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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长江文艺 2005年第11期-第13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5年第11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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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轻轻哎了一声,去看苗子,男人就从苗子的眼里看到了小巧玲珑的自己,星星一样在铺满了月光的小屋里明亮地闪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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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走后,苗子的心里便十月的石榴树样挂满了沉甸甸的心事。田里,家里,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齐刷刷袭上苗子的心头,苗子就像一只无头的苍蝇团团转着,稀里糊涂地忙了一阵,要下地了,小桂却背着书包回来了。苗子看看天,太阳火辣辣地站在了头顶,苗子就做了饭,等打发小桂上了学,苗子才提了镰刀,一摸,镰钝钝的,苗子就坐在阴凉里霍霍地磨起镰来。等一切就绪,苗子握着镰刀站起来,眼里却冒出无数闪闪烁烁的金星,像一枚枚银针,齐刷刷刺在了苗子的脸上,背上,苗子才知道是出了一身的汗。强撑着走到院子当中,明晃晃的日头又仇人一样虎视眈眈地望了她,苗子的头皮便发怵了。往日有男人在,苗子从未怯过什么,可如今男人忽悠一下去了城里,苗子却真的像个女人了,苗子就丢下镰刀回了屋里,头一挨枕头,酸乏便虫子一样爬满了苗子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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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个晴朗的夏夜,星星簇拥着弯弯的上弦月,将苗子的影子清晰地投在了苗子的身前,苗子就踩着自己的影子往田里去。苗子的手里挎了篮子,里面装了水壶、馒头、一碗炒鸡蛋,还有一把银白色的手电筒。
  风漾漾地刮在苗子的脸上,苗子的脸便如天上的月一样弯弯地妩媚了,苗子就草一样为风摇摆着,款款走进了麦地,放了篮,割了会儿麦,苗子就望见了一堆堆齐整整的麦子码在了地里,苗子站起来,刹那间越发地怔了,只听说棉价高时有半夜来地里偷棉花的,这几毛钱一斤的破麦子,难道也有人偷吗?苗子睁大眼睛去看,那一地的麦果然就越发变了昨日的布局。苗子便握了手电筒,惊恐了目光往前面去。
  哗哗,哗哗,仿佛流水冲刷着石头,苗子走到麦地中央时,就听到了一片繁华的割麦声,顺着声音搜寻,苗子就看到了蹴在地里的那个黑影,一颗心倏地紧了。苗子抖着手,呼地打开手电筒,喊了声,谁?光束尽头,苗子看到一张略白的国字脸,一时间似给雷劈了一般,张大了嘴巴。
  
  支书一手握了镰刀,一手遮了额头,上半个头就隐在了影子里,支书说,苗子,你先闭了电筒再说,晃眼哩。见苗子还怔怔地亮了电筒,支书就把遮目的手放下来,眯了眼讪讪地说,天儿太热了,我睡不着,就来帮你割割麦吧。
  苗子这才收了电筒光束,神情依然怯怯的,支 书……这……怎么好意思?
  支书燃了支烟,一明一灭地吸,人也就灯火似的忽闪忽现。苗子看不真切,但支书的话苗子却听得真真的。支书说,宝库去了城里,你一个女人家也够难的,我能帮的就帮衬些呗。
  苗子说,也就五亩地的麦,不多的。
  支书说,还不多?这过麦不比过秋,是在从老天爷口里抢食哩,若赶上了雨,岂不白忙活了一季?苗子,你就不要说啥了,论我老婆那里,宝库该叫我叔哩。
  苗子瞅瞅月下的支书,踩了田埂走回去,提了镰刀继续割麦,心里却盈了一份感激,时不时就提了水壶过去说,叔,喝口水歇歇哩。支书却把水壶推回去,说不忙,割碰了头再说。等割碰了头,支书喝了水,又提了镰刀在麦子间拦腰割了片空地。苗子以为支书会和自己各执一方的,谁想支书却和她并了排,一起往北头割,苗子就有些不自在了。
  支书说,苗子,你说如今的人,咋这样想?我下午提了镰刀从地头过,碰见了麦子,笑模笑样地说,支书这是要老牛吃嫩草啊?你说这个麦子,年纪轻轻的,又是个女人家,叫我说啥好哩。
  苗子扑哧就笑了,去看支书,支书头上的发稀稀的,在月光下苗子还是看到了支书微谢的头顶,再往脸上看,见支书也正望了自己,忽然意识到什么,倏地红了脸。好在月色下看不真切,苗子遂举了水壶说,喝口水吧,叔。
  支书摆摆手,刚刚不是喝了的。
  苗子说,那抽支烟歇歇吧,叔,不忙的。
  支书说,不抽了,越抽嗓子里越是往外冒火。
  苗子就仰起脖子自己咕嘟嘟喝水,然后埋了头继续割麦。
  镰刀碰在干巴巴的麦稞上,哔哔剥剥地响着,支书的话也便虫子似的不停在苗子耳边叫着。接得上的话,苗子就应几句:接不上的,苗子就笑笑,喝一气水。麻烦事就来了。苗子感觉下身胀胀的,有些后悔了,可水毕竟是喝下去了,事情还要解决,苗子便扭捏着起了身。
  支书问,干啥去哩,黑灯瞎火的。
  苗子红了脸,朝支书笑笑,并不言语,远远地走到地头的水渠里,哗哗地屙尿。再回来,见支书正坐在麦堆上吸烟,苗子的脸越发红了,只管埋了头哗哗地割麦。
  苗子小解了七八次,支书也就问了七八次,并一再嘱咐说,好生些,天黑。苗子就越发扭捏了,一张脸总红红的。等到再一次憋胀,苗子就咬了牙,镰刀在苗子手里飞舞起来,汗水就洇湿了背,粘在衣上,下面的事情仍解决不了,苗子的双腿不由得抖起来。
  支书握了水壶,晃晃,自言自语地说,哎,怎的没水了?刚刚我记得还有个根儿哩。
  苗子伸手抓了水壶,说我回去装吧。刚起了身,支书也忽地站起来,吓了苗子一跳,支书已抢过水壶,说还是我去哩,大半夜的。说罢,一晃一晃地往地头走去。苗子望了,一直望到支书的背影上了大路,没在了夜色里,苗子才转身去了水渠里,蹲下了,苗子的神经才松懈下来,一丝困意也袭了上来,苗子就抬头望了望天,月色正悄悄地淡去。
  解了手,苗子起身系腰带,忽然听到了一丝动静,苗子朝渠帮上窥去,就看见有一双眼睛正从草稞间夜猫一样闪烁出来,苗子立刻骇了。那夜猫却忽地身子一纵跃到苗子面前,一张国字脸就棉被一样将苗子严严实实地盖住了。
  次日,苗子在炕上整整睡了一个上午。吃过午饭,太阳还火一样燃着,苗子却拎了镰刀去了麦地。苗子把镰刀耍得飞快,镰刀在苗子手里似一个大风车,不停地旋转着木轮。大片大片麦子倒下去的时候,苗子的心事也就随着脸上的汗七零八落地丢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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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个月光如水的夜晚,苗子蹲在庭院里霍霍地磨着镰,不时从盆里掬一捧水冲在刀上,弯弯的镰便如天上的月,弯弯地映亮了苗子的脸。苗子的面色却一直凝重着,直到磨好镰站起来,苗子食指轻轻在刃上一拭,嘶地一声响,苗子便月光似的冷冷笑了。
  苗子挎着篮,篮内装着水壶和苗子刚刚磨好的镰,苗子的心事如那月光,披满了周身。苗子踩着渐渐深浓的夜,一直走到了地头。一下地,苗子就怔住了。苗子不见了那割了一下午又捆成个的麦,还有那一片未曾刈割依然生长的麦。月光下,苗子只见一地的麦茬儿钉板似的戳在那里,仿佛戳在了苗子的脚板心。苗子就踩着田埂小心翼翼地走到了西边。偌大的一处麦地,苗子竟找不见了自己的那一块。就像失散多年的母亲去孩子堆里找自己的娃,苗子看得眼皮发了胀,心里也就越发惊疑了。走回地边的大路,苗子东张西望,终于确认了最初走进的那片空地。再一次下了地,一直往北走,苗子就看到了一片亮,隐隐约约的风里,苗子还听到了隆隆的机器声。苗子的脚步沉重了,头皮竖起来,一把就抓了篮内的镰刀。
  走到麦地北头的田间道,苗子再一次怔住了。
  地头处的晾场上,正是一派繁忙的景象,一台发动机隆隆地响着,一条长长的皮带带动着一台脱粒机,也嗡嗡地响着,几个人围住脱粒机,如孝子贤孙守着卧病在床的老人,床前床后不停地忙碌着。不远处,一台臭石灯坐在一架双轮车的车辕上,灯火为风飘动,一闪一闪如蛇芯子,又似虚浮于夜的一盏狐狸的尾灯,忽明忽暗着。借了光,苗子走过去,遂看清了忙碌的几个人,竟然都是村委会的。往脱粒机里送带穗麦杆的是妇女主任金花,肥胖的身子像个肉坨,随着身子的转动,胸前的两个奶子兔子似的跳着高。在扬风口一片略暗的光影里,民兵连长王大亮握着一杆三股叉,不时地叉一叉麦杆,丢到一旁垛起来,王大亮本就瘦得似一根麻杆,此刻挑着那轻如棉絮般的麦杆,却仿佛挑着一叉的钢筋,臂上的青筋凸鼓着,如两条吸足地气的蚯蚓,他身后的麦杆已堆成了一座小山,越发衬得自己的瘦小了,像个猴子似的来回蹿跳着。苗子再去看,就看到了几分谢顶的支书。支书正张着编织袋在机器旁接麦子。风扬着碎秸杆从出粒口飞出来,像一只只蜻蜓在支书周身飞舞着,盘旋着,不时栖在支书头上,又给风一扬,呼地飞走了。
  
  苗子握紧镰走过去,走到支书跟前,支书朝她嘿嘿地笑笑,又忙着张口袋了;走到金花跟前,金花只看了她一眼,又埋头往机器里送麦杆了;苗子又走到扬风口,王大亮发现了她,点点头,一双小眼睛便眯眯地望了她笑。苗子围着晾场转了一遭,握镰的手心遂冒了汗。镰刀把在苗子手里仿如了一条泥鳅,滑滑地想要溜走,苗子就牢牢地握紧了,瞪大双眼再去往晾场内看,月光就将苗子的视线模糊了。臭石灯在远处一跳一跳的,苗子忽然发现,三个人的脸俱都一片土灰着,仿佛刹那间都面无了表情。苗子的心头立马骇了,冷丁里就想起了《聊斋》里的鬼,拔腿便往田地跑。到了渠帮上,苗子的双腿忽地一软,抖抖地竟未跳过去,失脚跌进了水渠。只听哎呀一声叫,苗子只觉双脚似踩在了一团发了酵的面上,陡地用力,一下就滚到了对面的田里。从地上爬起来,苗子忽见渠内影子一晃,一个人站了起来,竟是村里的会计顺子,一双眼睛却古古怪怪地瞪了她。苗子吓得魂飞魄散,撒起腿朝空荡荡的麦地跑去,却是再不敢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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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刚蒙蒙亮,苗子就醒了。
  苗子是被一阵叮叮咣咣的声音吵醒的,迷迷糊糊走到窗前,苗子看到院门敞开着,王大亮和金花正立在院里,从双轮车上往下搬着编织袋,昨夜的情景又梦一样闪现出来,苗子立刻冷醒了,看看天,天已然渐渐地白亮了,苗子又在胳膊上掐了一把,疼疼的,正呆想着,忽听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苗子又往院里看,就见王大亮正望了窗子喊,苗子,麦子都堆在这儿了,你看着归整吧。苗子不由得激灵灵打个冷颤,慌忙溜回了炕上。
  蒙了头,却是再睡不着了,苗子就瞪大了双眼去想,男人就从屋梁上虚浮浮探出头来。苗子说,你光顾了去城里挣钱,这家里的情况可咋办哩?男人说,男人嘛,还有个不犯错的,况且,支书的媳妇在床上瘫了八年啊。苗子说,你不怨我?男人说,有啥怨的,不是支书,我能来了城里挣钱?再说了,明年要二胎,还得支书给办二胎证哩,难道说,你就不想生个儿子?苗子踟蹰了,支吾了着,可是……男人摆摆手,打断了苗子,杀人不过头点地,你还要怎样?见苗子还屈着眼,男人又宽慰道,反正也是这样了,你想想,不就等于是抓住了支书的小辫子了,往后咱在村里想咋样就咋样,我回去了,就先要块宅基地。眼泪在苗子眼圈里转了转,终于渗下去。男人说,好了,快起来收拾麦子了。苗子点点头,男人一忽就不见了。
  起了床,看到院子里堆放的麦,苗子恍然明白了一切,也就听从了男人的话,不再去计较什么了,可是心里依然有个影子在晃着,尤其到了晚上,苗子的心口总是慌慌的,便将大门插得死死的。直到两天后的一个上午,苗子又去了地里,那阴影才彻底从苗子脑海消失了。
  参差不齐的麦茬不见了,麦地里翻出了新鲜的土,苗子知道一定是支书干的,一颗心就软下来,到了下午天快黑时,苗子就把玉米种子丢在了地头的显眼处,可是天真黑了,苗子仍放心不下,就攥了手电筒去了地里,果见有人在忙着。蒙眬的月色下,王大亮拉着耧,支书在一把把地丢着种子,耧尖便剪子一样将平平整整的地划出了一条又一条笔直的线。苗子看得眼热,但待到两个人一步步朝她走近时,苗子还是一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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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麦季就这样过去了,村里的日子又轻快起来。
  苗子没事了总要往玉米地里去转转,其实玉米稞刚刚齐上了女儿小桂的膝盖,并无多少活可干,但苗子并没有如别家一样去喷什么除草剂,不是为了省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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