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目的美好生活(完)作者:洪晃-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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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个人是小宝,就是上海季风书店的老板,也是专栏作家。老舍先生曾经说幽默又很多种:irony 就是反语; 比如我八年来办的刊物的累计发行量不如我两个半月博客的阅读量大;这就是个irony; Satire 是讽刺; 比如有一次小宝问我;晃;你做杂志就是玩玩的吧? 这就是讽刺。 还有wit; 就是机灵; 文人加商人,没有机灵是不可能胜任这种双重身分的。 看了小宝; 就能基本掌握幽默的各种表达方式; 长大了骂人绝对不带脏字; 非常有助于文明; 和谐社会。
第三个是伊伟,他再不捐书恐怕那天躺在床上会被他自己床头书架上的书砸死。他太爱买书,而且买了就看,我也爱买书,可是买了来不及看。我和他每个月第一个周六在灯市口的商务印书馆作一个读书的讲座,谈谈看书的体会,每次我都变成主持,他是主讲,因为他看得书太多,我根本没法跟他一般见识。伊伟曾经在ILOOK干活,但是因为背不出名牌,只好退出。让我吃惊的是,上个周末他居然跟我说,晃,推荐一本讲服装的书。我以为他要痛改前非,当时尚人士了,结果推荐的是沈从文写的中国服装史,里面还是没有名牌, 而这么厚厚的一本书,这个除了牛仔裤、T衫之外没别的行头的秃头小子,居然从头看到尾。
第四个人是俞俞; 当当的老板娘。我是当当的忠实客户,原因有二: 一是品种全,二是价格便宜。 我想当当作为全国大大大书商, 拿的价格比别人低,可以号召所有出版商都捐一点,应该是个做贡献的大头。
至于我自己当然要捐,而且我可能有不少书是嘎本儿新的,我老买书,老来不及看,等到第二次逛书店的时候又买一本,比如刚才提到的老舍先生幽默文选,我就有两本。另外就是有很多书跟时尚刊物一样,内容重复,买了之后发现作者把我玩了,用出版旅游指南的方式出散文,每出一本新书就是在旧的基础上更改20% 的内容。 这就让我有很多重叠的书籍,也应该分享。
总而言之,捐书是个好事情,除了以上点名的重点对象之外,我们都应该捐。当然,如果你是不看书的人就别特意去买书了,把钱拿来也挺管用的。
文人剑出鞘
小时候,我的语文课本里面有一篇鲁迅先生《痛打落水狗》的文章,课文的左下角有一排小小的注,告诉读者,落水狗就是当时的教育总督,我的外公章士钊。我人小,不懂事,觉得课本里面有外公的名字是一种荣耀,总是大声朗读,一直到被大人拉到一边制止。这时候,我外公总是会挥笔写些东西,然后放弃,躺在床上,轻声地说“荒唐。”毕竟历史环境让他无可奈何,只好一个人郁闷地看着外孙女津津有味地读鲁迅骂他的文章。
我以为,只有当文人能够以字为剑,为自己的观点挺身而出,地位、面子、关系都豁出去了,这才叫真正有文人气质,生活才开始有文化了。而长期以来,文人都变得很乖,当面挥剑的几乎没有,背后扎针的无数,我们的文坛有呻吟,没有声音;有嘲笑,没有幽默;有文字,没有观点;有感觉,没有灵魂。
所以今天又有丹青、朱伟两位哥哥出来文字一搏,我当然是拍手叫好,想起当年大学时候发现王尔德和萧伯纳互相攻击的字句,着实盼望两位发扬当初爱尔兰前辈的精神,有啥说啥,哪儿软,就掐哪儿。可惜来了个记者杨青,像文革时候的工宣队,把近期来的人物全部归了两组对立面,用体育评论的方式分析文人的争执;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只好感叹,我们几十年来的阶级教育真他妈到位。
要我说两位阿哥的笔战有两个看点:
1. 丹青哥哥为什么隆重地推出木心先生?依我看一半是欣赏木心先生的文字,真的想分享;而另一半却是用自己现如今的影响力,还一份师生之情。前者无可非议,而后者却说明中国人再前卫,也摆脱不了裙带关系。
2. 评论家还是主编?朱伟对木心的评论很正常,说实话,我很赞同。但是这不是看点,而看点是朱伟毙了M先生采访丹青的稿件。在我们的媒体里面,作者、编辑,记者,评论员甚至广告销售员,都可以集中在一个人身上,这导致所有媒体人位置混杂,其尴尬的处境绝对比一个怀旧的木心要难受的多,也许这也就是“朱兄”无法出手的难处。
至于丹青哥哥戏说在春雨绵绵的北京,如果他和朱兄大打出手,我是助战还是劝架一问,真是让我想入非非,两位阿哥虽然不年轻,但是身子板都还非常俊俏,所有戴眼镜玩笔墨的女编辑都梦想与朱兄彻夜过招,而丹青哥哥更是所有时尚编辑的梦中情人,如果二人真的赤膊上阵,那来助战的何止我一个,那将是中国媒体的娘子军连啊!
当然,我们会带着爱心和紫药水;呵护两位阿哥心灵和身体上的每一处伤痛。
等待上海男人吵架
3月7日,周二,下午两点上飞机,去上海。一摞报纸,乱翻、狂看、娱乐版全部是奥斯卡。。。奥斯卡。。。奥斯卡。。。停!
有家英文报纸说李安是这么开篇的: An Lee is the pride of Chinese people all over the world and the glory of Chinese cinematic talent。 (李安是全世界华人的骄傲,是中国电影的荣耀。)要是我,说话就会小心点,《断臂山》不会在国内放映,想目睹一下我们的骄傲,唯一的方式就是去买个盗版碟,偷点“骄傲”的版税。还有,据我所查,“荣耀”的所有电影都不是中国人的投资制作,所以,也许我们应该反省,我们的“骄傲”和“荣耀”怎么全得靠别人发掘、培养?咱们说什么哪?老王没瓜,也能自卖自夸?
下飞机,行李放家,立刻出门和上海狐朋狗友聚会,一个多月没来了,想!
八个人聚集在彤彤酒家,有人说,看见没有,朱伟和陈丹青要在博客上打架了。为什么?为什么?七张嘴都抢着问。两个人我都认识,都敬佩,都是我的上海大阿哥。有人解释两个大阿哥争执的事由:丹青前些日子极力推出他的恩师木心的书,而朱伟在博客中写了一篇评论,基本意思是说木心很过时。此后,朱伟又在他掌门的《三联生活周刊》毙了一篇丹青有关此事的访谈,而丹青前两天把这篇访谈全文放在他的博客上,并且标出“平面媒体可以转载”的字样。两个上海大阿哥要开始博客相扑,好戏啊!
3月8日 周三
早上醒来,擦把脸,倒杯咖啡,立刻上网,看两个大阿哥是否开战。
极其缺乏文学修养,丹青那篇访谈居然没怎么看明白,朱伟那篇到是足够白话,看懂了。然后开始狂找木心先生的文字和报道。终于,看到一个不太像他本人开的博客,上面有不少文章,还有他签名售书的照片。先看了一篇《上海赋》(一),基本意思是说上海人只看得起穿得讲究的人;虽然作者好像不太确定这是正确的世界观,但是这篇文章的大部分篇幅是讲老上海讲究穿的细节,而且能够大段、大段的朗诵各种面料。我的第一个反映是:一定把这文章给时装编辑,他们应该把这些面料全背下来。
再回朱伟的博,看他是否出手,没动静,再想去看木心,一不留神,从网上滑下来了。
下午,上海《新闻晚报》的谢记者和一位姓乐的朋友来我家,说是采访,但是结果是我们三个20,30,40的女人开始狂聊。谢记者20,是娱记,说起一个女作家,情不自禁骂她装逼,大家都觉得痛快。乐是30,大美女,穿得衣服连线头都是对的,是继承了木心老师拿不住是否正确的上海穿戴道德的女性,但是乐30可不是那种甜得发酸的上海小姐;,她经常在MSN上聊天时被别人感叹:哎呀,美女也能说粗口。因而决定,成立20,30,40女子粗口阻击小组。互相留下地址,策划小组下次活动。
晚上,请了100多朋友看《无穷动》,我也是第一次在电影院看,我在银幕上一出现就把我从影院里给吓跑了。一直等到电影放完才回去。大家反映说还不错,比预计效果要好,有人用上海话说:“可以吹吹牛皮的。”但是也有朋友发短信说:没见过一个电影里有这么多丑八怪。
几乎还是头天晚上原班人马,又出去喝了一遭。喝酒的时候大家说两边博客的看官们都在煽惑打架的事情。回家已经一点,又上网,朱伟大阿哥还是没有出手。想好了,如果开战,我庆战的博这样开篇:
“朱伟和丹青可能要在博客上开战了,我以美国卡车司机等待观看两个女人在泥里摔跤的心情,期待着两个上海阿哥一轮又一轮秀丽而尖锐的文字。。。”
3月9日
中午,沈鸿非介绍我去跟他和林栋甫一起录制上海台的电视节目; 开播之前,大家叹息上海一个用方言说黄段子的艺人居然公开表示要改过自新了,又少了个乐子。节目是用上海话,我结结巴巴,三个人说得难得开心,连摄影和制片都笑出声来了,这沈鸿非真是个奇才,他脑子转得贼快,不管你说什么他都在拐弯抹角的地方等着你。走的时候忘了问,我那两个上海大阿哥有没有在博客上面出手?
下午去找设计师吉吉,我们在一起策划一个好玩的事情,现在还不能透露。每次看见吉吉都有收获,他真是个伯乐;所有的中国设计师他都认识,真有好东西,牛得很的设计师;就在咱们身边;东西一点不贵! 外国媒体每个月都派记者来挖掘这些设计师; 吉吉一个一个给他们推荐; 可是要请中国媒体写点这些还没有红得发紫的人似乎难上天。媒体总是推说,没有知名度,不是国际名牌。我想一旦等这些孩子红遍外国,也拿个设计奥斯卡,我们的媒体就会开始说,噢!我们的骄傲!噢!我们的荣耀!这些设计师就会跟李安一样,从平面到电视到网站,从头版到娱乐到副刊,到处都是。可现在,甭想!
正说得欢,张永和来电话,说他从美国回来,周末见面,也有个好玩的项目一起做,高兴。张永和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有趣的一个人,他盖的房子,写的书,策的展,交的朋友,都好玩。是他介绍我认识王一扬,王一扬介绍我认识吉吉.唯一不理解的就是他盖的房子里面的卫生间全是蹲坑,愁死谁!
该走了,去机场的路上朋友来电话,说和朱伟通了电话,不准备出手,要保持学术讨论的高度,不想下榻到娱乐境界。太扫兴了!
晚上十一点,飞机降落北京,发现三天以来,我象等待戈多一样等着两个上海大阿哥开战。
回来,赶紧写,不然明天找不找感觉了,现在是半夜两点,可以收笔,睡去了。明天上贴。
×他们我们×
我们VS他们
12岁的时候我就发现,美国人跟我们太不样了。
他们家的小朋友一点也不乖,根本不听话。 “乖”在英文里几乎是个贬义词——docile; submissive;而“听话”二字绝对是美国女人对男朋友的要求,对孩子并没有这么苛刻。73年我刚到美国就犯了一系列“乖”的错误,上课我们坐得笔挺,美国孩子横倒竖歪,结果老师反而问我们听课时候为什么象僵尸一样。
我们跟他们的第二个区别在于 “脸“这个字上。要脸的人跟着别人的感觉走,不要脸的人跟着自己的感觉走。 我从小最怕给家长丢脸,12岁出国之前大人来来回回嘱咐:千万别给国家、人民、父母和全中国的小朋友丢脸,把我们吓得,步步小心翼翼,使劲琢磨什么样的行为能够让别人夸奖我们,给脸上贴金。到了美国以后,发现他们不太讲究脸面,倒是对“fun”这个词挺强调的,我们学校的口号是:Learning is fun,家长送孩子上学告别时说:have fun,等他们长大了,连公司开个大会、培个训都要问:Are you having fun? 美国人对一个人最大的赞扬就是他是个fun人。
我们从小很现实,强调短期效益,小学成绩好是为了考初中,初中为了高中,高中为了大学,大学为了什么我们开始有点含糊,那就考研吧。而他们特别能作黄粱美梦,从小就开始。在家做美国梦,发明个因特网、窗户软件、苹果电脑什么的。到咱们这来就作中国梦,1。4亿人口左手可口可乐,右手麦当劳,脚上蹬着双耐克,耳朵和肩膀中间还夹着个莫托罗拉。
当年,这些区别多少给我们和美国小朋友的沟通带来了一定的误会和困难,但是我们马上琢磨出来一套对付方法:首先,别那么乖,完美和人性是对立的,弄个七成人性,三成完美就足够了,太完美了反而招人恨,而且还把自己累着。第二就是要时刻大喊大叫:“I am having f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