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者 2006-第1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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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的日子总是紧巴巴的，但我变着法儿的把生活过的精致一点。而肯尼家就不一样了，两个孩子能吃饱穿暖已属不易，肯尼的母亲是一个骄傲的女人。

　　感恩节前几天的晚上，我正在做坚果状的小曲奇饼，马蒂走过来，愉快而自豪的说：“妈妈，我给肯尼买了件节日礼物，想看看吗？”原来他一直在策划的就是这个阿，我暗想。

　　“他想要这件东西很久了，妈妈。”他把双手在擦碗巾上仔细擦干，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我惊讶得看到了一只袖珍罗盘，这可是儿子省下所有的零用钱买下来的！有了这支罗盘，8岁的小冒险家就能穿越树林了。

　　“真是件可爱的礼物，马蒂。”我赞道。但我知道肯尼的妈妈是怎样看待贫穷的。他们几乎没有钱来互赠礼物，更不用说送礼物给别人了。我敢肯定这位骄傲的母亲不会允许儿子接受一份他无力回赠的礼品。

　　我小心的措辞，向马蒂解释这个问题。他立刻明白了我再说什么。“我懂，妈妈，我懂……可假如这是个秘密呢？”

　　感恩节的前夕是个阴冷的雨天。我检查烤炉时，看见马蒂溜出了房门。他在睡意外披了件外套，紧握着那个精美的小盒子。他走过湿漉漉的草场，敏捷的钻过电篱，穿过肯尼家的院子，踮起脚尖走向房子的台阶，轻轻把纱门打开一点点，把礼物放了进去。然后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按了一下门铃，转身就跑。他狂奔出院子，突然，她猛地撞上了电篱！马蒂被电击倒在湿地上，她浑身刺痛，大口喘着气，稍后，他慢慢的爬起来，拖着瘫软的身体迷迷糊糊地走回了家。

　　“马蒂！”当他跌跌撞撞的进门时，我们都叫了起来。他嘴唇颤抖，泪眼盈盈。“我忘了那道电篱，被电击倒了！”

　　我把浑身泥水的小家伙搂进怀里。他的脸上有一道红印，从嘴角直通到左耳。我赶紧为他处理了烫伤。安顿他上床时，他抬头看着我说：“妈妈，肯尼，没看见我，我肯定他没看见我。

　　那个平安夜，我是带着不快与困惑的心情上床休息的。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小男孩在履行感恩节最纯洁的使命时，却发生了这样残酷的事。

　　然而，我错了。

　　早上，雨过天晴，阳光灿烂。马蒂脸上的印痕很红，但看得出灼伤并不严重。不出所料，肯尼来敲门了。他急切地把指南针拿给马蒂看，激动地讲述着礼物从天而降的经过。马蒂只是一边听，一边不住的笑着。当两个孩子比划着说话时，我注意到马蒂没有像往常那样歪着脑袋，他似乎在用良只耳朵听。几周后，医生的检验报告出来了，证明了我们已经知晓的事实——马蒂的左耳恢复了正常的听力！

　　马蒂是如何恢复听力的，从医学的角度看仍然是一个谜。当然，医生猜测和电击有关。不管怎样，在那个下雨的感恩夜发生了一个不折不扣的生命的奇迹，而我会永远感激那个感恩节上帝与孩子交换的神奇礼物……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20期P26　
　

　　　
　　　

爱自己　
流沙

　　外籍教师凯丽来自加拿大，上个月刚到学校担任英语教师。

　　凯丽长得很美，深蓝的眼睛，高挑的身材，金黄而丝质的头发，微笑的时候，她的脸上会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

　　在学校里，她向孩子们教授英语，而课余间，她则向孩子们学习中文。

　　有一天，凯丽给孩子们布置了一道英语作文，题目是“你爱谁？”

　　孩子们的答案几乎全部一样：我爱爸爸妈妈，我爱祖国。凯丽觉得不可思议。

　　凯丽在课堂上对孩子们说：“难道你们只爱爸爸妈妈和祖国吗？”孩子们说：“还有老师，还有学校，还有爷爷奶奶……”

　　凯丽问：“孩子们，再想想，还有什么才是你需要爱的？”

　　孩子们想不出来。

　　凯丽说：“孩子们，你们要爱的不只这些，你们首先要爱的是你们自己，惟有爱自己，才能爱父母，爱祖国，爱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你们才是自己最重要的，而不是其他，你们必须要有这样的意识。”凯丽说。

　　凯丽的言论在学校里掀起轩然大波，校长找到凯丽，希望她不要强迫孩子们接受她的观点，凯丽扑闪着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不久，凯丽提出了辞呈，学校极力挽留。但凯丽去意已决，校长问她：“你当初到中国来，说你热爱这个国度，热爱有人间天堂之称的杭州，怎么说走就走呢？”

　　凯丽说：“校长先生，是的，我热爱这里的一切，但是，我不能勉强自己，我首先得爱自己，我觉得自己的教育理念在这里无法施行，我不可能委屈自己去浪费自己的时间。”

　　凯丽走了，她是作为一个另类老师的形象走的。

　　凯丽的离去，给人留下了一个无人涉及的问题：在中国教育中，为什么会缺少自我教育？凯丽无法懂得，我们也无法参破。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21期P27　
　

　　　
　　　

报童的自行车　
马文。J。S。沃尔夫

　　九岁那年；家里十分缺钱；　爸爸一人干了四份活。看着爸爸从早到晚辛苦为家操劳；我想我应该想点办法。我找到《美国论　坛报》驻芝加哥的经销商米策利先生；请求他给我一份送报纸的工作；以赚钱补贴家用。他说如果我有自行车的话就给我一条线路试试。我请求爸爸给我买了一辆二手自行车；可是他还没来得及教我骑车就因肺炎住进了医院。我把破旧的自行车推过去给米策利先生看；他就分派了一条送报的线路给我。

　　我把装着大卷报纸的送报包挂在车把上；推着车沿着人行道　行走；开始了我的报童生活。但是推着载满物品的自行车走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儿；几天之后我就把破旧的自行车丢在家里；借来了妈妈的两轮手推购物车。

　　推着自行车送报需要一些技巧；一次只能投…份。如果不小心错过一家；或者报纸掉在地上需要弯腰拾捡；那就麻烦了。有了手推车一切就方便多了。我把小推车停放在人行道上；然后从容地拿起一沓报纸；准确地投递到各个订户家。遇到门廊在二楼的订户；我就先投二楼的；转过来再取报纸投一楼的。每逢星期天；报纸又多又重；我就抱着报　纸爬上楼梯挨个投递。遇上两雪天气；我用旧雨衣把小推车裹起来；小心翼翼地把报纸放在订户的门厅内；以免弄湿报纸。　

　　推着小车送报比骑自行车一路扔过去要慢很多；但我不在乎。慢慢地我和住在附近的人们熟识了；他们有来美务工的意大利人；还有早年移民美国的德国和波兰人后裔；他们总是十分友好地和我打招呼。

　　爸爸出院后；辞掉了三份活。家里日子又过得紧巴巴的；　花每分钱都得精打细算；于是妈妈把破自行车也卖掉了。米策利先生或许知道我没有用自行车送报的事；但他什么也没说。他很少跟我们报童说什么；只在我们　犯错的时候才教训几句。　

　　短短八个月内；我的订户从36家增加到59家；大多是老订户介绍的新订户。他们向左邻右舍推荐我；经常有人在路上拦住我；要求订阅报纸。通常大多数　订户能给我五分到一角的小费；　不久我挣的小费和米策利先生付　给我的工资一样多了。这让我非常开心。爸爸还不能干太多的活；而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却很多。　

　　圣诞节前的星期囚；我照例又去收报款。按了第一家订户的门铃；发现屋内虽然亮着灯却没人应声。我又去了另一家；情况　又是这样。我去了一家又一家；　都没人应答。我有些着急；星期五是上缴报款的日子。大家一定　忙着外出采购过节物品；把报款的事给忘了。当我走到戈登先生　家门前；听到他家传出的音乐声时我几乎高兴得蹦起来；至少我还能收到一家的报款。我赶紧按门铃；戈登先生笑容满面地把门打开；把我拉进屋子。客厅里竟然围坐了满满一屋子的人；59家订户都坐在这儿。客厅中央放着一辆崭新的施文牌自行车；漂亮的苹果红；带有电动的前灯和铃铛。车把上挂着鼓鼓囊囊的帆布包；里面塞满五颜六色的信封。　

　　戈登先生对我说：“这是大伙儿送给你的。”信封里装着圣诞贺卡、本周的报款；还有可观的小费。突然的惊喜让我不知所　措。这时一位夫人示意大家安静；轻轻地把我引到屋子中央；　对我说：“你是我们见过的最负责的报童；我们的报纸从未丢失或迟到过；也从未弄湿过。我们都见过你推着购物车冒着雨雪送报；我们认为你应该有一辆属于自己的自行车。”

　　推着崭新的自行车回到家；　清点了信封内的小费；竟有100　多美元。这笔不小的财富使我几　乎成了全家的英雄；那个圣诞节　我们全家过得异常愉快。　我的订户们一定给米策利先生打了电话。第二天我去取报纸的时候；米策利先生正在门外等我；他说：“明天上午10点把你的自行车推来；我教你骑。”　

　　等车技逐渐熟练以后；米策利先生又分派给我一条新的线路；有42家订户。因为有了自行车；送两条线路比以前用购物车送一条线路还要快。

　　高中毕业后我参军了；弟弟泰德接了我的班。尽管已经过去很多年；我仍然时常想起我的那些热情善良的订户们送给我的自行车。是这些普通而平凡的人们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用心去做；即使是最低微的工作也一样能为你赢得尊重。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21期P60　
　

　　　
　　　

笔友　
马丽莲。斯特拉布

　　那天；我百无聊赖地在午餐厅里打量着那些穿着时髦的酷女生；想在她们装酷的外表下；看出点各自深藏的秘密来。是她们的超短裙；还是走在她们身旁、帮她们背书包的男朋友？她们怎么那么潇洒快乐？我呢？我妈要我穿上遮住膝盖的裙子；我爸规定在我满十六岁前；不准和男孩子约会。现在离十六岁还有整整一年呢！在这所高中；其他女孩子身边朋友成群。而我；一天又一天；形单影只地呆在一边。只有日记是我吐露心事的伙伴。

　　我简直不能再像这样混下去了；我对自己乏味呆板的形象都厌烦了。上帝；能让我的生活有一点点激情吗？我叹了一口气；把目光收回到摊在我面前的信纸上。至少；我哥；十八岁的达文；还勉强看得起我。他正在越南服役；他要我给他同一个排的几个战友写写信。可是我能告诉他们什么有趣的事呢？

　　一个同学潇洒地闲逛过去了；我好像昕见她轻蔑地哼了一声。我把发烧的脸用头发遮住；开始给达文写信：“　也许我能找一些漂亮出众的女孩子给你的战友写信。”

　　那个星期天；我出乎意料地接到达文从越南打来的国际长途；这可不是他惯常的做法。“马丽莲；别把我战友的名字告　诉那些漂亮出众的女孩子；”他说；“他们以前有过那样的女朋友；可是全都抛弃了他们；和呆在国内的男孩子好上了。你不是常问我你能帮我做些什么事吗；那么；这就是你能帮我的；你亲自给他们写信，好吗？”

　　那天晚上；我没有写日记；我抽出一张纸来；开始写信：“我叫马丽莲；是达文的妹妹；我想你们已经知道了。哈哈；我喜欢英文和艺术；但是讨厌几何。我觉得自己的生活像一潭死水；我多么盼望快些长大。很抱歉；我没有什么有趣的事可以写。还有；树叶已经变成了楠红色。又及：我喜欢在公园里踩着落叶吱吱吱地走。”

　　几周过去了；我想也许我太乏味和单调；太沉闷；不值得他们给我写信吧。正这么想着；又收到了两封信。

　　“我的名字叫杰里。我懂得你的感受。我是一个成年人了；我想是吧。但是；在我回家的那一天到来之前，我的生活也像一潭死水。做一个成年人；并不像人们想象得那么好；别急着长大！另外；我们过去常把落叶堆起来　；然后往上面跳！我想念秋天的篝火。又及：谢谢你让我回忆起了家乡的美好。”迈克的信也和杰里的差不多；只是在信的结尾；他说他想知道我们晚餐吃什么饭菜。

　　每周我都给杰里和迈克以及我哥的另外两个战友斯特文和汤姆写信。现在；我似乎不再无话可说。我告诉他们一些有趣的事；也告诉他们我的烦恼和悲伤。“今天；我们在林子里上写生课时；我看见一只死猫；就禁不住哭起来了；过后；觉得自己真愚蠢。”

　　小伙子们在信里也告诉我；他们想念留在家里的宠物。斯特文加上了一段“又及”：“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　；几乎每天晚上都哭。现在我再也不哭了；我不知道自己出了什么问题。你还能哭；真好。对这点；就应该心存感激哟！”

　　差不多在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从1968年到1969年；我在信上向斯特文、汤姆、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