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容氏传+番外 作者:烟秾(晋江vip2014-05-03完结)-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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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挽了几个花儿,软软款款似乎要钻到人的心里去:“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高祥听着这歌声,望着眼前的秋华,忽然间似乎有了千言万语想倾诉出来,可都堆在喉咙那里,怎么也不能说出来一般。桌子上有一盏灯,外边用细白的羊皮纸罩子笼着,暖黄的灯下,秋华的双眼澄静如水,仿佛带着丝笑意在看着他。
“秋华……”高祥颤着声音喊了一句:“上次收到你的来信,总觉得你还有些什么话没有说出来,接着又有一个多月没有给我来信,心里还正在忐忑,没想你却跟着嘉懋来应天府了,真好。”
他的声音温柔体贴,秋华望着高祥的眼睛,只觉有几分甜,可高祥的话却让她想到了那封意犹未尽的信,心里忽然又凉了几分。高祥见着她眼里的光彩慢慢的熄灭了下去,转眼间便黯淡无光,十分奇怪,小心翼翼的看了她两眼,这才问她:“秋华,怎么了?”
见着高祥关切的眼神,秋华不由心头一酸,芸华的事情涌到了舌尖,最终一点点的说了出来,望着高祥关注的眼神,秋华忽然有几分想流泪的感觉:“芸华姐姐成亲的时候我去送嫁,见她欢天喜地,脸上全是快活的神色,现儿看着整个人便如同被雨打过的花一般,残败不堪,心里一想着这事儿便觉寒心,对自己的将来也有些迷惘了。”
“秋华!”高祥的声音带着几分生气,他将手从桌子底下伸过来,握住了秋华放在膝盖上的手:“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与那刘三岂是同道中人!”
秋华望着高祥有些不快的眼神,轻声说道:“高祥,咱们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当然情分会不同些,可是以后的事情谁又能预见得到?芸华姐姐才成亲的时候该也是有过甜蜜的日子,否则怎么会生了个女儿?可不过三年光景,两人便闹到了和离的地步。”
“难怪早一段时间你不给我写信,瞧着你又瘦了些,原来净在想这些有的没的事儿!”高祥摇了摇头:“秋华,你该相信我的为人。若是你不相信,我可以像你大姐夫那般对天发誓,若以后我对你有半点负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秋华睁大了眼睛怔怔的望着高祥,反手在桌子下边握住了他的,颤抖着声音道:“你别发誓,我明白你的心意,咱们就这样好好的过一辈子便是。”
高祥将另外一只手覆盖在秋华的手上,两人四目相望,似乎再也舍不得分开,这时船摇晃了两下,桌子上的茶盏都跳动了起来。高祥赶紧放开手站了起来,扶着桌椅往船舱外边走:“出了什么事儿?”
船老大在外边大声说道:“公子,没事儿,碰到了一条画舫,撑开便是。”
秋华抬眼往窗户外看了一眼,就见一条画舫正与自己乘坐的这条并排停在水上,画舫的窗户边上站着几个人,中间是一个穿着丝绸衣裳的年轻公子,正左拥右抱了两个女子往他们船上看。秋华见那公子的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赶紧转过脸来,却遇着了嘉懋愠怒的视线:“竟敢如此无礼!”
“嘉懋大哥,别理睬他。”秋华将座位旁边的帷帽捡起带在头上:“咱们出门在外,不宜与人争吵。”
嘉懋被秋华推着坐了下来,可旁边画舫那公子却似乎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饶有兴趣的看着嘉懋和秋华,高祥这时折了回来,见嘉懋一副气愤的神色,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了过去,见了那年轻公子的笑容,心里也十分不爽,只是现儿在船上又不知对方身份,只能忍气吞声坐了下来:“咱们玩咱们的,别管他。”
两条船迅速的撑开了,那条船上传来了一阵嬉闹声与歌声:“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歌声悠悠扬扬,一点点的传进秋华的耳朵里边,这才将郁闷的感觉压制了下去。
“秋华,这样无赖的人多得是,你别太在意。”高祥闷闷的说了一句,早知道游春会遇着这样的浪荡子,还不如不带秋华出来呢。
绕着秦淮河游了一圈回到码头上,高祥他们正准备雇马车回客栈,忽然旁边蹿出两个长随模样的人,指着高祥雇来的马车喊道:“这车我们家公子包了,你们再去喊一辆罢!”
秋华心里一惊,回头一看,有几个人正笑嘻嘻的站在一旁,中间那穿淡蓝色丝绸衣裳的便是刚刚在船上见着的那个。
第三百一十一章夜游秦淮遇恶霸
“你们公子是谁?这马车是我们先雇好的,自然是归我们用,你们自去再雇一辆便是。”嘉懋最终没有忍得住,他自小便是被人捧着长大的,到京城里都没有受过这种闲气,哪里还能好言好语?朝那马车夫瞪了一眼:“还不将帘子打起来?”
马车夫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可随即又小声的补了一句:“这位公子,那是都转运盐使司同知杜大人的公子,一般人可惹不起。”
嘉懋瞪了他一眼:“要你啰嗦不成?别人惹不起,小爷我却敢惹。”
马车夫见嘉懋口气十分大,心里知道他来头大,赶紧打起帘子让飞烟扶了秋华坐了上去。那杜公子的长随见马车便人占了,不由得大为吃惊,伸手便要去抓飞烟的手,嘉懋沉声道:“竟敢无礼?给我上!”
身边几个长随早就忍不住了,冲了过去与那几个长随打在一处,那站在旁边的杜公子见这边动了手,颇为惊讶的挑了挑眉,慢悠悠的朝这边走了过来:“你们几个穷酸,竟敢与本公子的人动手?”
飞烟正准备把秋华扶上马车,听着那杜公子骂“穷酸”。转过头来便反唇相讥:“要和别人抢着雇马车的,家里能富到什么地方去?”
那杜公子被飞烟反驳得说不出话来,方才在河上游春的时候,他见着高祥的粗布长衫,心中以为不过是一些穷酸文人带了自己的姐妹在游秦淮河,走到岸上见他们在雇马车,更是觉得可以好好戏弄他们一番,可没想到还被个丫头讥讽了一番。
“竟然敢骂本公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杜公子勃然大怒,挽起袖子便想冲过来,高祥见他朝秋华这个方向冲了过来,心里一惊,快步跑到秋华面前,伸出胳膊拦住了杜公子的拳头:“你这般无礼,可知后果?”
杜公子轻蔑的打量了一眼高祥:“不过是金陵书院的穷酸书生,竟敢阻拦小爷教训人!”他抓住高祥的手便要往旁边拉,高祥却寸步不让,拦在秋华前边,伸出还能自由活动的手去抓那杜公子的胳膊。
阮妈妈此时正站在秋华身边,见高祥那笨拙的姿势不由暗自好笑,这位高二公子还真是憨厚得可以,分明不是那杜公子的对手,还要拦在前边不让他欺负了自己姑娘。转眼间杜公子已经将高祥两只手都扭住,他身边的那两人捋起了袖子便准备暴打高祥,秋华见了大惊失色,拉了拉阮妈妈:“妈妈,你去帮把手。”
“姑娘,你便放心罢。”阮妈妈淡淡一笑,弯腰从地上抓起一把小石子扔了出去,那几个恶少只觉自己膝盖酸麻,扑通几声便跪倒在秋华和高祥的面前。他们的长随见了这场景也吃了一惊,停下手来扶住自家公子,望向高祥和秋华的眼神都有些胆怯。
嘉懋走了过来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嫌恶的呵斥道:“还不快些滚开!”
秋华拉住嘉懋道:“大哥,我们走罢,别理睬他们。”几个人上了马车,车夫扬鞭打马,马车便往福来客栈辘辘而去,杜公子由仆人们搀扶了起来,望着那远去的马车,起得直咬牙,朝着赶来的长随每人赏了一脚:“那个穿布衣的是金陵书院孝字班的,衣裳上绣的名字没看清楚,好像是姓高,快些去查查这人究竟是是叫什么名字?此仇不报非君子,小爷打娘胎出来还没受过这样的折辱呢!”
第二日由高祥领着,容家兄妹吃了有名的秦淮八绝,每样小吃都有自己的风味,嘉文和嘉徵吃得抱着肚子直叫撑住了,可见着好吃的又忍不住张嘴叼住吧嗒吧嗒的吃了个不休。下午嘉懋和秋华特地去看了秦淮西街的铺面,选来选去挑中了街口那一间。这铺面位置好,又宽敞,旁边的掌柜听他们打听这铺面的情况,说得眉飞色舞:“这铺面位置是顶顶好的,里边有三进屋子,内外两个院子,还可以做住宅用。只是现儿这铺面被官府查封了,就等着重新发卖呐。你们若是想租了这铺面,可还得等上几日,只是……”掌柜胖乎乎的脸上堆起了笑容:“想将这铺面租下来,一年少不了这么个数。”他伸出了两只手指晃了下。
“两百两银子?”嘉懋心里想着,应天府铺面真真便宜,位置这么好的地方,还带宅子,竟然只要花两百,实在太合算了。
“两千!”掌柜的嘿嘿一笑:“两百银子,租一个月还差不多!”
嘉懋吃了一惊,拖了秋华走出了铺面,一边低声问她:“这铺面的租金一年都要两千,看来没有四五万两买不下来,你带了多少银子?”
秋华点了点头:“嘉懋大哥,你便放心罢,我心中有数,早准备好了。若里边真有三进屋子两个院子,怎么着也值这个数目,咱们便回了曾知府,定了这间罢。”
两人看好铺面以后便折回了福来客栈,此时杨老实一家人已经得了信赶了过来,正在客栈里等着。见秋华走进屋子里边来,杨老实杨妈妈便带着儿子媳妇上前来行礼:“大少爷四小姐安好。”
秋华端详了下杨妈妈,见她比以前要胖了些,知道是日子过得好,笑着坐了下来:“你们在应天府过了几个月,该也摸清这城里的大致情况了?”
杨妈妈点着头道:“大街小巷的都熟了,大锤还将应天府的绣坊看了个遍,他说卖上等绣品的绣坊不多,咱们珍珑坊若是在这里开分号,定然有赚头。”
杨大锤上前一步将一张纸递给了秋华,上边歪歪扭扭写着一些字,秋华努力分辨了下才看清楚上边大概是写了下绣坊的大致分布位置和里边卖的绣品种类。虽然字写得不是很好看,但还是能看出那杨大锤确实花了不少功夫,他心思如此缜密,再配上绿柳的机灵泼辣,秋华相信应天府的珍珑坊也肯定会能赚大钱。
“你做得很好。”秋华微微一笑,将那张纸收了起来:“还可以做得更细致些,例如绣坊里卖的东西的优劣,还有各家卖的东西色彩偏浓还是偏淡,这样我们才能把握应天府购买绣品的大致情况,能最多的将自己的东西卖出去。”
杨大锤听到秋华夸赞自己,就连耳朵根子都红了,搓了搓手道:“我会去再继续摸请情况的,四小姐放心便是。”
正在和杨老实一家人说话,嘉懋从外边走了进来,一脸郑重:“文夫子过来了,说高祥刚刚在回去的路上被人打了。”
秋华听着这消息,猛的一惊,他们分开还没半天呢,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望着嘉懋,神色非常紧张:“有没有请大夫?伤势如何?”
“还不知道呢,我去瞧瞧他。”嘉懋也有些着急,对秋华点了点头:“你在家里照顾着玉华嘉文嘉徵,不要着急,听文夫子的口气,应该没有大事。”
秋华听了有些忧心忡忡,走到走廊上望着嘉徵的背影,差点要掉下泪来,殴打高祥的会是谁呢?她脑子略微一转,便想到了昨晚的情形来,这下手的人该是那都转运盐使司杜同知的公子罢?高祥在金陵书院念书,几乎足不出户,不会和别人有什么过节。若是高夫人不死心,暗地里派人下手,总怕不是这样打一顿完事,最有可能便是那杜公子下的手。
这人着实可恶,飞扬跋扈到了极点。秋华气愤的咬紧了嘴唇,真该想办法整治他一下不可,否则他还以为在应天府他能横着走呢。飞烟和阮妈妈陪在秋华身后,见她愁眉不展,两人也跟着担心,望着小院的入口,巴巴的望着嘉懋快些回来。
“还好,没多大问题。”盼了不知道多久,嘉懋总算是回来了:“只伤了点皮肉,高祥回去的时候,路上蹿出几个人拦住他,不由分说便将他揪到墙角拳打脚踢,只是这时不知哪里来了几个人将那伙人赶跑了,将他送到文夫子那边去了。”
见秋华一脸焦急,嘉懋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事,我看了下高祥的伤势,也只是鼻青脸肿,身上有些淤青,手脚擦破了几块皮罢了。”
“大哥……”秋华听嘉懋说得轻松,不由气急:“你说得倒轻巧,若是你这么受了一顿,肯定通身不好受!”
“我回来的时候去曾知府那边拜会过了。”嘉懋拉了把椅子坐到了秋华身边:“我觉得这事情该就是那个姓杜的所为,已经和曾知府说了这事,让他替高祥出头,派人去杜府将那姓杜的抓起来。”
“都转运盐使司同知,那是几品官?为何他的儿子便如此放肆?”秋华蹙眉沉吟了一声:“这都转运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