材料-第6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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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费器瞪着眼睛如垂死的猫头鹰
树木显得异常的古怪和绿
孤单地站在又大又黑的洞穴前
突然,你置身于另一个地方
那里事件像波浪一样接连发生
大多数玩笑你弄不明白
像石板上擦掉的几句脏话
歌声嘹亮可多少有点朦胧
天色已经黑得不能再黑了
从棕色的石头屋子里出来
你到了灰白洒了水的人行道上
建筑物的一侧太阳会升起
像一片摇摆不停的小麦田
亲爱的,是小麦不是燕麦。我猜
这些小麦的种子不是你撒播的
无论如何我都渴望了解
你想做的事情你要去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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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诗选 毕肖普诗选(2)
更新时间2008…9…23 23:58:37 字数:5885
地图
陆地仰卧在海水中,被绿色的阴影覆盖。
这些阴影,如果真实的话,它们的边缘
出现了一串长长的布满海草的礁石
那些海草使得海水由绿色变成纯蓝。
或许是陆地斜躺着从底下把海洋托起
再不慌不忙地拉回到自己身旁?
沿着美丽的褐色的砂石大陆架
陆地正从水下用力拖曳着海水?
纽芬兰的影子寂静平坦。
黄色的拉布拉多,爱斯基摩人在上面
涂了油。我们能够抚摸这些迷人的海湾,
在玻璃镜下面看上去快要开花了,
又像是一只干净的笼盛放着见不到的鱼。
海岸线上小镇的名字标到了海上,
几座城市的名字则翻越附近的山脉
――当激情大大超出了动因
印刷工人享受到同样的兴奋。
这些半岛从拇指和食指间提取海水
犹如妇人触摸庭院里光滑的家当。
地图上的海洋比陆地更为安逸,
它把波浪的形状留给了陆地:
挪威的野兔心急地奔向南方
它的侧影摇晃于海水和陆地间。
国家的颜色分配好了还是可以选择?
――最能表示水域特征的色彩是什么。
地理学并无偏爱,北方和西方离得一样近
地图的着色应比历史学家更为精细。
人蛾
此地,上方,
建筑物的缝隙充满了碎裂的月光。
人的整个影子只有帽子那样大小,
伏在脚边,犹如玩偶足下的圆圈。
一枚倒立的大头针,针尖被月光吸引。
他没有看月亮,只是观察她的大片领地,
感受着手上那古怪的亮光,不冷也不热,
那温度没有任何仪表可以测量。
可是,当人蛾
偶尔对地面进行几次难得的寻访,
月亮却显得那样不同寻常。他出现
在一条人行道边的开口处,并开始
紧张地攀援这些建筑物的表面。
他觉得月亮好比苍穹顶端的洞穴,
说明天空的庇护是根本靠不住的
他颤抖,但必须尽可能地向高处探索。
快到屋顶了
他的阴影拖在身后,像摄影师的黑布,
他畏惧地向上爬,设想这一次或许能够
将自己的小脑袋伸进那圆圆整齐的开口
就像裹着黑卷,硬从一支筒管里取出
进入光芒(人在地面时没有这种幻觉)。
人蛾最怕的事他仍需去做,虽然
他必定失败、受惊、跌落,却没有伤害
尔后他返回
他所谓的家,那苍白的混凝土的地铁。
他轻盈地展翅飞翔,恨不得尽快赶上
那沉默的火车。车门急速地关闭
人蛾自己总是背对着前方坐着
火车立时全速前进,没有换档
或任何渐快的过程,可怕的速度,
他说不准自己后退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每晚他必须
乘车穿过人造的隧道,做着相同的梦。
犹如枕木在冲锋的脑袋和车箱下面
反复出现。他不敢朝车窗外面看,
因为第三条铁轨,那流动的有毒气体
就在边上奔跑。他把这看成一种疾病
自己遗传上了容易感染。他只得
把手放进口袋里,正如别人披着围巾。
若你逮住他
举起手电照他的眼睛。里面全是黑瞳仁,
自成一个夜晚,他瞪着你看,那毛刺的
天边紧缩,而后闭上双目。从他的眼睑里
滴出一颗泪,他仅有的财产,像蜜蜂的刺。
他隐秘地用手掌接住,如果你没有留意
他会吞下它。但如果你发现了,就交给你,
清凉宜人犹如地下的泉水,纯净可饮。
犰狳
――给罗伯特.洛厄尔
每年这个时候
几乎每天夜里都能见到
那些易碎的非法的火气球。
上升到到山的高度,
升向这一地区依然
受人尊敬的一位圣人,
纸壁发红,里面充满了光
忽明忽暗,像颗跳动的心。
一旦升入天空,就很难
把它们与星星区分――
这是些行星――有颜色的
下坠的金星,或是火星,
或是浅绿色的那颗。风吹来,
它们就燃烧,倾覆,翻滚,摇晃;
不然它们会飘行至
风筝似的南十字星座上,
远去了,暗淡了,庄严的
缓缓的离开了我们
也可能,碰上山口往下吹的风
突然发生了危险。
昨天夜里,又一只大气球坠毁了。
它撞上了屋后的山岩
喷溅开来,好象碎了的火蛋。
火焰直往下蹿。我们看见一对
在那里筑巢的猫头鹰飞起来
向上,旋转着露出白色和黑色
肚皮下面映红了,直到
它们尖叫着飞出视野。
那旧的鹰巢一定被烧毁了。
一只犰狳匆忙地逃离了大火,
它孑然一身,羽毛被照得铮亮,
朵朵玫瑰,垂着头,尾巴收缩,
稍后,一只短耳朵的幼兔
蹦了出来,吓我们一跳。
多么柔软!一撮无形的灰烬,
眼睛一动不动,火烧火燎的。
太美妙了,这梦似的模拟!
哦,坠落的火,刺耳的尖叫
和恐怖,那残弱的武力威胁着
无知地与天空扭打成一片!
……
克鲁索在英格兰
报上说,一座新的火山
已经喷发,而上星期我又读到
那儿一艘船看见一座岛屿正在诞生:
先是蒸汽的气味,传到十里外;
接着一点黑斑————可能是玄武岩————
在成对的双筒望远镜里上升
然后像一只苍蝇粘住地平线。
他们给它起了名字。可我原来可怜的岛屿的名字
仍未被重新发现,未被重新命名。
从来没有一本书将它写对过。
哦,有五十二座
糟糕的小火山我可以脚底打滑
几步爬上去————
火山死得像灰堆。
我曾经坐在那座最高的火山口
数着其它火山,
赤裸而沉闷,吹出它们的头。
我想如果火山真是
这样大小,我就
成了巨人;
而如果我成了巨人,
就想象不出
那山羊和那海龟有多大,
或者海鸥,或者层叠的压路机
——压路机里一个闪亮的六角形
靠近又靠近,但永远不会那样
闪闪发亮了,尽管天空
通常总是晴到多云。
我的岛屿好像是
一种垃圾云堆。半球上留下的
所有云朵都运来了并挂在
火山口上——-它们烤焦的喉咙
热得要用手去摸。
是否这是雨下得如此多的原因?
而为什么有时那地方全在咝咝作响?
海龟凸圆着背,笨重地走过,
像茶壶发出咝咝的声音。
(而当然,我会化些时间,或拿走
几个、不管是什么样子的茶壶。)
溶岩层从海里涌出来,
也会咝咝作响。我动一下。原来
它们是更多的海龟。
海滩上全是溶岩,色彩斑驳,
黑色,红色,和白色,还有灰色;
那大理石的色彩炫耀着美丽。
而我有过海龙卷。哦,
每次都是最新的半打,
它们来来往往,向前又后退,
它们的脑袋埋进云里,它们的脚拖动着
磨出块块白云。
玻璃烟囱,易脆,削弱,
像祭祀的玻璃器皿……我看着
水柱在其中螺旋上升仿佛烟雾。
是的,美极了,但缺少同伴。
我经常变得自我怜悯。
“我值得这样吗?我假设必须这样。
否则我也不在这儿了。我选择这么做
是否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我不记得了,但或许是这样的。”
总之,自我怜悯有什么错?
我在一个火山口熟练地晃荡
两条腿,我告诉自己
“怜悯应在家里开始。”所以我
越觉得怜悯,越感觉是在家里。
太阳插入大海;同样一只太阳
从海上升起,
而那是它之中的一个和我之中的一个。
那岛屿每样东西都有一种:
一个树蜗牛,带着一只浅紫色的
薄薄的壳,爬过任何事物,
爬过各式各样树的一种,
那些煤黑的小灌木之类。
蜗牛的壳躺在那下面观望
而且,隔着一段距离,
你会发誓说它们是一层虹膜。
那儿有一种浆果,深红色。
我试了试,一颗接一颗,而时间逝去了。
略带酸味,却不错,没有坏影响;
于是我酿家乡的酒。我会喝
那些冒着泡沫、刺激人的可怕东西
它们直接到了我的脑袋
并奏响我家乡产的笛子
(我认为它有世界上最神秘的音阶)
然后在羊群里晕眩,喘息着跳舞。
土产,土产!难道我们不都是如此?
我觉得深深地热爱
我的岛屿最小的工业。
不,那不准确,因为最小的
才是最可怜的哲学。
因为我知道得不够多。
为什么我对有些事知道得不够多?
希腊戏剧或天文学?我看过的
那些书里充满了空白;
那些诗————是的,我试着
背诵给我的虹膜听,
“它们朝眼睛内快速闪射,
这就是幸福……”什么样的幸福?
我回去后的第一件事情
就是对它仰望一下。
那岛屿闻到了山羊和鸟粪。
山羊是白的,海鸥也如此,
两个都太驯顺,或者它们认为
我也是一只山羊了,或是一只海鸥。
咩,咩,咩而且嚣,嚣,嚣,
咩……嚣……咩……我仍然不能
把声音从我耳朵边抖去;它们正在刺痛。
尖嚣着提问,那模棱两可的回答
越过咝咝的雨滴
和咝咝作响的移动的海龟
到达我的神经。
当所有海鸥即刻飞起,它们听上去
就像强风中的一棵大树,像它的叶子。
我闭上我的眼睛想一棵树,
一棵橡树,比如说,在什么地方有着真实的影子。
我听说一些家畜得了岛屿症。
我想是些羊。
如果一头公山羊站在火山口
我就把它命名为Montd〃Espoir1或绝望之峰
(我有的是时间拼这些名字),
并且叫了又叫,并且抽着气。
我抓住他的胡须又对他看了看。
他的瞳仁,水平缩小
却什么也不表示,或者只是表示一点恶意。
我对同一种颜色已厌烦!
一天我用我的红莓染红了
一只羊羔,只想看一点
不同颜色。
后来他的母亲就会认不出他来。
梦最坏。当然我梦见食物
和爱,它们总比其他的
要愉快些。可后来我会做到
诸如割断一个婴儿脖子,使
一头羊搞混之类的梦。我也会产生
梦魇,一些岛屿从我
无穷大的岛上伸展出去,岛生着岛,
就像青蛙卵孵出岛屿的
蝌蚪,我终于知道,
我不得不住在这上面和任何一个上面,
为年代,记录它们的植物学,
它们的动物学,它们的地理学。
正当我忍无可忍的
时候,星期五来了。
(那个记录使每件事都出了错。)
星期五很好。
星期五很好,我们是好朋友。
如果他是女人更好了!
我想繁殖自己的后代,
并叫他也这样,我想,可怜的男孩。
他有时会养一些羊羔,
还和它们赛跑,要不带着它们到处转。
——很好看;他有一个好看的身材。
后来有一天他们来把我们带走了。
现在我住这儿,另一座岛,
和哪一座都不像,但谁区别得出?
我的血液里充满了岛屿;我的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