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靡花开之殇城-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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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夕冷冷的看着面前的顾弈城突然笑道:“哥哥?呵呵。若夕在这个世上还有亲人呐?这个若夕倒是不知。顾将军说顾瑾萱她是无辜的,那若夕是十恶不赦的大奸大恶之人,就该如此?”继而敛下笑容冷声道:“容若夕提醒将军一句,顾倾城早已死了,是将军亲手将顾倾城推出去做了众矢之的,如今顾倾城只是个已死之人,站在这里的是莫若夕不是什么城儿,还请将军牢记。”
顾弈城愕然。倾城,那个淡然的女子,只求平平淡淡生活,不争不抢,安安静静的躲在角落里的倾城如今变成这样也都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自作孽不可活,终是应了这句话了。心中哀叹,扯了扯嘴角,那笑比哭还难看,长叹一声行礼道:“微臣告退。”
若夕冷冷的看着他嗯了声。见顾弈城躬身退了出去。突然觉得累了,进了寝宫褪下重重地华服倒在床上,将脸埋进了被中……
顾弈城回了将军府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颓然的落坐于书桌前。将手支着头落在书桌上,陷进沉思:
“娘,你不要丢下……城儿一个人,城儿以后……会乖乖的听娘的话,城儿以后会乖乖的听娘话,再也,不会调皮了,娘,城儿求求你……不要丢下城儿一个人。”小小的人儿跪坐在那地上的女子身边,带着奶声奶气的哭声,顾弈城远远地站在一旁看着地上的那个小人儿,漠然而又冷酷。
“娘,您起来,起来看看城儿。城儿乖乖,您起来,好不好?城儿一个人会害怕,不要丢下……”
那一年顾倾城八岁,顾弈城十四岁。落叶纷飞的季节,倾城小小年纪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在她的面前死去。发生在倾城身上的一切,他都远远的看着。看着所有的人欺辱那天仙般的女子以及那小小的人儿。明明知道是自己的母亲害死了那天仙般的女子,让那小小的人儿小小年纪就失去了所有的依靠,才故意去接近那小小的人儿,让他成了她的依靠。他也是真心疼爱那小小的人儿的罢。让她信了自己,却在适当的时机利用了她,是他将她一步一步逼上了悬崖。亲手将自己的妹妹逼上了悬崖。
翌日,君昊焱就下了旨,将顾瑾萱定了罪为惑乱**,打入冷宫。倾城冷冷的看着发生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垂首打量着自己的一双玉手,觉得上面满是肮脏不堪的污秽,擦不掉,洗不去。继而眸色暗沉下去,冷哼一声道:无论如何也要让伤害了母亲的人们尝尝母亲所经历过的疼痛。即便是要下地狱,也在所不惜。
第二日,宣旨宫人就去了淑妃所居住的朝阳殿,此时的顾瑾萱才在宫娥的服侍下梳洗完毕。当宣旨的宫人将天子的旨意宣读完毕,朝阳殿的宫人听闻自己服侍的主子被打入冷宫,朝阳殿服侍顾瑾萱的宫人都被贬入浣衣局,顿时一片哭声绕梁,好不凄楚。
第三十八章 冷宫的生活
顾瑾萱见状不禁鼻尖一酸,眼睛一红,装作狠侫的样子,道:“你们都哭什么,本宫还没死呢。你们要哭也要待到本宫死的时候。”一殿的宫人见顾瑾萱如此倒也不敢在放肆,皆低下头小声的抽泣着。
只有那顾瑾萱从将军府带来的渃红镇定自若的站起身来走到顾瑾萱的身旁,鼻尖一酸,声音有些沙哑的道:“娘娘,往后奴婢再也不能服侍您了,您……万事小心呐。”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执事的宫人就到了,直视着顾瑾萱也不行礼,傲慢的道:“娘娘请吧?”
顾瑾萱冷冷地道:“本宫还要收拾一些物件带去。”
执事的宫人却笑道:“娘娘去的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带着那么些好东西倒也浪费了,皇上交代过,娘娘的宫婢皆发送的浣衣局,娘娘是独自一人去了。若是带那么多物件又有谁替娘娘您拿呢?”
渃红见主子一脸的难堪,忙上前塞给执事的宫人一些银子,讨好的道:“公公,娘娘是千金之躯,从未吃过苦,求公公行个方便,就让奴婢去给娘娘收拾几件平日里穿的衣服。”
那宫人掂了掂渃红塞在他手中的银子才笑道:“那就快一些去,皇上还等着咱家回去复命呢。”
渃红忙道了一声谢,怯怯的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神色凄楚的顾瑾萱,进了内殿为顾瑾萱收拾了几身平日里顾瑾萱喜爱的服饰包了起来,出了内殿将手中的物品放到顾瑾萱的手中,暗暗的在顾瑾萱手中塞了一包沉甸甸的物体,凑到顾瑾萱的耳旁道:“娘娘将这些银子带上,往后会有用的。”顾瑾萱此时只是神色迷茫的看着自己的丫鬟,她是千金小姐,又怎会懂的这些人情世故呢?看见渃红往执事的宫人手中塞物什,也是气愤难平,奈何虎落平阳被犬欺,她如今是被天子打入冷宫的妃子,还能怎样?
渃红这才退开来,有将袖中的一些碎银子塞给了执事的宫人,对其道:“公公,娘娘就交付给公公了,请公公多担待些。”
那宫人看着手中的银两,道:“若不是看着这些人事的份上,咱家也不愿冒着欺君之罪此久候。”
顾瑾萱何曾遇到谁对她如此傲慢的?顿时气结,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一双眼睛睁得滚圆的看着面前执事的宫人,身子竟有些颤抖起来。半晌才道:“走罢。”
执事的宫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通常嫔妃被打入冷宫不是哭叫着唤皇上,就是疯疯癫癫。此时的顾瑾萱倒是让着宫人另眼相待一番。
执事的宫人将顾瑾萱带到冷宫外就道:“娘娘就请自便吧,咱家该去回去复命了。”话说完也不顾顾瑾萱是什么反应,忙调转身子竟扬长而去。顾瑾萱看着那宫人绝尘离去的背影,恨得直咬牙,玉手紧紧攥起长长的指甲深深的嵌到了肉里,也不觉得痛。只是心道:若是有一日本宫得以出去,定要你不得好死。在殿外踌躇了半天才犹犹豫豫踏进着萧条冷瑟的冷宫的院门。
刚进园中,什么都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被一个头发散乱的女子冲上前一把抓住了顾瑾萱的长发,哭喊道:“把孩子还给我,把孩子还给我。”胡乱的撕扯着顾瑾萱的一声,顾瑾萱痛的龇牙咧嘴,只顾着护着头,然而衣服又遭了秧。顾瑾萱手足无措的任由那女子胡乱撕扯,心中无限恐惧,闭上眼也不敢还手,直到那女子打累了,停下手,哭着喊着跑进了殿中。而渃红为她整理的衣饰都洒落的满地都是,顾瑾萱腿一软跌坐了在地上。此时的顾瑾萱发髻散乱,衣衫也被扯破了,身子瑟瑟发抖,一副梨花带雨样子好不狼狈。
突然有一人道:“往后就会习惯的。”顾瑾萱扬起泪水涟涟的脸庞看着出声的人,只见那女子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年纪,一脸的冷漠,正低着头冷冷的看着她。没有同情,没有怜悯,只是漠然的俯视着瘫坐在地上的顾瑾萱,似乎早已是看惯了这一幕。
顾瑾萱抬起手用力的擦着脸上的泪水,这个世上没有谁可以打败她顾瑾萱的,即便那个人是顾倾城,也不能。顾瑾萱跪在地上将地上的衣物一一捡起胡乱的抱在怀中,不断地抽泣着,只是不再流泪。
站在一旁的女子见了顾瑾萱的反应倒是觉得有些诧异,一般的**嫔妃来到了这里不是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要见皇上,就是哭着喊着要自寻短见,顾瑾萱的反应倒真的是她意料之外。顾瑾萱很狼狈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怀中抱着乱七八糟的衣物,蓬头垢面,着实不像**中光鲜亮丽的嫔妃。顾瑾萱没有理会站在一旁冷漠的女子,径直抱着满怀的衣物走进院中最边角的屋子。那站在一旁的女子不声不响的跟在顾瑾萱的身后,见顾瑾萱要进那屋子才出声道:“那是往日锦妃住的寝宫。”
顾瑾萱没有理会径直走了进去,屋子中因采光不是很好而有些昏暗,顾瑾萱站在门外定了定神走了进去,将衣物全都扔在那一张看似简陋床上,屋子中甚是简洁,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四章凳子,再无一物。顾瑾萱扯了扯嘴角,鼻尖一酸,不由得有落下几行泪来。身后的女子又道:“这屋子自锦妃死后时常闹鬼的。”
顾瑾萱再也忍不住,很粗鲁的抹去面上的泪,转过身恼怒的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告诉本宫这些?难不成着屋子里的鬼怪能吃了本宫不成?”那女子诡异的笑了笑转身就走了。
顾瑾萱一边哭一边整理着自己身上被扯破的衣物,越想越伤心,不由的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哭了一个时辰,也哭累了,趴在床沿上竟然睡着了。半夜被什么声响吵醒,睁开眼眸,张口唤道:“渃红,渃红,掌灯。”喊了好些声也不见渃红应声,不由得恼怒起来,想了半日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身在冷宫之中,而渃红也被贬到了浣衣局,想来更觉得心伤难过。
屋外风呼呼的刮着,窗子被吹得呼呼作响,想来应该是被这窗子的声响吵醒了,黑暗中揉了揉发麻的腿脚,想站起身子去关窗子。怎料竟看到窗外有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顾瑾萱心中恐惧,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衫,惊恐的看着黑漆漆的窗户,窗子被风吹开啪啪作响,外面的风声越来越大,就像是一个临死之人濒临绝望时凄厉的惨叫,说哭不像哭,说叫不像叫。
顾瑾萱头皮一阵发麻,颤颤巍巍站起身子硬着头皮朝着窗户那里走去,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双手颤抖着绞在一起,一步一步朝着窗户挪去,黑漆漆的窗外飘过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影,顾瑾萱顿觉毛骨悚然,恐惧满满的溢了出来,她想逃跑,可是脚像被钉住了一般,动也动不了,张了张嘴,喉咙似乎卡了什么东西,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面容一点一点扭曲起来,压抑的快要疯掉了。顾瑾萱终于忍不住“啊……”的一声大叫起来,哭着叫着跑到了床上,把被子严严实实裹在身上,在床上发抖,一夜没有再敢合眼,满心恐惧的挨到到天明。
天一亮就战战兢兢的起了身,昨日被发了疯了疯婆子撕扯一番狼狈不堪,又未梳洗,昨夜又被惊吓一番,今日早已满脸的憔悴神色,一夜未睡双眼下乌青一片,头发蓬乱,满身的污垢。顾瑾萱低首看着在自己狼狈不堪的样子,心中委屈,不免又坐在床沿上呜咽。哭了一个早上才犹犹豫豫打开了房门,低首却看见房外的地上放了一碗看不出颜色的东西,顾瑾萱蹲下身子将那碗端起,一股酸臭的气味直面扑来。
昨日出声提醒她的女子站在一旁道:“在这里也只能吃它。”
顾瑾萱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女子期期艾艾的道:“这……是人吃的么?”
那女子叹道:“这里就是这样,腐烂的食物都会送到这里,吃就吃,不吃就等着饿死。”
昨日疯疯癫癫的女子突然冲出,抢过顾瑾萱手中断的碗,躲到一旁用一只手护着,另一只手抓了碗中的东西直接往嘴里送,狼吞虎咽的样子,仿佛很久很久没有吃过东西,吃的满嘴满脸都是饭粒。顾瑾萱看着这番景象鼻尖一酸。”
那女子长叹一声道:“玉娘也是个可怜的人儿,因失了孩子,故而有些疯癫,你莫要与她计较。在这里,宫人一日只送两次饭食,你只能等着下一顿了,不知要等到何时。”
顾瑾萱泪眼朦胧的看着面前的女子,撇着嘴吸着鼻子很委屈的样子,站在门前绞着手,良久跑上前抱着那个女子呜咽道:“真的,真的有鬼。”紧紧的抱着面前的女子大哭起来。
那女子伸手拍着顾瑾萱的后背,漠然的道:“习惯就好。”那疯疯癫癫的女子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也不吃了,满脸的饭粒看着不远处抱在一起的两个女子,咬着手指歪着头看了好一会儿,才蹦起来拍着手唤道:“淑秋,玉娘也要抱抱。”说着就跑上去抱着两个人。
那女子名唤婉秋,与那疯癫的玉娘原本都是先皇的妃子,婉秋与玉娘当年都是**中的嫔妃,自是免不了勾心斗角,计谋暗算。婉秋因陷入了**争斗之中,技不如人被打进了冷宫之中。平日里冷漠待人,面上冷冷冰冰,心中却不能做到心冷如石。玉娘因失去了孩子,继而疯疯癫癫,又伤害了先皇最是宠爱的妃子,就被打入了冷宫之中。一同进来的还有往日最得圣上宠爱的锦妃,冷宫之中,再无得宠的可能,宫人怠慢也是人之常情,克扣膳食也是常有的事情,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就连宫人也不愿每日三餐按时送来,记起来就送一顿,记不起来就不送了。
锦妃来这冷宫没过久就抑抑郁而终了,阴魂不散徘徊在以往住过的地方,所以后来被贬进来的嫔妃受不了玉娘的疯癫,锦妃的阴魂不散,宫人苛刻的对待皆自尽而亡了。
冷宫中只剩下她们两个人,她二人在此存活到今日也着实不易了。玉娘疯癫了,冷宫中的人来了去,去了来,最后只剩下她二人,婉秋慢慢对疯癫了的玉娘怜惜起来,原本是敌对相向的两个女子,沦落到一处也不由得惺惺相惜起来。
婉秋将顾瑾萱带到井边,道:“自己打水梳洗吧。”
顾瑾萱叹了叹,伸手去拿放在井边的水桶,拉着井绳将桶丢入井中,万分费力的一把一把往上拽,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