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1]_派派小说-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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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天过去了。依思曼讲了一个士兵的可怜遭遇的故事,可把大伙儿乐坏了。依思曼是一个荷兰画家的儿子,自幼受家庭的熏陶,他生性忧郁,酷爱人工的技巧和精确洗炼的手法。普法战争时期,他上过夏龙战场,亲身经历过一段病院的生活。那种倦怠的无秩序的病院生活是他终生难忘的一段可怕回忆,也成了小说《背着背囊》的素材。在这篇小说中,他以自然主义的手法,细致地描写了平凡、粗野、兽性的日常生活,并毫无隐晦地揭示出人生的丑恶一面。
接下来几天,另外3位小说家也奉守诺言,分别讲述了自己的故事,情节都是荒诞可笑的。关于这些故事,据现有的材料只能做一个简单的介绍。赛阿尔谈到巴黎的围城,重复了荷马史诗以来一直袭用的题材——女人永远能够促使许多男人去干那些愚蠢的事情。厄尼克的故事叙述包围妓院和屠杀不幸的娼妓的景象,真是可笑而又可怕。阿雷克西斯想出了一个贵妇人的滑稽可笑的逸事。一位太太去收殓他死在战场上的丈夫,却对一个“可怜的伤兵”动了心——这个伤兵原来是位神甫。
左拉认为六个故事都十分有趣,建议把它们编成一本书,于是,以普法战争为题材的一个短篇小说集诞生了。这就是闻名于世的《梅塘之夜》。
断章
…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作日本第一流的
那天早晨,往日穿着朴素的中川老师,却从头到脚换上了一身崭新的服装。
3月21日——K中学的毕业式,同时,也是中川老师的“毕业式”。就是这一天,老师将要离开他工作了13年之久的中学。
校长讲话后,两鬓斑白的中川老师走上了讲台。
老师显得极为年轻,简直和平时判若两人。素日蓬乱的头发,今天理得齐齐的,胡子也刮得光光的。经常穿的黑紫色西服也被崭新的银灰色西服所代替,两条裤腿折有笔直的裤线。当然,作为新做的衣服,使人总觉得哪块有些不合身。还有那“咯噔”、“咯噔”发出轻松愉快声音的流线型黑皮鞋。
学生们交头接耳。
中川老师微笑着,一动不动地站了一会。
“同学们。”
等礼堂内重新安静下来,老师慢慢地开口了。
“今天,是我在中学的最后一天,因此,我今天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
笑声四起。中川老师也笑了。
“不过,这衣服和鞋都不是我买的,是我教过的学生送我的。谈起这事话长了……”
礼堂内鸦雀无声。老师开始讲述了。
一
8年前,中川老师给毕业班学生布置了一篇作文,其内容为:写今后的打算。
“当一名公司职员”,“做个科学家为国争光”,“做优秀的护士”,“当一名幼儿园阿姨”等等,同学们今后打算可谓五花八门,各有不同。
老师忘却了时间的流逝,兴致勃勃地批阅着学生们的作文。发现其中有两篇与众不同。
一篇题为“做一名鞋匠”,是矮个子,学习成绩差而性格明朗的少年冈田三吉所作:
我的爸爸原来是个鞋匠,在我幼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因此我对爸爸没有什么印象。但听说爸爸是个手艺高超的鞋匠,“做日本第一流的鞋匠”这是爸爸的口头禅。我出生后,据说爸爸讲过:“要让儿子成为日本第一流的鞋匠。”
另一篇作文是患过小儿麻痹、体质衰弱而且一只腿有毛病的大川五郎写的:
我的身体不好,不能做一般人都能做的工作。幸运的是东京有一个亲戚做裁缝工作。我想:自己虽然不那么心灵手巧,但如果拼命地学习,一定能做出漂亮的服装。既然是做这种工作,当然是将来一定要做一名日本第一流的裁缝。
中川老师面对桌上摆着的两篇作文笑了。好像预先商量好了似的,三吉和五郎决心都要做一名“日本第一流的……”。这里充满了信心和希望,这两名在班级里最不显眼的少年有着自己美好的理想。
毕业式结束当天晚上,中川老师把三吉和五郎叫到自己家里。那是个大雪纷飞、寒风凛冽的夜晚。
“我已经决定明天去金泽市,到冈田鞋店当见习工。”三吉信心百倍地说。
“明天我也坐3点钟的快车去东京。不久就要成为裁缝师傅了。”五郎说。苍白的小脸上泛出了红晕。
“你们朝着‘做日本第一流的……’方向出发了。‘做日本第一流的……’这条道路很艰险。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泄气。”
听着老师语重心长的嘱咐,两个少年只是用力地点着头。
“具有自己的理想,对每个人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噢,每年正月回家乡后,请到我家里来。大家可以一起畅谈别后之感,相互勉励吧。”
“老师,”五郎用有毛病的腿支撑着慢慢地站起来。
“希望老师也成为日本第一流的老师。”
二
分别后第一年间,三吉和五郎每月给中川老师寄一张明信片。两人都在明信片上写着:“精神饱满地工作着”的字样。三吉的字笨拙拘束,五郎的字迹工整清秀。
第一年年末,两个少年按照他们原来的约定回来了。三吉留着小分头,神气十足地带一顶鸭舌帽。五郎的脸色比一年前更加苍白。不过还是有了点城里人的味道。
元旦那一天,他们就拜访了老师。
“每天扫地、跑街,累得够呛。只能经常抽空儿看看师傅们工作。听说再等些日子就教我做鞋。”
三吉说着,又添了碗豆沙汤。中川老师也特别高兴。三吉和以前相比,脸色更加明朗,完全是一副当见习工的神情。
然而,五郎却闷闷不乐。老师问:
“五郎,你那儿怎么样?”
“在尽力地干着。”
五郎笑着回答。那声音中却没有力量。
过了一会儿,三吉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定货样纸,对老师说:
“我给您量一下脚的尺寸。不久我要给您做一双日本第一流的皮鞋。”
“噢!”
老师站起来把脚放在样纸上。三吉用铅笔熟练地将老师的脚型画下。
“让我也给老师量一下身子的尺寸。”
接着五郎也站起,从裤兜里取出卷尺。
“给老师做一身漂亮的西服,一定。”
五郎用有病的腿支撑着站在老师的身后,依次量下了老师的肩宽、身长、腰身等。
“我并不指靠你们,不过……”
老师像接受身体检查的小学生一样直立不动。
三
第二年,两人给老师的明信片明显减少,三吉一年中共来了三张,五郎只寄来一张。
三吉和往常一样,用饱满有力的字迹写着:“精神愉快,工作顺利。”然而,从五郎明信片的字里行间里,使人感到缺少力量,在一般寒暄之后,便只写着:“东京是个难以生存的地方。”
第二年正月,两人都没有回家。到了第三年,竟连一张明信片也没有给老师寄来。第四年的春天来了。可是,两个少年辜负了老师的期望,终究没有回来拜访老师。
“五郎,我有话跟你说。”
这里是东京神田的D服装店。秋天的一日,主人把五郎叫到裁缝室。
“让你干了很长时间的活……”主人避开五郎的视线说,“昨晚,我和老婆也商量了,总觉得你好像不适合干这一行,做衣服这工作,光凭有耐力是不行呀,得需要手巧啊!”
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主人慢慢地抬起头。
“我想,考虑改换你的工作,这对你也许有好处。你母亲把你托付给我,你也是一直尽力干活。可是,光这些还是不成啊!我的话,你明白吗?”
“明白了。”
五郎微笑着回答。他来裁缝店干了4年活,从裁剪布料到缝制,虽然都学了,可是他缺少干裁缝这行的才能,总是做不好,不是缝合的不均匀,就是袖口做得长短参差不齐。加之腿有毛病,连缝纫机也不能使用自如。
“我明白了。”五郎还是用笑脸回答,“我给妈妈写信,一周后就动身回家。”
“也未必要那么着急,……”
主人取出一个纸包。
“这个作为你迄今为止辛勤干活的报酬,请拿着吧。这次旅费我给你出。”说着低下了头。五郎把视线转到窗外,不禁热泪夺眶而出。
四
时过正午,三吉在东京上野火车站下车。然而,三吉热切盼望见到的五郎却没露面。
这是两三天前的事。老板把三吉叫到跟前说:
“不到东京玩一个礼拜?你已经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手艺人了。这4年来,你是拚着性命一直干下来的呀,也该松口气,到东京去逛一逛!”
三吉非常高兴,和地方的青年人一样,对三吉来说东京也是他十分憧憬的地方,况且东京有五郎。三吉一边舔着铅笔头,一边给五郎写了一张明信片。同时也给隔了1年之久的中川老师寄了一张:“和五郎君一起留个影给老师寄来。”
然而,五郎却没有来接他。
三天前五郎就开始发烧。起初还不大厉害,可到了晚上,体温上升,大量出汗。
“太过分了。”主人有点生气。
五郎从一周前开始,几乎没有休息赶着做了一套西服。布料是用主人给的钱买的。主人问给谁做,五郎只是笑着不作声。主人和其他师傅要帮他,也被谢绝了。
第三天的早晨,主人只好叫来医生。医生给五郎打了针,把主人叫到另一间屋子说,应该透视。
“今天,有个朋友要来东京。”五郎把明信片递给回到枕边的主人,更加苍白消瘦的脸上泛出一丝凄凉的笑意。
“是我的好友,在金泽市当鞋匠。”
但是,五郎却没有说他要去接朋友。
五
秋天的一日下午,那天正好是星期日。中川老师在家里收到了两件邮包,都是从东京寄来的。一件大,一件小。这就是三吉做的皮鞋和五郎做的西服。
老师立即穿上西服和皮鞋边走边瞧。地板上皮鞋发出“咯噔、咯噔”的清脆声音。
简直像个刚上学的小孩子一样,老师高兴得手舞足蹈,又说又笑。他走到穿衣镜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对着镜子欣赏起自己穿上崭新服装的姿势。
“皮鞋非常漂亮,西服可有点差劲呀。”夫人一边笑着一边说。上衣的领子过于大,腰身有些短,下衣裤腿太宽。
“少 嗦!”老师大声斥责夫人,“好衣服,对我再合适不过了。”
礼堂内洋溢着热情激动的气氛。无论是应届毕业生,还是在校学生、各位老师、学生家长,神色都异常兴奋。中川老师取出手帕擦擦汗继续说:“三吉君现在在东京信心百倍地勤奋工作着,我想三吉君成为日本第一流的鞋匠的日子已为期不远了。五郎君……”
“3年前,由于结核病,在村里默默离开人间。”老师说到这里沉默了。
礼堂内的人们发出声声哀叹。
“我今天穿着这身西服和皮鞋来了。穿着日本第一流的皮鞋,还有……,是的,穿着日本第一流的西服来了。”
老师和蔼地笑了。
“我现在正在向已经抚育出了日本第一流的青少年、日本第一流的K中学告别,向自己熟悉的工作了13年多的校舍告别。但是,我是幸福的。是的,我是日本第一流的最幸福的老师!”
暴风雨般的掌声淹没了老师的声音。
林中木屋
…
那天,忽然起了暴风雪,把两个毫无准备的土地测量员困在深山里。他们一个叫查理·卡尼,一个叫史蒂芬·艾斯特洛,同事多年,友谊甚笃。两人在大风和雪堆里挣扎了一天,艾斯特洛比较年轻,身强力壮,搀扶着卡尼。卡尼身子单薄,筋疲力竭,早已气馁了。
天色渐黑。艾斯特洛忽然一声欢呼,他在越来越暗的风雪中看见了一条扯得很紧,粘了雪的电线。
“电线!电报线!”
他一面鼓励,一面拖着卡尼沿电线走去。经过半小时挣扎,走到了一幢小木屋。这是政府测量队春天架电线用的小房。运气很好,屋里有很多柴,架上还有不少支干玉米。他们一时不必担心饿死。但是卡尼病了,发高烧。
早上,卡尼似乎好些了。两人把希望寄托在电报上,因为卡尼会发报。他虽然病了一夜,体力很弱,还是蹒跚地走到桌前,打开了开关。
北溪的报务员收到孤山发来的电报,大感惊诧。拍来的电码虽然断断续续,意思却可以懂得:有两个人被困在山顶,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