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谋-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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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哪里?去了多久了?她不让跟你们就真的不跟啊?出了什么事情你们担待的起?!”江予澈心头忽然蹿起了一阵火,声音不由的大了起来,吓得那个侍女一哆嗦,噤口不言。
“我问你她去哪里了?去了多久了?你哑巴了不成?”江予澈担心朵颜,看着侍女这副模样,愈加生气。
“姑娘出去了有一会儿了。至于去了哪里,奴婢实在是不知道。”那名侍女低下头,声音有些发颤,“还请姑娘别着急,奴婢这就出去找。”说完,一福身准备下去。
江予澈无奈的摆摆手,叫住那名战战兢兢的侍女:“不用了,你下去吧。我去找。”
那名侍女如蒙大赦,赶紧行礼谢江予澈,江予澈心思蜷在朵颜身上,随意的挥了挥手,就自顾自转身出去找朵颜了。
江予澈出了客栈朱红色的大门,一边快步的走着,一边焦急的环顾四周寻找朵颜的身影。
她心底默默念着:“七姐,你可千万别有什么事!”
陌路
江予澈出了客栈,沿着街道焦急的四处环顾寻找着朵颜的身影。可是走了很多条街道,饭馆儿、古玩店、绣庄,一间一间店铺的挨着找,一路上不停地询问着人,却都没有看到朵颜的影子。
她心下着急,不禁加快了步伐。
明亮的日光从头顶倾洒下来,江予澈觉得浑身都开始冒汗了,可是还是连朵颜的影子都没看到,心底不由开始渐渐沉重了起来。
按理说只是出来走走,应该就是在客栈附近啊。为什么,寻了这么久,还是找不到?她现在既没有内力,又没有武功,这能走到哪里去呢?
江予澈百思不得其解,脚下却不敢停顿一下,一直在不停地走着。
都快走到城郊了,还是没有找到朵颜,太阳一直在头顶上方顶着晒,江予澈又累又热,只得靠着一棵大树停了下来休息一会儿。
因着当日在司徒逸的大营里被那些侍女换过衣服,所以江予澈一直是穿着很是纤秀漂亮的绣花鞋。
可是这种鞋底子太薄,不适合走太久。今天因为寻找朵颜,一直没来得及顾上自己的脚,现在歇息下来才发觉自己走得太久,脚底被路上的石子砂砾磨得生疼。
休息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有些心疼的低头看看自己的脚,于是接着开始往城门走去,想到城外去找找。
江予澈依稀记得坤平城外有一个很大的湖,当时司徒晟带着自己匆匆忙忙的路过撇了几眼。
江予澈心下想着,那里景色不错,说不一定朵颜是往那里去散心了也不一定。
沿着路一直走,约莫走了一盏茶的时候,就看到那个湖在眼前豁然开阔出一片优美清新的景致。
湖水碧如莹莹翠玉,明媚日光下湖水潋滟起轻浅的涟漪,映着苍苍天际浮云流转,四周花木秀立成林,空气里弥散着清新雅致的气息。
波光滟滟的湖畔,一双青衣的人儿迎风而立,微风轻卷起两人的衣袂,翻飞如同青色的蝶,带出其主人绝世的风华。
江予澈逆着光,走得近了,眯着眼睛才看了个清楚。
原来是朵颜和刚刚那个神秘的丹溪。
两人皆是一袭出尘的青衣,气质高华清雅,容貌出众,好一对璧人!
江予澈忍不住在心底赞赏道。
两人不知在说着什么,朵颜的脸上似乎有着斑驳的泪痕。
而她对面长身玉立的丹溪,清俊的眉目间是掩不住的关切和疼惜。
江予澈忽然不想打扰这样的静美。
可是她的脚踩到一小截枯树枝,“噼啪!”的声响惊到了前面交谈的两人。
“谁在哪里?!”丹溪清润的嗓音此刻如万顷寒冰乍破,两人迅速转脸过来,看见是江予澈,丹溪周身萦绕的杀气立刻敛了起来。让人觉察不到他刚刚那一瞬间的强烈杀意。整个人看起来依旧是那么翩然淡雅。
“小十七,你怎么来了?”朵颜有些诧异道,眼睛依旧闪烁着晶莹的水光,“你怎么会知道来这里找?”
江予澈见朵颜好好的,没出什么事情,悬着的心立刻就放了下来。她笑起来,语调轻快道:“我记得进城的时候看见过这里环境不错,就猜到你一定会在这里。”她轻描淡写的跳过了自己那么辛苦的找寻,只是笑盈盈的看着眼前的两人。
朵颜也发现了江予澈眼底掩不住的猜测和笑意,却也不解释,只转头。神色不明的看着丹溪,声音里是浓重的无奈和惆怅:“你走吧。我不会再回去了。”
“小颜……”丹溪眉心轻蹙,声音如潺潺的流水般清淙动听,“可是现在你不好。你过得一点都不好。”
“我好不好,与你何干?!”朵颜眉间忽然带上了讥讽的神色,“这么多年你都是不闻不问,现在凭什么来干涉我的事情?!”
“我……”丹溪叹息着,声音幽幽地飘散在湖畔,宛如湖面上轻轻晃荡的薄雾,经久不散,“你的每一件事我都了如指掌。”
江予澈听得有些云里雾里的,这两人之前绝对是认识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了?以前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朵颜看着湖水漾起层层涟漪,眸底光彩潋滟如远天的虹。她静默了很久,缓缓道:“了如指掌那又怎样?这些年我所经历的一切你没法感同身受。我早已不再是从前的那个我。你,一定也有所改变。我们,早就不是曾经的我们了。你我从此陌路,天涯不见。”
丹溪没有再言语。他只是静静的看了朵颜一会儿,忽而大笑起来,声音朗朗清润,却掩不住的落寞悲凉:“好,真好。好一个‘从此陌路,天涯不见’!你果真不再是从前那个小颜!”
朵颜微垂着眼睛,看不清楚她内心的情绪。
丹溪不再看向她,转身离去,青裳微展,身形孤单宛如鹤渡寒塘。
江予澈瞪大了眼睛,看着青衣的丹溪脚下使得竟是江湖中最富盛名的“幻苍崖云”步法,步履轻盈如同天际流云浮转,叶上清露优雅坠落。
“你……”江予澈想唤住丹溪,却不知道该如何挽留,只得看着那一袭青裳渐渐消失在了视线里。
“七姐。”江予澈唤道,转过头来,却见朵颜微垂的双眸里盈满晶莹的泪水欲坠未坠,她诧异道,“你怎么啦?”
朵颜摇了摇头,破碎的泪光随着她的动作被抛洒在青衣上,耀着阳光五彩盈盈。她不说话,只是咬着嘴角,看静静地着丹溪远去的方向。
“七姐,我不明白。你明明也是很在乎丹溪先生的。可是你为什么要那么和他说话呢?你们以前就认识么?”江予澈茫然道,“可是若你是在乎丹溪先生的话,那二哥又算什么?”
“小十七,很多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可以做的,你还要顾虑很多。”良久,朵颜才缓缓开口,“他让我和他走。可是我怎么能什么都不顾的和他一起走?!”
“你为什么不能走?难道你真的要跟着司徒逸过一辈子?!”江予澈不由提高了音量,她不明白朵颜到底在顾虑什么。
朵颜却就此闭口,不再回答,也不看江予澈,只静静地仰头看着苍青色的天角云朵缓慢的流动着,眼角有泪水缓缓滑落,没入鬓角。
江予澈看着朵颜那么落寞而孤寂的样子,也就不忍心再继续追问朵颜她和丹溪曾经的过往。
可是,她又那么好奇他们之前的事情,只好有些气闷地看着湖面,嘟着嘴巴不停地往湖里扔石子,激起层层的水波向四周扩散。
暮色四合,朵颜还是安静地若一尊雕像般坐在碧草连天的湖畔,没有一丝一毫要走的意向。江予澈饿的有些头晕眼花,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催促,只好继续陪着朵颜坐着,看着天边由红云连绵再到昏昏黄黄看不清楚周围的景色。
朵颜忽然如梦初醒般转过脸来,对着江予澈歉疚道:“我们走吧。你一定饿坏了吧?是七姐不好,都没有问问你。”
江予澈立刻从草地上跳起来,拍着裙子上的尘土和青草,笑嘻嘻的向着朵颜伸出手去:“没事啦!”
朵颜内疚地拉住江予澈温热的小手。
朵颜的手冰冷而僵硬,她和江予澈手拉着手,一路无语。她静静地感受着从那双小手里传来的温度和力量,忽然发现身侧这个小女孩儿真的长大了,不再是以前那个只会四处惹是生非的小孩子了。
两人默默的进了城门,沿着空荡着街道往回走。
“小十七,七姐给你讲个故事吧。”朵颜忽然开口,声音淡染,听不出任何情绪的波动。
“好啊好啊。”江予澈兴奋的嚷道。
朵颜微微笑了起来,悦耳的声音低低响起:“在海边,有一个小村子,这个村子靠海,那里很多村民都是靠打渔为生的。村子里有一户很普通的渔家,夫妻俩生了一对龙凤双生的孩子,可是那个父亲很喜欢儿子,很不喜欢女儿。将儿子视若掌上明珠,而对女儿不但不闻不问,还常常打骂她,简直就像这个孩子不是亲生的。”
朵颜顿了顿,接着说,“后来,小村子里有很多人在出海的时候遇到风浪丧生,村里的人就纷纷传言,是海神在发怒,必须供上神圣的祭品以平息海神的愤怒。”
江予澈有些不解地看着朵颜,不明白她为什么忽然说起这样乏味老调的故事。
朵颜发现了她的情绪,拍拍她的脑袋,笑着继续说着故事:“村民们先是宰杀牛羊猪鸡供给海神,可是还是不停的有出海的人丧生。于是他们开始给海神奉上活的牛羊猪鸡,但是海神还是没有平息怒火,愈加变本加厉。这时,村里一个瞎眼的婆婆说,出海的人不停丧生,实是因为村里出了一个灾星,才使海神如此愤怒。”
说到这里,朵颜眼底忽然涌出愤怒、悲伤、讥诮、痛苦等等各种混杂在一起的情绪,江予澈惊诧地看着她,她有些安慰的对着江予澈笑笑,接着道:“那个瞎眼的婆婆说,那个灾星出生在正月里,左手腕上有一块浅红色的胎记。”
朵颜撩起自己宽大的衣袖,露出皓腕雪白,左手腕上一块浅红的痕迹依旧鲜艳如初。
祭神
江予澈不敢相信般的轻轻拂上朵颜左手腕上那枚斑迹,斑迹色红艳艳如昨。
她有些慌神的抬起头,看着眼前含笑而立的朵颜,怯怯的叫道:“七姐。”
朵颜微笑着,神色如常,摸摸她,放下衣袖,继续用平稳的声调叙述着故事:“于是村民们便开始四处打听到底是谁正月出生并且左手腕上有红色胎记。打听来打听去,发现竟然是这户人家里那对双生的孩子。两个孩子都在左手腕上有着浅红色的胎记。”
江予澈紧紧拽住朵颜的衣袖,惊恐的看向她,朵颜笑着摇摇头,示意她继续听下去:“于是村民们便开始登门劝说这对父母,希望他们能把他们这对孩子送给海神,以平息海神的怒气。”
“这对父母刚开始说什么也不同意将两个孩子都送给海神做祭品。于是村民们退了一步,不强求父母将两个孩子都送出,但是一定要有一个孩子被送上高台祭给海神。于是这对父母毫不犹豫就选择保全儿子,将原就不疼爱的女儿交给陷入了疯狂状态的村民们手里。这个可怜的小女儿虽然年岁还小,可是她隐约从大人们的表情和话语里嗅出了些不祥的感觉,于是她死死拽住父母的衣服,哭喊着求父母不要丢掉她。”朵颜淡淡的说着,仿佛是在叙述着别人的事情一样平静无波。
江予澈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原来朵颜的童年竟是如此的悲惨,她嚷嚷道:“怎么可以这样啊?!都是自己的孩子!为什么只让女孩子自己去承担?!她还那么小!”
朵颜微微一笑,并不回答,神色平静的继续描述那么久远的时光旧影:“可是她的父母根本就不看她一眼,将她扔给那些村民们就抱着男孩儿走了。小女孩儿看着周围大人们看着自己的目光,觉得很害怕,她哭着喊着,可是没有一个人理睬她,平时一个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叔叔伯伯们都那么面目可怖。那些兴奋的村民们开始在海边点起了熊熊的篝火,搭架起高高的祭神台,穿上了各自最好的衣服。他们给小女孩儿沐浴焚香,换上新衣,不顾小女孩儿的哭闹,硬是将她带到了海边,和捆绑住的猪羊牛鸡鸭在一起放在高台上,等待着到祭神的时刻将这些祭品一起送给海神,期望可以借此得到海神的宽恕和庇佑。”
“七姐……”江予澈打断朵颜的话,“为什么一定要祭神?将这个女孩子祭给海神就一定可以让海神平息么?”
“我也不知道。”朵颜眸底深暗,问她:“你可是有点烦了?还愿意听么?”
“不,我要听。”江予澈忿忿道,“我要看看后来那些人为什么没有得逞!”
听到江予澈那样的话,朵颜眼底的神色忽然变得有些奇怪。她一边牵着江予澈继续往前走着,一边轻描淡写的叙述着:“正当大家在海边兴高采烈的载歌载舞,庆祝即将过去的阴霾。这时,忽然这个小小的渔村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来客一袭青衣,气度高华,容颜俊朗,这样出众的的人物让整个小小的渔村都为之惊叹。可是那个来客却只是径直走到海边的高台前,身形翩然,居然将那个一直在高台上哭闹不止的小女孩给抱了下来。”
“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