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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6期-第17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6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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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东西在发生作用?又是什么东西发生了作用? 
是我们看见的;听到的;还是那些我们看不见的;听不到的事物改变了我们;把我们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这个问题困扰着我;尤其是这几年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变得越来越强烈;我想;要真正弄清楚这一切;或许只有回到那个时代;重新开始;才能找到答案。而对于我个人来说;这一时间的起点就是八十年代末。因为之前和之后都是一样的。就是从这个节点开始;一切都忽然变得不一样了。 
可以说;在这个过程中;绝大多数人都像我一样随波逐流发生了变化;可也有人带着痛苦艰难地在这个时代里闪辗腾挪;他们不知道时代已经发生了变化;或者说;尽管已经意识到了这种变化;但却不愿改变自己;而依然保持着在此之前所形成的那些观念;直至处处碰壁;甚至毁灭。这其中;有我的朋友;也有我所不认识的人;但我相信;他们和我一样;都无奈地经历了这一段生活;而且;还将要继续下去。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段不可忽视的生活。 
不过;无需自恋;也无需自怜。因为对以后的人来说;八十年代也好;九十年代也好;都不重要;可对恰好度过了自己青春岁月的我们这一代人来说;它是重要的。 
当然;这些年代概念都是上个世纪的习惯性的称谓;并不符合现在的说法;如今的习惯性用法是在那些年代前面加上上个世纪或者20世纪。可一直到现在;我都不能适应这种做法。我还是直接说八十年代或九十年代;而根本不觉得它们已经属于上个世纪;我总觉得这种人为的划分并不科学;我自己依然生活在上个世纪;我感到自己的青春、梦想、追求;还有与之相伴的迷惘、失落和痛苦;似乎都永远地停留在了那个时代。 
这也是我为什么会截取黄庭坚的《寄黄几复》这首诗里的诗句来作为这部小说名字的原因。实际上;我更喜欢的是李商隐的《滞雨》一诗的意境;我觉得;它更能表达我在写这部小说时的情感和想传达的某种东西:滞雨长安夜;残灯如客愁。故乡云水地;归梦不宜秋。 
我不知道这种情感是否也和那些客居于这个年代的知名的和不知名的朋友们的心情相似;我只觉得;正是这首诗;使我一次次陷入对往事的回忆之中;也使我一次次感觉到置身于这个时代的那个自己的真切的不安与局促。 
甚至;在完成这部小说的那一刹那;我恍然觉得;我只是在某种形式上复写了这首诗而已。 
其次;之所以写这部小说;当然是和自己在文学上的追求有关。我过去的写作;大多是从某种概念出发;即使是近年来倾注了我最多心力的我的第一部长篇《白云千里万里》;也是从一个概念出发。举个例子;当时我一度想用熊伟先生所译海德格尔此在概念之“亲在”为题命名这部小说;从中也可看出;我写这部小说的用意。尽管时至今日;我还是觉得用“亲在”也很好;但我发现;这些作品尽管技术圆满;可是缺少血肉;和自己的生活缺乏必要的关联;那种犹如气味和触觉一样能够唤醒我的内在的感性的东西;它们过于冷静和淡漠;也过于概念化;不仅与自己无关;更与相关的我们这一代人无关;它只是一种抽象的文学观念的具体化;或小说的样式而已。自然;因此它也不具有与当下的生活的那种活生生的联系。 
这同样也是长期困扰着我的一个问题。所以;从这部小说起;我想改变一下过去的那种创作方式。套用一句我很喜欢的一个现象学的主张来说;就是;我想回到自己的经历中来;同时;也回到自己这一代人的经验中来;然后;借此找到一条通往现实的路。 
我希望;它也是一条通往个人的文学新天地的道路。 
显然;对于我写这部小说来讲;这虽然是一个重要的原因;但这并不是一个根本的原因;更不是一个关键的原因。 
说穿了;我只是想写一写我自己的;还有我所认识的朋友们的;乃至于我们这一代人的青春之歌罢了。 
如此而已。责任编辑 向 午 
鄂西女子


一 
鄂西女子不论怎么说都是漂亮的;因为有碧波荡漾的清江;水好;水养着人呢;尤其是女人。 
清江发源于利川;袅袅娜娜地在崇山峻岭间盘旋了800里;江两岸就有数不清的寨子和村庄;女人们喝的是清江水;洗的是清江水;照镜子也照的是清江水;想山外的世界了;连思绪也寄托给清江的碧波漂向山外…… 

清江淌进了鄂西女子的魂魄了;融进鄂西女子的骨子里去了;鄂西女子就像清江一样美丽。 
女人的美丽当然首先是在脸上;皮是白嫩白嫩的;又透着些微红;柔柔的灯光一照;似乎是半透明的;就像蒙着红绸子的手电……眼睛不论大小;一律是水汪汪的;嘴唇总是薄薄的;笑一笑就露出细密的白牙;偶尔也有生着虎牙的;又因为巩俐的出名;反倒有了几分韵致。 
其实;真正吸收了清江的精髓的是鄂西女子的腰身;细细的;如清江一样;婀娜多姿;碎花布的衫子将腰紧束了;以显出真实的形态。春天里在洋芋田里锄草;秋日里水田里割稻;偶尔总会有风;撩起衣衫的一角;腰便愈发显得细了;直让你担心那能载起劳作的重负么?当然这担心是多余的;鄂西女子的细腰是非常坚强的。 
鄂西女子的手也是美的集中体现;她们的手指不像千金小姐的那样纤细;但也是匀称而修长的;正是这一双双的手;飞针走线;织出了一片一片的西兰卡普;那是市场上走俏的民族工艺品;也是这一双双手;做出那一双花鞋垫和布鞋。在清江两岸;男人们走到一起;你会看到他们脚上清一色的灯芯绒的布鞋;倘是冬天;男人们习惯于坐在火塘里;卸下布鞋烤脚;这时候;你瞟一眼那些布鞋里那花花绿绿的鞋垫;你就可以想见;鄂西女子是什么样的女子;可以想见她们有怎样的一双美丽的手。二 
美丽总是要展示的;美丽也需吸收营养来滋润。 
因而;鄂西女子总是爱热闹。 
现如今;许多时不演一场电影;村子里只要一演电影;女人总比男人积极;男人说;看电视不也一样;女人们说不一样;显然;她们并没有看过专家们写的《中国人应该支持国产电影》的文章;她们当中也有很多人不知道张艺谋是谁;但是她们喜欢看电影。 
太阳偏西时;电影队的人在几根树杈上拴了绳子;把银幕绷了起来;缚在徐家稻场边晾衣杆子上的喇叭也一遍又一遍地唱;女人们的心就有些毛了。许多的计划就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酝酿和修改;穿什么衣服;换什么鞋子;是一件颇费脑筋的事。穿旧了;没人注意;而穿新衣服;又太扎眼;鄂西的女人们第一次穿新衣服总有许多的焦灼和忐忑;当然也有掩饰不住的自豪;但有时;焦灼和忐忑占了越来越大的比重;便把那自豪挤得越来越小了。因此;女人们有了新衣服;总是穿半天;换下;再穿半天再换下;直到人们眼熟了;才平声静气地穿出去。 
太阳还没下山;女人们就急急地收了工;做饭是快速的;怕遭男人的取笑;饭菜也不敢太草率;丰富当然是不可能的;匆匆扒下两碗;嘱一句“碗筷丢在锅里我回来洗”;就去收拾打扮了。穿计划过的衣服;擦了档次不一的香脂;女人们便奔徐家屋场去了。 
话自然是多;平日不怎么讲笑话的;忽然就有了创造力;讲出一段笑话;还被众人评了一等奖二等奖的。叽叽喳喳地来到人场子里;眼睛就到处睃;看别的人;看别人的眼睛;收获异性的目光和视线。有几个年轻标致的女子;认得电影队的人;知道人家给留了位了;就从人群中挤过去;坐在装放映机的箱子上;那是很风光的;一是让人觉得跟电影队的人有人缘;二是兴许比那银幕还招人看;这一晚;她们梦里全是电影。 
电影毕竟演得少;而婚丧嫁娶的事却是很多的;那是女人们更为广泛的聚会机会。 
鄂西嫁女是要哭嫁的;摆了几张方桌;即将出嫁的新娘子坐在中间;周围则坐着往日的好友;她们围着新娘子唱哭嫁歌: 
“姊妹亲;姊妹亲/拣个石榴平半分/打开石榴十二格/多年的姊妹舍不得……” 

唱的人只是少数;而围在四周的却是里三层外三层;结了婚的立马想起自己结婚的场景;还没结婚的;自然会想到明年或是后年;就要有别人来为自己哭嫁了。现时都是自由恋爱;哭嫁中伤感的成分正在淡化;仅仅是一种仪式;但女人们还是很在乎;这是她们珍惜的一次聚会的机会。 
在娶媳妇的男家里;女人出头露面的最好时机则是跳花鼓子;她们手执一方花帕;边跳边唱:“门口一树柏/白鹤飞来歇/白鹤飞去了/闪断枝和叶。” 
由于花鼓子是数对男女一起唱跳;“演员”们总是兴致不减;直跳到下半夜才一对一对退出来;去竹林边或桂花树下说话去了。 
至于死了人当然是男人们的事;鄂西死了人是要跳丧鼓舞的;成对的男人在灵前边唱边跳;这时候;女人只能是观众;这观众也有特称职的;跳丧的人跳热了脱下衣服时;就有女人接了;后来他们拿回衣服时;口袋里竟多了一方帕子;好香好香的帽帕子……三 
鄂西的女子总是胆小。作女人总得讲规矩;相夫教子;贤妻良母;这些句子不一定识得;从小熏染的都是这些道理;一句话;谨谨慎慎地为人;老老实实地办事;不张狂;不显露;才是好女子。 
胆小的集中体现是在同男性的交往上;喜欢上谁了;不敢说;不敢表示;甚至不敢想;在心中要掐死这念头。没想到这念头却乘机疯长;直把人熬得瘦了、病了。就吓坏了父母;找医生来瞧;两三服药总也不见效;父亲就急得跺脚;母亲毕竟是过来人;支走了父亲;坐在女儿的床头。“是不是喜欢上谁了?”女儿不答;泪水却像断了线的珠子;母亲心中便有底了。“是谁呀?”“董家的三娃子。”女儿跟母亲毕竟亲近些;就鼓起勇气说了实话。母亲吓了一跳;“使不得呀使不得;文革时;董三娃子的爷爷差点把你爷爷斗死;这仇还浓着呢!你爹是万不会应允的;早灭了这念想;免得自己苦。你想人家病了瘦了;受累的还是自己;又有谁知道?即便是知道了;别人还能体会个冷热?兴许不领情呢!” 
母亲的话是苦口良药;女儿的病就慢慢好了。第三天的早上;一早就上山岗锄草;太阳腾地升起来时;一同升起来的还有女儿嘹亮的山歌:“高山岭上一树花/花树脚下好人家……”年龄大了;交上朋友了;双方大人都同意了;过了门了;喝了定婚酒了;依旧还是胆小。逢年过节时两边走动;没人的地方走到并排;但凡有了人;总是一前一后;距离还拉得挺远。这样你等我我等你;自然就走得很慢;天擦黑时;路过一片竹林;男的趁女的不注意;一只手握了女子的手;另一只手就来揽她的腰肢。女子一声尖叫;吓飞了树柯子上歇着的斑鸠。“你这死东西;还没到那个时候;你就动手动脚;叫人看见还不羞死我呀……”这一叫一骂;男的自然减了兴致;只好又挪在后头慢慢地走着。 
时光在悄无声息地流淌;鄂西女子的胆一直没有长大。后来有些女孩子考上县中;又考取了大学;回到鄂西来时总要带回一位高大的男子。他们在大路上行走;如入无人之境;拉拉扯扯;搂搂抱抱;还有人在桂竹园看到他们亲嘴;一时成了村里人的话题。没过几天;话题就止了;自此女子们开始胆大起来;就像一些智力非凡的人;一经启蒙;立马就非同一般了;那样子;那味道;丝毫不比城里人差。后来就有女子背了小包出去看世界去了;外面的世界很大;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生长着票子;她们就出门挣钱。挣着挣着就嫁给了有钱的男人;回到村里时;穿金戴银;风风光光;给父母带回的礼物是鄂西人过去看也没看到过的。 
有一位伟人说过: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于是;争相效仿的女子多了起来;考不上好学校的也一拨一拨出去了;出去了就很少回来。当然也有回来的;回来办工厂;开公司;当女老板;威威赫赫;风风火火;不知道这还算不算鄂西女子。 
现在回到鄂西;听不到山歌了;看不到哭嫁了;也不见有人穿芯绒布鞋了;只有跳丧却越来越盛。因为女子们大多走了;剩下的净是男人;跳丧毕竟是男人的活路;这些光棍男人需要宣泄;需要同那为数不多的女人交流。 
近年来;我时常坐在灯火辉煌的宴会厅里;总是想起在逝去的某一个冬日里;我在雪夜行走;见到一方窗户;油灯透过丝棉纸射出些蒙眬的光;在窗纸上映出一个晕团。房子里一男子正在读一卷《诗经》;坐在旁边的女子正在绣着鞋垫;我以为那是最为温馨、最为诗意、最为东方、最为文化的场景。只可惜这场景如今只能在梦里了;正如真正的鄂西女子如今也只能在梦里了。责任编辑 易 山 

我的烟酒史


吸烟史 
与友人第一次见面;见我吸烟;总是体谅地说:“你们搞文字的离不开它;触发灵感。” 
其实呢;我是先写作成了名;而后吸烟的。 
在我们兄弟姐妹七人中;原来只有大哥吸烟;因此;没有多少家庭吸烟的影响。我也不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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