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家桢居士文集-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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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未来世:(甲)先世的极重恶因已经消灭。(乙)当得成无上正等正觉的果,即能成佛。
现在让我将以上的分析再总结一下,归纳成下面几点:
(一)这个人过去造了极重的恶因,但也有得闻《金刚经》的善因。这些因都在等待足够的缘,才能成熟结果。
(二)今世他持戒修福,因而受持读诵《金刚经》,努力于培植善因的缘,不做助长恶因的缘,因此善因迅速成熟,而应堕恶道的恶因,则因为缘不具足,不能结出堕三恶道的果。
(三)可是他还是有些助长恶因的缘,所以这些应该堕恶道的因,已显露出一点将要成熟的现象,所以被人轻贱,幸而他已能持戒修福,受持读诵《金刚经》。所以经中说‘以今世人轻贱故,先世罪业,则为消灭’,‘以今世人轻贱故’,是说,他虽受人侮辱、讪谤,或虽然有破财、生病等困扰,可是他能安心忍受,不起怨恨心,不起嗔怒心,不起报复心。换句话说,他能不生起可以助长恶因的缘,因此他过去世种下极重的恶因,没法滋长成熟。
(四)而且他因受持读诵《金刚经》,深信实相,所谓‘心若空时罪亦亡’,我相已淡,那过去世的极重恶因,结成一点‘为人轻贱’的小果,也就此消灭。不但如此,而且奠定了未来成佛的基础。
讲到这里,各位同修大概已经明白,我为什么要讲前面这么一大段。
因为佛所举的这个‘为人轻贱’的例子,正是我们所要研究的‘忍辱’里的‘辱’。而这位善男子或善女人,能不起怨恨心、嗔怒心、报复心即是‘忍’。所以‘忍’即是避免造助长恶因的缘。
各位,佛的这个例子,不但加强了我们前面的两个结论:(一)‘因’要有足够的‘缘’,方能成熟而结‘果’,及(二)‘因’可以因不同的缘,结出不同的‘果’,而且强调了‘缘’的重要性。因为‘受持读诵《金刚经》’是滋长一切善因的缘,‘不起嗔恨报复之心’是避免助长一切恶因的缘,于是善因迅速成熟,智慧日益增长,而恶因则迟迟无法成熟,终于结个小果,就此消灭。
忍辱
有了上面对因、缘、果的相互关系的了解后,现在我们进一步来研究,什么是佛法中的‘忍辱’。
为解释方便起见,我将忍辱分为四种层次。
为了容易记得起见,我将第一层次叫做‘强迫忍辱’。
强迫忍辱的意义是,实在忍无可忍,但又不得不忍,否则只有死路一条。在中国不幸的文革时代,这类例子不胜枚举。不知多少人遭遇到所谓的乱戴高帽子的罪名,种种难以忍受的侮辱,种种无所不用其极的虐待,可是被害的人若一反抗,不是被杀,即是自杀。这种忍辱是表面上的强迫忍辱,而其内心,往往是十分的怨恨嗔怒,只是不敢发作而已!各位,可悲的是这种强迫的忍辱,会造成极大的助长恶因的缘。又因为害他的这批搞文革的人,也种了极重的恶因,于是造成怨怨相报,无有了期。
从因果的观点来看,强迫忍辱是最危险也是最悲哀的境遇。
第二层次,我名之为‘勉强忍辱’。一般人通常都在这个层次之中。所谓‘勉强忍辱’,就是说,在普通的情况下,并不忍辱。若有受人侮辱的情形,即使是极小的事情,也会引起反感的破口相骂,甚至于动手记恨。只有在特种情况下才忍辱,譬如,在上司面前,不得不低声下气;或想要做成这笔生意时,总得忍一口气;或者在不好意思的场合下,就噤著嘴不响,而心里还在叽哩咕噜的,这种都是勉强忍辱。勉强忍辱还是在造成助长恶因的缘!而可叹的是我们在日常生活中,连勉强忍辱都不多,往往是任性地发脾气,有时一件芝麻小事也可以弄得拍桌破口大骂,可以造成滋长恶因的重要助缘!
第三层次,我叫它为‘明理忍辱’。这一层次是明白了因、缘、果的关系和道理之后,知道要忍辱;明白了如果不忍,将会造成助长恶因的缘的道理而忍辱;明白了忍辱表面上看来是吃亏,而实际上是对自己大有好处的道理而忍辱。这样的忍辱,不但不会造成助长恶因的缘,而且可以做到将侮您的人当作善知识看,当作恩人看,由此更建立了滋长善因的缘。所以佛经里说‘忍有无量功德’。各位,明理忍辱顶要紧的一点是,并非只是外表上的忍,而内心的明理,内心自发的忍受,怀恨嗔怒的心不生起的忍。从明理忍辱再进一层,即达到我想介绍给各位同修的最高目标──第四层次。
这一层次,本无可名,姑且称为‘无相忍辱’。这是根据《金刚经》中,佛说他前生被歌利王解割身体时,他没有嗔恨,因为他已没有我、人、众生、寿者四相,所以名为无相忍辱。各位,什么是无相忍辱呢?要忍辱而自己没有‘在忍辱’的观念,要忍而‘不自觉为要忍’,要根本心中‘没有我在被辱’,也‘没有我在忍辱’的观念,这才叫无相忍辱。没有四相,本性如如,自然谈不到造助长恶因的缘,这是我们学佛的应该建立的理想。这也叫做‘忍辱波罗密多’。
各位,我们谁也没法知道,从无始以来,所造的无数恶业,无数善业,究竟有多少留藏在我们的八识田中。这些善恶的种子,都在等待有足够的缘来使之成熟。如果我们希望善因先成,恶因能迟迟或顶好永远不要成熟,很明显的,今世我们最应该努力的,就是做能滋长善因的缘,而不要造助长恶因的缘。若希望善因快快成熟,多多成熟,就得随时随地,抓住机会,尽量做各种可以滋润一切善因的缘,而尽量避免做可以助长恶因的缘。
忍辱只不过是许多机会中的一种。在我们日常生活中,起心动念,都在造缘,若处之得当,则成善缘;若处之不当,便成恶缘。是善是恶,往往是差之毫厘,却失之千里。而什么是滋长善因的缘呢?什么又是助长恶因的缘呢?这就不是三言两语所能说得周全的,这要各位在日常生活中时时自己去体验。做为今天的结束语,概括的讲,我可以引用佛经中常提到的贪、嗔、痴、慢、疑,都是助长恶因的缘;戒、定、慧、六度、十善道则是滋润善因的缘。愿和各位同修常常互相警惕勉励,共同走上消除恶因,成熟善因的正路。谢谢各位。
一九九二年十二月六日讲于纽约大觉寺
(三十)愿力
各位同修,一九八五年我到中国大陆去,在普陀山的观音道场打了一个佛七,回向给历世的祖先。有一天,在船上听到有一群人在低声谈话。‘你今天许了愿没有?’那人答:‘有呀!我每次都是求观世音萻萨的。’‘您怎么发愿呢?’‘我愿观世音菩萨保佑我这批货平安到达。’‘灵不灵呢?’‘从前我不求观世音菩萨的时候,货常被没收。’那个人说了之后,东张西望了一下,看看没人注意,他又说:‘这次如果平安,我总得还愿了。’问的人说:‘你难道许了愿,都不曾还?’‘我太忙了,不过这次一定去还?’
各位一定明白他们在说些什么。这种发愿,不是我今天所要讲的佛法中的所谓‘愿’。这只是一种希求,在佛法中应该说是‘欲’,是贪的一种。
当佛法自印度传入中国的时候,翻译经典的大德们,对选择字眼是煞费苦心。‘愿’与‘欲’在中国文字中原是相通的。《辞海》中的注解,即是‘愿者欲也’。可是佛法中的发愿并不是要助长一个人的贪欲,而是一种虔诚决心要种善因、造善缘,期得善果的表露。所谓善果,是要逐渐的减轻乃至消除虚妄的我相、我见、法相及非法相,而证佛果。
我相、我见极不容易减轻乃至消除,因此在我们的修行过程中,不必怕有一个‘我’的存在,更不应该有错误的观念,说要将‘我’消灭,而可采用一种善巧的方法,即是将‘众生’的观念,来逐渐替代‘我’的观念。譬如说,各位中有人希望长命百岁,当你转到这‘愿我长寿’的念头时,立即也想到‘愿一切众生都寿命无量’。这就是阿弥陀佛在未成佛之前,是法藏比丘时所发的四十八大愿之一。法藏比丘的愿是:‘我作佛时,我刹中人,寿命皆无央数劫,无有能计知其数者,不得是愿,终不作佛。’
因此今天我想和各位研究讨论的是佛法中所重视的誓愿。‘愿’为‘行’的前导,也是‘行’的方向,而‘行’是愿的实践。没有愿的行,可能变成漫无目标的修行,不知所终。没有行的愿,顶多只能做到望梅止渴,而身体仍没有得到一滴水份。所以愿与行必须相辅并进、必须并重,才能产生力量,这种力量可以叫它是愿力,也可以叫它是感应。
今天时间不多,我想提出两点,供各位参考,也许抛砖引玉,各位同修因此更有所启发,得大受用。
第一点是:虔诚的愿,可以感应很快,不必等到满愿。
第二点是:愿要发得大,愈大则感应也愈快愈大。
关于第一点,我想以两个例子来说明。一个是取自《了凡四训》,一个是我自身的经验体会。
各位大概都知道有《了凡四训》这本书,这里有白话注解的本子赠阅。袁了凡先生是中国明朝人,做过相当大的官,这本《了凡四训》原是他将自己的经验和心得,汇集起来,分为四类教训,写给他儿子的。可是这本书的内容,极合做人的实用,所以数百年来,流传极广。
袁了凡先生原名学海,本来是学医的,因为先后遇到了两个人,改变了他一生的境遇。第一位孔老先生,命相专家。孔先生说他的命不应该学医,应该读书做官。并算出他那一年应中县考,得第十四名,府考是第七十一名,一直算到他入京考科举,得第三名,可是没有考上举人、进士,而后被派去四川做官。但说做满三年,应即告退回乡,因为他只有五十三岁的寿命,将于八月十四日丑时寿终正寝,并且命中没有儿子。
奇怪的是,袁学海自弃医、读书,应考之后,所有县考、府考等的年分及考中名次,和孔先生算的完全一样,丝毫不差,这不能不使袁先生佩服得五体投地,但也因此逐渐的令他心灰意懒,因为一切都已前定,非他所得更变,况且寿命不长,又无子孙,前途渺茫,所以感觉生命缺乏意义。于京城中入贡后(即全国会考被录取)回来,到南京栖霞山和一位云谷禅师,对坐三日三夜,不曾闭眼。
云谷禅师即是袁学海遇到的第二位长者,改变了他的整个人生观及生命。云谷见他对坐三日夜而不起妄念,怪而问之。袁先生据实以告:因他的命运,已被孔先生完全算定,生死荣辱都有定数,且此生已来日无多,又无儿子,即使要生妄想,也想不出什么妄想了!
云谷听了大笑:‘我观你三日夜不起妄想,以为你是个豪杰,原来你只是一个凡夫。’于是云谷禅师给他一番很肯切的开示:
三世因果,丝毫不差,命数是有的。但是算命只能算一个人的过去。今世所造的因,所得的果,在命数中算不出来。普通的人,因为今世的因并不极大,所以命运的改变虽有之,不很显著。可是,大恶的人或大善的人,今世所造的因,足以影响他的命运。你听了孔先生的命数,就消极地放弃了今生造善因改变命运的机会,甘心受命运的支配,岂不是一个十足的凡夫!袁学海深为感动,乃拜而请教。
云谷禅师问他:‘你自审能中举人否?’袁想了很久,说:‘不能。中举人的人往往都是有福德的,而我这生毫无福德可言。’又问:‘你自审能有儿子否?’袁也答不能,‘水清者常难养鱼,而我过分的偏爱清洁。和气能育万物,而我又常容易发怒。’,袁说了好几个理由。于是云谷禅师叫他在佛前痛自发露忏悔。袁先生于是在佛前立下誓愿,誓行善事三千件,求能中举人,以答谢祖先之恩,并将他学海的名字改为了凡。
次年,袁了凡去礼部考科举,照孔先生的命算,他应以第三名录取,可是他考了第一名,这是第一次孔先生算的命竟不全准;而这年的秋天,袁了凡中了举人,就完全和孔先生所算的命不同了。
在《了凡四训》中有两段特别值得我们的注意,都是袁了凡自己讲的:
一、自在佛前忏悔、誓愿行三千件善事之后,我就常觉得有神明在暗中督察,因此战战兢兢对任何事都勤奋努力,一改往日懈怠随便的习气;
二、自发誓愿后,虽然第二年即中举人,可是三千件善事,却并不容易,一直到十一年后方才满愿。而且自己检点,过失还是很多。其中最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