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文艺 2006年第01期-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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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都是那么热烈/都是那么赤裸裸/甚至有点放肆,”此刻他们静静就坐在台下,望着少女们起舞的曲线,惊得睁大着眼睛。”
诗,从来都是靠想象和意象来表意的。如果说少女、舞姿、视线、躁动的血、鼓起的肱头肌三角肌、暴发的力都是意象的话,那么躁动的血和暴发的力这两个意象则完全是一种虚指,也许我们无法抽象出某种具体意义,但却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群粗犷的男人心灵和灵魂的悸动。此时,诗人已经成功地使语言复活了它的生命,而且诗也不再是语言的堆聚,而是真正富有诗意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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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曾主张诗到语言为止。语言是什么,语言就如同音乐的音符、绘画的色彩一样,它是材料,只有将它组合起来,以张显或凸现出意义,语言才有意义。从这个意义上说,诗的语言其实就是诗歌本体性质的一种颠覆。因此,语言永远只是传达诗意的中介,或者说诗之所以为诗,是因为它借助语言传达了人的某种精神状态,构成新的精神幻想。因此,诗人总是力图从生活的体验中悟出—些新颖、深刻的哲理,并以诗意来表现。
谢克强诗歌的艺术特色之一,就是他的诗里都凝集着深邃、独到的哲理。他的许多抒情短诗,像他的抒情短诗集《孤旅》中的许多诗,就是具有真知灼见的哲理诗。他诗的这个艺术特点,在抒情长诗《三峡交响曲》里,依然体现得比较鲜明。
“置身密密匝匝的钢筋网中/我发现那一根根钢筋/除了质地坚硬/除了秉性耿直/就只有沉默/你简直无法相信/钢筋就凭这些/就能支撑偌大的坝体//支撑坝体的钢筋/使我想起扎钢筋的男子汉/铁是他们身体内的元素/这注定他们与钢筋一样/不仅负有特殊的使命/也抗拒一切暴虐与腐朽”(《扎钢筋的男子汉》)。
借钢筋的形象来寄寓人生哲理,诗人并不是简单地标本式的概念图解,而是抓住钢筋固有的显著的形式特征,进行描绘,从形与神上刻画了钢筋的形象,从而借钢筋的形象,来揭示扎钢筋的男子汉们的精神品质。在这里,诗里表现的哲理,是把抽象的哲理融于生动的形象之中,诗人遵循诗歌艺术反映生活的特殊规律,运用形象思维,以生动的艺术形象,让那些抽象的、一般的、无限的哲理以具体的、特定的、有限的形象作依托,借助于工地平凡的常见的钢筋固有的形象特征来寓意,从而给不具形的思想以生动的、感性的、美丽的形象。
“他们知道/混凝土/由水、砂粒和石子组成/也组成浇筑者的灵魂/既然命运安排做了浇筑工/在他们眼里/没有什么能比混凝土/离腐烂与轻浮更远/离坚固与忠诚更近”(《创世者,或一群浇筑工》)。
在工地,浇筑混凝土,这是人们常见的场面,也是人们司空见惯的场景。当诗人谢克强来到工地见到这个场景,他不是一晃而过,而是从这里深入开掘下去,从混凝土由水、砂粒和石子组成这个具象出发,以象征的手法,来揭示其蕴含的某些深意,即“没有什么能比混凝土/离腐烂与轻浮更远/离坚固与忠诚更近。”应该说,这是诗人深入生活,观察、分析生活之后对生活新的发现,揭示了某些从没有表达过的哲理。
这首抒情长诗的哲理特色,集中突出地表现在它们几乎都是从劳动体悟中提炼出来的富有哲理的东西,并且在表现或揭示这些哲理时不是重复人人皆知的某些哲理,而是有着对生活新的发现,有着诗人自己的创见。譬如:“这是一群电焊姑娘/这群神秘莫测的姑娘/这群操着各种方言的姑娘/这群脾气好坏不一的姑娘/这群妈妈眼里永远长不大的姑娘/这群情人眼中大大咧咧的姑娘/她们用自己的汗水哺育大坝/也用汗水美丽自己/她们相信女人的美/来自汗水”(《电焊女工们的梦》)。
什么是美,美是什么,这不仅是一个哲学的论题,也是一个美学的论题。“美是人的本质力量的对象化”(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导言》),每一人都在欣赏自己的本质力量所能达到的美,因而同一事物,不同的人能感受到不同的美。在这里,电焊姑娘们回答就那么简单:“用汗水美丽自己/她们相信女人的美/来自汗水。”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里与其说诗人对生活与美有着新的发现,还不如说诗人对劳动进行诗的礼赞。同时,这些诗句不仅揭示和表达富有哲理的东西,也是精炼而富有哲理的警句,使诗表现出更鲜明、更强烈的哲理色彩。
创作个性,是一个作家区别于另一个作家渗透到作品的内容与形式诸方面的个人独创性和独特性。
前不久在北京大学的《新诗评论》中读到谢冕的文章时有这样一段话:“一个不争的事实是,这时代还没有诞生能够代表它的特有精神的诗人。谢克强的《三峡交响曲》让我们看到了晨曦。这是第一部反映三峡工程建设的抒情长诗,也是第一部反映社会主义经济建设的抒情长诗,我以为,这也是一首区别当今许多政治抒情长诗的一首抒情长诗。这不仅仅因为其内容的独特性,而且在形式上它的散点式的多层次、多侧面的立体结构,和它所表现出的艺术特色,也使它与当今许多政治抒情长诗区别开来。应该说,这是一部具有个性又有着相当艺术质量的抒情长诗。
歌德说,一首诗歌只有通过释义才能显示出真正的生命力何在,我力图这样做,在诗人与读者之间架起桥梁,沟通读者接受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