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传-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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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南瓜见楚青笑了,以为她同意了,便一把抱住楚青,“师姐,我知道你最好了!走吧,走吧!我都问好了,今天就有船过河,咱们快去码头,不然得再过十天呢!”
楚青盯着小南瓜的眼睛,好一会才开了口,“路上少说、多做,不许胡闹”。
小南瓜连连点头,拉着楚青直往城西的码头走去。
苗城并非善地,因此潍城渡河的人并不多,除了一些商贩需要定期前往,其余的平民百姓都是唯恐避之不及。船家看楚青和小南瓜身材瘦小、年轻尚轻,便不让两人上船。
“姑娘,这苗城乃是非之地,还是不要前往为好”
楚青拿出一锭白花花的银两,“船家,路上多关照”,拉起小南瓜便上了船。
船上一共九人,剩下的空位皆被货物占满,楚青带着小南瓜在一角落坐下,将流光剑往胸前一抱,闭目养神。
可小南瓜怎坐得住,没过多久,他凑到楚青的耳朵上说道,“师姐,好几个人在看我们诶”
“莫去理会”
“可是……师姐,有人朝我们走过来了”
楚青睁开眼,一彪形大汉立于自己身前,那人生得极黑,须髯如戟,粗眉大眼,可现下面上却一副不屑的模样,他仍是抱了下拳,问道,“敢问姑娘何许人也?”
楚青瞟了他一眼,又闭上了眼,那大汉见这小姑娘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怒火中烧,将手上的滚往船板上一敲,“姑娘可是聋了?”
小南瓜哪里见过这阵势,吓得躲在楚青身后,楚青不耐烦地睁开眼。
“不知这江湖上是变了规矩么,难道不必自报家门先不成?”
那汉子一愣,还未开口,又被楚青抢了先。
“未曾想到,南湖虎啸门尽是欺压妇孺之辈,可惜了这一手趋龙棍”,楚青瞧那棍上纹满腾云驾雾的飞龙,与池砚曾与自己描述的不差分毫,便冒险一说。
那汉子闲暇更是吃惊,这不起眼的女子,竟能分辨出自己的门派,怕不是一般之人,口中的凌厉散去两分,“在下有所冒犯,还请姑娘见谅,只是我看你怀中这剑与池家二少的流光剑无二,不知姑娘可否告知?”
“我用何剑,与你何干?”,这一路因这剑早已惹来不少目光,若不是这是难得的珍宝,真想一股脑扔进这滚滚长河中去。
那汉子怕是火烈烈的性子,看楚青言语不善,便又冷了面,“江湖上已知晓,池二少伤了腿,若是姑娘伤了他,怕是船上我等几人都不会让姑娘下这船!”
楚青觉得好笑,这你情我愿的事情,怎会成了□掳掠,看来这池砚在江湖上还享得几分美誉,连这五大三粗的汉子都为之出头,可自己正想说“你有胆便试试”,身后的小南瓜就迫不及待地开了口,“你敢动我们一根汗毛!我师父可是云中鹤!”。
楚青极不悦地瞪了一眼小南瓜,这下怕是麻烦大了。
那汉子听到这句话,立马变了表情,且不论这女子,但是这小少年便与传闻中云中鹤唯一的徒儿相似的很,虽这女子出言不逊,可若是与云中鹤结下梁子,定不是什么好事,他只好一抱拳,“在下鲁莽,请二位莫责怪”,他悻悻离去,船上好几个人也都收了自己的目光。
潍河极长,加上水流的方向并不利于行船,过一次河就得耗去不下五天的时间。
小南瓜不害怕之后,就开始晕船,趴在船边吐个不停,连那汉子都投来异样的眼光,这小子真是云中鹤的徒儿?
楚青不去管他,谁叫他要跟着,还如此多事,若是这船能回头,定把他给扔回去!
突然,有一灰衣男子走上前来,他走上前来,楚青出剑一挡,“何事?”
那灰衣男子笑得勉强,“我有一些梅子,想给小兄弟尝尝,这么吐下去,怕是肠子都要酸了”。
小南瓜虚弱的拿过几颗,连连道谢,“好吃!好吃!”
带他出来也不知能否用上池砚教的那句“养虎为患”,吃了人家两个梅子,便和人家称兄道弟,还真当自己是江湖豪杰了。
“小兄弟怎么称呼?”
“小南……你叫我阿南好了,你呢?”,小南瓜这样的称呼已经不适合他浪迹江湖的身份了,他如是想。
“在下袁平”,那人生得极为普通,怕是人中能找出七八个这样的,“那是你姐姐吗?”
“是啊”,小南瓜应得极为爽快。
“你们姐弟俩去苗城做什么呢?”,袁平问得极为自然,小南瓜自是不会有所怀疑。
“我也不知道……”,他话还没说完,耳朵便被楚青揪住,“坐回去”
她对袁平微微躬身,“多谢公子的梅子,但萍水相逢而已”。
由于先前小南瓜的一声高呼,整船上的人都将焦点放在了这姐弟上,她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眼底下,这种情况,还是少说少做为妙,希望能安然无恙地过这潍河。
入了夜,小南瓜枕在楚青的腿上睡着了,本平静的夜却被船夫的叫声打破了,那彪形大汉走到楚青面前,“船家受伤了,能否请小公子前去一看?”
小南瓜也被嘈杂的声音吵醒,摸着惺忪的睡眼,眼看就要起身前去,可楚青按住了他的肩,“不去”。
那汉子一把抓住小南瓜,“他今日不去也得去!”
楚青缓缓站起,她身高不到那汉子的胸口,抬起头看着那人,她声音微愠,“出门在外,都别欺人太甚!”
“可单凭这小子一句话,也证明不了你们是云先生的人!”
“所以,你打断那船家的腿?现下虎啸门都是你这样的无用之辈么,你不配叫这一声‘先生’”
“你!”,那汉子将小南瓜举高,眼看就要往滚滚长河中扔去。
“你不妨试试,不过你先低头看看”
那汉子低下头,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自己脐部正中的神阙穴上明晃晃的一根长针,他面有惊色,这姑娘出手好快,根本不知道她是何时做了此番动作。
“若是不想伤气伤身,以后用不了这趋龙棍,最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两人僵持不下,有一身着墨绿色长袍的男子走上前来,他声音和气,温润委婉,“一场误会而已,雷震霆,你就放过人家姐弟俩吧”,说完便拉着那汉子离去。
小南瓜被放下来后,仍是心有余悸,“这人有病吧,吓死我了”。
“谁叫你把师父的名号供出来,我就知道带着你事多!”
“师姐别生气!我怕那人伤了你,我才脱口而出的,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楚青望着江面,潍城已经看不见了,而青山也像一个小点,远远地挂在月亮下头,显得孤寂和清冷。
这一趟,怕是不会太平。
、第二十七章
纵是再坚持,这一天风尘仆仆,楚青终是有些困倦,腿上小南瓜睡得正香,这船上人人诡异的很,自己还是不能这么睡去。在那紫衣男子的劝说下,船夫没有将船往回开,但面对冷血无情的楚青,也是一脸怒意。
雷震霆抱着他的趋龙棍坐在船的另一头,不动声色地打量楚青。云中鹤有一弟子,现下约十五六岁,常出没于潍城,虽医术尚未达到炉火纯青,但在城中已小有名气,但今日一看,无非是个没有长大的毛头小子,倒是身旁的女子,看似清丽柔弱,却不想深藏不露,自己从苗城回来后,定是要到潍城中查个清楚。
墨绿长衣男子坐在离楚青不远的地方,他的目光同样聚集在楚青身上,先前自己上前解围,他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这感觉还真是不好受,不知她这一趟去苗城所为何事,若何自己是同个目的,怕是个大麻烦。
袁平倒是上前问道,“姑娘若信得过在下,不妨进到船坞里小憩一番,我看着天色有变,怕是明日不好前行”
“不必”,楚青拒绝地很干脆,她四年前就学会了,从此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那……姑娘若有和需要,尽管前来找袁平”,他目光诚恳,语气和顺,和那黑汉子大相径庭。
这人倒也是热心,楚青也不想树敌过多,便微微一点头。
第二日,果真如那袁平所说,天色大变,乌云密布,怕是得有一场暴雨。船家拖着受伤的腿,调整着布帆,包括黑汉子在内等人都上前帮忙,只有楚青仍坐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一行人。几人将货物均匀的分布开,再调整了下位子,以便保持船只的平衡,暴雨果真来的快,幸而去得也快,那船家边整理货物边抱怨道,“小小年纪,见死不救,若真是云中鹤的徒儿,也没什么了不得的,想云先生坐我船做了十几年,对我还有两份尊敬……”,他嘟嘟囔囔,似是不满。
楚青瞥了他一眼,觉得现下好几双眼睛都瞅着自己,想了想,还是开了口,“船家,你到船坞来下”,说罢,她将小南瓜嘱托给袁平,自己先进了船坞。
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船夫先从船坞中走出,面色红润,伤腿看上去也不那么严重,他满脸笑意地对着众人说道,“先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接下来几天,还是安生点吧”,说完,还刻意看了雷震霆一眼。
那雷震霆本来就对楚青前一天的出手极为不满,眼下自己成了船夫的口中不安生之辈,心中更是不爽快,冷哼一声,便转过头去,不再看船上的人。
楚青过了一会,也从船坞中出来,她面色有些苍白,走向袁平,抓起小南瓜的手,便往自己的位子走,孰料,那袁平站起身来,示意楚青坐在自己这,“这位子比较舒服,姑娘和小公子就坐这吧”,楚青没有推脱,微微躬身,以示感谢。
不知这老船夫是何等身份,这几日来,船上几人皆未找过楚青二人的麻烦,约摸第六天,他们靠了岸,楚青拉着小南瓜,第一个下了船,见着他远去的背影。老船夫转头,对着一人说道,“少主,此女若用之,必成大器”。
“我也正有此意,只怕…有些不易”
“这可从长计议,那雷震霆该如何处置?”
“鲁莽、愚钝,日后此等人,一并杀之,无须问我”
那人拂了拂衣袖,最后一个下了船,老船夫走回船坞,敲了敲自己的脖颈,唱起了曲,“潍河水滔滔,一沙一英豪……”
云中鹤只告诉自己要找的人叫做六鸢婆,其他她一无所知,而小南瓜对于这篇未知的土地十分好奇,竟打算玩儿那么两天。为了不让他担心,楚青并未告诉小南瓜云中鹤呕血的事情,若是他知道了,怕是除了哭哭啼啼,便是毫无益处。
两人行走与苗城的大街上,上一次,被柳如歌踩在脚下的时候,她觉得那女子服装怪异,可来到苗城,一片都是如此装束,色彩斑斓,自己一身白衣,倒是显得奇怪。池砚曾说,苗城的人热情的很,对待远方的客人,都十分的周到,此话当真不假。小南瓜长相清秀俊美,惹得好些姑娘驻足,而那些几乎衣不蔽体的青年也对着楚青唱着情歌,幸而语言不通,不然任是楚青在冷淡,定是会被其中意思羞红了脸。
她见这民风淳朴,心中也愉快,先前对苗城的恐惧也消了大半,走到一个卖葫芦的大娘面前,她低声问道,“婆婆,哪有投宿的呀?”,那大娘怕是听不懂燕国的语言,连连摆手,拿着她的葫芦,比着大拇指,楚青见状,便掏出几个铜板买了一个,挂在小南瓜的腰间,倒是合适的很,那大娘也练练比着大拇指,笑得合不拢嘴。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有人叫了一声,“姑娘?”,是袁平,他肩上担着两个竹筐,原来是普通的商贩,他见着楚青,高兴得很,“姑娘,咱们同行吧,我常年两地往来,会说苗语,你们跟着我,怕是会方便不少”。放着平时,楚青定是要拒绝这样的人情,但眼下,也找不到更好的办法,她只好点点头,“那麻烦公子了”。
“别公子,公子地叫了,叫我袁平就好了,我带你先去投宿吧”
“还请公子带路”,楚青像是没听到他的话,仍是客套的样子。
“……”
入夜,那袁平来敲楚青的门,“姑娘,若是不便,小公子需要与我一间房么?”
“不必”,楚青明白她暗示自己男女一室的忌讳,但要她随便将小南瓜与人独处一夜,还是作罢吧。
袁平作揖,离去。
第二日,他又来敲楚青的门,“姑娘,我要上集市一趟,是否同行?”,考虑到自己对于这儿的一切都十分陌生,这袁平看上去不像是什么恶人,自己与他一道,也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三人便一同上了街。
袁平进了一家当铺,出来的时候,肩上的担子已经不见,手上倒是一个沉甸甸的钱袋,他高兴得很,拉着小南瓜要去当地最大的客栈大吃一顿,楚青捺不住小南瓜的一再请求,只好同行。
这苗城第一的鸿运客栈果真是名不虚传,别说这三层的规模,单说这其中所坐之人,便知此地大有文章。楚青心里暗想,算是来对了地方,指不定能听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三人坐下后,那头上裹着彩巾的小二便走上前来,那小二竟会说燕国话,“三位客观吃些啥?”
“三两牛肉,一只鲈鱼,再来五个大包子”,袁平说着说着,想起身边还有两人,便问道,“姑娘和小公子,想吃点什么?”
小南瓜眨巴着大眼睛,“有什么好吃的呀?不要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