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故事会-第2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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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中断;心气、精气、神气,金石为开。小嫂子,治好了不必谢我,治不好也不要怪我。”说完,飘然而去。
秦嫂朝着他的背影连声道谢,然后转身就往回赶,到家已是第二天凌晨。她走到三根床前,此时雄鸡正好开始打鸣,三根尚在梦中,秦嫂俯下身子,伸出舌尖,在三根的眼睑上轻舔起来。睡梦中的三根惊醒了,不解地问:“老婆,你……你这是干啥呀?”秦嫂说:“老郎中说的,我舌尖上有精气神,只要天天在雄鸡打头鸣时给你舔上七七四十九遍,你眼睛就能看到我了……舒服吗?”三根心里热乎乎的,哽咽着回答:“舒服,舒服……”
就从这天开始,每天这个时候,秦嫂必定要做这件事,三根几次劝她不要这样劳心伤神,然而秦嫂依然坚持不懈。
有一天,秦嫂睡过了头,等睁开眼睛时发现天已大亮。她吓了一跳,起来一看,才发现那只打鸣的雄鸡给杀了,她顿时明白了,这是三根舍不得她天天这么早起来。秦嫂流着泪对三根说:“三根啊,你怕我累,可只要能把你的眼病治好,这点累算什么!照老郎中的意思,今天误了时,以前做的就都白费了。不过没关系,咱们明天起从头再开始!”
秦嫂说到做到,当天,她牵了家里一只半大的羔羊来到集市上,换来两只神气活现的大公鸡,一只养在屋前,一只养在屋后,她要用这个“双保险”来确保自己每天不误起床。
秦嫂费尽了心思,给三根舔眼睑,一舔就舔了几十年。医学院有位姓田的眼科教授,下放劳动时住在秦嫂家,目睹秦嫂的举动非常感动,可是背着三根,他婉转地对秦嫂说:“大嫂,人的唾液虽然可能有一定的消炎、抗菌和清热作用,但对这种眼神经萎缩症,是不……不大可能有治疗作用的。”
田教授其实把话说得很明白,但秦嫂却舍不得放弃:“不大可能”并不是绝对不可能,只要有一线希望,我就一定要做下去……
转眼间,秦嫂已经整七十了,村里人都已经叫她秦婆婆了,长期的劳累,使她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可她还依然强撑着雄鸡打头鸣时起床,轻手轻脚给三根舔眼睑。
这天,她给三根舔眼睑时,三根伸出颤巍巍的手,捧着秦婆婆的脸,呜咽着说:“老太婆,我……我这辈子欠你的,下辈子也还不清啊!”秦婆婆赶紧用手捂起他的嘴,叹了口气,说:“老头子,什么还不还的,谁让我们是夫妻呢!不过,真要说欠的话,倒是我欠了你的啊,只怪我没能把你的眼病治好,否则,让你好好看看我,看看我们这个家,哪怕只看一眼啊!”
秦婆婆的一席话,让三根伤感不已,再不说话。
过了几天,秦婆婆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汽车喇叭响,秦婆婆颤巍巍地走出去,一看,是下放劳动时曾在自己家住过的省医学院田教授,带着他的助手坐面包车来了。秦婆婆不由惊喜万分,她记得田教授当初离开时,曾经拉着她的手说过,三根的眼病目前还没有什么有效药物,但随着医学的不断发展,相信总会有办法的,只要有了治病的法子,他一定会再来。莫非,治三根的眼病有办法了?
只见田教授笑眯眯地对秦婆婆说:“老嫂子,我对你说实话,有效的办法目前还在摸索阶段,但我们实验室眼下正在进行一项试验。”
“什么试验?”
“叫‘视神经萎缩症PS线强刺激复明疗法’。”
秦婆婆听了摇了摇头。田教授又笑着说:“听不懂没关系。目前已达到通过这种强刺激使病人短暂复明一到三分钟的效果。老嫂子,让三根哥试一试,怎么样?为了让他的眼睛亮起来,你费尽心思、辛苦劳累了一辈子,现在,就让我也来帮帮你的忙吧!”
“真是太好了!我一辈子就盼着这一刻啊!田教授,我太谢谢你了!”
于是,田教授指挥助手忙开了,村民们也上来帮忙,他们一起将面包车上的实验仪器搬到三根屋里,接着接电源、拖引线、打灯光,足足忙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在三根床前有模有样地布置起了一个医疗实验台。田教授洗净双手,换上白大褂,然后给三根眼睛两边的穴道安上黑色的刺激吸盘,又将四根导线分别连到实验主机上,主机于是就正式开始进入工作状态,机器发出“嗡嗡嗡”的运转声,机屏上红绿指示灯闪烁不停。
田教授让秦婆婆和三根相对而坐,然后“啪”按下一个开关,这时,两盏小型聚光灯立刻将两束强光从左右两个方向同时聚焦到秦婆婆身上,将这位为爱奉献了一辈子的好女人照耀得熠熠生辉。田教授缓缓走到三根旁边,将手轻轻地按在三根的肩上,嘴里发着指令:“三、二、一,开始!”随着口令声落,靠在床上的三根猛地叫了起来:“看见了,看见了,老太婆,我看见你了……”
秦婆婆愣怔着,片刻喜极而泣,扑上来拉住三根的手,颤动着嘴问:“三根,三根,你真的能看见了?你真的看见我了?”
“看见了!我真的看见了!你嘴边是不是有一颗米粒大的痣?”秦婆婆使劲地点点头,这时,只见一滴热泪滴在秦婆婆的手上,流淌在秦婆婆的心里……
站在旁边的田教授轻轻地舒了口气,他在心里默默地说:对不起,老嫂子,我接到三根哥托人打来的电话,就只能用这样的骗局来安慰你。我知道,你现在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我和三根哥一样,我们大家都不想让你带着一点遗憾离开这个世界…… (题图:谢颖)
整理者:绝情谷 2009年03月 TOP 故事会
故事会 》》》 2008年第18期 不仅仅是为了钱 作者:唐雪嫣 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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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能把钱带进坟墓,但钱可以把人带进去。
偶遇同窗
六盘湾是个依山傍海的偏僻小山村,这天傍晚,村民王铁成快到家时,看见有个人蹲在路边,正呜呜地哭着,他紧走几步,说:“有啥想不开的事?别哭了,跟我说说。”
那人抬起头来,王铁成心里纳闷起来:这人五十来岁,穿着打扮像是城里人,可看上去好像有点面熟。那人擦了擦眼泪,眼睛里也露出疑惑之色:“你……王铁成?”
王铁成一愣,奇怪地问:“你是谁?”“我是赵明远啊,”那人叫了起来,“我是专门来找你的。”
王铁成在记忆中搜索了半天,终于想起来了,赵明远是他的初中同学,两人大概有三十年没见面了。王铁成兴奋地一把拉住赵明远,哈哈大笑起来。
王铁成把赵明远请进他那间小草房,让他歇着,自己以最快速度炖了条鱼,又拎出一个装满酒的葫芦,两人喝了起来。王铁成问:“你都这么大岁数了,咋还像小孩子一样哭哭啼啼?遇到啥难事了?”
赵明远握着酒杯,低头不语,好半天才长叹一声:“老同学,我费了好大劲才找到你的住址,不怕你笑话,我是有家难回啊,我……”说着,脸上露出痛苦之色,放下酒杯抱住头,王铁成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赵明远也不回答,从口袋里拿出一个药瓶,倒了几粒扔进嘴里。好半天,他才长出一口气,苦笑着说:“吓着你了吧?老同学,实话告诉你,大夫说我最多只能活一年。”
赵明远告诉王铁成,前些日子,他去医院检查,发现脑袋里长了瘤,医生说手术难度极大,只有百分之五的成功率,但如果不做手术,估计还有一年的寿命。他左思右想,最后决定不做手术,没想到,他真正的麻烦来了。
自他确诊那天起,他的三个儿子就不停地争吵,不断地找他,问他的公司到底留给谁。在他们眼里,他已经是个死人,他们关心的只是父亲身后的财富。赵明远绝望了,于是他以最快的速度卖掉了公司,然后离开了那个伤心之地。
赵明远的眼泪止不住又涌了出来:“不是我绝情,而是他们太无情。我只是想平静地度过残生,他们都不成全我,我还顾忌什么?”
王铁成劝慰了很久。赵明远的情绪也似乎平复了不少。
第二天,赵明远跟着王铁成去了海边,他帮着王铁成打下手,倒也忙得不亦乐乎。晚上回到小草房,王铁成说:“老同学,今天玩得挺高兴吧?不过你这个样子不行,有病得治啊,你应该去住院啊。”
赵明远黯然道:“你以为癌症是那么容易治的吗?我见过接受化疗的病人,太遭罪了,再说我根本就没希望,活一天快乐一天,不是挺好吗?老同学,你不是赶我走吧?”
王铁成慌忙摆手,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
惊天秘密
这天,两人正在海边忙活,一个孩子跑过来,边哭边喊:“铁成叔,吴老师犯病了……”
吴老师是村里唯一的老师,还是志愿的,没有正式编制,因为有了他,村里几十个孩子才有书念。村里人包括王铁成都特别尊敬吴老师。
王铁成一听,大吃一惊,扔下渔网就跑。赵明远也跟了过去。到了教室,一些村民正七手八脚地把吴老师往车上抬,只见吴老师口吐白沫,身上一股浓烈的“速效救心丸”的味道。原来吴老师的心脏一直有毛病,犯了病他就用这药救急,没想到今天救心丸也不管用了。
王铁成跳上车,对赵明远说:“老同学,我顾不了你了,你自己照顾自己吧。”
王铁成送吴老师去了医院,直到第三天才回来,脸色很难看,赵明远问他吴老师怎么样,王铁成突然说:“老同学,你挺有钱吧?我想求你帮帮我们。”
原来,他们把吴老师送到了市医院,吴老师的情况非常糟糕,大夫说需要做心脏“搭桥”手术,否则活不长久。但这种手术要十来万,全村人的钱加一块也不过几万块,他们无论如何掏不出这笔钱的,所以他希望赵明远能借点钱。
赵明远愣了,苦笑着说:“老同学,你可太信任我了,可是……可是这么大一笔数字,你让我咋借给你呀……我赚钱也不容易啊。”
王铁成失望地看着赵明远,小声说:“可跟人命比,钱算得了什么呀?你还能把钱带进……”
赵明远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王铁成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硬生生把“棺材”两字咽到肚子里。赵明远缓缓地说:“老同学,不是我不帮你,吴老师是好人,但他毕竟跟我没什么关系。我是活不久了,但我这辈子辛辛苦苦赚钱为什么?不还是为了儿子吗?虽然他们不孝,但他们毕竟是我的儿子呀,我这些钱还得留给他们。要不,我死后恐怕连个给我烧纸的人都没有了。”
王铁成不好意思地说:“我懂我懂,你就当我没说过,我再去想想别的办法。咱活人咋能让尿憋死?”他转身就走,赵明远却喊住他,拿出皮包,把里面的钱都取了出来,递给王铁成说:“大忙我帮不了,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解解燃眉之急吧。”
那些钱足有五千块,王铁成眼睛一亮,接过钱连连道谢。这天,王铁成一直张罗到晚上,把村民们的钱凑到一起,一共是两万多块。村长哭了:“这点钱还差得远呢,吴老师成全了咱们的孩子,咱们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吗?王铁成,你不是说你同学有钱吗?要不,你再去求求他?”
王铁成默然无语,人家有钱是人家的,人家不想借,他总不能厚着脸皮难为人家吧?突然,他脑子里灵光一闪,想起了一个人:林海。
林海也是他的初中同学,在省城好像混得不错,想到此,王铁成兴奋起来,从怀里取出皱巴巴的电话本,用村长家的电话拨了过去。林海很热情,可一听说要借十万块,为难地说:“老同学,一两千倒拿得出,十万块我哪有啊?要不,你再找找别人?”
王铁成的心凉了,他失望地说:“我一个打鱼的,哪里还认识人啊?你不帮我,吴老师就死定了。”
林海沉默了一会儿说:“咱当年的同学,还真有几个大款,你记得赵明远吧?一个工厂的厂长,据说贪了上千万,最后被工人们联合上告,前些日子案发跑了。公安局正通缉他呢,要不是这样,他或许能赞助你个万八千的……”
王铁成大吃一惊,说:“赵明远?不会吧?他现在正在我这里啊。他说他快死了,儿子争家产,所以跑我这里过几天清静日子啊。”
林海听到这个消息惊呆了,好半天才兴奋地说:“王铁成,你别听他说瞎话了,这个赵厂长可是骗死人不偿命的家伙。你不是缺钱吗?我给你出个主意:报警,帮警察抓住他,你就能得十万块赏金。”
王铁成结结巴巴地说:“你是说……把……赵明远卖十万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