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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解密北京大案 作者:丁一鹤-第5部分

小说: 解密北京大案 作者:丁一鹤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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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德鄙视地看了看存折,用一种讥笑的口吻,说:“你把这个玩意儿,给我拿走!” 
        王某听后大吃一惊:“什么?你不要?” 
        马德阴沉地说:“我不喜欢这个东西!” 
        王某理解错了,马德其实不喜欢用存折送钱,他喜欢的是现金。王某还在坚持,说:“马书记,就放在这里吧!” 
      第一章 马德江湖(9) 
        说完,王某就要告退,马德随手将存折扔在了地上。王某的脸如同巴掌打了一样的红涨起来,他尴尬地弯下腰拾起存折,灰溜溜地走了。 
        事后,王某还是不死心,他试探地给田雅芝打去了电话,并且委屈地述说了自己的“碰壁”。田雅芝在电话里笑着说:“小王啊!你可真是太天真了,老马他不喜欢存折。” 

        王某一听,这才恍然大悟。两个月后,王某借马德在绥化市医院住院之机,他把存折里的钱款取出,又加了20万元钱。这一回,王某将这些钱放在了一个盒子里,来到了马德的病房里,这盒子里装了整整50万元! 

        2001年春,王某被提拔为某县县长。马德出事后,他成了第一批被“两规”的领导干部之一! 
        随着绥化市上上下下“顶戴花翎”一涨再涨。紧俏的“顶戴花翎”,已经涨价到令人闻所未闻、目瞪口呆的地步了。某县一个副县长想当县委副书记,先从亲戚朋友那里借来30万元送给田雅芝。其后趁马德治病住院期间,送上了价值达10万元的两尊小金佛。这样,张某才登上了县委副书记的宝座。 

        张某当上县委副书记以后,心里总有一种“不平衡”之感。为了还上亲属、朋友的30万元“亏空”,张某千方百计地利用自己负责党群工作的便利,到处寻找资金的“增长点”。他效仿马德,在暗地里批发“顶戴花翎”。人们万万没有想到,就在2002年4月初,他继续批发“顶戴花翎”时,他的“官位”也就当到头了。 

        马德和妻子一起,毫无避忌地根据不同县市(区)、不同部委办局的一、二把手疯狂地批发“顶戴花翎”。以少则几十万元,多则上百万的不等价位,进行大肆敛财。据马德交代,“在当了市委书记后,收钱收礼达到了顶峰。经过反省回忆,我对我能收受这么多贿赂感到吃惊,收到了这个份上,头脑已被金钱冲昏。其结果是我被审查,害了家庭,葬送了自己的前途,走上了犯罪。” 

        马德将现有的、紧俏的“花翎”批发干净以后,对保职的“花翎”,又进行了煞费苦心的研究。除对保职的“花翎”加码批发以外,他更换了“打法”。那就是保职的“花翎”拖延批。 

        那些保职的“花翎”是前一届领导班子遗留下的,有的职务居高不下,有的职务不高而有实权。对这样“官员”们,那就拖延时间,拖得时间越长,这批发的“价码”就越高。这样,才能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 

        绥化市某局局长是一名女干部,她在其位已有三四年的光景了。近年来,女局长要钱有钱,要权有权,要房有房,要车有车。就在女局长“春光无限”的时候,她的“官位”却出现了“摇摇欲坠”的危险信号。她通过各种关系和渠道,听到市组织部门准备调整各市、县、局一、二把手,其中这位女局长也“在劫难逃”。 

        女局长煞费苦心,最终悟出了一个真理:要想保住官位,必须送礼!可又一想,根据她和马德的平日关系,她与马德全家私交甚好,难道还需要送大礼么?她琢磨来琢磨去,立时与田雅芝取得了联系,电话中以15万元的价码达成了“保官”协议。 

        高某是绥化市最年轻的处级干部之一,他的工作能力、理论水平、为人处事,在全市党政各级领导班子中是有口皆碑的。可是,高某有一个特点,那就是最讨厌溜须拍马和结帮成伙的人。也就是说,在马德的眼目中,他不善于人际交往,又不送礼,属于“死脑瓜骨”。于是,在绥化市党政领导班子大调整中,被马德调到某县级市任市委副书记,这实属是降职使用。 

        可高某以为这是组织上对他的考验,非但没有怨言,反而还加倍地工作。有一次,高某在省里考核该市一位副市长时,由于他说了实话,就把马德的“铁哥们儿”得罪了。于是,马德的亲信千方百计地对高某进行了“点穴”:“你现在的位子,说不准哪天该挪挪窝了!一旦挪窝,那就不是副处级了,科级也都是它呀!” 

        这一“小阵雨”,真把高某说醒了,也浇透了。终于,这个榆木脑袋开窍了。高某不通则已,一通百通。如果真的没了“顶戴花翎”,地位、荣耀、家庭、价值,岂不“一江春水向东流”了么?没办法,高某便求其岳母为其张罗了29万人民币和2万美元,送给了马德。 

        高某时运不济,马德东窗事发铛锒入狱!高某非但没能如愿,反而还被“双规”了。那笔借来的巨款,也就随之打水漂了! 
        当办案人员问高某:“你给马德送那么多的钱,到后来起作用了么?” 
        高某回答说:“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也不知道。也许起作用了,要不然我的位子早被别人占上了。” 
        贾某原是一名军队干部,转业后到某县任副县长。可他却受到县委书记的极大反感。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和县委书记的矛盾越来越大,工作起来感到特别吃力。 
        贾某明白,自己的社会关系基础不牢、根子不深,在瞬息万变的官场上,随时随地都有被淘汰的可能,无时不刻地都有被清除的危险。他感到自己的官位摇摇欲坠,他觉得自己的顶戴花翎飘摆不定。 

        有一次,贾某在绥化市一次会议散场时,他对马德说:“马书记,快过春节了,过几天我去看你。” 
        马德一听,当时就告诉他说:“你来看我,那好!你没有30万就别来,知不知道?” 
      第一章 马德江湖(10) 
        贾某当时差点没有晕过去,只好强作笑脸,硬挤出几个字出来:“那是!那是!” 
        就这样,贾某无奈之下前后共送给马德34万元。贾某为了自己的官位,也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马德一看贾某办事真讲究,不到一年的时间,贾某由副县长晋升为县委副书记兼政协主席。正当贾某为自己的升官沾沾自喜时,他被马德案件牵入其中,现已被判刑! 

        马德掌握着绥化市10个市、县、区和各部、委、局、办主要负责人的人事调动大权,他自始至终有一个固定的公式,那就是金钱等于职务。当官必须送钱,已成了绥化市一些领导干部固定的思维模式。当然,对于投桃报李的规矩,马德是非常讲究的。可以说,绥化市的买官者们,凡是送钱的基本上都如愿以偿了。 

        在马德的官场江湖规则中,没有永久的关系,只有永久利益,人和人靠利益维系,社会靠利益维系,而利益靠金钱、靠物质,没有金钱就没有利益。人与人之间包括上下级之间,领导与被领导之间,朋友之间、同志之间,甚至亲友之间、亲情之间都得靠金钱维系。因此,这时候的马德把搂钱当作他人生的第一需要。就是在这种思想驱使下,马德卖官卖到了疯狂的地步! 

        每年马德的“生日”是他大发横财的时候,每逢过年、过节是他最惬意的时候。不光是年节,马德身体舒不舒服,甚至稍微咳嗽一声,这都成为他敛财的切入点。马德一有病就住院,他的病房便成官位的“批发中心”。探视的、慰问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从1995年到2001年4月,马德每年住院期间,光送礼的就有900多人次,收受礼金已达到千万元以上。 

        在近六年的时间里,马德凭着花样翻新的手段,不仅敛聚了巨额金钱,而且还收受了500多件高档西服,500多双高档皮鞋,20多台高档照像、摄像设备,10多件高档裘皮大衣,数台电脑、几十套高档手饰、古董字画等财物……十几名办案人员在他家清点赃物就用了7天。 

        办案人员还在马德家发现了几百个用来装钱的信封,信封上大多有送钱人的单位。有的信封里还剩下二、三百元钱没有拿干净,光这些信封里剩下的钱,合起来就有上万元!在马德家里,沙发底下、床单下面随手都能摸出钱来。他们家有一个大冰柜,里面的熊掌就有好几只。 

        到这时候,马德彻底地变了,由一个清正廉洁的好干部,变成了什么饭都敢吃,什么钱都敢拿,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乐都敢找,什么人都敢交的贪官了。马德不但把卖官当成是他敛财的一个重要途径,而且还把正常的工作也当成敛财的手段。 

        在一个完全被扭曲的官场当中,钱不但是换取权力的筹码,也成为了一切行为的润滑剂。在绥化市的政坛上,不但一度私事需要私办,即使公事也需要遵循私下解决这一条路径。在对马德的起诉书中,有一个特别的受贿案例,1999年9月,马德在担任绥化地区行署专员期间,在绥化地区所属肇东市增拨拖欠养老金数额事项上提供帮助。为此,马德收受肇东市市长吴某给予的人民币5万元。 

        解决拖欠养老金本是马德分内应该解决的公事,但在马德治下的绥化,公事却很难得以公办。据知情人讲述,吴某解释这次行贿的原因是,有一年国务院给各省一笔社会保险费,肇东市向上报数时报少了,为此那笔钱就拨得少了。当时,绥化地区还有1000万元的机动数,这笔钱掌握在马德的手里。吴某和市政府的几位相关负责人商议之后就找到了马德,马德最终同意给肇东市追加了300万元。为了感谢马德,吴某等人研究后就筹了5万元送到马德家里。 

        马德的贪欲,是物质和精神的混合体。如果表现在精神上,那就是野心。如果表现在物质上,那就是金钱。这时的马德,已经被金钱、美女、崇拜、奉承,团团地包围了。 

        上行下效的“小马德”李刚 
        马德在任职期间大肆卖官,将绥化政坛变成一个庞大复杂的官场江湖,变成了一个以官位为商品的市场。 
        在马德的官场江湖中,向上连接着黑龙江政坛的韩桂芝等省部级高官;平行连接着王慎义、赵洪彦等数位地厅级官员;向下联接着李刚、吕岱等数十位县处级小“马德”,他们大都已在狱中服刑,或被采取了法律强制措施或受到行政处分。 

        马德的官场江湖中,几乎每一个有头面的人物都毁灭了一个家庭,甚至牵涉出家属的犯罪嫌疑,如马德之妻田雅芝,李刚之妻焦红霞。 
        马德江湖在人数上呈一座金字塔形状,官位越大贿金数目越大。韩桂芝之于马德,马德之于李刚,其上行下效之恶果,不仅在于将贪贿之风层层下递,更在于由个案而成惯例,而成规则,清者欲独善其身而不可得,使当地的政治风气被摧毁性地破坏。 

        50岁的马德开始担任绥化市委书记时,属下绥棱县县长李刚只有41岁。李刚在绥化官场属于凤毛麟角的人物,相貌堂堂,口才文笔俱佳,被称为绥化市“第一后备干部”。因此李刚一直自视甚高,甚至到被判处无期徒刑之后,还曾在法庭外对妻子焦红霞说:“要是不出这个事,我李刚一定做到封疆大吏。” 

        李刚在2000年至2002年春节,总计送给马德人民币32万元、美元1万元,由此当上了绥棱县县委书记。此前,李刚在1998年春节前,送给原绥化地区地委书记赵洪彦人民币10万元,因此被提拔为绥棱县县长。李刚还因卖官受贿119起,总计折合人民币210余万元。另有308万余元不能说明合法来源。李刚案牵涉绥棱县官员上百人,致使绥棱县党委政府机关几乎崩溃。 

      第一章 马德江湖(11) 
        在265名向马德行贿的官员中,李刚的特殊之处在于他有“小马德”之称。在一些方面,李刚的做法和语言,和马德几乎如出一辙。 
        马德脾气很大,好喝酒,作风粗暴。属下陪他,如果不喝酒他开口就骂。一向和他比较亲密的一个县委书记曾被马骂道:“你这种县委书记,我十分钟就拿下一个。”李刚也在绥棱说一不二,他曾对一位部下说过:“你的立场不对,我用你也行,不用你也行。”李刚甚至对刚刚提拔一个局长说:“你这是碰着我这一代明君了,大胆启用年轻干部,要不你也不一定能当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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