
“小子。”欧阳无敌瞪住秦时月，刚才揍人的时候，看出秦时月身手矫健灵活，虽然不及水无涯，但也是个练武的人才，他有收徒之意。
“干什么？”秦时月跳开，浑身防备。
“给我三个磕头，我收你做徒弟。”欧阳无敌嚣张的指着秦时月。
喝药的水无涯轻忽一眼看去，不流露出任何情绪。
“我不想受那份苦，真是的，如果你愿意为我修功，我倒是可以考虑。”秦时月痞子一样嘿嘿直笑。
水无涯在东方昂的帮助下，喝一口药，一丝冷笑在唇角一闪而逝。
修功，就是拥有武林绝学的人，将自己的内外功力转嫁到第二人身上，那一人，便可以获得他的毕生绝学，而此人，便变成为一个废人。传功的两人，必须心意相通，所以，真正做到的人，只白翁仙叟一个，他的师傅曾经在离世之际将功夫传授给他。
这种心思，他只做做考虑，而秦时月，也敢开这口。
“小子！讨打！”欧阳无敌果然怒极暴喝。再次，惨叫声在天山上回响，而且，持续很久……
第031章 愚蠢
舞幽草脸色略有苍白，看着眼前的一幕，冥王刹那奉旨查办上任才三个月的礼部尚书郑重友。
圣旨曰：满门抄斩、株连九族。
大牢，黑漆漆散发着腐臭与血腥的大牢，潮湿的墙壁上点燃火把，照着昏黄的铁笼。耳边喊冤的声音此起彼伏，笼里的人不是人，是一个个人样的鬼魅。这牢不是牢，是阎王殿的刀山火海和油锅。
“王爷，我求求你，我这三个孩子大的五岁，小的才一岁半，他们什么都不懂，求求你，放了他们。我们郑家五十三口人，定来生做牛做马报答王爷的恩情！”郑重友的夫人蓬头垢面的跪在冥王刹那脚前苦苦哀求，身侧拉着抱着的孩子，哇哇哭成一团。
“王爷，我这孩子也才七岁，又是个女孩子，求你放她走吧。我给您磕头！我给您磕头！”又一个妇人拖来自己胆怯的女儿，按着女儿的头给冥王刹那一起磕头，落地咚咚有声。
“王爷，王爷……”又有些妇人拉着孩子跪着求他。
牢里大多关的是郑重友的家眷，他本人有一妻三妾，又牵连数名郑姓之人，人数多达千人之多，光十岁以下的孩童，就有百人。人人都想要为丈夫留后，给孩子求得生机。
舞幽草悲哀地看着那些小孩子，他们懂得什么，竟然有如此大祸降临在他们的身上。还有这些女人，她们也是被牵连的，男人做错事，却要她们一起来陪葬。
冥王刹那没有任何反应，手里一方锦帕捂着口鼻，仔细看着眼前喧闹哭号的女人和小孩，浓眉下精睿的眼眸，宛若深邃的黑泉，衡量轻重和算计利弊……
＊＊＊
舞幽草愣愣地看着一个小女孩，大概只两岁，小小的手里在地上的捡发霉的碎馒头，边吃边奇怪的看着身边哭泣的娘，她不知道死亡已经离她很近。
她偷偷看一眼背对他的冥王刹那，悄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她自己藏着的梨子酥，也只有指头般大小，飞快地塞进小女孩的手心里。
冥王刹那没有看见，但是牢里许多的小孩看见了，轰一声，开始哭闹。
“娘，我饿。”
“姐姐，我也饿。”
“姐姐，我也要，姐姐。”……
冥王刹那转身看着手足无措地舞幽草，一抹冷笑自他薄唇显现。
舞幽草垂下头，却看见数双可怜巴巴地泪眼看着她，对她伸出她们渴求的小手。
“我们走！”冥王刹那睨她一眼，转身朝大门走去。
“小姐，求求你救救我们！”最先求冥王刹那的郑夫人，转头哭求着善良的舞幽草。
“我？”本要追上冥王刹那的她，看着郑夫人的泪眼，迟疑了，猛地抬头，朝冥王刹那追了上去。
“王爷！”舞幽草追上去，不顾众多士兵，挡住了冥王刹那。
“放肆！”冥王刹那断然怒喝。
她吓了一跳，看看周围看他们的士兵，还是下决心：“她们，不过是女人和小孩，没有罪，至少，给些吃的。”
“是吗？要死的人，何必浪费米粮。”冥王刹那残酷冷笑，挥手挡开她，走前几步，却又停下，淡淡吩咐牢官：“把所有的小孩给我带去刑事房。”
“属下遵命！”牢官立刻听令，招手叫了士兵往牢里跑去。
＊＊＊
紫婵木的雕花椅子上，冥王刹那斜倚在椅子上，漫步经心，一贯用的长鞭拿在手里把玩，眼角看着舞幽草对着那些孩子发呆。
小孩们，多数被关在后边牢房里，前边站了十个，年纪不等，男女都有。
舞幽草不知道冥王刹那到底是什么意思？想着，多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男孩子，大概十四岁，他不像别的孩子那样哭着叫娘，发抖或者掉眼泪，他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么？
察觉她在看他，他看她一眼，冰冷蚀骨。
“你，出来！”一个士兵上来将他拖了出来，放在冥王刹那的眼前。
舞幽草回到冥王刹那的身边，看他要做什么。
但是冥王刹那并不看他，长鞭霍然指向这一排孩子，嘴角含笑：“这个、这个、还有这个，留下，其他的，拖出去，杀了。”
“是！”几个士兵奔跑向前，将极端恐惧而哭叫的孩子们尽数拖了出去。
“站住！”舞幽草猛地开口，并迅速挡在士兵前面，愤怒地看着冥王刹那：“你在干什么？”
冥王刹那幽深的眼眸更加深邃：“退下！”
舞幽草依然张开手臂挡着士兵的前进。
“噗——”轻微的声音响起。冥王刹那手腕轻颤，长鞭如一条灵蛇飞出又自行缩回。
速度迅猛，鞭尾刺入一个刚才被点出，站在原地的女孩眉心。血液立刻从眉心的血洞里汩汩流了出来，女孩瞪大眼睛，缓缓扑倒在地。
第032章 青鸾剑光
“本来可以活着，因为你，她死了。”冥王刹那压低嗓音柔声地告诉她，灿亮的黑眸带着一丝狡诈与阴邪，在闪着昏黄火光的刑事房，如暗世冥王一般。
“你……”舞幽草怔怔地盯着他，握紧持剑的手，慢慢地松开，她木偶般退到墙角，士兵们从她的身边拖走了那些还在哭泣的孩子。
察觉到有出冥王刹那以外的视线，她抬头去看，是那个男孩子，他看着她，依旧没有任何表情，但她在他眼中看出了愤怒。
冥王刹那一鞭挥出，对待一样杂物，将男孩卷起扔到墙角命令：“来人，下一列！”
夜深，冥王刹那在卧房的小书房里处理事务，舞幽草静静侍立在一旁。
“我知道你不高兴。”冥王刹那悠然出口，在静寂地夜里，冷瑟瑟的声音稍显诡异。
舞幽草不看他，漠然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但是身体突然歪斜，她被冥王刹那放在他的腿上，他搂住她的腰，并且将他的脸埋在她的脖颈处，嗅着她的体香。
挣扎不开，她放弃了，只是不看他，下巴却被两指有力的手指不容抗拒地挪动，对准他隐着瑟瑟冷意的眼睛。
瞪着冥王刹那，想着白日里发生的一切，她猛地拉开他的手，迅速跳下他的腿，扭身、铮一声清脆锐利，青鸾剑脱鞘而出，寒光直指冥王刹那。
冥王刹那睨着鼻头的剑尖，抬眼看着冷面的她。
她的情绪带着一点脆弱，咬唇后才努力开口：“我舞幽草，从来没欠你什么，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杀了你，我离开；要么，我自己离开！”
“有分别吗？”声音淡然，眉眼淡然，冥王刹那看着舞幽草。
“一个意思，就是我要离开这里！”舞幽草冷笑，持剑的手臂动也不动。
“我选第一个。”冥王刹那悠然而笑，看着眼前的青鸾剑光。
“我真的会杀了你。”舞幽草咬牙狠狠瞪着他，显示自己的决心，是的，她要离开这里，要去找水无涯。
“好啊，你杀。”冥王刹那无所谓，淡笑着瞧着她圆溜溜的黑色眼瞳。
＊＊＊
“你——”舞幽草将剑尖逼前，死死盯着他。她不想杀他，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哪怕在廖花小谢被惩罚的时候，再恨他，也没有过。
缓缓的，她持剑的胳膊放了下来，咬唇看着冥王刹那脸上嘲讽的冷笑，转身将剑插入剑鞘，愤怒地离开了房间，而他，瞧一眼她的瘦小的背影，重新翻开卷宗，随她出去闹脾气。
第二日，冥王刹那带着一点歉意，带着舞幽草穿梭在人来人往的集市上。
“没什么喜欢的吗？”看舞幽草只是默默在走，看也不看各种琳琅满目的商品一眼，他含着微笑看他。
舞幽草看他一眼，陌生而冷漠。
火气开始在胸口叫嚣，濒临爆发，他冥王爷是什么人，以他尊贵的身份，给与她的特权已经够多了，不知道感恩一再的忤逆他。思及至此，他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将想要挣扎的舞幽草，轻而易举地拖进僻静的巷子里，不顾她的怒瞪，将她推靠在墙上，瞪眼看她：“你闹够吗？”
“别跟我说话，你这个残忍而可怕的人！”舞幽草张牙舞爪地怒吼，瞪圆了自己的眼睛。
“你说什么？”冥王刹那恼怒地开口，她竟然这样说他，随即冷笑，不错，他是残忍，是可怕，别人可以这么说他，但她不可。
舞幽草看着冥王刹那漆黑冷眸里闪烁的怒意，将头转到一边，不去看他。
“你命令你看着我！”冥王刹那发现自己快被怒火给烧焦。
“我……”舞幽草才转头要继续反抗他，一股不寻常的杀气猛地朝他们袭来，身子一动，同样感到异常的冥王刹那更快地将她带离原来的位置。
近在咫尺，一个蒙面的少年手持一把刀朝两人杀来。
舞幽草和冥王刹那皱眉对看了一眼，都没有动，因为这个杀手一看就相当没水准。当刀对着冥王刹那砍去的时候，青鸾剑银光闪过，铮一声，钢刀被青鸾剑锐利的剑身断开。
蒙面人一惊，竟然呆愣当场，舞幽草更快地拉下蒙面的黑布，随即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少年，是牢狱里的那个男孩子。
“哼——杀了他！”冥王刹那毫不留情地开口。
“我杀了你。”回过神的少年赤手空拳朝冥王刹那扑了过去，在冥王刹那出手之前，舞幽草反手拉住他：“你这是在送死，你杀不了他的。”
“滚开，放开我……”少年嘶声怒吼，怒目瞪着近在眼前却又杀他不得的冥王刹那。
“不——”舞幽草眼看着冥王刹那闪电般一手掐住少年的脖子，声音冷侧：“看来，我不该放了你，你这等没有脑子的人，活着也没用，早死早超生！”
第033章 庇护
“别杀他。”舞幽草急切地将手放在冥王刹那的胳膊上恳求他：“让他走吧。”
但是冥王刹那看着眼前因为窒息而脸色泛青的少年，眼底残酷的冷光闪过，这是他嗜血的信号。
舞幽草一惊，猛地出招打散冥王刹那扣住少年的力道，并一把抓起少年跃上身旁的高墙，更快地朝更远的地方逃去。
“幽草——”冥王刹那恼怒地喊叫，但是回答他的只有巷子里吹过的冷风。
“王爷。”黑衣的属下闪出，跪地请示。
“去！”他冷酷的吩咐，他要看看她还能怎样反抗他。
京都郊外。
“你的脸，是冥王刹那做的吗？”舞幽草认出了是牢里的那个男孩，但是他原本清秀的脸，划了数条血口，又气又心疼，他怎么能这么狠心！
“蠢女人！笨女人！我杀了你！”男孩一点不感激舞幽草的救命之恩，嘶声怒吼，猛地扑上对她舞动拳脚。
舞幽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