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_后汉书-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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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亲统万机,群物得所。宪兄弟奸恶,既伏辜诛,海内旷然,各获其宜。妾得苏息,拭目更视,乃敢昧死自陈所天。妾闻太宗即位,薄氏蒙荣;宣帝继统,史族复兴。妾门虽有薄、史之亲,独无外戚余恩,诚自悼伤。妾父既冤,不可复生,母氏年殊七十,乃弟棠等,远在绝域,不知死生。愿乞收竦朽骨。使母、弟得归本郡,则施过天地,存殁幸赖。
帝览章感悟,乃下中常侍、掖庭令验问之,D423辞证明审,遂得引见,具陈其状。乃留D423止宫中,连月乃出,赏赐衣被钱帛第宅奴卑,旬月之间,累资千万。D423素有行操,帝益爱之,加号梁夫人;擢樊调为羽林左监。调,光禄大夫宏兄曾孙也。
于是追尊恭怀皇后。其冬,制诏三公、大鸿胪曰:「夫孝莫大于尊尊亲亲,其义一也。《诗》云:'父兮生我,母兮鞠我,抚我畜我,长我育我,顾我复我,出入腹我。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朕不敢兴事,览于前世,太宗、中宗,实有旧典,追命外祖,以笃亲亲。其追封谥皇太后父竦为褒亲愍侯,比灵文、顺成、恩成侯。魂而有灵,嘉斯宠荣,好爵显服,以慰母心。」遣中谒者与D423及扈,备礼西迎竦丧,诣京师改殡,赐东园画馆、玉匣、衣衾,建茔于恭怀皇后陵傍。帝亲临送葬,百官毕会。
征还竦妻、子,封子棠为乐平侯,棠弟雍乘氏侯,雍弟翟单父侯,邑各五千户,位皆特进,赏赐第宅、奴卑、车马、兵弩、什物以巨万计,宠遇光于当世。诸梁内外以亲疏并补郎、谒者。
棠官至大鸿胪,雍少府。棠卒,子安国嗣,延光中为侍中,有罪免官,诸梁为郎吏者皆坐免。
商字伯夏,雍之子也。少以外戚拜郎中,迁黄门侍郎。永建元年,袭父封乘氏侯。三年,顺帝选商女及妹入掖庭,迁侍中、屯骑校尉。阳嘉元年,女立为皇后,妹为贵人,加商位特进,更增国土,赐安车驷马,其岁拜执金吾。二年,封子冀为襄邑侯,商让不受。三年,以商为大将军,固称疾不起。四年,使太常桓焉奉策就第即拜,商乃诣阙受命。明年,夫人阴氏薨,追号开封君,赠印绶。
商自以戚属居大位,每存谦柔,虚己进贤,辟汉阳巨览、上党陈龟为椽属。李固、周举为从事中郎,于是京师翕然,称为良辅,帝委重焉。每有饥馑,辄载租谷于城门,赈与贫穑В恍夯荨<煊抛澹丛匀ㄊ⒏煞ā6陨魅跷尥希哪缬谀谑R孕』泼挪芙诘扔檬掠谥校烨沧蛹健⒉灰捎胛挥眩换抡呒缮坛枞危此紫葜S篮退哪辏谐J陶佩印⑥菊谡吡钍猓蟹搅罡蹈#叽悠蜕涠庞懒保糙谏碳爸谐J滩芴凇⒚详冢朴髦钔踝樱家榉狭ⅲ胧丈痰劝缸铩5墼唬骸复蠼缸游宜祝凇㈥谖宜匚奘牵瓴芄捕手!瑰拥戎圆挥茫迤龋斐鼋泌崭刻凇㈥谟谑≈小
帝闻震怒,敕宦者李歙急呼腾、贲释之,收逵等,悉伏诛。辞所连染及在位大臣,商惧多侵枉,乃上疏曰:「《春秋》之义,功在元帅,罪止首恶,故赏不僭溢,刑不淫滥,五帝、三王所以同致康B06C也。窃闻考中常侍张逵等,辞语多所牵及。大狱一起,无辜者众,死囚久系,纤微成大,非所以顺迎和气,平政成化也。宜早讫竟,以止逮捕之烦。」帝乃纳之,罪止坐者。
六年秋,商病笃,敕子冀等曰:「吾以不德,享受多福。生无以辅益朝廷,死必耗废帑臧,衣衾饭含玉匣珠贝之属,何益朽骨。百僚劳扰,纷华道路,氏增尘垢,虽云礼制,亦有权时。方今边境不宁,盗贼未息,岂宜重为国损!气绝之后,载至冢舍,即时殡敛。敛以时服,皆以故衣,无更裁制。殡已开冢,冢开即葬。祭食如存,无用三牲。孝子善述父志,不宜违我言也。」及薨,帝亲临丧,诸子欲从其诲,朝廷不听,赐以东园朱寿器、银镂、黄肠、玉匣、什物二十八种,钱二百万,布三千匹。皇后钱五百万,布万匹。及葬,赠轻车介士,赐谥忠侯。中宫亲送,帝幸宣阳亭,瞻望车骑。
子冀嗣。
冀字伯卓。为人鸢肩豺目,洞精目党眄,口吟舌言,裁能书计。少为贵戚,逸游自恣。性嗜酒,能挽满、弹棋、格五、六博、蹴鞠、意钱之戏,又好臂鹰走狗,骋马斗鸡。初为黄门侍郎,转侍中、虎贲中郎将,越骑、步兵校尉,执金吾。
永和元年,拜河南尹。冀居职暴恣,多非法,父商所亲客洛阳令吕放,颇与商言及冀之短,商以让冀,冀即遣人于道刺杀放。而恐商知之,乃推疑于放之怨仇,请以放弟禹为洛阳令,使捕之,尽灭其宗亲、宾客百余人。
商薨未及葬,顺帝乃拜冀为大将军,弟侍中不疑为河南尹。
及帝崩,冲帝始在襁褓,太后临朝,诏冀与太傅赵峻、太尉李固参录尚书事。冀虽辞不肯当,而侈暴滋甚。
冲帝又崩,冀立质帝。帝少而聪慧,知冀骄横,尝朝群臣,目冀曰:「此跋扈将军也。」冀闻,深恶之,遂令左右进鸩加煮饼,帝即日崩。
复立桓帝,而枉害李固及前太尉杜乔,海内嗟惧,语在《李固传》。建和元年,益封冀万三千户,增大将军府举高第茂才,官属倍于三公。又封不疑为颍阳侯,不疑弟蒙西平侯,冀子胤襄邑侯,各万户。和平元年,重增封冀万户,并前所袭合三万户。
弘农人宰宣素性佞邪,欲取媚于冀,乃上言大将军有周公之功,今既封诸子,则其妻宜为邑君。诏遂封冀妻孙寿为襄城君,兼食阳翟租,岁入五千万,加赐赤绂,比长公主。寿色美而善为妖态,作愁眉,啼妆,堕马髻,折腰步,齲齿笑,以为媚惑。冀亦改易舆服之制,作平上軿车,埤帻,狭冠,折上巾,拥身扇,狐尾单衣。寿性钳忌,能制御冀,冀甚宠惮之。
初,父商献美人友通期于顺帝,通期有微过,帝以归商,商不敢留而出嫁之,冀即遣客盗还通期。会商薨,冀行服,于城西私与之居。寿伺冀出,多从仓头,篡取通期归,截发刮面,笞掠之,欲上书告其事。冀大恐,顿首请于寿母,寿亦不得已而止。冀犹复与私通,生子伯玉,匿不敢出。寿寻知之,使子胤诛灭友氏,冀虑寿害伯玉,常置复壁中。冀爱监奴秦宫,官至太仓令,得出入寿所。寿见宫,辄屏御者,托以言事,因与私焉。宫内外兼宠,威权大震,刺史、二千石皆谒辞之。
冀用寿言,多斥夺诸梁在位者,外以谦让,而实崇孙氏宗亲。冒名而为侍中、卿、校尉、郡守、长吏者十余人,皆贪叨凶淫,各遣私客籍属县富人,被以它罪,闭狱掠拷,使出钱自赎,资物少者至于死徙。扶风人士孙奋居富而性吝,冀因以马乘遗之,从贷钱五千万,奋以三千万与之,冀大怒,乃告郡县,认奋母为其守臧婢,云盗白珠十斛、紫金千斤以叛,遂收考奋兄弟,死于狱中,悉没资财亿七千余万。
其四方调发,岁时贡献,皆先输上第于冀,乘舆乃其次焉。吏人赍货求官请罪者,道路相望。冀又遣客出塞,交通外国,广求异物。因行道路,发取伎女御者,而使人复乘势横暴,妻略妇女,欧击吏卒,所在怨毒。
冀乃大起第舍,而寿亦对街为宅,殚极土木,互相夸竞。堂寝皆有阴阳奥室,连房洞户。柱壁雕镂,加以铜漆,窗牖皆有绮疏青琐,图以云气仙灵。台阁周通,更相临望;飞梁石蹬,陵跨水道。金玉珠玑,异方珍怪,充积臧室。远致汗血名马。又广开园囿,采土筑山,十里九陂,以像二崤,深林绝涧,有若自然,奇禽驯兽,飞走其间。冀、寿共乘辇车,张羽盖,饰以金银,游观第内,多从倡伎,鸣钟吹管,酣讴竟路。或连继日夜,以骋娱恣。客到门不得通,皆请谢门者,门者累千金。又多拓林苑,禁同王家,西至弘农,东界荥阳,南极鲁阳,北达河、淇,包含山薮,远带丘荒,周旋封域,殆将千里。又起菟苑于河南城西,经亘数十里,发属县卒徒,缮修楼观,数年乃成。移檄所在,调发生菟,刻其毛以为识,人有犯者,罪至刑死。尝有西域贾胡,不知禁忌,误杀一兔,转相告言,坐死者十余人。冀二弟尝私遣人出猎上党,冀闻而捕其宾客,一时杀三十余人,无生还者。冀又起别第于城西,以纳奸亡。或取良人,悉为奴卑,至数千人,名曰「自卖人」。
元嘉元年,帝以冀有援立之功,欲崇殊典,乃大会公卿,共议其礼。于是有司奏冀入朝不趋,敛履上殿,谒赞不名,礼仪比萧何;悉以定陶、成阳余户增封为四县,比邓禹;赏赐金钱、奴婢、采帛、车马、衣服、甲第,比霍光;以殊元勋。每朝会,与三公绝席。十日一人,平尚书事。宣布天下,为万世法。冀犹以所奏礼薄,意不悦。专擅威柄,凶恣日积,机事大小,莫不咨决之。宫卫近侍,并所亲树。禁省起居,纤微必知。百官迁召,皆先到冀门笺檄谢恩,然后敢诣尚书。下邳人吴树为宛令,之官辞冀,冀宾客布在县界,以情托树。树对曰:「小人奸蠹,比屋可诛。明将军以椒房之重,处上将之位,宜崇贤善,以补朝阙。宛为大都,土之渊薮,自侍坐以来,未闻称一长者,而多托非人,诚非敢闻!」冀嘿然不悦。树到县,遂诛杀冀客为人害者数十人,由是深怨之。树后为荆州刺史,临去辞冀,冀为设酒,因鸩之,树出,死车上。又辽东太守侯猛,初拜不谒,冀托以它事,乃腰斩之。
时,郎中汝南袁著,年十九,见冀凶纵,不胜其愤,乃诣阙上书曰:
臣闻仲尼叹凤鸟不至,河不出图,自伤卑贱,不能致也。今陛下居得致之位,又有能致之资,而和气未应,贤愚失序者,势分权臣,上下壅隔之故也。夫四时之运,功成则退,高爵厚宠,鲜不致灾。今大将军位极功成,可为至戒,宜遵悬车之礼,高枕颐神。传曰:'木实繁者,披枝害心。'若不抑损权盛,将无以全其身矣。左右闻臣言,将侧目切齿,臣特以童蒙见拔,故敢忘忌讳。昔舜、禹相戒无若丹朱,周公戒成王无如殷王纣,愿除诽谤之罪,以开天下之口。
书得奏御,冀闻而密遣掩捕著。著乃变易姓名,后托病伪死,结蒲为人,市棺殡送。冀廉问知其诈,阴求得,笞杀之,隐蔽其事。学生桂阳刘常,当世名儒,素善于著,冀召补令史以辱之。时,太原郝CB62、胡武,皆危言高论,与著友善。先是,CB62等连名奏记三府,荐海内高士,而不诣冀,冀追怒之,又疑为著党,敕中部官移檄捕前奏记者并杀之,遂诛武家,死者六十余人。CB62初逃亡,知不得免,因舆榇奏书冀门。书入,仰药而死,家乃得全。及冀诛,有诏以礼祀著等。冀诸忍忌,皆此类也。
不疑好经书,善待士,冀阴疾之,因中常侍白帝,转为光禄勋,又讽众人共荐其子胤为河南尹。胤一名胡狗,时年十六,容貌甚陋,不胜冠带,道路见者,莫不蚩笑焉。不疑自耻兄弟有隙,遂让位归第,与弟蒙闭门自守。冀不欲令与宾客交通,阴使人变服至门,记往来者。南郡太守马融、江夏太守田明,初除,过谒不疑,冀讽州郡以它事陷之,皆髡笞徙朔方。融自刺不诛,明遂死于路。
永兴二年,封不疑子马为颍阴侯,胤子桃为城父侯。冀一门前后七封侯,三皇后,六贵人,二大将军,夫人、女食邑称君者七人,尚公主者三人,其余卿、将、尹、校五十七人。在位二十余年,究极满盛,威行内外,百僚侧目,莫敢违命,天子恭己而不得有所亲豫。
帝即不平之。延熹元年,太史令陈授因小黄门徐璜,陈灾异日食之变,咎在大将军,冀闻之,讽洛阳令收考授,死于狱。帝由此发怒。
初,掖庭人邓香妻宣生女猛,香卒,宣更适梁纪。梁纪者,冀妻寿之舅也。寿引进猛入掖庭,见幸,为贵人,冀因欲认猛为其女以自固,乃易猛姓为梁。时猛姊婿邴尊为议郎,冀恐尊沮败宣意,乃结刺客于偃城,刺杀尊,而又欲杀宣。宣家在延熹里,与中常侍袁赦相比,冀使刺客登赦屋,欲入宣家。赦觉之,鸣鼓会众以告宣。宣驰入以白帝,帝大怒,遂与中常侍单超、具瑗、唐衡、左悺、徐璜等五人成谋诛冀。语在《宦者传》。
冀心疑超等,乃使中黄门张恽入省宿,以防其变。具瑗敕吏收恽,以辄从外入,欲图不轨。帝因是御前殿,召诸尚书入,发其事,使尚书令尹勋持节勒丞郎以下皆操兵守省阁,敛诸符节送省中。使黄门令具瑗将左右厩驺、虎贲、羽林、都候敛戟士,合千余人,与司隶校尉张彪共围冀第。使光禄勋袁盱持节收冀大将军印绶,徙封比景都乡侯。冀及妻寿即日皆自杀。悉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