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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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凶狠的一剑,刀身上一股强大的内力使得他无法再往前半步。
司徒晟的湛卢还愣在半空,侧头就看见江予澈嘴角噙着冷笑,苍白的指间那柄清光摇曳的短刀替他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他刚要出剑对上来袭的人,却见江予澈微微侧了脸,瞥了自己一眼,司徒晟心知那是江予澈要自己解决问题,于是便回剑入鞘,退开几步,让出空地让两人对决。
来人的反应也是极快的,这一击刚被清影刀挡住,立时变换着招数,长剑撤回,剑尖在半空挑出千万点寒芒,如带着熠熠璀然的银河一般,带着一击必中的决绝刺向江予澈。
众人也不见江予澈如何出招,她只微微举起清影刀,清光漫天纷扬起,带着她一贯的漫不经心和目空一切,没有过多花哨不实的变换,刀身斜斜地从万千的寒星当中穿行而过,制住了他毒蛇一般妄图刺到她脖颈上的一剑。
“叮!”金戈交击之声清脆响起,就在此时,江予澈猛地伸出一直藏匿在袖中的左手,曲起食指和无名指,“当当”连续两下快速击在对方的长剑上,众人惊愕地看见缠斗的两人忽地停下了,半空跌落一截断剑。
那人张大了口,震惊地看着江予澈竟徒手两指就震断了自己祖传的宝剑,连带着自己握剑的手掌虎口处亦被震得发麻,几欲握不住断剑的残柄。
他猛然才发现与自己对决的竟是一名身材娇小、面容娇好的少女,苍白的脸衬着银白的狐裘,显出一种不正常的病态之美。
他不禁大怒,自己竟是输给这样的女子么?不甘心,太不甘心了,就算传说这女子是出自龙烨熙门下,自己自出师之后,纵横江湖多年,却也几乎未遇敌手,怎甘心当众败在这样一个看上弱不禁风的少女手里。这简直是一种侮辱!
他大喝一声,扔掉手中家传宝剑的残柄,赤手劈向江予澈,掌风猎猎,带着寒气袭向江予澈。
满空小雪星星点点,碎碎扬扬地飞落下来,亦被那人的掌风给劈开,碎得更小。
江予澈却丝毫不惧,她轻盈地跃起,脚尖在马背上轻点,身子如折翼的蝶一样腾空而起,手中清影翻转,徐徐举过头顶,她掐好了时候,在那人的掌风即将劈到自己身上的时候,堪堪从头顶猛地划下刀光,宛如盘古开天辟地一般,简洁而直接,迎上了对方的攻势。
那人尚未反应,自己已是被人从头到脚沿着一条直线劈成了两半,他不甘心地从半空跌落在混合着泥土和积雪的地面,瞪大了眼睛,始终不肯相信自己竟会命丧于此。
江予澈收回清影刀,漫不经心地吹了吹遮在额前的刘海,从怀里掏出一块雪白的帕子,自顾自抹去刀身上的血迹,全然不顾对面钱明和司徒昊几欲吃人的目光。
折翼
司徒昊心知江予澈一身继承自龙烨熙的武功身手确是高深莫测,难寻对手,一般人总是看她个子娇小、面容秀雅就认为她定是顶着龙烨熙的名号浪得虚名。
可是曾经被她当胸一刀的司徒昊可是很清楚这个少女身体里蕴藏着怎样可怕的力量,胸口上那道一遇到阴雨天气还会隐隐作痛的刀伤时刻提醒着他,有朝一日一定要将江予澈给予自己的伤痛和屈辱十倍百倍的从她身上讨回来!
眼见自己最得意的属下竟然在眨眼间就变成了她的刀下亡魂,这让他怒不可遏,长啸一身,清越的啸声贯穿天地间,响彻每个人的耳际,携着磅礴的怒气和高手对决时才有的激昂斗志,一跃从马背上腾空而起,长剑自腰畔跃起,与人几乎合为一体,银光在空中荡开,引得周围的空气都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衣袂和发丝都在自己强劲的剑气催动下,剧烈的飞扬在空中,宛如神魔般扑向低着头擦拭清影刀的江予澈。
少女却恍如不知危险已迫在眉睫,不慌不慢地将那方很上去很是珍惜的帕子收进怀里。
劲风已劈至头顶,剑气逼得她的发丝在空中飞舞凌乱,几乎要将她自头顶劈开成两半,一旁的司徒晟急得拔剑就与上前帮助江予澈。
江予澈头也没抬,清影曼曼往上一隔,堪堪隔开了几乎劈到自己头发的长剑,清光摇摇晃晃,迷离如同一个深坠期间的迷梦般让人失神。
她并未收回刀,清影在半空利落的跟着手腕翻转着,带起重重杀气,织成一张铺天盖地的网,将两人笼罩其间,司徒昊大惊失色,长剑灵蛇般游走在清光织成的密密的网里,怵然发力,翻搅着欲将四周密集的刀光杀气给隔开,长剑对准中间的江予澈,直刺过去。
江予澈却不给他近身的机会,她脚下踏着龙烨熙传授的“碧落”步法,身姿轻盈,翩若惊鸿,矫若游龙,手中的清影刀翻飞不止,将周身护得严严实实,泼水不入。
司徒昊紧蹙眉尖,眸间冷意沁出,如同一只伺机而动的猎豹一般敏锐地观察着江予澈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企图找到她的破绽,然后舍身一击,必能将这个目空一切的傲慢女子斩杀于剑下,方得报昔日一刀之仇,以及她几次三番折损了自己那么多名得力手下。
心下恨意压制不住,若不是许慎这个坏事的,当时多加谨慎一些,也不至于让司徒晟顺利救走了江予澈,如今放虎归山,想要再擒住江予澈用来要挟司徒晟已是不可能了。
忽然,江予澈体内真气流转滞了一下,手中的清影猛地停顿了一下,就是这一瞬间,司徒昊仿佛寻觅到最佳捕猎时机的豹子般猛然出击,剑尖勾勒出万千迷离耀目的寒星点点,形成一股可与江予澈的刀光铺陈的网所对抗的力量。
两股极其暴烈的力量携着积雪和尘土向着彼此狠狠撞击而去,刀光剑影交错迷离,清影银光流转万千,缠斗中的两人身形都快到不可思议,四周的人只看到两人白裳黑袍在空中随着劲风飞舞着,却是看不清楚两人是如何出招的,只听得剑气刀光破空的“哧哧”声。
钱明看着场中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江予澈和司徒昊的打斗给吸引住了,悄悄传令给身侧的副将,要他传话下去,趁此机会,包围住司徒晟的大军,一举歼灭。
司徒晟忽地看见钱明身侧的副将猛然就消失了身影,一下子警觉起来,他赶紧握紧了腰畔的佩剑,身侧的凌淳熙会意,高声厉呼:“各部大军听令,严守阵脚,以防敌人偷袭!”
话音刚落,已有数十名黑衣人从各个方向冲着司徒晟飞身扑来,形成合围之势,将司徒晟和凌淳熙与大军阻隔开来,封死了两人所有的去路。
一旁的将士们都是手忙脚乱,却听得司徒晟高呼了一声:“大军严守阵法,不要自乱阵脚,违令者杀无赦!”
大军忙得稳住严整的阵法,却听得对面钱明指挥着联军,按着诡奇多变的偃月阵型快速有序地向着己方进攻。
林将军看了看正和那数十名杀手缠斗着的司徒晟和凌淳熙,稳住心神,开始有条不紊的按着操演了不下数百次的战略指挥大军不慌不乱地与对方开始拼杀征战。
司徒晟和凌淳熙被那数十人包围了,两人彼此对视一眼,身形猛然腾起,向着离两人最近的那几名杀手扑去。
凌淳熙的长剑宛如灵蛇,走的是偏向阴柔诡奇一路的剑法,常常剑走偏锋,在看似最不可能的地方忽然峰回路转,毫不留情地将近身的敌人一个个砍杀。
而司徒晟的“行云”剑法却较为大开大阖,行走之间有着行云流水般的翩然之气,荡荡间有着气吞山河傲视天下的王者之风。
两人虽从未一起演练过,此番一起御敌,却仿佛天生就有的难以言喻的默契,彼此的一招一式皆是弥补了对方的破绽和不足,使得杀手们无法再靠近两人一步。
一个又一个的杀手倒下,却有更多的扑上来,寒风里血色涟漪喷溅在积雪层层的地面上,两人联手已经斩杀了那么多的杀手,可是不知道钱明到底是去哪里网罗来如此之多的杀手死士,前仆后继的冲到两人身侧,司徒晟第一次觉得杀人杀到想要吐的感觉。黏糊糊的血渍溅到自己脸上、身上,很快就在风里凝结起来,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忽听得身侧凌淳熙的传音入密:“王爷先撑着点,属下看江姑娘似是旧伤复发了,行动渐渐有些不便。属下这就过去助她一臂之力!”
说完,也不待司徒晟回答,就急匆匆地用长剑荡开几名冲至自己面前的死士,使得杀手们合围的趋势破开了一个裂口,身形如灵巧的鱼儿一般滑了出去,几个起落,就到了江予澈和司徒昊缠斗的旁边。
江予澈真气滞在胸口提不上来,散乱的真气在体内乱窜着,逼得她胸口一阵翻涌,差点一口热血就当成喷了出来。她脚步虚扶,眼神有些涣散开来,耳边听见劲风呼啸着来来去去,心知这次司徒昊是不会轻易放自己一马的,毕竟当胸一刀几乎要了人家的命。
司徒昊也发现了江予澈的变化,他心下大喜,长剑飞快的变换着方向,流光溢彩地一下又一下地刺向江予澈的要害。
江予澈无力地抵抗着,手中的清影几次差点脱手滑落,她大口地喘息着,胸口闷的好像塞了满满的棉花,几乎喘不过起来,她只能踉跄着,尽力躲开司徒昊招招致命的杀招,他却如跗骨之蛆,身形紧紧贴着江予澈,如影随形,丝毫不给她躲闪的机会。
司徒昊正举剑砍上江予澈,却听得背后有着高手破空而来的声音,他急忙回身,长剑往前一隔,荡开了另一柄森然长剑的夺命一击。
“叮”两剑交击之声响彻长空,剑上强劲的内力激的两人身形向着相反的方向飘出。
凌淳熙冷然看着一脸惊诧的司徒昊,将江予澈护在自己身后横剑在身前,做好了防御的姿势。
司徒昊冷眼看着凌淳熙眼底的杀气和担忧,不由冷冷讥讽:“清影仙子果然美貌惊天下,又来一位裙下之臣相助。”
江予澈咬着牙,恨道:“司徒昊,我江予澈落在你手里,你要杀要剐,由你做主,但是不要辱我!”
凌淳熙眯起了眸子,阴枭的神情狠狠盯着司徒昊,并未答话。
司徒昊听了江予澈的话,微微笑了起来,酷似司徒晟的面容上却是阴冷狠戾,长剑化为万点星芒,直冲着凌淳熙而来,嘴里仍旧讥诮着:“哦,难道是我说错了么?我那七弟都被你这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的。这个小白脸不是他的副将么?不顾主帅的安危,舍身来救你,哼哼……”
凌淳熙云淡风轻地看着他的剑尖颤巍巍地直刺过来,宛如丝毫没有听见他那些侮辱的话。
司徒昊见自己竟没能使凌淳熙动怒,不由心口腾起一股无名之火,身法如鹤渡寒塘般决绝而迅速,长剑几乎要刺到凌淳熙的胸口。
那名脸色沉静的男子只微微往侧边踏出一步,长剑银芒森然耀人眼目,极快的挡住了他的剑,气息稳沉,丝毫没有波动的迹象。
司徒昊没想到这名看上去面目稍显女气的俊秀男子竟也深藏不露,收起了小觑之心,全力抵御,同时还警觉他身后的江予澈,以防这个鬼魅般的女子随时恢复了内力,忽然暴起给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江予澈觉得自己的眼神渐渐散开,眼前白茫茫的雪地上宛如落满了红梅,周围的厮杀声逐渐地小去,小去,她努力想要使自己清醒起来,却没有丝毫的力气。
视线开始摇晃,转动,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她仰面,看着灰白的苍穹上好像有着七彩的光芒,她努力向前伸出手去,却没抓到任何的实物。
凌淳熙听得身后有声响,急忙回头,却见江予澈已是狠狠跌落在地面上,宛如一只委顿与地的折翼之蝶,没了声息。
吃醋
梦里自己好像跌落水下,四周有着温柔的水一点点浸过自己的口鼻,逐渐盖过头顶。
控制不住的身体随着水流起起伏伏,找寻不到落点,这样无法掌控自己身体的感觉让人很恐慌。
这是,哪里?没有一丝光线。
害怕地张开双臂,四处摸索。手心里有温热的水流缓慢淌过指缝的感觉。就像,就像是鲜血流过指间的感觉,她惊叫起来。
想要走出这迷境一般的地方,却找不到任何的出口。
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不要留下我独自一个人!
是谁,是谁在叫着自己?声声彷如哽咽也无力,充满着担忧和焦虑。异常温柔而熟悉的声音,如同照进黑暗里的光线,驱散了满心的恐惧。
江予澈睁开眼的刹那,就看见了薛宓憔悴的笑靥,往日妩媚宛如含着脉脉秋水的眸子里疲惫的有着许多血丝。
一见江予澈醒来,她欣喜地转头对后面的侍女道:“快去告诉王爷,阿澈醒了。”
侍女探头看看眼神迷茫的江予澈,欢欣地行礼:“姑娘可算醒来,婢子这就去告诉王爷去!”
江予澈愣愣地看着薛宓和侍女的欢喜,慢慢地开口,喉咙干涩,声音嘶哑:“五姐,怎么回事?”
薛宓摸摸她的额头,笑道:“那日你在战场上晕过去了,吓死大家了。”
江予澈闭了闭眼,晕倒之前残留的记忆一点一点浮了上来,她惊恐地睁大眼睛,猛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司徒晟呢?他没事吧?平江城没事吧?”
薛宓忙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