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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孵化场(在密苏里州亨利县)每周孵化小鸡数以百万计,若不
在孵化后随即由铁路运出,损失惨重?? 若此罢工持续下去农业区(加州科宁)将毁于一旦?? 总统先生,紧急关头已到。谁将统治我们的国家?是合法组成
的当局抑或各个单独的国内集团? 请始终忘掉自私的政治,而记住工会领袖之外的其他人需要生
存,需要吃饭。他们也投票?? 现任总统是否对铁路罢工无能为力?若是,他应辞职?? 民族危机当头,你为何不继续前进并采取行动?你是我们的领
导人?? 只有立即采取行动才能解救我们的国家?? 少说多做??
别玩政治游戏了?? 是强硬的时候了?? 恭请起而应付这一态势??
杜鲁门已忍无可忍。他独自坐在白宫楼上他的办公桌前,在一个小学生
用的那种廉价小横格本上开始写起来。他正在起草一篇讲话,他并不想要发 表讲话,而是他极需将心中的烦恼一吐为快。这是他的又一次“手写痉挛”,
而且是最糟糕的一次。
他写了整整 7 页,把过去几周压抑在心头的怒火、被南草坪上受伤士兵 唤起的情绪、受到老朋友惠特尼和约翰斯顿背叛的感觉——他感觉到他们藐
视最高当局,更不用说小看他个人了——以及他所有的顽固的自尊心,都一 股脑儿地倾注于笔端,成为任何一位美国总统所曾写过的最为放肆的文件之
一。就好像在他平常公正、自制、天生热心肠的深处某个地方始终存在着一 种粗鄙的、丑陋的、古老的天生的气质,如同被处以私刑的边疆暴民的哀鸣
一样,必须要发泄出来。或许他是在那天深夜精疲力竭的状态下写就这篇讲 话的,也有可能是威士忌起了一部分作用,不得而知。这篇“讲话”也有可
能是借着第二天早晨的冷光写成的,若真如此,就更令人震惊了。
在讲话一开始,他写道,根据宪法赋予总统的权力,他要号召志愿军来 维护宪法。然后他又以几页的篇幅对宪法和美国在赢得战争胜利中所起的决
定性作用大加赞扬一番,接着便道出了自己的想法:
在国内,我们这些胸怀国家安康的人没日没夜地工作,但有些 人白天黑夜都不做事,有些人还试图全盘破坏为战争付出的辛劳。
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约翰?刘易斯在战时为满足他的自我发起了 两次罢工,这两次罢工比从背后射向我们战士的子弹还要恶劣,他
是把枪口对准了政府的脑袋。铁路行业的那些工会也干了同样的勾 当。他们这些人得到的报酬是面对敌人炮火的前线战士的 4 倍至 40
倍,而那些无能的工会领袖们的收入相当于你们总统净薪金的 5 倍 到 10 倍。
正是这些工会领袖在对日作战胜利日那天对你们的总统说他 们会百分之百地同他合作,使国家恢复到和平时期的生产。他们全 对他撒了谎。
首先来的是似将发生的汽车工人罢工,你们的总统求助于立法 机关对形势进行评估,使之平息下来。但缺乏决断力的国会没有坚 韧不拔的精神去通过这一议案。
默里先生和他的共产党朋友们来了个歇斯底里大发作,国会得 了工会恐慌症。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随后便有了电业工人罢工,
钢铁工人罢工,煤矿工人罢工,现在又有铁路瘫痪。每一位罢工者 和他们蛊惑人心的领袖们都一直过着豪华的生活,在他们高兴工作 时才工作??
政府遭到的蔑视、诋毁和歪曲已使我非常厌倦。现在我要求你 们,我的战友们,就像我 25 年前一样曾为挽救国家而英勇奋战的人
们,同我一道消灭刘易斯们、惠特尼们、约翰斯顿们以及共产党人 布里奇们(海员工会领袖)、俄裔参众议员们,使我们的政府真正
做到民有、民治、民享。我不考虑刘易斯和惠特尼,也不考虑华尔 街那一伙人。
让我们把国家交还给人民,让我们重新恢复交通和生产,绞死 一小撮卖国贼,使我们自己的国家因民主而得以稳定,告诉俄国人
何处该悬崖勒马,使联合国起到应有的作用。来吧,小伙子们,让
我们干起来吧。
文中充满了狂热的爱国主义,其不确实之处更是荒唐可笑。铁路工人的 工资并不是一名战士军饷的 40 倍,工会领袖们的工资也比杜鲁门每年拿到的
7.5 万美元要少,而不是更多,将惠特尼、约翰斯顿、约翰?L?刘易斯等 称为“无能之辈”更是让人笑掉大牙。他在计算自他 1918 年参战至今的时间
时甚至连算术都不会了。
然而,这篇讲话却十分准确地反映出他强烈的怒气和他拨乱反正的决 心。
5 月 24 日,星期五,上午召开了二次内阁特别会议,杜鲁门踏步走进会 场时脸上的表情白宫记者们永远都不会忘记。他镜片后蓝灰色的眼睛闪着怒
火,嘴角“紧闭成一条细线”,腰板挺得像钢筋一样笔直。《纽约时报》记 者卡贝尔?菲利普斯回忆说:“他以林肯颁布《解放宣言》式的姿态把他们
召来不是为了要征求他们的意见,而是要告诉他们他下一步要做什么。”他 们以前从未见过杜鲁门这样,但他的手下人当中有些对此了如指掌并极为欣 赏。
哈里?沃恩后来说:“他是个强硬的家伙。”这是理解哈里?杜鲁门的 关键。
阁员们围坐在桌旁,杜鲁门问他们有无铁路运营方面的建议,没有一个 人吭声。
他告诉他们,他第二天将把问题提交国会审议,但在此之前,当天晚上 他要向全国发表广播讲话,他已决定将罢工的铁路工人征召入伍。
随后是一阵发愣的沉默。过了一会儿,司法部长汤姆?克拉克问总统是 否超越了宪法允许的范围。杜鲁门对哲学不感兴趣,罢工必须停止。据称他
当时答道:“我们先征他们入伍,以后再考虑法律的事。”
他的长达 7 页的讲话草稿传到了查利?罗斯手里,罗斯读过后以老朋友 的身份告诉杜鲁门说这样不行。派人把萨姆?罗森曼找来后又开始起草一篇
新的讲话稿。尽管罗森曼、罗斯、约翰?斯奈德及杜鲁门本人都出了力,但 主要工作是在杜鲁门的请求下由白宫里正在升起的一颗新星克拉克?克利福
德海军上校完成的。克利福德在前一年夏天曾任贾克?瓦达曼的临时助手, 后来瓦达曼被解职后他随即成为总统的海军助理。克利福德时年 39 岁,6 英
尺多高,宽肩细腰,一头金色鬈发,嗓音男中音般圆润,英俊得活像一位电 影明星。他穿上海军制服光彩照人,使人不敢相信他是真的海军;但他遇事
冷静,头脑清醒,像职业外交官一样处世圆滑。杜鲁门一眼就认定他才力过 人。的确,克利福德在总统班子中一次近乎偶然的露面后来被证明是杜鲁门
任内最为侥幸的转机之一。
克利福德后来回忆说:“我以前从未到过白宫,也从未想过会呆在白宫 里。啊,简直是太激动人心了!(起初)做海军助理,并无太多事可做,只
是像一株盆栽植物??我第一次到那儿时,头一天,瓦达曼便将我引见给总 统,他说:‘杜鲁门总统,这是等级较低的克利福德海军中尉,他来照料我
的办公室。’杜鲁门抬头看了我一眼,说道:‘好大的块儿头啊!’”
克利福德是在圣路易斯市西端高级住宅区内长大的。他父亲是密苏里太 平洋铁路公司的高级职员,母亲是位讲师,著有多部儿童读物。以其名字取
名的舅舅克拉克?麦克亚当斯曾是《圣路易斯邮报》一位出色的社论版编辑。
克利福德曾就读于华盛顿大学,获法学学位。战前,他曾是圣路易斯市一位 非常成功的出庭律师,那时,他刚三十出头。
数年之后克利福德谈及他对总统的印象时说:“我觉得他确实对来自那 个地区并在那个地区受教育的人有亲近之感,而且说的和做的几乎一样。这
是一个重要的因素。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承认这一点,但事实确是如此。”但 是,克利福德同杜鲁门周围的其他密苏里人并无类似之处。他是新一代的人,
即使对政府批评得最尖锐的人都承认,他办事方式截然不同。华盛顿记者罗 伯特?S?阿伦和威廉?V?香农写了一本名为《杜鲁门旋转木马》的十分苛
求的书,书中称“克利福德在杜鲁门周围的人中一枝独秀,他具有佼佼者所 应具备的头脑、个人活力和在某一行中水平最高者所需要的处世手腕。”他
们断定克利福德“确实是白宫级的人物”。
克利福德在来到白宫之前,对杜鲁门一无所知,也无特别兴趣,但当他 来到白宫后即刻发现自己已以意想不到的方式被这个人所深深打动,并愿意
为之效劳。他写信给母亲说:“总统才智过人,为人直率,通情达理。我对 他的好感越来越深,越来越持久,我希望并且相信我能对他有一点点的帮 助??”
24 日傍晚,克利福德全身心地投入交派给他的第一个重要任务。他一个 人坐在内阁会议室内擦得锃亮的长桌旁,开始了他今后将经常做的工作,靠
一枝软铅笔和一本黄色标准拍纸簿“划拉出东西来”。尽管克利福德在很多 方面都有很强的能力,但他写起东西来远不如萨姆?罗森曼那样流畅,那么
充满灵感。他自己也承认,笔头不好。但他认认真真地工作,写呀擦呀,一 句话写了一遍又一遍,努力地往下写。他是 5 点钟开始写的,8 点钟草稿完
成。这时,总统办公室内已有十几个人等着参加对草稿的修改。一直到最后 一分钟,修改都还在进行之中。当杜鲁门开始广播发表讲话时,他的秘书罗
斯?康韦仍在打讲话稿的最后几页。
同时,杜鲁门自己写在横格便纸条上的观点已被克利福德收藏进他的档 案,直到 20 年后才予公开。
杜鲁门在东部时间 10 点开始发表全国讲话。那天,玛格丽特到纽约与她 的朋友、约翰?斯奈德的女儿德露西?斯奈德一起去看戏,由于铁路工人罢
工,她不得不借了一辆车开回华盛顿,一路上交通十分拥挤,等她到达白宫 时,刚好是她父亲的广播讲话即将开始的时候。事后她回忆说,父亲当时看
起来同她一样疲惫。
杜鲁门说道:“今晚,我在这紧要危机的关头向美国人民发表讲话。珍 珠港的危机是外国敌人的行动造成的,而现在我们面临的危机则是由国内一
小撮人引起的,他们将自己的私人利益置于国族福祉之上。”
他声音坚定、极为严肃地说现在是“开诚布公的时候了”,劳资双方并 无争夺,正在进行的是两个固执的人同他们的政府之间的争夺。
我是劳工的朋友??(但)在我们民主国家中某两个人竟然处 于能够完全扼杀我们的经济乃至最终毁坏我们国家的地位则是不可 思议的。
他呼吁正在罢工的铁路工人回到他们的工作岗位去履行对自己国家的义 务,并警告说,若在次日下午 4 时前没有足够数量的人返回工作岗位,他将
调集军队采取其他一切必要措施中止罢工。 他并没有提及将罢工者征召入伍的事,此事将留待他第二天下午向国会
讲话中提出。 那天夜里,萨姆?罗森曼在彻夜未眠地准备向国会发表的讲话,他反对
将铁路工人征召入伍这一主张。司法部长克拉克此时也将其忧虑以书面形式 表达出来:“征兵法不允许征召职业群体入伍,因此,宪法赋予总统的权力
中是否包括为国家的目的而征召个人入伍值得怀疑。”吉米?贝尔纳斯也强 烈反对这一主张。然而,杜鲁门丝毫不为所动。
有关向国会讲话的会议星期六上午在杜鲁门的办公室里举行。与此同 时,约翰?斯蒂尔曼急匆匆地赶往斯塔特勒饭店惠特尼和约翰斯顿的套房,
决意要做最后一次努力。杜鲁门定于下午 4 点向国会发表讲话。
3 点钟,讲话稿已基本修改完毕,这时,斯蒂尔曼从饭店中打电话来说 他取得了进展,罢工问题有可能在一小时之内解决。
罗森曼和克利福德来到内阁会议室又写了三四页备用稿。3 点 35 分,斯 蒂尔曼又打电话来,告知形势依然未得到解决,此时杜鲁门已在前往国会大
厦的路上。克利福德赶忙拿起手中的备用稿,一路小跑去追赶总统的汽车。 那天又是天晴日丽,暖如夏季,众议院会议厅内坐满了人,虽然开着空
调,许多议员仍在座位上擦着额头的汗。人们可以看到贝丝和玛格丽特在廊
台里静静地等候着。
4 点钟刚过几分钟,杜鲁门走了进来,表情严厉,全场响起了他当总统 以来所受到的最热烈的鼓掌欢呼声。在隔壁萨姆?雷伯恩的办公室里,克利
福德正在电话上再次与斯蒂尔曼发狂般地通话,斯蒂尔曼说问题的解决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