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鲁门传-第1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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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色彩——免得有人把他看成是
从恐惧的战场上退职——这很难说。对富兰克林?罗斯福因选择超过两任的 竞选而不认为他是一个高尚的人的这种暗含的指责,是与他在 1940 年大选中
的立场一致的;但在 1944 年大选中他没有坚持这种立场,当时他是罗斯福的 竞选伙伴。不过,这仍是一份任何一位美国总统几乎从未写过的有价值的声
明。他献身于辛辛纳图斯的理想,这一点毫无疑问。正如事情将证实的那样, 这绝不是一时兴致所在。
他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说任何话。这两页手写的文件被静静地收藏起来。
4 月份的第一个周末,被称作 NSC—68 号文件(国家安全委员会第 68 号 文件)的关于国家军事力量的具有爆炸性的秘密报告已准备就绪。它是在迪
安?艾奇逊的指导和国防部的参与下,由保罗?尼采主要负责起草的;它于
4 月 7 日提交给杜鲁门,并于 4 月 25 日星期二首次在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一次 白宫会议上与他一道讨论。正像早些时候的克利福德——埃尔西备忘录一
样,它的意图也在于引起震动。代替克拉克?克利福德成为总统特别顾问的 查利?墨菲还记得对他在报告的一个初期草案中所看到内容感到如此震惊,
以至他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来一遍又一遍地读它。
报告开篇就以一个富有启示性的主题震慑了读者:“这个共和国及其公 民,以及他们的实力上的优势,正处于最严重的危险之中??”为了增强效
果,这份报告称,美国巨人的实际军事力量正在令人悲哀地削弱。乔治?凯 南所推行的“遏制”政策无异于一项没有“占优势的总体军事力量”——常
规部队——支撑的恐吓政策。核武器是不充分的,无论如何,苏联人将会在
1954 年达到核平衡的水平。 报告要求大规模地增强军事力量。这将对“我们的勇气和智力提出严重
的挑战”,财政负担也会极其沉重。尽管报告中没有包括费用估算,但与杜 鲁门一起讨论的数字是每年 400 至 500 亿美元,至少 3
倍于现在的军事预算。 杜鲁门在报告结尾的段落中读到:“全部的成功最终取决于这个政府、
美国人民以及全世界人民认识到:冷战事实上是一场维系着世界的生死存亡
的真正的战争。” 这样,当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正警告说毁灭在召唤时,国务卿及其助手
以及国防部却在说,缺乏大规模的军事发展、包括核武器,正在把生存置于 危险的境地。
艾奇逊后来解释说,在起草这样的意在制定国家政策的文件时,人们不 能像写博士论文那样来处理。“分数的考虑必须要给陈述的简明让路,要精
确、细微到直率、甚至几乎是残忍的地步,以便击中要害。”他承认,就 NSC
—68 号文件这个特定的例子来说,其目的是要“对‘高层政府’的总的思想 来一个当头棒喝”。
然而,杜鲁门却没有被当头棒喝所动。他的反应如同对克利福德—埃尔 西报告一样。他把它放在一边锁了起来。NSC—68 号文件和《生活》杂志都
以一种激烈的方式强调了美国军事实力的危险状况,但他却拒绝急于做决 定,即便他没有对他们的主张提出质疑。他的处理方式基本上就是柏林危机
时的方式,基本上就是面对麦卡锡时的处理方式——在他了解更多的情况之 前他不会采取激烈的行动。
他感到需要与美国人民再次接触,于是在 5 月份乘火车出发去做另一次
“非政治性”的全国旅行,表面上是去参加华盛顿州的大古力坝的落成仪式。 在两周的旅行中,在 15 个州中的 50 多次演说里,他从未提到过乔?麦卡锡
或发出过加强武装的号召。相反,他似乎心平气和、红光满面,充满了乐观。 他在演讲中说,冷战将要“和我们共处很长、很长一段时期”。“没有迅速
的方式、没有轻而易举的方式来结束它。”不过,即便如此,在这段长时期 中,也没有任何不能解决的问题。
如果形势没有在 6 月末发生灾难性的转折的话,他是否想要做任何像NSC
—68 号文件中要求的增强军事力量这类的事情,这是人们永远无法知道的。 不过,它看来似乎是不会做的。
在 6 月 1 日每星期一次的记者招待会上,他说,他认为世界比过去 5 年 中的任何时候都更接近于达到真正和平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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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月 24 日,星期六下午,中部标准时间大约 1 点 45 分,总统的银白色 座机开始在密苏里农田的上空长距离地平稳地下降。杜鲁门计划回家和家人
过一个周末,日程表上没有任何正式的安排,正如当天清晨他在写给一位朋 友的信中所说:“一个美妙的访问——我希望。我打算从巴尔的摩去看望贝
丝、玛格丽特以及我的弟弟和妹妹,监督一些栅栏建筑——不是政治上的—
—为那所农场房子定购一个新屋顶??” 他在布莱尔大厦开始了他那天的活动,按照惯例,先浏览了《邮报》、
《巴尔的摩太阳报》、《纽约时报》,当天早晨所有的报纸上都充满了正在 蔓延的共产主义恐怖。加利福尼亚大学解雇了 157 名雇员,因为他们拒绝在
一个反共的誓言上签字。全国有色人种协进会在波士顿举行的年会中,已作 出决议,驱逐其成员中的一切已确认的共产党员。在华盛顿,一位联邦法官 驳回了宣布 3
名电影剧本作者无罪的上诉请求,他们都是所谓“好莱坞十君 子”的成员,曾拒绝告诉众院非美活动委员会他们是否是共产党员。在《时
代》周刊第一页的一幅照片中,一位名叫戴维?格林格拉斯的圆脸的前陆军 中士正戴着手铐被从一所纽约的法庭中押送出来,他被指控是克劳斯?富克
斯在洛斯阿拉莫斯的间谍网中的成员。在《时代》周刊的第 4 页上,报道说 联合国秘书长、挪威的特赖戈夫?赖伊愤怒地答复一个记者关于他是否是、
或曾否是一个共产党员的问题。他大怒道:“上帝作证,对我的人格应该放 尊重点儿。”
使杜鲁门感到鼓舞的一则消息是,希丁斯委员会成员、共和党参议员小 亨利?卡伯特?洛奇宣布,在白宫几周的努力中,审阅了被参议员麦卡锡指 控的 81
人“案件”的全部档案,结果均查无实据。
天气预报是杜鲁门从不放过的一个栏目,它报道说将有一个炎热和潮湿 的天气,最高气温达 90 度(华氏)并且傍晚有短时的雷阵雨。
他的飞机“独立”号上午时分队国家机场起飞,在向西飞行之前,在巴 尔的摩作了短暂的停留,在那里,杜鲁门出席了该市新建的友谊机场的落成
仪式,发表了一个强调和平和建设性信任的 8 分钟的演讲(“如果我们没有 对和平的未来怀有信念,我们就不会为我们的航空贸易建设如此精美的一个
设施??”)。在此后的大部分航程中,天边一直隐隐呈现出雷雨云砧。当 天早些时候,在一场狂风暴雨中,载着 58 名乘客的一架西北航空公司的飞机
在密歇根湖上空坠毁,机上乘客在这场全国最严重的空难中全部丧生。不过, 杜鲁门的旅程既平稳又顺利。2 点时,他降落在堪萨斯市,走下飞机的舷梯
时,他显得精神饱满、一身轻松,在密苏里炎热的气候中甚至可以说是“逍 遥自在”。
在独立城他的住房前,700 人的群众等在秘密保安部门新近安装的 5 英 尺高的新铁栅栏旁。现在,栅栏门是开着的,每一个人都可以走到杜鲁门家 的草坪上。
当他走下汽车时,有人高声问道,他昨夜是否出席了伊格尔斯的集会。 杜鲁门高兴地招着手,答道:“有很多地方我都想去,可却不能去。”然后 就踏上了走道。
夏季炎热的下午静静地过去了,这座老房子的窗户大开着,迎接吹来的 微风。贝丝和玛格丽特参加一个婚礼去了。汽车在范霍恩街上往来,现在这
条街已重新命名为杜鲁门路——该市的这个做法一点儿也没让杜鲁门高兴—
—不过,声音很微弱、柔和,与布莱尔大厦外的持续喧闹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这种忙里偷闲的隐居正是杜鲁门所需要的。自圣诞节以后他还没有回过家。
6 点 30 分,维塔?加尔来叫吃晚饭,杜鲁门和华莱士夫人坐在餐桌两端 他们习惯的位置上。玛格丽特记得这是一个“非常令人愉快的家庭晚宴”,
之后,他们走出餐室来到一个新扩建的紧靠厨房、装有纱窗的走廊上,坐在 那里聊天、“拉家常”,直到天黑;然后,大家又都回到了书房里。
9 点时,杜鲁门准备洗脸睡觉。这里的白天很长,独立城和华盛顿的时 差是 2 个小时,因为西密苏里没有实行夏时制。
大约 9 点 20 分,大厅里的电话铃响了。迪安?艾奇逊从马里兰州他的乡 间住宅打来电话。
“总统先生,”他说,“我有一个非常严重的消息告诉您。北朝鲜人侵 入了南朝鲜。”
艾奇逊解释说,美国驻汉城大使约翰?穆乔交来了一份报告。北朝鲜人 已越过了三八线,穆乔这位富有经验的外交官在报告中把这描述为是一场严
重的进攻,而不只是以前所发生的那类巡逻队的袭击。
艾奇逊已主动地通知了联合国秘书长,要求召开安理会会议。 杜鲁门说,他将立刻返回华盛顿(他后来写道:“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
我必须返回首都。”)。不过,艾奇逊建议他留下,没有必要冒夜航的危险, 而且它还可能惊动全国。
艾奇逊说:“所有能够做的事情都已做了。如果你能睡的话,就放心地 睡。”他知道更多的消息后,明天会打电话的。
据玛格丽特说,她父亲放下电话回屋后,一直处于极度焦虑的状态中, 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她写道:“我父亲从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刻起,就
清楚地表示:他担心这是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开端。”这将是这个家庭的一个 长长的夜晚。
星期天上午,又是一个密苏里盛夏的气氛,炎热而潮湿。
在独立城的 17 个教堂中,最先在 8 点钟响起了钟声的,是位于自由北大 街上的那个红砖建筑的老天主教堂圣玛丽教堂;随后,是与杜鲁门住宅相距
两个街区的第一长老会教堂里那清新的号角声,它演奏着赞美诗的音乐,直 到 10 点 45 分;到这个时候,全城教堂的钟声开始进入了星期日祈祷钟声的
高潮。
贝丝和玛格丽特不到 7 点便离家到三一主教派教堂去作祈祷。而杜鲁门 此时已乘坐秘密保安人员的卧车前往格兰德维厄,他们都尽可能像往常一样
无忧无虑。离家前他曾指示:“干事要像平常一样。”
他在格兰德维厄滞留了大半个上午,和他弟弟维维安亲热地闲谈,仔细 地观看了一个新的挤奶机,对一匹新买的马不住地赞叹,并且在前往看望玛
丽?简之前与维维安的 5 个孙儿孙女一一握手。他对谁也没有谈到关于朝鲜 的事情,即使有关入侵的报道已出现在早晨的头条新闻和广播中。
正午之前他到达北特拉华大街 219 号,发现埃本?艾尔斯带着一份穆乔 大使的电报副本正在等他,电文写道:“从进攻的性质和发动的方式来看,
显然它已构成了一场对大韩民国的全面的进犯。”
一大群记者和新闻摄影记者出现在大门前。艾尔斯离去时告诉他们,很 自然,总统对此事非常关注。
艾奇逊大约 12 点半再次打来电话时,贝丝和玛格丽特刚刚从教堂回来。
爸爸接了电话(玛格丽特在日记中写道),几分钟后他就去整 理行装,并且告诉我给堪萨斯市打电话,让埃本?艾尔斯通知所有 与他一道出来的人,就说他将在 2
点到 2 点 15 分之间到达机场。
离开堪萨斯市是如此迅速和突然,以至杜鲁门自己班子中的一些成员和 坐包机来的白宫记者都被落下了。当《独立》号起飞时,贝丝、玛格丽特和
维维安都默默地站在那里送行,贝丝的表情很像是富兰克林?罗斯福去世的
那天夜晚的表情。 当天晚上在家中,玛格丽特写道:“一切都极其紧张。北朝鲜或共产党
朝鲜正在跨入南朝鲜,我们准备战斗。”显然,从她所见到和听到的当中, 她完全不难猜到她父亲的想法。
当晚,6 月 25 日,星期天,7 点 15 分,《独立》号降落在国家机场。迪 安?艾奇逊、路易斯?约翰逊以及预算局长詹姆斯?韦布正等在停机坪上,
杜鲁门走出机舱时显得很严肃、很烦恼。他对拥挤在那里不断拍照的记者们 说:“到这儿吧,我们还有事要做。”
韦布后来回忆,杜鲁门在他们向市内疾驶的汽车中说:“上帝作证,我 要让他们吃些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