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谱电子书 > 经管其他电子书 > 长江文艺 2005年第11期 >

第24部分

长江文艺 2005年第11期-第24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5年第1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仅次于在鲜血面前的眩晕
  
  如果是躲在卧室,或者
  办公室前,看暴雨中
  天空瞬间的闪电,直至
  听到一声轰响的雷鸣
  这仅仅是在感受别人的危险,
  随后,刺激就会慢慢传遍全身
  这种感觉,很难讲是身体里
  一种不太好说的需要,或者
  对生命具有更广泛的意义
  不同的是,我正向着暴雨
  和雷鸣深处急速行驶
  像一名牧童工作在雨中的荒野
  锁紧车门,关掉手机
  我拥有在白纸上工整写字的
  正常性格,对危险应该是
  本能的防范。尽量能让胆怯
  躲得深入,看上去与平静
  没有什么区别,尽管只是
  躲在一个女子身体深处
  然而,我想讲述一个更奇特的景色
  神秘的厚度胜过月蚀,这暴雨
  这街景,还有这雨中的急行
  竟然是我昨夜在梦中所遇
  这一切,正是重复在昨夜的梦中
  一道刺眼的闪电,开始令我
  在雨中颤栗,这颤栗与恐惧不同
  应该说体验更加内部
  在蓝色内心的海洋深处
  如同思索史前巨兽般
  令我对事实产生无限的迷惑
  在梦中前方,我遇见一处
  长方形坍塌的深沟,里面 
  掉进了许多雨中的路人
  他们都是身体朝下,丝毫没有
  残亡的特征。我小心的
  缩进自己的衣服里,离开了现场
  
  清晨,我首先拨通母亲的电话
  请她解析。她喜欢《易经》
  还有心理分析,总是把生活
  和神秘现象看作衣服和袖子
  并总要亲手把它们连在一起
  无论是处于经验,还是
  对现实的担心?在我看来
  依赖信念总要比空空的踏实
  接着,就是我上班的路上
  母亲还需要一点时间参照书籍
  四十分钟后,我抵达了指定的
  开会地点,首先把惊恐的马儿
  停放在广场,这是区政府
  新落成的灰色大楼
  深沉庄重,犹如一个庞大的
  灰色盒子。这里的指令是一只只
  起好名字的鸟儿,每天自由地
  往返区属的各县、各乡
  走进大楼的人,一枚一枚
  小得像被投进盒子里的硬币
  匆忙的脚步凌乱,有点像
  铁锤维修路基时发出的声音
  来到309会议室,圆桌的周围
  已经坐满了被淋湿的人
  看上去,他们更像林中的树木
  正准备在会议中晾干自己
  我被宣布的任务,是撰写一部
  电视系列片的解说词
  解说画面,创作文字的舞蹈
  可以说,是我的特长
  今天我被毁坏得却像一片
  雨中的落叶,在泥泞中惊恐未定
  而与我相比,所有落叶的神情
  还都算不上迷失。我试着说谎
  用姑姑病危的理由推掉这个任务
  (事实上我没有姑姑)
  尽管这样,我依然感到不安
  我离开的这个长方形的屋子
  恰巧我在梦中离开的那个
  坍塌的深沟,感觉完全相同
  
  为什么现实中的场景竟能来到
  时间之前,犹如海市蜃楼的
  虚实转换。我是谁
  这最哲学的向题此刻已不重要
  重要是今后谁能告诉我更多经验
  接近预知,是一只蚂蚁
  在接近一座大厦,路上
  蚂蚁注定要消失在沙中
  淡去在水里。而我写诗
  那只是事先选择的,与接近预言
  也没有必然的关系。我晕神秘
  远远超过对鲜血的眩晕
  不同的是,神秘使我更兴奋和冲动
  看来,这种冲动最终也只体现在
  不断自问的疑虑之中,或者
  通过写作或讲述,在一些
  令人费解的片断里重复
  这看上去像是在啰嗦,实际不是
  


我看见你的草移动(四首)
■ 黑 丰
  你掏肝我难受
  你目空我荒凉
  你在草丛深处看不见
  你的叶刀软绵绵
  
  哦 流不出的是血
  哭不出的是泪
  转不出的是烟……
  
  你多像我的父兄
  你的眼镜上堆积着善良?
  你脸上挤满了来历不明的富有
  我看见你的草移动,我听见
  野兽们的恐怖的低吼
  
  黑夜还在打枪
  这是一些惶惑不安的肉
  这是一些苦涩的肉
  这是一些会唱在天上飞的歌肉
  
  然而一袋
  这需要多少耐心与残忍
  
  布满枪眼的天空渐渐暗了下来 那边
  枪声还在继续
  枪口还在寻找
  天空就暗了下来
  哦——还不到中午
  人类的夜晚就提前到来了
  
  鸟之后是什么 是虫
  虫之后是什么是雪
  雪之后是什么是钢铁
  钢铁之后是什么是乌云
  乌云之后是什么是……
  
  当肉从天空落净 
  我看见子弹穿透我们的树叶
  鸟窝 时钟音符我看见子弹
  穿透天空的良知
  穿透我们的魂灵
  我看见子弹穿透我们的祖先
  砰 砰 砰 砰……
  黑夜还在打枪
  
  我感到某种最珍贵东西正在陨落
  墨杜萨的人头正在现世
  
  大雨从倾身一刻下起
  封疆之内都对你俯伏
  封疆之内
  都是你的子民
  从乌幽发亮的小车里看世界
  感觉就是不一样
  
  乡镇太破 县城太小
  京城也不过如此……
  
  然而大雨
  然而父亲
  
  滂沱的大雨从半途下起
  从你倾身的那一刻下起
  当你从乌幽的小车里探出头来
  看见低谷田块中倾身抢收的父亲
  你恨不得倾身把父亲轻轻地抱起
  连同他怀中的稻谷
  你感到你的倾身比你父亲
  倾身还要困难沉重痛苦
  
  大雨
  滂沱大雨
  从你倾身一刻开始
  无尽地飘落到你父亲的幽谷里
  你大呼避雨
  
  父亲深陷幽谷
  
  然而一捆巨大的稻穗
  像一朵金黄的蘑菇
  湿淋淋地从幽谷中升起
  你吓得跳下车去
  立在阳光里
  回头你看见车窗玻璃上的水汽
  
  午夜的土地
  在父亲的睡姿中
  我看见泥土的情状
  庄稼静穆
  
  把所有交出
  的劳动过的手也交出
  把最后的物质交出
  
  多么好
  长久地在这里面聆听
  
  树枝休息
  泥土涌动
  叶子悄悄地搬运
  深土层中小动物狺狺
  
  多么好 父亲你休息
  最后是土地的一片紫光
  最后是土地中飞出一枚神奇
  在这里
  ——仍然在这里
  


在你我之间(外二首)
  泥土也迎来了它新的一年
  它的每一天
  依然像你生活过的那样
  循环往复
  
  三月淫雨霏霏梅花点点
  你不言不语地离去
  带上你对尘世的遗憾与祝福
  
  这一刻如果死亡是真实的
  那么活着就显得虚假
  原谅我吧母亲
  那些你无法用生命再次亲历的
  喜怒哀乐
  只有我知道和明了
  
  没有人能理解我心中的痛之深切
  他们把一个人的永别
  看得如此简单
  简单得甚至不掉一滴眼泪
  然后忘记而我笨拙的诗篇
  它不着一字一句在今夜孤寂的灯下
  所有的思念和回忆都万般艰难
  照片中你的笑容
  如今已化作瑶池里的白骨一堆
  母亲像你这样的女人
  一生忍受的悲哀肯定大于心死
  
  我是唯一深爱你的儿子
  却在一次次生活的逆流中活了下来
  而且越活越好
  这一切都受益于你留给我的
  精神的福祉
  或者是对抗命运的勇气 
  尽管从此以后我面对你的只是
  一座新的坟茔
  尽管这条路上总是我去你不来
  尽管时空把我们的声音和视线
  已经完全阻隔
  但在你我之间
  没有距离能够真的存正
  
  如果时光倒流
  如果时光倒流
  请你不要像从前那样
  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还把遥远的悲苦
  拿出来一次次品味
  
  这是不值得的活法
  可我深知你不会改变它
  人生就像流水一样
  只要有源头总会有尽头
  高山曾经阻挡过你
  污浊曾经汇合过你
  在我们中间你却不是我们
  
  如果时光倒流
  我愿意像从前那样
  看冬夜微弱的油灯下
  你给我做布鞋的样子
  一线一线直到我进入贫穷的
  梦乡
  等待富贵的鸡鸣和日出
  
  那时花开广阔的油菜地旁
  蜜蜂嗡嗡之声不绝于耳
  我在拔草的间隙里偶尔伸腰
  抬头
  长吁短叹
  渴望得到你的肯定和爱抚
  如果时光倒流
  我还想那样地生活
  
  但时间一去就不再回来
  从前也一样
  更多的有关你的往事
  也不会重现
  如果时光倒流
  如果……
  就让我把一切命名为苦难的记忆
  叫做幸福
  穿越千山万水 你再也……
  穿越千山万水,你再也听不见我的叫喊
  我还是那个放学回家后
  找你吃饭的孩子
  只是你无法和我们在一起了
  我也不能把你找回来
  春天的风吹过一张红红的脸蛋是一朵含苞的花
  但他比满山开放的杜鹃或别的什么
  更真实生动
  也更能带走你劳动的困倦
  
  我再也看不见你的身影
  在一块块责任田和地之间
  山与水之间
  棉花土豆 麦子和稻谷
  它们已经不属于你不属于你了
  永远都是这样
  
  贫脊的土地收容了你最终的灵魂
  养育的儿女却背叛你生前的意志
  一个爱恨一个怀念
  亲人呵!穿越千山万水
  你再也听不见我的声音
  
  你再也看不见我的微笑
  那微笑中有你的血在流
  汗在淌像一个故事重复另一个故事
  又像朗朗的读书声回荡在童年
  
  要是真的能回到童年那该多好
  要是我永远不长大而你又永远年轻
  那该多好
  这样你就不用为我担心
  也许还不会早早地离开我们
  
  我再也寻找不到你的踪迹
  穿越千山万水
  但许多年过去以后
  我的眼眶肯定充满着泪水
  


你从远方来(外一首)

  你踏着鸟语走来
  走过绿叶漫过的祝愿
  枝头桂满你谆谆的教诲
  丛林摇曳民族的忧患
  地圹山坡长满百鸟的辩证法
  持续发展的宏论弥漫田园
  
  你踏着花香走来
  走过夏日暴烈的暑气
  那石榴花铺满的百级台阶
  迎来你诗的行囊诗的脚步
  奋力攀爬的顽童
  在迎风、迎雨、迎歌
  巧妙穿过弥满花香的荆棘
  
  你踏着山风走来
  高举旗帜 挥舞利剑
  越过山谷峰峦广袤荒原
  人们将争议的目光
  投向你三十八年睿智的锋芒
  一扭头你成为一尊雕塑
  将历史与现实错位倒悬
  
  你踏着海啸走来
  地壳运动你变成一块煤
  顶起巨石叩开地狱之门
  重新燃烧诗的情愫
  避开一个个暗礁一阵阵的巨浪 
  誓死捍卫那熠熠闪光的真理
  
  你踏着疲惫从远方归来
  凤尾竹挤满了纷乱人群
  涌向桃李林品尝酸甜的圣果 诗行
  爬满了沉重爬满了历史教堂
  祈求思想的光芒耀亮神州
  骆驼颂
  倾慕你站在关楼上风流
  不知你血水和汗水染绿沙洲
  喟叹你高耸的驼峰秀美
  不知道咸水和苦水将你浸透
  
  讴歌你站成俏丽的风景
  不知你负重倾斜颤抖
  赞美你站成时代的桥梁
  不知你心灵的裂缝在雷雨中袒露
  
  称颂你悠扬的驼铃不绝于耳
  不知你屡次渴死在干涸的河流
  偎你拍照站成万种风情
  不知摇落天涯苦旅的悲愁
  
  纵览绿洲和沙漠的篇章
  唯有你体会最深最透
  可惜世俗惰性
  隔成了凡夫俗子与你的代沟
  


老屋(外一首)
■ 许玲琴
  是谁断线的风筝
  挂在这里
  提线的童年
  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它依然站在村头的河边
  眷念着三十年前的春天
  
  倚门的祖父祖母
  细细地守护着
  儿女们放过的欢乐
  每年春天晾晒记忆
  黄昏时分
  擦亮一盏叫亲情的灯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