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传-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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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青不愿深想,伸出手抵在他的胸口,让自己抽出身,池砚感受到了便问道,“怎么了?”
“有些闷”,楚青言简意赅,可下一秒,她紧紧地抓住胸口,另一只扶在池砚胸口的手几乎要嵌入他的皮肉中去。
池砚没有见过楚青金丝蛊发作时候的样子,还以为她仍是在青山的老毛病,便问道,“怎么又发作了?”
楚青疼得喘不过气来,根本无力回答池砚,喉咙像是被大手掐着,呼吸越来越困难,她几乎就要窒息得晕过去,性命攸关之际,她哇得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却也呼吸顺畅了起来。
池砚这才觉得不对劲,忙将楚青横抱起,想要将她送回房中休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
“池砚,我好冷”,楚青伸出手,环上他的脖颈,努力地与他贴得更近一些。
池砚将她搂得紧了一些,“不冷了,不冷了,别怕,啊,楚青,别怕”
她当然不怕,她只是想在永夜的黑暗来临之前,离她的生命中唯一的光再靠近一些。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有点难过
、第五十一章
“还冷吗?”,池砚将楚青放在床榻上,给她盖上一床床厚厚的棉被,他呵了呵自己的双手,再捂到楚青冰冷的脸上,“有舒服一点吗?”
楚青真切地感受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蓦地眼眶里便有了泪,她要如何面对这样温柔地池砚,如何面对他拳拳的情意,她不是有意的,她不知道怎么会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眼泪止不住的掉,可吓坏了池砚。
“是不是我手太冰了?”,池砚忙缩回自己的手,楚青急急将他按住,“不会,这样很好”
“那怎么哭了呢?是不是还是很疼?”,池砚轻拍她锁骨下方,不逾越,只是简简单单地安抚着她。
楚青不知道痛哭流涕是不是让这般面容更加丑陋,可面对眼前人这般真心相待,楚青几乎就想一把抱住他,说她做错了,告诉他她好辛苦,她不是有意的,可不可以重新回到夕月坡的那夜,然后从头再来一遍,但楚青没有,她只是流着泪默默接受他的好意,池砚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去让人给你弄些粥来,吃点东西或许会好一些”
楚青一个人在房中,他的居室十分简洁,若不是知道他是池家二少,只会认为他不过一个生活朴素的剑客,枕上有他的气味,无声无息地包围着她。楚青痛苦地扶额,她深深地相信,池虞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因为在大殿上他松口答应他们的时候,偷偷地朝楚青一笑,那笑容里分明带着轻蔑、讥讽、挑衅,这谢子竹的重伤八成是和他有关,可自己要怎么揭穿他?直接告诉池砚是池虞下的手?那么,若是池虞当着众人扒了自己的皮,她如何是好?还有阿南,是否真的让他觉得他心中最好的师姐其实一直就是那个会拿致命毒药给他防身的蛇蝎女子?
“楚青”,突然有人叫了她一声,楚青拿下手一看,向来神出鬼没的六鸢婆不知何时站在自己面前,“你何时才能拿到?我等不及了”
“我需要时间”,楚青知道她又要拿云中鹤的性命要挟自己,可这一刻,她动摇了。
先前,她只觉得一命偿一命不过是天经地义地事情,云中鹤当年将自己捡回,养成今日这般模样,他若是要用金丝蛊虫来让她替他受罪,也未尝不可,况且这还要不了她的命。如今,池砚的一颗真心让她不忍再去欺瞒,她甚至想过将一切告知,与他远走高飞也好,呆在身边也好,她与云中鹤的“生死相依”就交给上天来决定,她已经为他承受了伤痛看,可他却连蛊虫的真相不愿告知,也许谢子竹的话是对的,有些人是爱不得的。
六鸢婆冷冷地看着她,“不知道?我看你是对池砚那小子动了心吧”
“你我不过交易而已,我不肯给了,你还强取不成?”
“哼,看来云中鹤的爱徒也不过尔尔,我还以为你那日在五毒村的誓言有多真挚,原来一样喜新厌旧,忘恩负义”
“你说了,我在他就不会死,我会努力保住自己的性命,又有何负义之说?”
“你就不怕我吹起短笛,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婆婆若是一早便想弄死我,便无须生出这么多事端了”
“那你是下定决心了?”,六鸢婆还没等楚青回答,又说道,“那让我这老太婆给你讲个故事,你再好好想想”
她的神情自信得诡异,楚青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寒冷。
池砚端着白粥回来的时候,楚青已经睡着了,她拆掉了发带,一袭黑发懒懒散散地披在枕上,身上的衣服有些凌乱,无意中露出锁骨的皮肤,白皙且清瘦。池砚怕她着凉,便伸手去捻她的被脚,谁料,楚青睡得极浅,身上的被子有了点动静,便睁开了眼。
“吵醒你了?”,池砚面带歉意地说道,“好点了吗?”
“嗯,谢先生怎么样了?”
“阿南依你吩咐给他服了点丹药,现下算是先把命给保住了”,池砚提到谢子竹,脸上又是挂着沉重的表情。
“嗯,那就好”,楚青挣扎着坐起,她靠在床头,幽幽说道,“我会尽快想出办法的”
“先照顾好自己”,池砚将她面颊上几缕发丝拂开,望着她疲惫的面容,还是说了句,“辛苦你了”
“不辛苦”,楚青努力挤了挤笑容,“等他醒过来了,要教我猜谜,上次中秋的时候,青龙和我一个都没猜中”
池砚终于难得地笑出声,“他不喜欢舞文弄墨的,可你怎么就猜不出呢?好歹名师也要出高徒啊?”
楚青看着眼前的人儿和自己都努力地将气氛活络起来,脑海中突然冒出,街坊中的说书先生常常提到的四个字,苦命鸳鸯,她微微摇头,想要打消这样的念头。
“怎么了?我说笑的”,池砚以为楚青对自己肚里墨水仍是敏感,便开口解释道。
“我是睡久了,动一动”,她只好顺势拍拍自己的后颈,没想到池砚竟伸出手轻轻地揉了起来,“是这吗?”
他的指腹上有浅浅的茧子,附在自己的皮肤上有说不出的感觉,他相当小心翼翼,楚青突然明白为何当年杜若会那般痛苦,这样的一人得到了他的人却得不到他的心,是多么遗憾的事情?楚青默默地在心里笑了一下,都到这地步了,她还有心思可怜别人?
“池砚,别对我这么好”
池砚为了方便,早已坐在她的身后,细细地捏着她的肩颈,楚青看不见他的脸,可声音就在耳边,“若我对你好,我该让你走,可我舍不得”
“我不怕”,楚青转过身,她目光坚定地看着池砚,“我能找到你父亲,我不想池虞这般欺负你们”
“傻姑娘”,池砚摸了摸她的头,“我不要紧,他还不敢真得伤我”
“嗯?”,楚青投去不解的目光,“为什么?因为你的流光剑?”
“有一点”,池砚见她还算肯定自己的剑法心中有一丝愉悦,“可还因为我手中有他想要的东西”
“他都坐上这个位子了,还有什么拿不到的?”
“我母亲留下的一套心法,对于先天不足的人来说有奇用,而且,还藏有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楚青刚问出就有些后悔,她平日的问题并没有这么多,如此心急,岂不是会露陷?
幸而池砚没有多注意,但也没有多加解释,“我不清楚,子竹最了解。好了,你好好休息”,他看天色迟了,便打算去别的厢房休息,可楚青拉住他。
“你……今晚,能不能呆在这?”,楚青一介女流,又甚少和男子有过多接触,问出这话,完好的那边脸上布上了一抹红晕。
“好”,池砚将房门关上,他吹灭了烛火,褪去外衣,躺在楚青身边,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俩都不说话,可这么也不是办法,楚青有意无意地咳嗽了一声,池砚忙问道,“不会又着凉了吧?来,躺好”
“我觉得有点冷”
池砚将她的手在嘴边呵了呵气,“这样呢?”
“还是冷”
他又将她的双手捂在胸膛中,“不冷了吧?”
“冷——”
池砚笑了下,他躺下身,在楚青额头上微微一啄,将她抱入怀里,“好点了吗?”
“嗯”
两人如此亲密,却又是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
“我——”
“我——”
“你要说什么——”
“你要说什么——”
异口同声让两人不禁笑了起来,楚青在他胸口轻轻一捶,“定是我现在的模样丑死人了,你不愿理我”
“我不敢理你”,池砚说的那可是真心话,两人距离这么近,他可不保证不会做出什么事。
楚青听懂他话中的含义,虽说平日里女子方面的疑难杂症她也熟知,可放到自己身上,还是忍不住红了脸,这下,她可一点都不觉得冷了。
“你又欺负我!”,楚青又捶了他一下。
“我哪舍得?”,池砚低头想要抓住他的手,谁知刚好双唇触到她的鼻尖,她特有的气味扑面而来,池砚不禁往下探寻,吻住她的双唇。
楚青的身子有那么一刻的颤抖,她似乎有些慌张,前几次的亲吻几乎都是在她不清醒的状态下,如此与一个男子如此亲近还是头一回,她有些失措,动也不敢动。那是池砚的气味,因为学医的关系,总是对气息特别的敏感,他的口舌与她交缠在一起,属于他的气味霸道地钻进她的口中,像山川、像水流、像青松,那是种又温暖、又潮湿、又紧张的感觉,楚青的心急速地跳动着,她觉得如果此时蛊虫发作,她或许都发觉不了。
池砚像是听到了她的心跳声,快得有些不正常,他微微离开她的双唇,“怎么了”,可楚青不回答,她主动地迎了上去,笨拙又害羞地贴在他的唇上,却又不敢动弹。这几乎是对池砚莫大的鼓励,他紧紧抱住楚青,专注地感受着怀里的小人儿。
后来,楚青想到这一夜,她对天发誓,她绝非为了得到心法而不择手段,她的回应只是希望在那一刻,不要与他分离,别分离,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LZ端午节去了佛山广州玩,所以变成二日更,感谢各位的厚爱。我会好好写的,还没到虐的地方~_(:з」∠)_
、第五十二章
直到日上竿头,池砚才和楚青走到厅堂中来,虽说谢子竹眼下身受重伤,可其他几人也不能总这么愁眉苦脸,林常山看着两人比肩走来,不怀好意地笑道,“小砚,真棒!”,说着还特地在两人面前竖了竖大拇指,楚青见他打趣自己,若是放在平日,定是要给他点颜色瞧瞧,可如今哪里还有那心思。
“师姐,好点了吗?”,小南瓜本来坐在桌边磨着药粉,看见楚青来,他赶紧迎上去,“这里也没什么药,又不能出去,我随便给你配了一副,你看看”,小南瓜拿起桌上的一碗汤药,递给楚青,眼神里有期待也有担心犯错的犹豫,楚青接过白碗,她从未觉得一碗药会有如此重的分量,她望着黑浓浓地药汁,想着六鸢婆的那番话,心中百感交集。
“你是不是怕苦?我有加一些山里红”,小南瓜耐心地说道,希望楚青哪怕从不喝药,眼下这样的情况也能多珍重自己一些。
“配得很好”,楚青满意地点头,她头一仰,一口气喝了下去,这汤药对她这残败的身体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连夕月婆婆这样的世外高人都无能为力,更何况尚未出师的小南瓜,可楚青仍是觉得欣慰,“看来这几月你还挺用功的”
“那当然”,林常山拍了下小南瓜的肩膀,估计手劲有些大,小南瓜晃了晃差点没站稳,“等小青青你嫁到这来,我们阿南可就要自力更生咯”
“林常山,你就不能轻一点啊!”,小南瓜怒火中烧,他一把打掉林常山的手,“一点都不好笑”,他气呼呼地坐回桌边,继续鼓捣手上的活。
林常山耸耸肩,故意压低嗓子,“哎呀,看来我们小青青要嫁人,有人可不乐意了”
小南瓜一把扔掉手中的石杵,瞪了林常山一眼,“我没有不乐意”,可说完就跑出了厅堂。
池砚看着林常山,面上有些不悦,都什么年纪的人了,还说话没轻没重,本来小南瓜就不乐意楚青先前只能半夜来时都与池砚呆在一块,林常山还在这火上浇油,楚青也白了林常山一眼,对池砚一笑,“我去找他吧”,说完也走了出去。
林常山看堂中只剩他们二人,面容严肃起来,“都安排好了”。
池砚的目光仍望着楚青离开的方向,他淡淡地应了一声,“知道了”。
楚青找到小南瓜的时候,他正坐在后院的小亭子中,听见有人走来也不理睬,直到她开了口,他才不甘不愿地转过身。
“师姐,我没有生气”,小南瓜见楚青前来却一言不发,连忙解释道,“阿青若是和池砚哥哥成亲那再好不过了”
“阿南,我不会有这么一天的”,楚青的面色落寞,如一山清雪,“我们不是说好要一起回青山吗?”
“可是”,小南瓜难掩双眼中突现的喜悦,可仍是有些为难,“可潍城中的姑娘们总有一天都是要成亲的”
“我不是潍城的姑娘啊”,楚青故意避开他话中的意思,她正想再在说些什么,眼前的小南瓜两眼一翻,就这么突然昏厥过去,楚青惊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