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翅难飞-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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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陈恩惠脸色变了变,却也不否认,只道:“如今国破家亡,若不及早动手早晚让那些鬼子抢了先,再说,弟弟领兵打仗到头来还不是图个有权势。若是能拿到这宝物,还愁其他作甚。”见着顾钦容抿着唇带着笑意喝咖啡,又道:“三娘和我娘都是那女人害死的,这么多年弟弟受的苦,我受的苦有多少,他陈恩赐又受过什么苦,如今这女人死了也是报应,我们替他寻宝也是积德,终究是你我俩才最亲,你说是不是?”
顾钦容不动声色的将咖啡杯放下,漫不经心的问:“董福明的烟土姐夫是不是也有份?”
陈恩惠哪料到顾钦容提到这事,当即脑子犯浑了,半响才点头道:“那个不成器的,也只是两千俩的,没占到三成。这事儿只能怨着董福明他,”瞥了眼门外顾钦容的车,又转了口:“这事儿也过去了,你姐夫并未怪你的。你也别放在心上。”
“那寻宝的事儿,姐夫又想占几成呢?”
“啊。”陈恩惠见自己入了圈套,有些不快,却又不好暴露,只蹙眉道:“唉,我和你姐夫倒是不贪财,只是这背后还有个阎王煞星,这寻宝若不找弟弟帮助,怕是宝物都得落入他手。”
“阎王煞星?”
“在徐州作恶的那个独眼许老三,实实在在的土匪。”
顾钦容闻言,微蹙下眉,又笑道:“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推脱,既然阿卡人在姐姐那里,我就放心了。今儿我先把邱老板送回梨春园免得人家找我要人。改日请帮我约好姐夫再叙。”
说罢,站起身掏出一百块钱放在侍者的托盘内。
“那,这是便定下了?”陈恩惠追问道。
“定下了。”顾钦容点头,抬脚走出咖啡馆,上了车。
陈恩惠坐下将咖啡喝完,看着扬长而去的车,心里百味陈杂。他原以为顾钦容听到阿卡在她手里会着急发怒或者有所表态,没料顾钦容心里像是只有邱小凤一人一般。真是失策。也罢,顾钦容还有得利用,这阿卡此刻不能除,日后还要顾钦容去亲手剥了他的皮。等着陈恩赐与顾钦容两人相残,她坐收渔翁之利。
想到这里,陈恩惠不禁勾起一丝胜利的笑容。捏着素帕擦了擦嘴角,丢了五十块钱给侍者也带着保镖走了出去。
刚出咖啡馆没多久,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叫,陈恩惠止不住回头看。只见方才那侍者拎着个手包追了过来,“太太,您的包丢下了。”
陈恩惠转过身,站在汽车门口等着那侍者走来。
“太太,您的包。”侍者似乎跑得过累,将包递到陈恩惠手里便按着膝盖弯下腰直喘。陈恩惠知道他的意思,便又打开包,从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块钱递给他,“谢谢太太。”
侍者接过钱,很自然的向陈恩惠鞠了一躬。
陈恩惠脸色顿时煞白,瘫倒在地上,一旁的保镖这才反应过来。扶起陈恩惠一看,腹部竟然被枪打穿了。再回过神,那侍者已经不见人影。
几个保镖慌了神,只连忙扶着陈恩惠让他上车,突然一匹马飞驰而过,将陈恩惠一把捞起劫走。
待那几人回过神,马也不见了。几个保镖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有人道:“还是逃吧,若是真被发现了,免不了吃官司,我们这等穷人哪里受得了折腾,逃吧!”当即几人作鸟兽散。
顾钦容一脸疲惫的靠在车里,扶着腹部一阵粗重呼吸。邱小凤见他脸色差得出奇,唇无血色,急切问道:“您这是受了伤?伤到哪里了?”
“没事儿,只是扭了腰。”顾钦容摆手不让他接触自己的腹部,“歇会儿就好。让司机快点开车。”
饶是他装腔作势的闹了这么一出,伤口被挣开,出了血。
邱小凤明白他的意思,也只能催着司机开快。顿了半响才道:“我虽是不知陈恩惠是什么目的,但您却不能不顾阿卡,他为我,腿也给打折了。这陈……”见着顾钦容脸色已充满煞气连忙闭了嘴,将脸转向窗外,抖着身子暗暗祈祷阿卡平安无事。
顾钦容回到公馆,方医生已经候在那里多时了,见着他被人搀扶着进来,免不了责怨道:“急着要早日康复还这么折腾,您这哪里是想好,分明就是想坏!坏到底!”
张副官绷着脸戳了戳方医生,让他闭嘴。哪知方医生连他也一并骂了:“你戳我作甚,一个做副官的,就该体恤上司,你倒是好,任他胡来!日后,我定会向李师长参你一笔!”
张力被骂的一头黑,看了顾钦容两眼也不敢反驳。
伤口刚重新包扎好,张副官便来报:“程申回来了。”
顾钦容靠在床上,瞥了眼一脸不快的方医生,又瞥了眼张力,咳了声问:“办成了么?”
“办成了。”
“把礼给大少爷送去。”顾钦容闻言抿唇笑了下,又对方医生道:“上回托人带了些好茶,毛尖,方医生喜欢的话,带回去些,若方便的话,也可以帮忙给李师长带回去些。”
方医生哼了一声,叮嘱着张力:“以后多注意些,这胡闹的事儿不可再有了。”提脚就走。
“方医生不多坐一会儿了?”顾钦容歪着身子问。
“你,你都送客了,我还有甚待下去的意思!”方医生怒斥,将门灌得砰一声响气呼呼的走了出去。
留在顾钦容张力主仆二人面面相觑,直摇头。
陈恩赐蜷着身子缩在床上,眼睁睁的看着桌上的东西,只觉得自己身在冰窖中。
陈恩惠的人头。
颈上的筋已经萎缩,脸上溅着血,两眼睁得硕大,脸色惨白得像一张纸。
“啊啊啊!”陈恩赐突然抱头大叫起来,冲下床拼命的砸门:“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与此同时,顾钦容拨通了刘元真办公室的电话。
“喂,姐夫,是我,顾钦容。”
“噢!钦容啊,有什么事儿?”
“姐姐说有些事儿要我与你商量商量,晚些有空么?我想约你在公馆里谈谈,姐姐也在这里。”
“好,好。什么时间?”
“姐夫下了班便直接过来用晚餐,如何?”
“好好好。”
作者有话要说:实在抱歉,因为个人要去成都,香港,所以大概要十天之内不能更新。
十天之后,继续更。保证不会坑。
19
19、第十九章 。。。
密室只有一个天窗,阿卡抬起头看窗外,头顶一片星光。天已经全黑了。盘算着关在这里已经两天了,前段左右还有邱小凤伴着不算寂寞,如今一个人确实是真的怕了。腹中的饥饿感愈发浓烈。从陈恩惠带着邱小凤离开之后,就没有人送过一次水来。似乎那些人已经将他遗忘了。
阿卡缩着身子,揉了揉肿起的小腿,心神不宁。他想到陈恩惠说顾钦容要她一定把邱小凤带上。虽然不知道为何会被绑架,但是既然与顾钦容有关,阿卡总觉得事情不会很糟糕。
潜意识里,他认为顾钦容可以保护他。
可顾钦容没有要求陈恩惠带走他,顾钦容也没有来救他。他就快要死了。他认知性的感觉顾钦容对邱小凤的重视度是比他高的,他只是顾钦容的“发泄工具”,却又不愿意承认。
他想着自己如今已经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无知,学会了很多东西,顾钦容应该会很满意的。
阿卡费劲脑汁的替顾钦容找尽一切不来接他或者说救他回去的理由,可是想出一个又否认一个。
“哐!”的一声,铁门被打开,打断了阿卡的思绪。
刘元真铁着脸负手站在阿卡面前,令几个听差将阿卡拽起来,上前便是一脚:“说!到底是谁干得!”
阿卡被踢得冷汗都下来了,茫然问:“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放屁!在我面前装傻,我以为我不知道这些都是陈恩赐的把戏。别在我面前装傻子。说,是谁劫走了太太!”刘元真又是一脚,阿卡彻底扛不住了,歪跌倒在地上,腹中一阵阵巨疼,连声咳嗽,竟咳出血来。
刘元真见他依旧不说话,咬牙切齿咆哮着一脚踩到阿卡的手指上,碾着脚跟,切齿问:“嘴巴到很硬,到底说不说?”
阿卡疼得几乎要昏过去,摇着头痛苦挣扎着:“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老爷,顾公馆来车了。”就在刘元真抬脚准备再给阿卡一脚时,一位听差的跑了进来。
刘元真蹙眉寻思了一会儿,让人把阿卡绑起来,“从后门走,连夜送到许老三那里。不能让人死了,更不能让人跑了!”
接着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前门,脸面也换了一副,堆着笑连连对张力道:“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家里老母突然身体不适,我便提前回府了一趟,让张兄扑了空,委实惭愧。”
张力也笑道:“刘先生说笑了,不麻烦不麻烦。”
“那,咱们这便走吧,莫让太太和钦容等急了。”刘元真做了个请的姿势,先上了车。
顾钦容卧坐在床上,翻着阿卡平日里的公文笔记,压抑着心中的着急和怒火慢慢等待着。
原本计划好直接将刘元真从食品局请出来软禁住,哪知道半道儿竟然让人跑了。这只能说明刘元真已经得到陈恩惠被害的消息了。
计划有变动,他就不能保证阿卡的安全。程申又派出去,此刻还未回来,救出人的希望不是特别大。
顾钦容将一份稿纸握紧紧在拳里,只希望阿卡平安无事。
“旅座,大少爷已经不出声了。”一位听差敲了敲门汇报。
顾钦容闻言轻轻一笑,打开门径直向关着陈恩赐的房间走去。
守在门外的护兵远远看到顾钦容走来,立刻挺直身子行了礼。顾钦容示意把房门打开,走了进去。
屋里的灯有些灰暗,窗子都是封死的,几缕月光从缝隙里透进来,显得格外的幽冷。陈恩惠的人头孤零零的躺在地板上,月光打在她的脸上,很是狰狞。
顾钦容环了眼四周,将视线固定在床角。
陈恩赐抱着床柱瑟瑟发抖,嘴里不停的低声念叨着什么,似乎顾钦容进来他都未察觉。
“哥哥。”顾钦容上前几步,离陈恩赐更近了一些。
陈恩赐闻声猛地抬起头,随之发出一声尖叫,尿顺着裤腿滴了下来:“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边喊边向后面退。
顾钦容微蹙着眉头,一把拽住陈恩赐,柔声道:“哥哥,别怕。我是阿容。你看清楚,我是阿容。”
“阿容?”陈恩赐盯着顾钦容,满眼恐惧和无助,嘴里喃喃道:“你是阿容?”
“对,我是阿容,你弟弟。”顾钦容尽量忽视陈恩赐失禁的事情,满脸温柔:“哥哥想不想出去?”
“想想想。”陈恩赐扫了眼地上的头颅,连连点头。
“那哥哥要回答我几个问题,回答好了,我便带你出去,好么?”顾钦容见陈恩赐依旧是神情不定,抬手捋了捋陈恩赐的头发:“哥哥,阿卡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秘密?”
陈恩赐被顾钦容这动作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抬手打开,摇头道:“阿卡?我,我不知道。”
“哼。”顾钦容冷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房间,令人把门关上。在他面前装疯卖傻不是那么容易,顾钦容何等人,不是陈恩赐想对付就能对付了的。
“旅座。刘先生已经在前厅候着了。”听差的见顾钦容出来立刻汇报。
顾钦容让听差得取来湿毛巾擦了擦手,蹙眉顿了一会儿,道:“带了什么人过来?”
“几个护兵,车是公馆的。”听差的答。
“派人去外门监视着,有可疑的一律枪毙。让张副官把人拖住,程申回来让他立刻来见我。”
顾钦容一一吩咐后,回到卧房重新躺下休息。
刘元真敢一个人来,就说明他肯定把握住了阿卡,甚至很可能阿卡已经被转移到别的地方。此刻出去见人,顾钦容很明白自己必然会沉不住气提到阿卡,这无疑就是落了对方的圈套。不可行。
但是阿卡生命攸关,对方要阿卡到底是真的寻宝还是另有目的,顾钦容也拿不准。当初派人去查的阿卡的底细,查到的结果只是说是清廷一没落王爷的贝子,与陈方氏有些亲戚关系,却无其他。至于所谓的国宝,藏宝图,是从未听闻的。
又或许根本没有什么藏宝图,对方只是想拿着阿卡来要挟自己呢?顾钦容知道有人看他不顺眼,更有人恨他入骨,刺他软肋是极有可能的。
那么这么一来,就极有可能是陈恩赐陈恩惠一起合作来对付他。
顾钦容揉了揉太阳穴,一阵头疼。他本是自私的人,可一旦是认定了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不想被别人染指,更何况如果真的是利用阿卡来牵制他,就太小看他了,更不可饶恕。可恶。
刘元真一杯茶接着一杯茶被张力劝了下去,直直坐了近一个钟头也不见顾钦容出现。不免有些气愤,道:“张副官,敢问旅座是否有急事脱不开身?若是如此,可否将太太请出来,我也好与她叙叙。”
张副官心里吃瘪,嘴上却道:“临时有军务将旅座喊出去了,太太说是要与李师长夫人见面也与旅座一同出去还未回来。我这就给您去电催催,刘厅长切勿生气。”
刘元真心里冷笑,这借口找的也太拙劣了,只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顾钦容在没找到阿卡之前是不可能对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