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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读者2006合订本-第2部分

小说: 读者2006合订本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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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阵寂静,随后,旁边响起凌乱的脚步声,似乎哪个同类斗输了,遭到了屈辱,返回了牢笼……他用湿漉漉的舌头添了添鼻孔,想再次神游失去的天堂。草原……一阵尖厉的号声。他浑身打了个冷战,莫非到时候了?莫非终于轮到他出场了?还没有轮到,左边的小门打开了,传来的是布隆科凄惨的哀鸣。他身不由已,再次向牢房的四面推挤,但怒气和肌肉碰到的却是冰凉的石壁。草原……特拉维里亚的泉水汪汪,明净如镜,能清晰地映照出两只眼睛……
  一片嘘声。布隆科的表演不令观众满意……随意一阵凄厉的、怪里怪气的号声,全场寂然,牢笼里的空气似乎凝滞了。伙伴的身影在混浊的眼前飞快地闪过。他的心突然紧张起来。要出什么事了吗?掌声、音乐声、呐喊声。震耳欲聋的嘈杂声持续了很久,仿佛这小小的牢笼之外整个世界闹翻了天。终于又安静下来,再次响起丧钏似的号声。不知道人们中了什么邪,全都默默地听着报丧的钟声。米乌拉心烦意乱,想弄清楚朋友的命运哪何,是吉是凶。牢房上方突然打开一个小洞,一件利器深深刺进他的脊背。一阵钻心的疼痛。他咬紧牙关,猛地把身子一弓。可悲的是,他奈何不得。人们懂得什么时候、如何干这种残忍的事情。不过,他们究竟为什么这样刺我呢?牢笼的门干巴巴地响了三声,打开了一条缝,他突然猜到了被刺的谜底:轮到他上场了。
  背上又被刺了一下。
  “米乌拉!大犄角的米乌拉!”他绷紧全身的肌肉,猛地一蹿,飞进场地。好了!他悲愤交加,像风中的小树一样颤抖,望了望四周。圆圆的场地外面挤满了人,多得数不清。他心慌意乱,用蹄子疯狂地刨着地上的沙土。屁股沟一股热流,原来是拉出了稀粪,同时不由自主地撒了一泡尿。人群在吼叫。他要扮演什么角色?人们煸起他的仇恨,指望从中得到什么呢?
  一个瘦小的金发男人犹犹豫豫地走进角斗场。他冷冷地瞥了那男人一眼。这个面部干瘪、两手枯黄的家伙凭什么敢越过铁栅栏,走进场地?瘦小的家伙前进了几步。米乌拉好生奇怪,瞪大眼睛,高傲而又焦急地把眼前的两条腿的小东西打量了一番。那穿得花里胡哨的木偶一副玩命的神气,还在往前走。米乌拉发现他距离自己已经很近,只消一跳就能到他跟前。这小人物的勇气实在难以理解。只见他满不在乎地把右脚一跺,大声喊:“咳!公牛!咳!公牛”观众席上掌声响成一片。“咳!公牛!咳!公牛!”他不得不虚张声势,因为观众热切地希望看到米乌拉怒火冲天。好吧!意想不到的是,走上前来为忠实地履行使命而向他挑衅的为突然幻化成一片红云。
  他用尖尖的犄角猛刺过去,才发觉上了当。米乌拉气得两眼金星直冒,又猛冲过去,带磁卡受了奇耻大辱后的无穷的力量猛冲过去。可惜,那个忽隐忽现、变幻不定的幽灵是个胆小之辈,又躲到使人眼花缭乱的阴影后面,尖利的犄角刺在红云上,急于报仇雪恨的渴望又一次落了空。观众席上一片掌声,为东跳西蹿的小丑喝彩。米乌拉停下来。绝不能饶了他的小命。来到场内已经是个奇耻大辱,加之被这团红色的阴影戏弄,绝不能善罢甘休,必须静下心来,仔细观察,至少让怒火发泄在目标上。金黄色头发的精怪还站在那里,这小个子面带嘲弄的神态望着他,似乎把他当成了不会伤害人的玩具。
  一阵寂静。
  他耐住性子等待着,那人肯定会再次挑逗。果然不出所料。你看,他踌躇满志、神气活现地走过来了,走过来了,一起走到躲不开米乌拉犄角的范围之内。好时机!但是,红云彩又出现了,米乌拉心中爆发出的仇恨和痛苦又落了空。
  掌声,欢呼声。
  米乌拉疯狂了,用蹄子在地上乱刨。好狡诈的人!但对手并不就此罢手。也许为了逞能吧,他有意露出一些破绽,你看,他挺着身子,手里摇晃着两根五五颜六色的小棍,像刚才那样喊起来:“咳!公牛!咳!公牛”要让对手措手不及!他使尽全身力气,不顾一切地撞过去。要不是靠那块魔布,那家伙早就完蛋了!这回他没有再来。双方刚一遭遇,那人便把手中的两根棍子深深刺进米乌拉的脖子后头,同时米乌拉也把右犄角插进他软乎乎的肚子里。
  喊声震天,四面八方红光闪闪。等眼前一阵昏黑过后,米乌拉朝看台上瞥了一下,怎么样?大概由于没有得到任何回答,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刺伤了对手。你看,人们正把那奄奄一息的家伙抬下场去。不过,另一个金黄头发的小丑跳了出来。
  米乌拉等待着。既然没有穿古里古怪的服装,手里又没有举磁卡那块让人眼花缭乱、神志模糊的魔布,看来这小丑是必死无疑了。不过,他有盾牌护身。尽管如此,米乌拉还是冲了过去,用头猛顶一气。可惜像前几次一样,又扑了空。他穷追不舍。斗牛士身体纤细,但东躲西躲,技艺精湛,像魔鬼一样灵巧。
  观众席上一片嘘声。
  米乌拉又向前冲去。现在,他感到头昏脑涨,眼睛疼得厉害。蒙受这般屈辱,米乌拉的血液沸腾了。他又一次刨着场地的沙土,咆哮了几声,撒了一泡尿。这种痛苦无法忍受。堂堂的米乌拉竟然成了一个无名之辈手中的玩物!他一时性起,猛扑向对手。唉!那可恶的家伙像个羚羊似的纵身到跳到挡板以外。米乌拉气急败坏,朝逃走者的肚子撞击,犄角插进了硬邦邦的挡板。那家伙还在圈外喘磁卡粗气呢。鲜血和着汗水顺着米乌拉脖子流淌。他忽然听见有个声音在喊他的名字。
  怎么回事?他回头一看,原来又进来一个小丑,手里也举着一片红云彩,不过这次是三角形的,块儿也比较小。尽管如此,尽管知道再撞也无济于事,他还是近乎毫无目的地向前冲去。和前几次一样,顶在了迷惑人的红布上。他再次进攻,又上了当。他停下来。难道这残忍的争斗无尽无休了吗?难道这类杀戮无法避免吗?他使尽仅余的气力又冲撞了四次,毫不奏效,只听见一阵投向斗牛士的掌声。这中罪受到什么时候才算完结?什么时候?突然寒光一闪,对手把一柄长剑伸到他跟前。怎么?莫非能在受辱的场地死去?人类会如此宽宏大量吗?明晃晃的长剑整个儿刺了进去。米乌拉心平气和,头脑清醒,看得一清二楚。随后,他又冲撞了一次,貌似争斗,实际上已是束手待毙。你看,他乖乖地把脖子伸过去,让长剑送给他永恒的安宁。
  摘自《读者》2006年第11期P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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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卖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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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德'伯尔编译:高年生
  每当有人问我是干什么的;那我就尴尬万分;一下子面红耳赤;张口结舌;不知所云;而我本来就是有名的诚实可靠的人。我很羡慕瓦工;他可以回答说我是瓦工。我嫉妒会计;理发师和作家。他们都可以直截了当地说出自己的职业;因为这些职业名副其实;用不着多费唇舌解释。我没有办法;只好回答我是卖笑人。人家听了不免还要追问下去你靠卖笑为生吗我不得不实事求是地回答是。于是问题接二连三;没完没了。我的确靠卖笑为生;而且活得很好。用商业用语来说;就是我的笑很畅销。我是拜过名师的笑的行家;无人能与伦比;无人能掌握我的惟妙惟肖的艺术我长期把自己看作演员;其中的原因就不必说了。然而;我的语言能力和表演技巧太差;演员这称号我实在不配。我爱真理;而真理是我是卖笑人。我不是小丑;也不是滑稽演员;我不引逗观众欢笑;我只是欢笑的化身。我笑得像个罗马皇帝;像才参加毕业考试的反映灵敏的中学生。十九世纪的笑是我的拿手好戏;十七世纪的笑我笑得也毫不逊色。如果有必要;我可以模拟各个世纪的笑;各个社会阶层的笑;各种年龄的笑。我像鞋匠会钉鞋后跟一样;轻而易举地学会了笑。我满腹都是美洲的笑;非洲的笑;白的笑;红的笑;黄的笑。只要给我适当的报酬;导演怎么说;我就怎么笑。
  我成为不可缺少的人物了。我的笑被灌了唱片;我的笑被录了音;广播剧导演更一刻也不放过我。我苦笑;淡笑;狂笑;我笑得像电车售票员;像食品公司的学徒一样;早晨笑;晚上笑;夜里笑;黎明还笑。简言之;不管何时;何地;何人;都会相信这种职业是很辛苦的。再说我还有带领人笑的特长;三四流的滑稽演员也少不了我;因为他们为自己的噱头是否叫座而提心吊胆。我差不多每天晚上都坐在杂耍场里;担任微妙的捧场者的角色;在节目淡而无味的当儿发出感染人的笑声。这事干起来得像干计量工作那样仔细;我大胆地狂笑必须笑得正是时候;早了不行;迟了也不行。时候一到;我就扑哧一声大笑起来。接着是观众的一阵哄堂大笑;于是不能引人感兴趣的噱头就得救了。
  可是演出一结束;我就筋疲力尽地溜回衣帽间;穿上大衣。终于可以下班了心里无限高兴。通常在这个时候;家里已有急需你笑;星期二录音的电报在等着我。几个小时之后我只得又在直达快车上奔驰;深为自己的命运而感叹不已。
  我下班后或休假是不爱笑的;这是大家都能理解的。挤奶员如能忘却奶牛;瓦工如能忘却泥浆;那该多美!常见木工家里的门关不上;抽屉拉不开;糕点工人喜爱酸黄瓜;屠宰工人喜爱杏仁夹心糖;面包师宁要香肠不要面包;斗牛士爱玩鸽子;拳击师见到自己的孩子鼻孔出血会大惊失色。凡此种种;我都理解。我自己就历来我在业余时间笑。我本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人家都说我是个悲观主义者;这也许不是没有道理的。
  结婚的头一年老婆常对我说笑一个吧。而这些年她终于明白无法实现她的愿望。在我紧张的面部肌肉和忧郁的心境真正能得到松缓的时候;我就感到无比幸福。说真的;旁人的笑声也会引起我心烦意乱;因为听到笑声难免要想起我的职业。我老婆也把笑的本能遗忘了;于是我夫妻俩生活就冷冷清清'平平淡淡。偶尔我逮住她脸上掠过的一丝笑容;我自己也怡然一笑。我俩总是唧唧低语;因为我恨耍杂场的喧哗;恨录音室里充斥的嘈杂。
  素不相识的人以为我沉默寡言;这或许是对的;因为我得频繁地张着口去笑。
  我木然地走过我的人生之路;间或赐予自己一丝微笑。我常常想;我是否真正笑过。我确信我从未笑过。我的兄弟姐妹可以告诉你们;我从小就是一个严肃的男孩。
  我用各种各样的方式来表现笑;但是;我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笑。
  本文摘自《读者》2006年第11期P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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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照透入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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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冯冀才
  我常常在黄昏时分,坐在书房里,享受夕照穿窗而入带来的那一种异样的神奇。
  此刻,书房已经暗下来。到处堆放的书籍文稿以及艺术品重重叠叠地隐没在阴影里。
  暮时的阳光,已经失去了白日里的咄咄逼人;它变得很温和,很红,好像一种橘色的灯光,不管什么东西给它一照,全都分外的美丽。首先是窗台上那盆已经衰败的藤草,此刻像镀了金一样,蓬勃发光;跟着是书桌上的玻璃灯罩,亮闪闪的,仿佛打开了灯;然后,这一大片橙色的夕照带着窗棂和外边的树影,斑斑驳驳投射在东墙那边一排大书架上。阴影的地方书皆晦暗,光照的地方连书脊上的文字也看得异常分明。《傅雷文集》的书名是烫金的,金灿灿放着光芒,好像在骄傲地说:“我可以永存。”
  怎样的事物才能真正的永存阿房宫和华清池都已片瓦不留,李杜的名句和老庄的格言却一字不误地镌刻在每个华人的心里。世上延绵最久的还是非物质的――思想与精神。能够准确地记忆思想的只有文字。所以说,文字是我们的生命。
  当夕阳移到我的桌面上,每件案头物品都变得妙不可言。一尊苏格拉底的小雕像隐在暗中,一束细细的光芒从一丛笔杆的缝隙中穿过,停在他的嘴唇之间,似乎想撬开他的嘴巴,听一听这位古希腊的哲人对如今这个混沌而荒谬的商品世界的醒世之言。但他口含夕阳,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昨天的哲人只能解释昨天,今天的答案还得来自今人。这样说来,一声不吭的原来是我们自己。
  陈放在桌上的一块四方的镇尺最是离奇。这个镇尺是朋友赠送给我的。它是一块纯净的无色玻璃,一条弯着尾巴的小银鱼被铸在玻璃中央。当阳光彻入,玻璃非但没有反光,反而由于纯度过高而消失了,只有那银光闪闪的小鱼悬在空中,无所依傍。它瞪圆眼睛,似乎也感到了一种匪夷所思。
  一只蚂蚁从阴影里爬出来,它走到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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