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如何弄垮巴林银行的--尼克·-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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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姆·王第二天上午没来上班。电话铃又响个不停,我实在没有时间坐下来给安德鲁·贝利斯写信。巴林银行仍然缺少四十份合同。日经指数倒是还维持着当日收盘价的水准。损失也还是二万英镑。我想出了一个主意。下午收盘后,我去找力塞尔·孙。
“我想把这个错误记入八八八八八帐户,你能帮帮我吗?”
“当然可以。”她清除电脑萤幕,调出该文件。“是个什么样的交易?”
“二十份三月到期的日经期货。”
“好吧。”她笑着对我说,“没问题。”
这样,我便为客户——富士银行——虚构了一笔他们买进二十份合同的交易。为了做得天衣无缝,我在当日的交易记录表上做了个记号,表明已按他们要求的价格买进。这样,这笔虚拟出来的交易便会按正常的程序存入电脑;以后力塞尔孙做报表时,它也会与当日的交易记录吻合。但是,如果我不采取其他补救措施的话,还是会有问题暴露出来的,因为我们事实上没有做那笔交易输入电脑。我还必须对金姆实际售出的那二十份合同进行处理——这也好记入八八八八八帐户了。
金姆犯错误导致的结果是富士银行卖出了二十份日经合同,我的补救措施的结果是历史被改写——富士银行现在已按其要求的价格买进二十份合同;错误帐户八八八八八中已记入一份以相同价格卖出的合同数目相同的虚构中的交易,同时也记入金姆实际做成的那笔交易。因此,富士银行卖出二十份合同的记录被改成了买进二十份合同的记录,八八八八八帐户则记入了四十份合同的差异,即巴林银行缺少了四十份合同。sIMEX是无法知道我的篡改行为的,因为原始的交易已被写入八八八八八帐户,而篡改后的帐面与他们的记录是吻合的。另外,由于虚构的买进,卖出二十分合同的交易在价格相同的基础上进行的不存在价格差异,所以它们更可以互相抵消。我只须将四十份合同存入八八八八八帐户,便可以弄清这个错误带来的损失在最开始时到底是多少了。
这件事办得干净利落。我得到了一点时间来考虑如何对它作进一步的处理。但是,我感到我可以用来考虑的时间还是太少了。周末,金姆告诉我说她胜任不了sIMEX的工作时,这种感觉更加深刻。
“好埃”我再次诅咒她说,“我真不该掩盖那四十份合同的事。我们开除她不就结了。”
“你跟我一样留不住人嘛。”西蒙·琼斯听说金姆离开了,他便跟我开玩笑,“他们都受不了这儿的快节奏。”
他对这种事完全不以为意。去年一年,他换了差不多半打秘书。
“你把那家客户的事处理好了吧?”
“对。”谈话到此为止。
西蒙·琼斯并不想了解具体的情况。在证券股票方面,也经常出现类似的错误,所以他对记录虚构交易非常了解,他自己也干过这种事。承认错误不是良策,因为这意味着要为客户以更高的价格买进股票,然后偿付给客户现金,因为客户已直接将买卖清单输入了电脑,并依据清单上的价格计算税额,而且其证券财产 也会反映出该价格。所以,如果你以不同的价格为客户购买一份合同的话,上述所有算定的数据都会失效,同时会影响到客户的套做交易——客户可能以其要求我们代做的价格做成了相反的交易。此外,跑到客户的代理处去承认自己愚蠢的错误,也不是老道的交易员所为。因此,在出错之后,交易员往往用虚构交易的办法作为补救措施,将问题化解在内部,这在交易员当中几乎也成惯例。
我集中思考,考虑如何才能想出个万全之策。把它报告给伦敦的错误帐户?这个错误太大了。而且,时机已过,我的动作太慢了。太可怕了,金姆的错误已变成我每日为之头痛的问题。如果我是在星期五下午五点发现这个错误的话,或许我还来得及和西蒙·琼斯仔细商谈此事,或许给日本方面打电话,看他们能不能助我一臂之力,或许坦率将它报告给总部。但是,我对谁都没说,我隐瞒了这件事。
在做期货交易时,人们每天都必须支付给sIMEX数量不等的现金,如果交易失败的话,这笔现金称做“差异保证金”。每天,SIMEX都要做每个交易员或客户买进或卖出多少期货的流水帐,一旦市价朝某个交易员不利的方向变动,那么sIMEX就会向他收取一笔现金,然后再将它转交给对应的交易员。反之,如果市价朝某个交易员有利的方向变动,那么,他也可以透过SIMEX得到一笔现金。SIMEX就是这样一个纯粹的金融机构,它将买卖双方对应起来,然后使金钱每天在这个交易员中间流通一次。
每日收取一次现金的目的在于避免由于某些交易员拒绝履行契约责任而引起的市场问题或引起的对其他交易员的影响,期货、期权市场变幻无常,如果在到期时不能保证付款的话,那么市场上的输家就会因负债过重,无力偿还而破产。这很可能会引起连锁反应,导致所有交易员的破产,而透过每日收取保证金,SIMEX则可让市场上的每个交易员清楚地了解自己的财务状况;一旦差异保证金过多,交易员就不得不减少头寸。
为确保巴林银行有足够的现金支付每日的保证金,也由于在市场变化特别险恶的情况下,SIMEX可能每半天就收取一次保证金,我们一直在开办储蓄业务。
金姆的错误导致的二万英镑的损失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数目,然而,三天后,由于价格上扬二百点,它便猛增到六万英镑。我必须采取措施来减少损失了。我买进了二十份合同,将金姆卖出的二十份抵消,这样报表上的收支便成为零。这使损失减少三万英镑。
六万英镑不是个小数字。实际上,它是太大了,以致于我不敢将它告诉西蒙·琼斯。现在,我又面临着一个新问题:为什么一周以来一直将此事秘而不宣呢?所以,我只好将损失六万英镑的事掩藏起来,将它转入八八八八八帐户。如果我将它告诉了西蒙·琼斯的话,他一定会解雇所有正为巴林银行效力的交易员,他甚至会禁止我去交易场地。而金姆犯下这个错误时,我主持的期货期权交易业务刚刚开始蒸蒸日上。所以如果西蒙·琼斯因这次损失而向我发难、让我重返清算部门,那对我而言是不堪忍受的。况且,那根本不是我的错。
我几乎无暇去想我所做的一切终究是一种犯罪行为,还是一种解决棘手的问题的方便之道。电话铃突然响了起来,是大卫·摩斯欧,他在第一大洲交易所(FCT)工作。
“我这里有十份合同无法结算。”他说,“乔治发誓说我让他买进,但实际上我说的是卖出。”
“那我们看看录影带吧。”我建议说。
“录影机上什么都显示不出来。”他说,“我们已经试过了。”
“那我们买进五份,卖出五份吧。”这是标准的解决方法。
“好吧。”他表示同意。
现在,我又有五份合同需要在别处结算了。我给乔治打通了电话,让他四处问问,看是否有人愿意买进五份。严格说来,我们是不准在SIMEX市场收盘之后再做交易的,但大家为了能够平衡,往往在下午收盘后进行交易。当时,金姆的错误给我带来的麻烦在于四十份合同的数字太大,无法隐瞒。而且,我发现有错时,时间已经太晚——大家都已经回家了。
利用八八八八八错误帐户是个极有用的尝试——它为我争取了不少时间。而我当时担心的是那四十份合同,是如何尽力帮助苏柯将它们处理好(苏柯是巴林银行东京分行证券部负责业主交易的负责人,同时也是期货经纪人。她是马来西亚人)。关键的问题是:苏柯是业主交易员,她经手的都是数额巨大的日经期货合同。我做成的所有交易都要存入她在东京的帐户。一旦这些交易的记录失衡,她就会重新检查,就会削减头寸。那是我滑向深渊的第一步。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即到一九九二年底为止,我已将三十次差错记入了八八八八八帐户。这确实糟糕,但也还不致于是灾难性的。我向伦敦报告了某些错误,但那些可能给我新招聘的雇员们带来麻烦的数量较大的错误都被我转入了八八八八八帐户。那不是我们这些雇员的钱,也不是客户的钱,那是巴林银行的钱,但每个银行都有错误帐户,只是巴林银行有了两个这样的帐户。在月底检查打字槁以备巴林银行帐户部仔细审阅时,我解决了所有的开口头寸,将八八八八八帐户做了日记帐分录,使其收支差重新变为零。我将自己唯一的收入——我赚来的佣金垫了进去。这可能是一种愚蠢的办法,其实现的条件是损失额不能大于我的收入。我明白,一旦内部审计员问起来,或者损失增加,我就必须另想方法来掩盖它们。
我在闹钟刚要响起来时醒来了。我本能地伸手将闹钟顶部的按钮按下去,这样,它就不会吵醒丽莎了。我从床上爬起来去洗澡。我一向酷爱泡澡。我仰面朝天地躺在浴缸里,用脚趾上上下下地拨弄着热水,直到丽莎进来,告诉我该走了。新加坡的黄昏和黎明都是转瞬而逝。我醒来时天还是黑漆漆的,走出浴室天已经大亮了。我觉得有点怪怪的——走进浴室时还是黑夜,而出来时已经是白昼了,我根本就没有看到黎明。
我们离开公寓时,沙发上刚刚坐过的地方还皱皱的。我们坐在那儿看过录影带。我把垃圾袋拎了出去,还有那些沾了善前酱的比萨包装盒。
丽莎把我送到海外联合银行(OUB)大厦底层。那是交易员们平时聚会的地方。我到时他们正站在那里,身着长袖衬衫和长裤。但是,在新加坡,没有人穿西装外套。离开新加坡回国时,人们往往已累积了六件质朴的夹克、六件磨得发亮的长裤了。我看见丹尼,给他买了杯咖啡。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市场很坚稳。你看看昨天的美国指数和昨晚的道琼斯指数就知道了。”
“而且,日元价值也在下跌。”
“通货膨胀的情况如何?”
我们这些人总爱讨论诸如此类的话题,仿佛我们知道市场情况,有什么招术似的。其实我们俩都清楚自己一旦进入市场,也是喊破喉咙,抢在二秒钟内做成交易一再过一秒钟,我们便又会改变主意了。
“这样吧。”丹尼将咖啡从左手传到右手中,说道:“跟你赌一百美元,我赌市场价格会继续上扬。”
“赌就赌。”我说,“你肯定会在最后一小时败下阵来。”
我大口喝下柳橙汁和咖啡,和丹尼乘电梯来到交易场地。
一百美元的赌注在我们眼里似乎比每天要买进或卖出的数百万美元都要重要。我那件黄蓝两色的条纹夹克正挂在椅背上,翻领上别着通行证(写有姓名起首字母的徽章)。我的通行证上用的是丽莎姓名的起首字母:LJS。每个交易商都用三个字母,而他们也往往根据这几个字母给别人想出五花八门的绰号,有个女孩用的是BJS,结果几个月之后,人人都叫她“吹牛大王”(BLOW JOB SPECIAL1ST)。这太令人难以忍受了,她只好改用其他的字母给合。我自己也是在几个月后找个机会灌醉了乔治,从他嘴里套出了别人叫我的方式。
“再清楚不过了。”他醉醺醺地说,“LJS代表LOANCHYOU(卵球)”。
我仔细推敲了一会儿。
“那J和3到哪儿去了呢?”
“什么J和S”乔治似乎大惑不解。
“中间的J和结尾的s呀。别忘了,我用的是LJS。”
“我们根本没有去想后面的两个字母。”乔治笑道,“那已经够了:小卵球一sMALL DICK。”
“但是,这儿有三个字母你们却只取其一,这太不像取浑名了。”
“别那么学究好不好。”他说,“它就是你的浑名。你越争辩,越摆脱不了。”
所以我就成了“小卵球一SMALL DICK”。
乔治和马士兰分别选用的是GSE和AD1。显然,他们慎重考虑过,所以也就免去了绰号的困扰,因为谁也造不出有意思的浑名。我朋友丹尼用的是VIZ,但是人们却普遍称之“气泡”(BUBBLE),因为他是希腊人一BUBBLE ANDSOUEAK,或者称之为“3D”—3D代表DANNY DON’TDRINK(丹尼不喝酒),这正好与事实巧合。沙力福丁的名字要长得多,他的全名是沙力福丁宾珀基曼。他的通行证上干脆就用了DIN。因为他觉得,他那长长的名字已在他周围创造了足够多的噪音了,但我们都叫他“肥仔”。他果然不负众望——一九九二年初他进sIMEX工作时,体重仅为四十三公斤,一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