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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我是如何弄垮巴林银行的--尼克·-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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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尼克!”他大声叫喊道,“开门。” 
  “滚开,你这醉鬼!”我也对他大喊大叫。 
  “你快开门!” 
  我转身,却发现丽莎不在房间里:她在哪儿?这时候我注意到粉红色的榴边窗帘在抖动,便开始大笑。 
  “尼克,开门!”这次是丽莎的声音。 
  “马克和你在一块吗?” 
  “没有。” 
  “你发誓,我可不想让那家伙进来。” 
  “他不在这儿,”她说,“他已回房睡觉去了。” 
  可这时我听到了一阵压低的笑声。 
  “不在。” 
  “马克,托卜金是个十足的捣乱鬼。”我透过锁孔说道。 
  “你出来再说一遍!”突然响起马克的声音。如此之大,以至于很久才从我的耳边消失。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另一种声音传来。 
  “年轻人,快把门打开!” 
  “丽莎!”我笑着大声叫喊,“不要模仿这种难听的爱尔兰腔调!” 
  “快把门打开!” 
  “去你的,你这笨蛋!” 
  “李森先生,请你开开门好吗?” 
  我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丽莎的声音,而是房东太太的。于是我打开了门。 
  “天啦!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她说道,在她旁边还站着一位裹着粉红色绒布睡袍的女人,脸上显出十分生气的神色。 
  “真是对不起,”我说,“不过我是在设法保护您的家具。” 
  “保护我的家具!”她生气地说,“现在你们所有的人都给我上床睡觉!”她说完挥了一下胳膊,丽莎赶紧溜进我的房间,而马克还想跟在后面冲进来。 
  “太迟了,”我把门“砰”的一声关上,门板正好撞在他的脸上。 
  第二天的早餐十分奇特,有麦片粥、卤肉和鸡蛋,一满篮子发酵面团做成的面包,还有果酱。我们正在计划去,这时候房东太太走了进来。 
  “李森先生,”她兴奋地叫道,“有位年轻的女士给您来电话,她说是从新加坡打来的。” 
  电话机安放在大厅的一张领事桌上,周围有一些介绍科克城的旅游指南。我拿起黑色的木电话筒。 
  “喂,尼克,我是林达。” 
  “嗨,你好吗?” 
  “我很好。我打电话给你是想问一下有关八八八八八帐户的平衡情况,”我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新加坡时间已是下午晚些时候。我又看了看领事桌上的报纸,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日,星期五。明天将是十二月三十一日,新年除夕,也就是年终。 
  我很奇怪自己怎么会没有隐蔽好帐户上的头寸呢?我忽视了。由于这两天一直待在爱尔兰,我几乎忘记了这件事情。 
  “负债表怎么啦?” 
  “股本负债表差额达七十六亿八千万日元。”林达读着这个数字,就好像她是在读天气预报,或是介绍鞋子的颜色似的。 
  我尽量使自己不去想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是多少,但还是忍不住进行了一番推算:一美元等于一百日元,结果非常明显:差额数目达七千七百八十万美元,或者五千万英镑。 
  到一九九三年年底,我还未陷入困境。那时我还能抛售期权,所赚取的溢价正好能够平衡以前的损失,从而成帐户上的收益达到平衡。虽然作废的期权价值达到了四十亿日元,但还能转期维持下去。去年的期权价格都还比较高,其变化幅度也有大约百分之三十,因此我清楚自己还能够赚取足够的溢价来平衡现差额。 
  可到了九四年底,这些数字都上涨为原先的十倍。我一整年都在抛售期权,强迫使变化幅度下降到百分之十,但价格太低,我最终还是避免不了黔驴技穷。我现在已不能售出足够的期权来平衡已造成的损失。我亏空了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这笔亏空损失是由于给付SIMEX差异保证金造成的,而保证金是从伦敦汇过来的,但它在平衡表上却没有相应的分录来显示。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七十六亿八千万日元的漏洞。 
  “林达,”我缓慢他说道,几乎是临时向她发出指令,“请你仔细听好。透过系统记录下这笔交易。抛售二千份十二月二十一日的期权,以七十六亿八千万日元购进五百份出售期权。” 
  林达向我重复了一遍这一指令。 
  “好的,现在请打两种正规的报表,一种是做上述交易分录之前的,另一种是之后的。使用做这笔分录之前的报表处理除试算表之外的任何事情,使用做这笔分录之后的报表来处理试算表的平衡。” 
  “好的。”她说道,但并没有真正理解我的用意。 
  这番匆忙指令的结果是这笔以七十六亿八千万日元入帐的交易将会使得帐户的差额变为零。但另一方面,为了与SIMEX的帐户保持一致,我又不得不使用做这笔交易分录之前的报表。可见我处理帐本的技术丝毫不亚于爱尔兰的那位房东大太烹任麦片粥的技术。 
  透过改动总帐,即我们与巴林银行现金和债务关系的试算平衡表,同时又使分类保持不变以此与SIMEX的记录保持一致,我造成了一种SIMEX欠巴林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的假象。当然,审计员在调查后会问我这笔钱在哪儿,但我回去之前他们是不会这样做的。而且,我所炮制的假象是sIMEX而不是我的八八八八八错误帐户欠巴林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或五千万英镑。我不敢想像这样做会给自己带来什么样的后果——不过出事之后我就不回去了,永远不回新加坡了。帐本在一九九四年十二月三十一日试算平衡了,那也是最后一次他们能见到我的时候。如果我回去,他们肯定会发现不能找出一个可以向其索讨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的第三方。 
  他们将发现我的欺诈行为,会把我揪出来受审。 
  我放下电话,返回餐厅。马克和丽莎正在讨论关于巧言石。 
  “你必须倒立着身子去吻它。”马克说。 
  “那么谁来握我的脚呢?”丽莎笑了。 
  “你相信我吗?”马克问道。 
  “绝不!” 
  “尼克会吻的。”马克把头转向我。 
  “不会的,我害怕高度。” 
  我坐在早餐桌边和他们一块儿热烈地讨论。在外人看来;我们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而告诉丽莎“这种生活不会持久、我们不会回新加坡了”却是我最后一道障碍。我虽然惧高,却宁愿倒挂在悬崖上吻巧言石,而不愿将此一真相告诉丽莎。 
  而且事实上,我也需要吻巧言石以提高自己浮夸的本领。 
  “我们当然要回去,”丽莎急促地对我说,“你都在说些什么呀?你发疯了吗?二月份就要发奖金了,你难道不能再多等两个月直到奖金发下来再说?你究竟是怎么啦?” 
  “我的身体快要不行了,”我小声地说道,生怕声音过高会让隔壁的马克和维拉瑞听见,“我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了。” 
  “这简直是发疯!”丽莎叫喊道,“罗恩已答应给你四十万英镑的奖金,那已够我们享用一辈子了,这就像赢彩票一样。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能回去。不要紧!我们一块儿回去。到三月份就好了。但不管怎样我们下个月要将理查德接出来,三月份接娜汀,而且我父母也打算四月份来我们这儿。我们可不能让他们失望!” 
  三月!四月!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我不知该说些什么。 
  丽莎是对的,从她的角度来看是完全有道理的。我不能反驳她,但又不能告诉她事情的真相。我心中一直燃烧着一个可怕的秘密,可又不能告诉她。我没有勇气向她开口说:“我已经损失了几千万英镑!”尽管我觉得很容易将这一句话说给力塞尔,或者那位曾与我在纽约喝醉酒的爱尔兰交易员巴特利克,甚至食宿旅店的那位房东太太,但就是偏偏很难向丽莎开口。 
  她站在我面前,整个身体因生气和不理解而弯曲成一个黑色的问号,急需我来回答。而我却退缩了:我太爱她了,以至不能承认我亏损了这么大一笔钱,我不想吓唬她。进一步往下想,我意识到自己不能忍受在她心目中失败的形象。因为在她眼里,我无论干什么事情都会成功,所以我忍受不了成为她心目中的一名失败者。我曾读到过这样一类故事,讲的是一些人怎样欺骗他们的妻子,说是找到了工作,而且每天穿着西服去上班,而事实上却在公园的长凳上一直坐到下午五点后才回家。丽莎和我都曾嘲笑过这种人。 
  但现在的事实却是我也成了这种过着双重生活的人——我不敢告诉丽莎自己所犯下的错误。我看着她,她也回瞧着我,我不敢正视她的眼睛。我似乎感觉到每个人都知道我损失了几千万英镑,感觉到事实就写在自己身上:脸上长了一块的痛的红色皮疹;又觉得有块牌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牌子上面用粉笔写着:这个人亏损了百万英镑! 
  但是丽莎却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只有我才能在镜子中看得见。这是巴林的一大无形的损失,也是丽莎的一大看不见的损失。 
  “你怎么啦?”看着我沉默的样子,她追问道。 
  “没什么,”我说,“我们还是回新加坡。不用担心,一切都会好的。” 
  此事就此告一段落,我最终还是没有告诉她,在我所有的失败之中,这次是最惨的。我已将帐目的亏损隐瞒了巴林银行的每一个人,包括朋友,甚至现在又包括妻子。我的手和脚就像是被捆在自己想像的那个巨大气球上,失控的气球载着我越飞越高。我们就要返回新加坡了,回到我的那个八八八八八帐户。那个数额现在一定超过了一亿七千万英镑的亏损,以及那个怎么样才能弄到我曾作为欠巴林钱而记入帐户系统之中的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这些问题之中了。我必须透过变戏法从稀薄的空气里变出五千万英镑。 
  我们系紧了座位上的安全带,飞机在时而倾斜,时而陡然下降之中直飞新加坡。我向窗外望去,看见了与海港毗邻的摩天大楼轮廓。在这些大楼里有一间特殊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台电脑,在那台电脑里有我的八八八八八帐户,在那个帐户里记着一笔无形的亏损,我知道这亏损再也不能隐瞒多久了,终有一天它们会在全世界引起轩然大波。 
  “你的心收回来了吗?”丽莎问我,“即来之,则安之。” 
  “我现在已经好了,”我微笑着说,“没问题!” 
  但我感觉到从现在到二月底发奖金的这段时间里,总有一天我会身败名裂的。 
 
 
 

 第七章 从一九九五年一月到二月六日



  “这只是一次非交易性的错误,不过是清算部门的一个失误而已。不用担心。” 

                 ——詹姆士·巴克斯致罗恩·贝克尔 
                     一九九五年一月至二月六日 

  我穿着黄蓝相问的条纹夹克返回SIMEX的交易大厅,一切又恢复正常。在外人看来,我又在赚大钱,而且非常忙碌,我的专业交易员们工作都很愉快,我们又建立了一个良好的多头头寸,并且正在使市场上扬。 
  “尼克!谁在将你的军?”是丹尼。 
  我拿出另一条水果香锭,将其折成两半。我的生活并不正常,市场并没有上扬,而是一个劲地往边侧倾斜。我预测自己的年终亏损已经超过了一亿七千万英镑,而且情况不好转。 
  “这个市场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它就像个欺诈人的无赖汉。我还有点事,咱们待会儿再见。尼克,一块去吃午饭吗?” 
  “好哇!我到时去叫你。” 
  我从JGB交易处步行回巴林的小房间。小房间里的英国国旗似乎在这种场合也有了一点活力,它像只被压扁的蝴蝶,用尽自己所剩不多的力气作最后的煽动。我向上望了望正在日经期货交易处的乔治和“间谍”,突然又想起我已经损失了一亿五千万英镑,而SIMEX和审计部现在己离我不远了。我似乎已经看见了审计员们,那些身着灰色西装的人,他们上到了二十四楼,然后开始一层一层地往下审计。他们就像一群不慌不忙,却存着精细注意力的白蚁一样,吞噬着每一个文件柜和一样又一样的数字,不久他们就会发现七十七亿八千万日元的亏损,然后就会抓住我。而且事实有可能比这更为严重,那些审计员们可以突然来检查我的期货以及八八八八八帐户的开口头寸,他们会发现那笔看了可以使人大脑溢血的亏损。 
  这样我便会完蛋得更快。 
  我的八八八八八帐户在年底的唯一期货头寸是一九九五年三月的一千份合同,我认为它们不会给我带来多少利润。倒是从期权被出售的那天开始,就会赚取大约七千五百万英镑的利润,只可惜我去年亏损太大。由于我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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