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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10中国通史第六卷-中古时代-隋唐时期(下册)-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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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祷厥依鹗拧L焓诙辏691),义净派遣大津将著作及新译的佛经送回国。武周证圣元年(695),义净与弟子贞固、道宏离开室利佛逝回国。
  译经事业武则天对义净的归来十分重视,不仅派出使者前往迎接,而且亲自率众人到洛阳上东门外迎接,诏命义净住在洛阳佛授寺。此后,义净先后在洛阳延福坊大福先寺、西京长安延康坊西明寺、东京福先寺、长安荐福寺等寺院翻译佛经。先天二年(713)正月,在长安荐福寺经院圆寂,享年七十九岁。葬于洛阳北原上,建有灵塔。乾元元年(758),以塔为中心,建立了金光明寺。
  义净毕生从事佛事活动,特别在译经和著述方面花费了大量心血。他译经活动大致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自入抵印度那烂陀寺至室利佛逝返国前,他试译了《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颂》、《一百五十赞佛颂》。第二阶段是回国后至自主译场之前,主要是整理原来的译著,并参加于阗三藏实叉难陀法师主持的《华严经》的翻译。第三阶段,在则天久视元年(700)以后义净自设译场,亲自翻译佛经,先后在洛阳、长安诸寺译出的佛经有几百卷之多。①义净的翻译活动得朝廷和僧众的大力支持。在福先寺、西明寺译《金光明最胜王》等二十部佛经时,印度沙门阿儞真那,中国僧人波仑、复礼、慧表、智枳、法宝、法藏、德感、胜庄、神英、仁亮、大仪、慈训等分别为证梵文义、笔受、证义,朝廷的成均(即国子监)和太学助教许观监护,译文经缮写后进呈朝廷。武则天十分高兴,亲制《圣教序》,对义净的功业大加称赞。中宗神龙元年(705),义净在东都洛阳翻译《孔雀王经》、在大福① 耽摩立底国,法显《佛国记》中作多摩梨国,玄奘《大唐西域记》作耽摩栗底国。① 毗舍离国,《大唐西域记》作吠舍厘。
  ② 拘彝那竭,义净译为俱尸国。
  ① 义净所译佛经,《开元录》作239 卷,《贞元录》作289 卷,《义净法师之塔铭并序》作428 卷。先寺译《胜光天子》等经时,兵部侍郎崔湜、给事中卢粲润文正字,秘书监驸马都尉杨慎交监护。景云元年(710),义净在大荐福寺译《浴象功德经》等二十余部佛经时,吐火罗(今阿富汗)沙门达磨末磨、中印度沙门拔弩、罽宾(今克什米尔地区)沙门达磨难陀、居士东印度伊舍罗、沙门惠积、文纲、惠诏、利贞、胜庄、爱同、思恒、玄伞、智枳等中外僧人为证梵文、证梵本、读梵本、证义、笔受、证译,而修文馆大学士李峤、兵部尚书韦嗣立、中书侍郎赵彦昭、吏部侍郎卢藏用、兵部侍郎张说、中书舍人李又等二十余人次文润色,左仆射韦巨源、右仆射苏环监护、秘书大监嗣虢王邕同监护。景云二年(711),在大荐福寺译《称赞如来功德神咒》等经时,太常卿薛崇嗣监护。②中外名僧参加助译、朝廷名臣润色,使得翻译活动得以顺利进行,义净发挥了关键作用。义净不仅精通汉、梵文,又有在印度生活了十几年的经历,而且又经过试译、助译的实践锻炼,因此翻译起来得心应手。尽管如此,义净在翻译过程中依旧兢兢业业,一丝不苟,他坚持直译的特点,在原文下加注说明,订正译音译义,介绍产物制度,在语译方面,区分俗语雅语,又常在意译汉字下标出四声和反切,以求得准确的发音,因此在总体上他继承了玄奘的翻译特点,同时也有自己的独创之处,这一切使义净的译作达到了很高的水平。
  学术贡献义净的西行和翻译佛经活动对唐朝的佛学产生了很大影响。印度归来时,义净除了带回近四百部合五十万颂佛经外,还带回金刚座真容一铺,舍利三百粒,这些都成为中国宗教界的瑰宝。所译佛经以律籍为主,其中特别是根本说一切有部体例范围都较完备。另外如《集量》、《法华》等也很重要。除律部外,他也重视瑜伽一系的学问,他认为“所云大乘,无过二种:一则中观,二乃瑜伽。。瑜伽则外无内有,事皆唯识”①。他译出的佛经中也有瑜伽系的内容,同时适应当时崇尚密宗的风气,还译出了《金光明经》及一些陀罗尼经,有的还附有密宗源流的资料,这些都丰富了唐朝的佛学典籍。跟从义净译经和求学的僧人很多,他很赏识的有崇庆、崇勋、元廓、玄秀、玄睿、惠神等,跟随身边的有崇俊、玄晖、昙杰、宝严等,远在各地的有法明、敬忠等,这些弟子的佛学观点都受到义净的影响。
  除了在佛学和翻译方面的贡献外,义净在地理、外交方面也很有功绩。
  他在归国途中逗留室利佛逝时,写出了《南海寄归内法传》、《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等书,这些著作记述了前往印度的僧人,其中二十余人从吐蕃道去印度,三十余人经广州出海去印度,这样海陆两途的情况在书中都有了记录。陆路的情况中对尼婆罗(今尼泊尔)多有记载,玄会等僧人就是从尼婆罗返回唐朝,而客死旅途的。至于书中记录的海道情况尤显重要,由于玄奘的《大唐西域记》记载了陆路的所见所闻,法显的《佛国记》详于陆路而略于海路,因此义净记述的有关南海各地的情况,就成为流传至今的关于南海各地的最早历史地理材料,为各国研究历史、地理和外交者所重视。书中有关印度的珍贵史料,其中对医学记载颇多,如《南海寄归内法传》第二十七② 《宋高僧传》卷一。
  ① 《南海寄归内法传》卷一。
  章就讲到印度传统的医学——“八医”,并指出“西方药味与东夏不同,互有互无,事非一概”。第二十八章专讲印度进药的方法,其中提到印度人患病时常用少食的方法来治疗,这颇具科学性。还有关于印度人的卫生习惯,如沐浴、食前洗手、散步等。
  “观夫自古神州之地,轻生殉法之宾,显法师则创辟新途,奘法师乃中开王路”①,这是义净对法显、玄奘功绩的评价。其实在探险、求法、翻译,著述等诸方面,义净正是继法显、玄奘之后最有贡献的代表人物。
  ① 《大唐西域求法高僧传》卷上。
  第三节鉴真“独秀无伦,道俗归心”
  鉴真(688—763),俗姓淳于,扬州江阳县(今扬州)人。
  唐代扬州佛教盛行,云集着中外僧人,佛寺多达三四十所。鉴真的家庭充满着浓厚的佛教气氛,他父亲是个虔诚的佛教居士,经常到大云寺参禅拜佛,并随大云寺智满禅师受戒。在家庭的影响下,幼年的鉴真也对佛教产生浓厚兴趣。他“总丱俊明,器度宏博”①。十四岁时,有一次他随父亲到大云寺拜佛,为佛像庄重、慈祥的造型所感动,随即向父亲提出要求出家为僧。父亲见他心诚志坚,在征得智满禅师的同意后,他在大云寺出了家。从此鉴真成了他的法名。
  唐中宗神龙元年(705),鉴真在大云寺从道岸律师受戒。道岸是高僧文纲的弟子,也是一位著名僧人。
  经过两年的刻苦学习后,他随道岸禅师来到佛教最盛的洛阳、长安游学。二十二岁时,在长安名刹实际寺从高僧弘景②顺利地通过了具足戒。文纲、道岸、弘景都是律宗的传人,鉴真在名师的影响下,对戒律的研究已很精熟,并开始讲佛布道。律宗出现在唐初,与佛教的其他宗派如天台、法相、华严、密、禅等同为著名的佛教派别。律宗是以戒律为立宗原则,重视从内心巩固和发展“止恶兴善”的作用,内部又分为南山、相部、东塔等派别。鉴真研究的是以南山律宗为主。他以青年人特有的热情,巡游佛迹,苦读《四分律行事钞》、《四分律疏》等经典,并先后从西京禅定寺义威、西明寺远智、东京授记寺金修、慧策、西京观音寺大亮听讲《律钞》等①,由于他聪明好学,矢志不移,很快成为文纲、道岸、弘景之后律宗的后起之秀。
  在西京学习时,鉴真不仅融合佛教各家如法相、天台等宗所长,形成了自己的独立见解,而且对其他方面的知识也广泛涉猎和研究。佛教并不是一门孤立的学问,如五明之学(声明、工巧明、医方明、因明、内明)即涉及语言文字、工艺技术、医药、思辨逻辑和佛教各宗等学问。鉴真在钻研佛学的同时,对建筑、医药等也有很高的造诣,成为后来到日本传播建筑、雕塑、医药、艺术等的基础。
  开元元年(713),二十六岁的鉴真回到扬州,为大明寺(今法净寺)的大师。他从事佛事活动,由于学识和道德高尚,声名与日俱增。开元二十一年(733),道岸的另一弟子义威圆寂后,鉴真是这一地区的佛教“宗首”②。他不仅讲佛写经、剃度僧尼、修寺造佛,而且还从事救济贫病、教养三宝等活动。当鉴真四十五岁时,由他传戒的门徒达四万多人,成为江北淮南地区“独秀无伦,道俗归心”的著名高僧。
  六次东渡① 《宋高僧传》卷十四。
  ② 《宋高僧传》卷五作恒景。
  ① 《唐大和上东征传》,汪向荣校注,中华书局1979 年版。该书附录将多种记录鉴真事迹的文字搜罗于一处。下引本传及附录文字,不另加注。
  ② 《宋高僧传》卷十四。
  佛教自六世纪中叶传入日本,开始在上层统治者中间流传。大化革新中,日本仿照唐朝推行租庸调制。由于两国国情不同,租庸调加重了人民的负担,人民为躲避沉重的剥削和逃避兵役,为了寻找精神上的安慰寄托,不是“逃亡他所”,就是“寂居寺家”①,当时出家为僧基本没有什么限制,最高的是受三净聚戒(即摄律仪戒、摄善法戒、摄众生戒),受戒不必三师七证,只要有一戒师即可,而且就是没有戒师,只要自己认为条件成熟,也可自誓受戒,所以当时日本僧人差不多都是“自度”、“私度”为僧的。大化革新后,虽然中央集权得到加强,但统治阶级内部的斗争并未停止,奈良天平时期,社会矛盾仍然尖锐,为了“规避课役”②而入寺的农民,往往“动以千计”,这是因为一进佛门就不必再负担政府赋税。政府一方面要利用僧籍地主打击世俗豪强地主的势力,即通过佛教势力加强中央对地方的控制,一方面又考虑寺院势力的过分增长,对政府的财政收入造成威胁,因而又力图控制佛教的发展,但未能达到预期目的。怎样才能达到既利用佛教,又控制佛教的目的呢?遣唐使学问僧在唐朝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学习唐朝通过佛教内部控制佛教的办法,即实行受戒制度,由著名佛师主持仪式,通过考试确定受戒资格的办法。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日本元兴寺隆尊针对日本缺少名僧不能主持受戒仪式的情况,提出了向唐朝聘请戒师的建议,得到了掌握实权的舍人亲王的支持。日本天平四年即唐开元二十年(732),日本政府准备任命遣唐使时,隆尊和尚向政府推荐了有“跨海学唐朝之志”的青年和尚荣睿、普照。政府同意他们随遣唐大使多次比广成代表日本使唐聘请名僧赴日讲佛授戒。开元二十一年,日本僧人荣睿、普照来到中国,在长安的十年学习期间,他们一直物色合适的名僧,中国僧人道璇曾应召前往日本,但限于他的能力和威望,日本尚不能满意,两人继续了解名僧动向。天宝元年(742)十月,荣睿、普照准备回国,中国僧人道航、澄观、德清及高丽(今朝鲜)在唐朝的僧人如海与其同行。
  回国途中,他们来到鉴真所在的扬州大明寺,想听鉴真的意见。他们向鉴真讲了日本虽有佛法,但没有剃度僧人必要手续及缺少合适授戒名僧的情况,请求鉴真帮助,能否同去日本弘法。鉴真见他们“辞旨恳至”,也就动心了。他想起关于中国南岳慧思禅师转生为日本王子的传说,以及日本长屋王子崇敬佛法,亲赠袈裟给中国僧人的故事。自己虽已五十四岁,但为了弘扬佛法,不惜生命危险,也要前往。鉴真当即征求在场弟子的意见,问他们谁愿意同行?大家都沉默不语。后来弟子祥彦才说:“彼国太远,性命难存,沧海淼漫,百无一至。”①祥彦的话并不夸张,当时从唐朝去日本的困难是难以想象的。由于造船技术的局限和对季风规律掌握的差距,从扬州穿越东海经常发生船毁人亡的事故,和尚道福、义向、圆载先后在遣唐和归途中为风涛吞没。没有视死如归的冒险精神是不敢扬帆启航的。人为的困难也不少,唐朝对私自出国限制很严,没有朝廷同意而出境,将受到法律制裁。鉴真深知航海的危险、朝廷律令的威严,但态度非常坚决,说:“是为法事也,何惜身命?诸人不去,我即去耳。”他的决心感动了弟子,当即有祥彦、思托① 《续日本纪》卷十二,天平九年九月。
  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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