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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长江文艺 2004年第03期-第11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4年第03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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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丽娃挤在杨恰妮身边坐下,问,姐,我们总经理也是你的同学吧?杨恰妮慢慢地嚼着苹果问,你听谁说的?丽娃说,六六姐说的。她说你们三个都是中学的同学。丽娃羡慕地又说,我们总经理人长得好,屋里又有钱,国外还有亲戚,六六姐真是好福气哟!母亲拿毛巾过来递给姑嫂二人感慨地说,所以女人干得再好不如嫁的好哇。从前你姐最不愿听我说这些,看看六六那样铁路外边长大的姑娘伢,竟找了一个家世好的男人,现在谁比的了?六六那个姑娘我从小就看她比你姐有心计。母亲一生的遗憾就是女儿没有找到让她满意的女婿。杨恰妮有些不耐须地说,姆妈,都几十岁的人了,还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天黑了,杨恰妮从母亲家出来心里总有些漂浮不定。她在想,在荀波和六六关系这样紧张的时刻,六六突然让丽娃这样一个漂亮的女人到她的酒店去上班,而且就放在荀波的身边,不知她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她会不会拿丽娃做什么文章呢?杨恰妮有些担心。杨恰妮对六六是很了解的,她是一个极有心计的女人,决不会轻易吃闷亏。杨恰妮想起上中学的时候,有一次她们班要交五角钱看《卖花姑娘》,六六竟一时拿不出来是杨恰妮帮她垫上的。男同学刘天明跟六六家是邻居笑话她们家姊妹多,家庭条件差,何小柳家吃饭都要排队,她和她姐姐穿衣服都是搭伙的,哪有钱看电影。大家听了哄堂大笑。六六当时什么也没说,倒显得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那时候上学离家远中午回不去的同学,都是在学校蒸饭自己带点菜。过了两天,刘天明蒸的米饭水被人给倒干了,中午拿出的饭竟是一粒一粒的干米,把刘天明饿了一下午。开始刘天明还以为是同学蒸饭时不小心把他饭盒的水给弄洒了,没有在意。谁知第二天蒸出的饭一吃,马上全吐出来了,不知谁给他的饭盒里撒了一把盐,咸得没办法入口。第三天,饭盒里被撤了一把沙子……刘天明始终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但再也不敢在学校蒸饭了,只得天天中午去外边买烧饼吃。整整吃了一个学期的烤烧饼,把嘴上都吃出了一串大潦泡。有一次六六往刘天明饭盒里放沙子的时候,碰巧让也去蒸饭的方蓝看见了,她不敢得罪六六谁也没敢说,只是悄悄地告诉了杨恰妮。杨拾妮听了不寒而栗,从此跟六六的关系也疏远许多,但六六从来不知道杨恰妮跟她疏远的真正原因。
  从汉口回到家里,正巧小弥子也在家。任富来做好了饭二人正准备吃呢。杨恰妮有些吃惊地说,你怎么回来了?小弥子调皮地一笑说,你不是要出差吗?回来跟你告别呀!你去看你妈,我回来看我妈呀!杨恰妮笑着说,鬼丫头!妈,你吃饭了吗?小弥子问,杨恰妮说,在你外婆家吃过了。你们吃吧,我去收拾一下东西。说着进里屋了。杨恰妮注意到她跟小弥子说话的时候,任富来一直看着她们,甚至把杨恰妮吃饭的碗都拿出来了。可是杨恰妮说她吃过了,任富来很沮丧地把空碗又放到一边。
  于是,杨恰妮在卧室拾掇东西,那父女俩在外屋吃饭。
  杨恰妮听见小弥子问任富来,爸爸你知道什么是恩格尔系数吗?任富来一边往嘴里扒饭一边说,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了呢?小弥子说,我们老师要我们每周记一条重要新闻,今天我看报纸上有个地方提到了这个名词。任富来放下碗很认真地跟小弥子说,1857年世界著名的德国统计学家恩格尔阐明了一个定律,他说,随着家庭和个人收入的增加,收入中用于食品方面的支出比例将逐渐减少,这一定律被人们称为思格尔定律。而恩格尔系数是指食品支出总额占人们生活和个人消费支出中的比率。国际上常常用恩格尔系数来衡量一个国家和地区的人民生活水平,根据联合国粮农组织提出的标准,恩格尔系数在59%以上的地区为贫困,50…59%为温饱,40…50%为小康……任富来认真回答着女儿问题。小弥子问,那我们国家呢?任富来说,根据2002年的经济情况报告,我们国家大部分都达到小康,但是也有少数西部地区还在温饱线以内……当然我们国家在运用这个标准时还要考虑一些不可比的因素,比如消费品的价格比价不同、居民的生活习惯的差异以及社会经济制度不同所产生的特殊原因……任富来像给女儿上学术课一样,给女儿剖析着经济和社会原因。最后说,在观察历史情况变化时要注意,恩格尔系数反映的是一种长期的趋势。
  
  杨恰妮在屋里竟听呆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任富来对经济有这么深的了解和研究,她总以为这个人已经被小酒给灌麻木了,被小牌给打迷住了。一句话以为他早就废了。现在杨恰妮突然怀疑自己对他到底有多少了解?
  晚上,小弥子还要赶回学校,杨恰妮陪着女儿一道出来。天大概要下雨,闷闷的。院里的桂花树在闷闷的空气里发出暗香。小弥子歪着头问母亲,妈妈,你跟爸爸之间是不是出现问题了?杨恰妮低着头支吾了一下说,弥子,你还小,有些事情现在很难跟你说清楚。小弥子用脚踢了一块小石头发出了叮里啷当的响声,她说,我最讨厌大人跟我这样说话。杨恰妮想了想说,如果我和你爸爸分开了你愿意跟谁?杨恰妮跟小弥子说话的时候,小弥子像一个淘气的孩子,脚一直沿着马路的边沿走着直线。脑后的马尾辫像一串风铃一样摇摆着。突然小弥子严肃地说,我已经长大了,我谁也不跟!我身上流的是你们俩人血,离开谁都不完整。与其是这样,还不如保留我自己的独立人格!杨恰妮对女儿的回答很吃惊,她以过去对女儿的了解,以为女儿一定会站在她这一边。小弥子这样的回答对她多少是个打击。一下子两人都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小弥子搂着母亲的肩说,妈妈,你跟爸爸沟通太少,这些年因为您的事业顺利,爸爸管着家,您来去自由爸爸从来没有说过什么。我知道你烦爸爸爱喝酒爱打个小牌,可是你不知道他也寂寞呀。这两年我长大了懂事了也觉得爸爸挺可怜的,因为你瞧不起他,连外婆也瞧不起他。有一次,你出差去了,爸爸带我上汉口去买书,中午我非要上外婆家,爸爸就依着我去了。那天外婆家正好来了客人,外婆连向客人介绍一下爸爸都没有,中午也没有留我们吃午饭。后来是爸爸领着我到老通城吃的牛肉粉。爸爸苦笑地对我说,小弥子,你外婆压根就瞧不起我,因为爸爸家是乡下人,不能给她挣面子。你长大了找对象千万不要像你妈那样勉强找我这样的人,结果都不幸福。女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竟有些晶莹。杨恰妮听了女儿的一席话吃惊得不得了,她没有想到女儿这么快就已经开始理解她的父亲了。
  汽车来了,女儿让母亲回去。小弥子上车前还跟母亲说,妈妈,你真的要跟爸爸好好沟通沟通呀。其实我爸爸也是一个很有水平的人……
  
  7
  
  党校学习的日子虽然紧张,但很单纯。学习之余可以静下心来思考一下自己的私事。杨恰妮跟任富来的婚姻,有一个不太恰当的比喻,那就是杨恰妮本来要给自己找一双上好的皮鞋,可惜没有合脚的,只好先随便穿了双一般的鞋。穿上可脚不可脚倒没上心,只是总觉得自己的鞋没有想像中皮鞋的体面和气派,委屈了自己的脚。因此,对脚下的鞋不甚在意,或是趿拉着或是穿着踩个雨雪,只要脚舒服就行了。可是当她真要脱了,却也想起了旧鞋的好来。女儿的话对她有很大的震惊,杨恰妮也觉得母亲那样对任富来也实在有些过分,其实母亲对任富来的态度也是影响她和任富来关系的一个重要的原因之一。虽说自己平日也深知母亲的势利,不喜欢母亲高高在上的自我感觉,可是反思自己,母亲有许多观点已经或多或少的进到了她的骨髓。荀波就像一根导火索一样,把她许多的燃点都同时引燃,让她不能自己。可是荀波可靠吗?杨恰妮不能保证。一个月的时间没能让她想清楚许多事,她的学习就结束了。
  杨恰妮从北京回汉是一个早晨,因为她事先没有告诉家人她回来的具体时间因此她到家时没有人。杨恰妮放下行李简单地洗了洗准备睡一下,坐了夜车她有些疲劳。杨恰妮准备躺下时又想先给母亲通个电话,让她放心,毕竟自己走了一个月没有跟家人联系。于是杨恰妮又从床上爬起来给母亲打了个电话。电话很快就打通了,母亲那边一听到她的声音立刻就急切地说,恰妮,你可回来了,家里出大事了。杨恰妮赶紧问,出什么事了?母亲有些语无伦次地说.是丽娃!哎呀,在电话里一时也说不清,你赶快过来吧!杨恰妮一听是丽娃出事了,心里就一咯噔。连忙穿上衣服,打着的士就朝汉口冲去。
  她赶到汉口洞庭街的家中,母亲正坐在藤椅上表情发呆神情涩涩的。才一个月没见母亲,母亲竟比她上次回来时看到的脸色要苍老多了,老人斑仿佛都在一夜之间冒出来了。杨恰妮走到她跟前说,姆妈,究竟出什么事了?母亲拉着杨恰妮的手气恼地说,恰妮,丽娃跟他们老板搞上了!您说什么?杨恰妮一下子懵了,仿佛没有听清母亲的话。母亲叹了一口气说,哎呀,就是六六的老公,你那个同学。杨恰妮头嗡地一下几乎站不住了,母亲的话就像晴天霹雷把她给震晕了。母亲觉得拉着她的手冰凉连忙问,恰妮,你怎么了?杨恰妮强自镇定下来说,没什么,我有些累了。然后问,怎么知道的?母亲说,丽娃三天两头晚回家,后来发展到整夜不归。佳伟去酒店找她,别人不知道他是丽娃的老公就告诉他的。现在丽娃自己也承认了,索性要跟佳伟离婚。佳伟现在都快疯了。老人一边唠叨着一边反复地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早晓得这样说什么也不会让她去。
  杨恰妮默默地走到佳伟的房间,只见佳伟头发凌乱眼睛红赤赤地躺在床上。他和丽娃巨大的结婚照几乎把他们俩睡床上的半壁墙都占满了,丽娃依然在墙上甜美地笑着,而佳伟却凋零了。杨佳伟对老婆一向都是像收藏艺术品珍品一样,只愿放在家里自己欣赏而秘不愿示他人。可丽娃要真是个艺术品倒也好了,他可以藏一辈子,可丽娃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关不住,漂亮女人的虚荣心更强,更容易上钩,稍有大意竟让人在眼皮底下给撬走了。杨佳伟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杨恰妮跟他说话他也要理不理的,一副痴不痴呆不呆的模样。
  杨恰妮心里跟明镜一样,她知道这件事的端倪,她清楚这件事是谁设计的。可是这是一件打掉门牙往肚里咽的丑事。看笑话的只有一个人,她在幕后。歹毒妇人心。她太精明了。一石两鸟,杨恰妮根本玩不过她。
  杨恰妮思考再三还是决定跟六六见一面。电话打过去,六六懒洋洋地答应了。地点约在绿岛咖啡厅里。
  下午,杨恰妮坐在吻啡厅等六六,她一直在思考这个事该怎么谈,说破了让六六放她家一马?可是说破了就太没有意思了。可是这个事已经明摆着了,绕几个弯子也没有意思。杨恰妮在思考着,过了约定时间近二十分钟六六才姗姗来迟,六六的脸色明显比上她办公室的时候明亮多了,一点没有被人夺爱的痛苦。六六坐下后熟练地点了一根褐色的摩尔香烟,放在朱红的嘴唇中衔着,一副场面上的女人模样。杨恰妮默默地看着她,觉得突然有些胆怯,她知道无论如何她可能都要惨败。
  咖啡端上来,六六用小勺搅着咖啡眉毛一扬发问,你今天来不是专门找我来喝咖啡的吧!六六说话的口气和态度完全没有了同学之间的亲和,一副本色生意人的口气。杨恰妮知道这才是真正六六的本色,杨始妮知道要短兵相接了。杨恰妮慢慢地搅着咖啡镇定着自己的情绪说,六六,你听说荀波和丽娃的事了吧!你看我们怎么解决一下?六六听到这里冷笑起来说,你们家有没有搞清楚,这件事伤害最大的是我!你们还有脸找我,我是看着你老同学的面子帮你们,谁知道她竟是这样的贱货,动了这样的歪心思。六六连枪夹棒地说许多,杨恰妮脸上火辣辣的,她知道她在指桑骂槐有许多是说给她听的。杨恰妮终于有些忍不住说,何小柳,你不要说的那样难听,这样的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难道荀波就没有责任?六六冷笑地说,他当然有责任了,谁让他有了钱?如果他还是像当年一文不名,谁会把他放在眼里,也不会有人动他的心思了。杨恰妮听了后竟一时无法接话。杨恰妮在六六的脸上看见了胜利者的快感,她心烦意乱地搅着咖啡时,竟把咖啡溅出杯外。忽然,六六又峰回路转作出推心置腹的样子说,恰妮,我算看出来了,男人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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