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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5期-第24部分

小说: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5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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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灰暗和陈旧,并不代表生命的停歇和枯萎。人们总是在屋角的空地植上桃树杏树一些报晓季节的花木,一些感受四季征候的日历。当春天到来的时候,一株暴灼的桃花,一树烟润的杏花,便在土房,它苍老枯黄的墙根下安然开放。人们的新生活因为平淡陈旧的背景更加踏实稳重。
  如果放眼都是贫瘠的岩石,田旁的房子就更简陋了。没有土,没有泥,整个墙壁都是用一块块的岩石片砌起来的;旁边的几间更低更矮的猪栏牛栏,盖的也是一片鳞鳞的岩块。摸着那些砌成墙壁的岩石,就像抚摸一个个堆砌起来的平淡无奇的日子。
  在这平淡无奇的房子里,住的就是这些离天很近的人。这些人似乎都是一个模样,整天一副忙碌的身影:低头背着一大捆柴草,四面虬张的柴草便淹没了他(她)的身影,似乎有长了脚似的大草堆在缓缓移动,分不清那负着移动的柴草的是男是女;或是努力佝伸着头背着一年的收获,一背高粱,一袋小麦,沉重的果实压弯了他们的腰:常见的是忙碌而沉重的背影,极少看见他们的脸庞。如果想仔细看一看山里的人们,就去望一望那铺展在天空下的田地,守护在田地旁的土房,黄色的泥土就是他们与天地同在的脸庞。
  春天是一坡油菜花的金黄,夏天是一坡高粱禾的翠绿,这一坡的田地成了一方天地美丽的面容,而那田旁的房子,就是让它四时美丽的心脏;到了秋天,田旁的屋场上就会堆晒一地的高粱,一颗颗黄润坚实的包谷米,会让人想到,在漆黑的夜晚,这些包谷米准会像星星一样闪着亮光。
  
  天水堰塘
  
  不知什么时候,就有了这口堰塘。
  在离房子的不远处,于山凹的一角,一片枯索中突然就闪亮出一块铅灰色,似从天上掉下的一方云天,那就是水沆,人们习惯称作的堰塘。
  堰塘不规则,说不上是长方形还是圆形,似是食月的天狗咬掉下的一块;也不大,一个挎着书包流着鼻涕的放学的学生,一调皮,就会从堰塘的一边跳到另一边去。但是这个看上去不大也很丑陋的堰塘,却是维系这一方一切有生命的物质所在。
  男人会到这里来背水,一个半人来高的扁平的背水桶,舀满水后,用背架背着一步一步走回家去,就像一只踱着方步的鹅,这个时候成天猥琐忙乱的人们就显出一种稳沉闲雅来,那伸在人头上的长长的扁平水桶,像是这人的长颈。也有女人来这里洗菜,用一个木耙在竹篓里捅进捅出,篓里切碎的白菜似一阵白色的蝴蝶,从篓子的边缘扑出去,随着水波一荡一荡地扑腾散去:也有小女孩来这里洗衣,从堰里提起一串串白花花的水花,又啪啪掉进堰水里。
  牛们也会来喝水,如果是夏天,还会几步抢进堰塘,埋下头去,伸出头来的时候,噗噗地从鼻子里喷出两股清凉的水柱来。野物们自然也会来,野狗野猫,野鸡野兔,不过都是在无人的夜晚,晃动着两颗星光样灿烂的眼。于是就有了躲在树丛里的狩猎者,守候这些野物的到来,也许会在野物们溜下坎子喝水的地方,下一道卡子,指望能卡上一只野兔野羊什么的。到了第二天的清晨,突然发现堰塘边有硕大的脚印,于是知道,这消失了多年的虎豹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山中,那四处宣扬的兴奋的神态,似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又回到了大家的生活中。
  山上的生命们因此而汇集一起。田里撒下了种子,要到堰塘来担水,一瓢瓢的泼进田的水似绽开的一束束白花;庄稼苗长出来了,浇过水后,新出的绿苗顶戴着一田璀璨的水珠。
  堰塘没有固定的水源,它的来源便是那苍茫的蓝天。乌云四起,狂风大作,雷鸣电闪,骤雨铺天盖地。天空中的鸟在仓皇地寻找避难之所的时候,便是堰塘准备饱餐之时。雨点打着树叶,又汇成奔涌的山水,扑向堰塘它张开已久的怀抱。
  久日的不雨,堰塘干涸了。那一条条堰底的裂口便是人,动物,植物们沉沉的叹息。于是人又要背着水桶,走很远很远的路。在这干涸的季节里,有谁听见过来自堰塘的叹息?
  一方堰塘,养活了人,家禽野兽,动物植物。堰塘在人多数的时间里,像人一样是繁忙的,那整日不得澄清的有些混浊的水就是证明,只是冬天到来的时候,万物蛰伏,堰塘仿佛才有时间清洁自己,在一个寒霜的早晨,才可看见它凛冽的身影。一片凋零的树叶被风吹落堰塘,在平静光亮的水面上,打着转儿;那是让季节在它的身上欢快地舞蹈。
  自然,这个靠天吃水的堰塘里也会养几尾鱼,人们闲下来,也做垂钓的乐趣;还会种上藕,让几团荷叶迎风招展,来洗菜或者清洗衣物的小女孩突然就嗅见淡淡的清香,当她抬起头来,正有一朵粉红的荷花对她嫣然开放。
  
  屋檐
  
  屋檐下的墙上,钉着许多的钉子。常常挂着一捆黄色的包谷,一串红色的辣椒,或者用线串着的一串串晒干的豇豆,四季豆,用篾条串成一个个花环样的萝卜条,几袋子装在塑料袋里的蔬菜的种子。来了客,实在没有其他的菜肴招待了,就可用一根顶叉,仰着头,摘东西似的,把挂在墙上的干货取一味下来。屋檐,成了人们四季储藏的地方。
  
  阳光照在墙上,也照在挂在墙上的包谷,辣椒,以及那些枯黄色的干菜上。伸出墙的一排屋檐,将投在粉白的墙壁上的日光切了一条阴影,而那些一捆一串的包谷辣椒,也在墙上投下一团团的影子。于是这些黄色,红色,以及其他挂在墙上的五颜六色的塑料袋,就像浮雕似地立在这一面墙上。一只鸟站在包谷上低头啄食,一声轻微的声音,一颗包谷米划着一路金线,顺着墙掉下来,像是滴下一滴阳光。
   屋檐下的墙上,成了人们展示丰富却并不富裕的生活的地方。
  为了晾挂东西的方便,屋檐下还吊着一根竹杆,一头系在一根檩木上,很像简陋的学校里的一根单杠,不过这根单杠很高,吊在大门的上面。平时这根单杠是空旷的,上面什么也没有,只有风吹得它一摆一摆,在小孩子的目光里,会疑心是不是有看不见的精灵在那里打着秋千。偶尔会有一只喜鹊,在阳光刚刚在墙上涂上一层蛋黄的时候,飞到这根竹棍上,急切地叫着。这时便有拿着升子准备去米缸舀米的妇人,从大门里探出头来,心想这又是哪个客会来呢,而这米却是要多舀些了。直到年关,杀了年猪之后,这竹杆才热闹起来。上面挂满了一方方的猪肉,一串串的香肠,来的客人仰首一望,不免又要发出一阵羡慕的赞叹。
  傍晚,天色渐渐地暗下来。墙上,还有那吊在檐下的竹杆上的一切,都退去了他们的颜色,也变得昏暗而模糊了。一团团的,像是附在檐下的巢穴。飞出去又飞回来的一两只鸟,不停地绕着屋檐上下翻飞,似乎在寻找他们的归巢。有从野地里提着一篓猪草回家的孩子,见了翻飞在檐下的轻盈的鸟,心想这不正是昨夜模糊而灵动着的梦么?
  
  小道
  
  从门口到大路上去,总有一段距离,人们出门时的来来去去,就会踩成一条小道。这条小道常常很难走,常是一片泥泞。下雨时,上面会垫上几方砖块或者几个石头,人们举着伞小心翼翼地踩着回家,好像是踩着河里的石凳上一条船。
  家里有老人的,下雨时仍要出门去掐猪草,戴一个斗笠,提一个篓子,手中拄一根棍子,小脚踩在泥地里,一走一滑,走不了几步就摔倒了,篓子棍子在一边,人在一边,如果运气好,不断胳膊断腿,身上也要痛好几天。从外面进门来,脚上也是一层厚厚的泥,似有千斤重。用一根棍子把鞋上的泥刮下来,一刮一大堆,但是还是刮不干净,人走去走来,地面上就沾上了泥,稍不注意,脚下一闪,就会踉跄出一身冷汗。
  雨下得并不大,瓦檐上的雨水也没有流成线,只是不断地滴,也不见地上有行潦,水全沁进了地里,不知道这浸不透的地有多厚。小路上全是自己和他人深陷的脚印,杂乱得如没有理清的家事。望着从大门伸出去的泥泞小道连着大路,大路又一直伸进了远方的雨雾里,就想这远方的路是不是也这样难走?
  为铺门口的这段路,费了不少的心思。如果是烧煤,就会把那烧完的煤球用火钳夹了丢到门外去,想填平一两个泥坑,但那煤灰被雨水一冲,又漂走了,还是一团泥,一走脚下一软,鞋陷了进去。
  天晴了好多天了,那门口的一段路还没有干,坑坑凹凹,像一团绞成的麻花。想把那潮湿了的玉米抱出来晒,打开袋子一抖,那玉米又蹦到了那还没有干的泥地里,又要费工摘好半天。玉米摘出来,还是沾上泥了,见鸡在旁啄食,只好丢过去,鸡跳起来咯咯地叫得很高兴,人却惋惜万分——这是粮食呢。天晴了,那一车谷也要拖去卖。把一麻袋一麻袋的谷抱上了板车,却怎么也拖不动,一时往左,一时往右,板车轮子偏去偏来,还是不能动,不是陷进了这边的土坑,就是被原先垫着的一块砖挡着了。
  于是下决心整门口的这段路。先是从河里挑来砂子,用砂子把那浆似的泥地全盖住。不知打了多少个早工,肩上又磨破了几层皮,终于把那一段路全盖上了石沙,再下雨,地上也不会成稀泥难行了。可是,一张又一张的雨水的冲刷,将那些石沙冲走了,石子冲得七零八落,滚到了一边,那沙也流进泥土里去了,于是这路又是一片泥泞,人一走,鞋上又是一圈泥,像怪物的两只大脚。
  但是人若一旦发起狠来,什么也阻挡不住。这条路非修好不可!于是搬出了原来准备做屋泥墙的水泥,请来了瓦工。几天工夫,门口的那一截路就修好了,水泥路,笔直笔直,看你雨水有多大的狠气!
   雨自然对它无可奈何。黄豆大的雨水从空中落下来,也只能在那条路上撞得粉碎,最后只好怏怏地从两旁悄然流去。
  那水泥路上仍会沾上泥,不注意时脚下也会打滑。一面用锹铲着上面的泥巴,一面会想,能将所有的路都铺上水泥路吗,人的一生都不走泥巴路?
  门口铺了一条水泥小道,毕竟是方便多了。下再大的雨,从门口伸出来的水泥道总是像一块跳板似地延伸着,人们从泥巴路上跳上去,就会愉快地走进自己的小巢。
  
  责任编辑 何子英
  


秋老虎
■ 召 唤
  农谚说,立了秋,万事休。晚稻正在打胎,棉桃还没张口,农活们都缩在袖口里,老不肯出来。可农人不肯“休”。男人们老茧上又裂了口子的手总是闲不住,就将割罢早稻的镰刀拿出来磨,还有在屋角打盹的犁耙也扛出来修整,为秋收秋播做准备。女人也闲不住,都商商量量地到自家的草垛根绞草要子,扯一些无油盐的闲话,说对河有—桩叔嫂成亲的怪事,晓得不?嘿,真是少见多怪,前湾的李家村,弟弟到广东打工,大伯子趁机就占了被窝,弟弟半夜回家撞见,动了刀子……女人们的闲话,就像手里绞着的草要子,长得能捆几垄稻子。邻居家的一只花母鸡冷不丁从草垛里咯哒咯哒地飞出,一翅儿,就剪上了屋顶。女人从草垛里掏出一个鸡蛋,还是热的,见邻居家的女人没发现,就像捡了个元宝似的揣在荷包里,想割把韭菜,晌午饭就多了碗韭菜蛋粑哩。男人一直闷声不响地埋了头做着活路,一抬头,日头就爬上了树梢。日头像炉火里的大碾子,红红的,又透着几分蛋黄。光晕麦芒似地扩散开去,早晨的几叶凉意就飘零了,门前的葵地,就蔫头耷脑地卷巴起来。
  “立秋了,狗日的还这么热!”男人起身,擤了一把鼻涕,甩出老远。
  “秋老虎呗!”女人将晌午饭端上桌。
  男人就着一粒炒豌豆咪了一口老白干,就看见了黄狗正有滋有味地舔着他刚甩下的鼻涕。黄狗躲在树阴下,望着日头,吐了舌头,一口紧一口地喘。
  江汉平原的秋就是这古怪脾气,一会儿温存得像村姑,一会儿又暴躁得像个后生,热冷无常,让你不好照护。
  农人开始一趟接一趟地往田里赶,注意调节好杂交晚稻父母本花期相遇,搞好棉花的后期田间管理。晚稻和棉花是秋里两宗当家农作物,马虎不得。农作物跟人一样,你怠慢了他,他就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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