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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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晟眯起了狭长的凤目,话音忽而泠然:“你慕容家杀我父王有何好处?何况你爹派出的使者是来商量你我二人的婚事,杀了我父王,对你们慕容家一点好处都没有!”
“什么?!我们的婚事?我都没有答应!我爹真是的!回去一定要找他算账!”江予澈一张小脸涨得通红,她恼恨道。
“小声些,外面那些人可不像我一样相信杀我父王的另有其人,他们都是我父王生前的亲信,要是被他们知道你是慕容家的人就有点麻烦了。”司徒晟虽口里这么说着,却见他眼里跳跃着星芒耀耀。
“你也认定是其他人杀了你父王,嫁祸我爹么?”江予澈一瞬不瞬地看着神色悠然的司徒晟,“你为什么相信我爹?”
司徒晟转过脸,眸底点墨然然,声音清润:“你爹那么疼你,他希望你嫁给我就是因为凭我们家的势力可以保你一世平安,他可以怎么可能杀了有可能成为他亲家的人?你爹不会拿你的平安和后半生开玩笑的!在江山和你之间,你爹选的一定是你。”
虽然早就听过慕容谙亲口说过这样的话,可是如今从旁观者的口里说出这话,还是让她震惊了很久,原来爹是那么疼爱自己。
帐篷里一时沉静,两人都不再出声,直到侍从来报告说给江予澈的帐篷已经收拾好了,两人才回过神来。于是江予澈跟着侍从下去休息,而司徒晟则继续坐着发呆。
连日来的疲惫在江予澈沐浴之后愈发加重,一躺到床上就沉沉地睡去,一直到夜色降临才醒来。
出了营帐,夜色暗沉,星子在天角跃跃耀耀,已是冬日了,空气清冷,呼出的白气在眼前氤氲开一片朦胧。
她跟在默不作声的侍从身后,也不知要去哪里。只听到四周人声鼎沸,到处篝火跳跃。
走了一会儿,侍从恭敬地对着前面围着篝火而坐笑闹的一群人行礼,声音颇大:“王爷,江姑娘到了。”
一时间,无数探究的目光投了过来,好奇的、不屑的,众人都在窃窃私语讨论着江予澈,令得她有些别扭和焦躁,还好夜色太沉,没人看得清她脸上的表情。
一人清朗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过来吧,正在给大家介绍你呢。”
江予澈循着声音而去,走到司徒晟的身旁,却见男子星眸映着跳动的火光,正定定地看着自己,清俊的面上蕴着温柔的笑意。
司徒晟拍拍身侧的空地,笑道:“坐下吧,杵着做什么?”
江予澈依言在他身畔坐下,就听一个粗豪的声音响起:“听王爷说,这位姑娘就是闻名天下的清影仙子江予澈?”
江予澈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听有人接茬:“听说清影刀可是上古奇兵,不知吾等可有幸能见上一见?”
“是啊,姑娘就将清影刀请出让我们大家伙儿看看眼界啊!”一时间大家都开始起哄道,纷纷嚷着要江予澈把袖底从不轻易示人的清影刀拿出来。
江予澈有些不知所措地转脸看着默不作声的司徒晟,他觉察到了她的求助,于是笑着解围道:“既然是上古神兵,那怎可轻易示人呢?大家别闹了!”
先前那名粗豪声音的男子又不满地嚷起来:“哎唷,王爷这怜香惜玉的性子,可是半点儿也没改!听闻清影仙子的美貌可是和清影刀一样久负盛名啊!难不成王爷是看上江仙子了?可是之前王爷不是去向慕容谙提亲了嘛!不过听说慕容谙的四女儿是个病痨子,也不知道长得什么样!”
司徒晟和江予澈对视一眼,两人眼底都浮起掩饰不住的笑意。
“嗨,那四小姐长什么样现在和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啦!”有人笑道,声音里带着对慕容家的不屑,“慕容谙这次可是百密一疏啊!还妄图用联姻来拴住我们王爷。可惜他的如意算盘打算了!出了那种事情,我们王爷怎么可能娶他女儿!”
他这话才出,四周立刻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安静地看着一言不发地司徒晟。
司徒晟撇了撇嘴,看了眼身旁有些不悦,隐隐有着发火前兆的江予澈,他伸手握住她气得有些发抖的手,轻轻地凑近她耳边说着,些微带着酒香的气息不停喷在她的耳畔,痒痒的:“不论你是慕容暖也好,是江予澈也罢,名字只是一个代号,我要的是你,无关名字和身份。”
江予澈有些害羞,更多的确实震惊,她瞪大一双看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眼前眉目在火光映照下清俊更胜往日的男子,紧张地抿起了嘴,却说不出话来。
司徒晟笑笑,握紧了她柔软的手,继续道:“只是以后不要再那么要强,好不好?不论发生什么事,记得还有我,你不是一个人!”
江予澈眼底微酸,涌上氤氲水色,轻浅朦光中看见司徒晟脸上怜爱关切的神情,还未说话,就听见司徒晟清冽的嗓音响起:“时局如此动荡,先父尸骨未寒,子瑾暂时没时间考虑儿女私情。待平定天下之后再来商议此事!”
众人先是震惊,后纷纷赞赏司徒晟以大局为重,不停的有人前来给司徒晟敬酒,各种谄媚的笑容和拍马屁的话听得身侧的江予澈不停皱眉。司徒晟却是一副来者不拒的样儿,谁来敬酒他都爽快的干了,江予澈怕他喝醉了,可是张了张口,却又不知道以什么立场去劝,只得在一旁担心地看着。不一会儿,司徒晟就有些醉了,口齿不清地呼喝着要江予澈扶她下去。
众人立刻开始哄笑起来,闹腾着打趣两人,江予澈虽有些不好意思,可是又担心司徒晟,于是也就装作什么也没听见地扶着脚步踉跄的司徒晟往他的营帐走去。
谁想刚离开众人的视线,司徒晟迷蒙的双眼立刻变得清明起来,他站直了身子,笑着问江予澈:“我是不是太沉了?累到了吧?”
江予澈一看他这样,哪里还有半点刚刚醉醺醺的样子,心下明白,司徒晟初登王位,很多司徒逸手下的人一定不满意这么个初出茅庐的小子,何况之前司徒晟风流纨绔的名声是天下闻名的,那些自持甚高的老将领们一定不会对他言听必从的,只有慢慢地让那些人改变对他的想法,一点点心甘情愿的臣服。
她摇摇头,微笑道:“不沉,我没事。倒是你,喝了那么多酒。要不要让人给你备碗醒酒汤来?”
司徒晟撇了撇嘴,拍拍江予澈担忧的脸颊,笑道:“没事,那点酒算什么。”
江予澈拍掉他不规矩的手,不满地一眼瞪了过去,却引来司徒晟大笑出声。
星夜暗沉,寒风微袭。
两人慢慢地往司徒晟的帐子走去,却没发现他们身后一个黑影在他们身后露出了诡异地笑容。
反叛
江予澈就安心地在司徒家的军营里呆下了。
可是每天司徒晟只有到晚饭时候才急匆匆赶回来陪江予澈吃一顿饭,其他时间总是在忙得不见人影。
江予澈一个人在军营里呆了几天,那些人都知道她和司徒晟关系匪浅,于是都都对恭恭敬敬的,可是她一个人也不认识,整日就在军营里无聊地溜达。
日子就在百无聊赖中悄悄溜走了。一晃一个多月就过去了。
这天,趁着司徒晟晚饭回来的时候她大嚷无聊,司徒晟拿她没辙,就说司徒逸死后,朵颜被送回了相对比较安全的宛宁,要是闲着没事的话就回宛宁去看看朵颜。
江予澈一听,立刻兴奋起来,叫着让人下去备马,司徒晟忙按住她,让她先稍安勿躁,明日早上再出发也不迟。她想想也对,于是就乖乖坐着吃饭。吃了一半,她忽然想起薛宓,立刻问薛宓去哪里了。
司徒晟一面心不在焉的扒拉着碗里的饭粒,一面给江予澈夹了一些她爱吃的鱼,想了想回答说薛宓陪着朵颜回了宛宁之后,就带着她自己的手下不知所踪了。
江予澈不禁有些焦急,自言自语道:“那要是想要联系五姐可真麻烦了。”
司徒晟一听,笑道:“宓夫人走的时候要我告诉你,要是以后想要找她的话,就到安阳馥阁找青词姑娘,她知道宓夫人的去处。”
江予澈有些疑惑道:“为什么五姐不告诉我她要去哪里呢?青词和十五哥现在还在安阳城么?会不会已经被二哥的人给找到了?”
司徒晟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江予澈问的这些问题的答案。
第二日早晨,太阳都升的很高了,江予澈才打着哈欠从帐子里出来,外面候着的侍从立刻上前来笑道:“姑娘起了。王爷临走时吩咐奴才给姑娘备好马。姑娘打算几时出发?奴才下去给姑娘准备随行物品。”
江予澈点点头,问道:“还不急。司徒晟呢?”
那侍从捂着嘴弯腰行礼声音里掩不住的笑意:“姑娘起得太晚了。王爷一早就带着亲随出去了,恐是去往后山看将士们练兵吧。”
江予澈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一边有些气恼地挥手让那人下去准备,一边在心下埋怨司徒晟走的太急,连道别都没有。
转念一想,她急匆匆招来侍从,问清了练兵的校场方向,带上随行的物品,翻身上马,立刻向后山校场奔去,惹得身后一众侍从纷纷窃笑不已。
不一会儿,就听见从校场方向传来士兵们操练的呼喝声,江予澈一笑,催促着马快些。
到了校场大门,站岗的见是江予澈,立刻放行。
远远的就见高台上有一人负手而立,虽一身戎装却掩不住与生俱来的慵懒贵介之意。
场中在有序地进行着操演,呐喊声震天撼地,四周笙旗猎猎,艳日下却一片肃杀威仪,果然是令天下闻名丧胆的胤军。
江予澈跳下马,还未走近,就见已有一士兵匆匆上前对着司徒晟说了什么。司徒晟立刻转脸面对着江予澈这边,虽看不清面容,却见他抬手招了招,示意江予澈过去。
江予澈有些犹豫着,不知司徒晟此举为何。四处望望,却没看见究竟是从何处可以直上对面司徒晟所立的高台。
踟蹰间,就听司徒晟盈着笑意的声音被他用内力传到了耳畔:“过来吧!”
司徒晟声音虽不大,却蕴着精湛的内力,仿佛从四面八方而来,引得场中的操演都停了下来,不少人纷纷议论着司徒晟和江予澈。
江予澈本只是想悄悄来和他告别,谁想竟被他惹出这么大的动静。
她恼恨地跺了跺脚,提了口气,足尖在地面轻轻一点,身形宛如蹁跹鸿影,腰肢略略往前一折,立时轻盈腾起,若九天之上的轻云般盈盈掠过,向着司徒晟所在的高台处而去。
场中众人皆知龙烨熙一脉为天下武学之巅峰,但多数人却从未亲眼目睹这般高妙轻松的身法,不禁仰头看着江予澈在半空掠过的身形。
因着两处距离稍远,略至一半的时候有些往下落,却见她稳住身形,脚尖轻轻在一名看得呆住的士兵肩头一点,借势重新跃起下坠的身形,姿态优雅轻灵翩若鸿雁惊飞,令得场中众人雷鸣般的鼓掌和叫好。
江予澈刚如一只蝶般轻巧地落在司徒晟身边,立刻就埋怨开了:“我只是想悄悄来道个别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似的搞得现在这么人尽皆知。”
司徒晟凑过来轻笑道:“就是要让大家看看你的真本事,那群老家伙才不会对你留在营里有话说。省的他们老是在我耳边唧唧歪歪说不该留女眷在营里免得以后成拖油瓶。”
“你才拖油瓶呢!”江予澈瞪了他一眼,却见他转开了脸,指着下方严整以待的三军淡淡道,“今天就先练到这儿吧!明日继续。”
立刻就有各军将领上前去整队准备离开。
却见一骑匆匆奔进校场,带起尘土扬扬。
司徒晟眯了眼望着那骑,嘴角抿了起来,神色间似是有着不悦。
司徒晟身后一名侍从窥见他眉目间的冷硬,上前从那见见奔近的骑手喝道:“来者何人!”
那人并不停马,仍旧策着马奔来,熟悉声音自风里传来,掩不住的慌乱和焦虑:“小人有紧急军情要向王爷禀报!”
来得近了,却见那人一个翻身自马上跃下,急匆匆奔到司徒晟面前。只见来人一袭戎装沾满了尘土,面上慌乱之色明显,却是司徒晟不久之前派出的亲信之一。
“这是怎么了?”司徒晟见自己一手培养出来的亲信竟如此慌乱,声音里有着不多见的锐利和戾气。
“王爷,不好了!三殿下率部反了王爷,在宛宁自立为王!”那人单膝着地,低头双手奉上一卷奏折。
短短几个字,却惊得在场的数人都变了脸色!
这司徒逸才刚刚离世不过月余,两名儿子竟反目成仇,这是那名一生跌宕狡诈的老狐狸生前所没想到的吧!
司徒晟斜飞入鬓的长眉拧了起来,沉默地接过奏折,只瞟了几眼,就随手递给一旁的谋士臣下。
他身后十数名文士武将立刻开始争论。
江予澈别扭地站在当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司徒晟抬头,见她一脸别捏为难的样子,淡淡笑说:“现下宛宁是没法回去了。你先暂时再留几天,等我想想办法把你七姐给接过来和你做伴。”
江予澈听了他的话,点点头,问道:“司徒昊反你的事情,你之前一点都不知道么?”
司徒晟微笑了起来,并不看江予澈,他凝视着湛蓝地天际流云转转,声调清然:“何必知道呢?三哥自小就和我不和。他要反我,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